第91章 那個僞裝男友(7) (1)
兩只同樣修長的手扣在一起,上面戴着同款的戒指,在窗簾縫隙透進來的光芒中顯得格外的好看而登對。
被覆住手的手指輕輕動了一下,顧瑾白醒來的時候蹙了一下眉,擡手時看着那交握的手指,本來有些混沌的神思瞬間清醒了過來。
事情的發展着實出乎了他的意料,顧瑾白從來沒想到自己會處在下方。
他輕輕轉身,沒感覺到太多的不适,只是當看到躺在身側的沈醇時,顧瑾白第一眼看到的是他左肩處極其嚣張和野性的紋身。
形狀是虎的樣子,胸口處看到的不多,大部分都蔓延到了後背,顧瑾白起身看了一眼,在看到那後背處同樣靛藍與漆黑交織的紋身時躺回了原處。
虎的樣子很是兇猛,可躺在那裏沉睡的青年看起來又那麽的清爽與幹淨,顧瑾白可以想象他睜開眼睛時笑的格外招人的模樣,可誰又能想到,這樣清爽的青年會有這樣兇悍的紋身。
顧瑾白覺得自己遠沒有自己以為的那麽了解沈醇,他的身手很好,從小找的非常專業的老師教的,裏面就有退役下來的軍人,他的身手即使是跟軍伍出身的也未必會輸,可是他竟然抵抗不了沈醇的力氣。
一個在沈勝男口中的混混,他真的只是混混麽?那樣敏銳的觀察力,那種步步為營,那種身手……
顧瑾白想的認真,以至于沒有看到沈醇已經睜開的眼睛。
他的神色實在太複雜,沈醇很自然的湊過去抱住了他,用有些微啞的聲音道:“顧哥,昨晚睡的好麽?”
他的親昵太自然,顧瑾白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任由他抱住了,诘問的話問不出口,昨晚的親密他也不能算是完全被強迫的,至少過程……
“怎麽了?”沈醇察覺到了他的沉默,擡頭問道。
“你沒有什麽想對我解釋的麽?”顧瑾白看着他問道。
青年的眼睛比他想象中還要明亮,也比想象中更讓他心軟。
“顧哥你想問什麽?”沈醇笑道,“你想問力氣的話,我天生力大無窮。”
顧瑾白沉默了一下,手指碰上了他的肩膀道:“紋身是怎麽回事?你姐姐說你曾經跟一群人混社會,混到哪種程度了?”
沈醇思索了一下道:“混到上網沒錢,只能吃幹脆面。”
這種情況聽起來真的很慘,顧瑾白有些無奈道:“那你的紋身怎麽回事?有沒有沾過血?”
沈醇看向了他,在顧瑾白錯愕的目光中道:“顧哥,你是不是後悔了?”
“當然沒有……”顧瑾白的話說到一半。
沈醇扯過了夏涼被翻了身蓋住了自己,直接背對着他道:“勿擾,生氣了。”
顧瑾白被他孩子氣的舉動弄的啼笑皆非,伸手過去推了推他的肩膀道:“沒有後悔,只是擔心你跟一些不太幹淨的人來往。”
這個社會複雜的人太多,一旦陷入了泥潭之中,拔都拔不出來。
沈醇還年輕,雖然很聰明,力氣大,長的也讨人喜歡,但顧瑾白還是擔心他誤入歧途。
“不太幹淨?”沈醇扭過了頭問道。
“就是所謂的黑幫。”顧瑾白說道。
“嗯?”沈醇唇角勾起了笑意,翻過身去壓住了顧瑾白道,“顧哥,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你不要告訴別人。”
“什麽?”顧瑾白看着他略顯幽深的眸色有些緊張。
“其實我真是黑幫的老大。”沈醇笑着道,“平時幹的專門是搶小學生生活費當保護費的肮髒勾當。”
顧瑾白本來還在緊張,聽到他後面這句話時哪裏不知道他在胡鬧,心裏又氣又無奈:“我說認真的。”
“認真的就是這紋身就是一時腦抽想做大哥時紋的,可真不是一般的疼。”沈醇摸着自己肩膀處的紋身道,“後來想洗,但是面積太大了,根本沒辦法,就留着了,顧哥你不喜歡的話,我可以去洗掉。”
“只是因為這樣?”顧瑾白心裏的氣松了。
“嗯哼,哪有什麽江湖恩怨情仇。”沈醇湊過去抱住了他道,“我好委屈。”
顧瑾白知道确實誤會他了,也有些不好意思:“抱歉,我就是有點兒擔心。”
“可是我心裏很難受。”沈醇拉住了他的手覆在了心口處道,“明明經過了甜蜜的一晚,應該有一個更甜蜜的早晨,結果剛醒來就是诘問,特別難受。”
“……對不起,你想要什麽補償?”顧瑾白說道,“要什麽能讓你高興?”
沈醇唇角的笑意加深了一些道:“要什麽都給?”
顧瑾白頓覺不妙,因為這家夥雖然沒做大的壞事,但是壞心眼卻是層出不窮的。
沈醇按住了他的肩膀,湊過去吻住了他的唇道:“要這個。”
早上胡鬧了一番,真正起床的時候已經到了午後,晨跑自然是沒戲了,沈醇神清氣爽的坐在落地窗邊一手撸着貓,一手查着他們要去旅游的路線。
顧瑾白對着鏡子看着鎖骨處肆虐的痕跡,覺得床上的事情還是得再商量商量。
痕跡被系好的領子遮住,顧瑾白走了幾步有些遲疑,落座在沈醇旁邊時問道:“看的怎麽樣了?”
“附近有一家溫泉,但是夏天泡感覺太熱了,倒是有滑雪場。”沈醇看着他,很是自然的抛棄了小貓咪,摟過顧瑾白的腰道,“但是顧哥你現在應該不适合劇烈運動。”
“床上的事情,我覺得得商量着來。”顧瑾白說道。
“嗯?”沈醇單手托住腮看着他道,“現在這樣不是挺好的?”
顧瑾白說道:“我是1號。”
“我也是。”沈醇笑道,“兩攻相遇,必有一受,顧哥你想攻我啊?”
顧瑾白很想,尤其是他的青年笑的這麽招人的模樣,這麽漂亮的桃花眼裏如果能夠沾上淚意,一定非常的漂亮。
食色性也,就像他所說的,成年人的愛情有時候是很糟糕的。
顧瑾白點了一下頭:“你知道的。”
“可以啊,武力分勝負,顧哥你能放倒我再說。”沈醇笑道。
顧瑾白:“……可以。”
放倒這種事,也不是只靠武力一種。
……
“喝酒?”沈醇看着面前的紅酒挑了一下眉。
“這是珍藏了很久的,味道很醇,你可以嘗嘗。”顧瑾白說道。
酒液倒在了高腳杯中,鮮紅的液體流淌,微甘的味道彌漫,沈醇端起一杯湊到了鼻端聞了一下:“好像很不錯。”
顧瑾白點了一下頭。
【太明顯了。】521說道。
這個主意連它都能夠看的出來。
【是的。】沈醇笑道。
這是陽謀,意圖太過于明顯,但是按照顧瑾白的性情,是不屑于對自己的戀人用其他下作手段的。
“但也不能幹喝。”沈醇看向了他笑道,“總要玩點兒游戲,來點兒彩頭才行。”
“你想玩什麽?”顧瑾白問道。
“篩子比大小,輸了的要麽喝酒,要麽選擇真心話還是大冒險。”沈醇笑道。
顧瑾白有些意動,開口道:“好。”
兩個骰盒搖動,骰子跳躍,顧瑾白注意控制着手勁,他對這個雖然不算精通,但也學過一點兒技巧。
骰盒同時停止,顧瑾白打開了自己的:五五六。
沈醇打開了自己的:四五六。
差一點也是輸。
顧瑾白看着他有些懊惱的神色道:“選什麽?”
“喝酒。”沈醇端過了一旁的酒杯,直接将其中三分之一杯的紅酒一飲而盡。
“不要這麽猛喝,吃點兒東西,不然容易傷胃。”顧瑾白說道。
沈醇笑了一下道:“好。”
吃下了幾塊水果,兩人再搖,顧瑾白六六六,沈醇三四五。
“這次呢?”顧瑾白問道。
“真心話吧。”沈醇笑道。
顧瑾白神色微閃,開口道:“什麽時候喜歡上我的?”
沈醇眨了眨眼睛,在顧瑾白有些期待的的神色中道:“從上你的第一次開始。”
顧瑾白略有錯愕,伸手拍了一下他的頭道:“不準胡鬧。”
“這是實話。”沈醇無辜道。
“我是說你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喜歡我的?”顧瑾白問道。
“顧哥,這是第二個問題,你還沒有贏我呢。”沈醇笑道。
他明目張膽的玩賴皮,顧瑾白也不跟他計較,拿過了骰盒道:“再來。”
這一次開盒,顧瑾白是四五六,沈醇卻搖出了六六六。
情況颠倒,沈醇捏了一下顧瑾白的耳垂道:“顧哥,你來挑,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這種情況選大冒險,可能游戲直接就宣布結束了。
顧瑾白開口道:“真心話。”
沈醇眉毛微揚,在顧瑾白心生不妙的時候笑道:“我們第一次的時候,舒服麽?”
那一晚的混亂記憶并不是過去了就會忘記的,他還記得沈醇在他耳邊輕聲喊着哥哥,喊的他的心都快融化在過高的溫度中了。
“舒服。”顧瑾白閉了一下眼睛,有些心浮氣躁,“再來。”
這一次是顧瑾白贏了,他在沈醇選了真心話以後問道:“你是第一次麽?”
這家夥實在有些娴熟。
“不是。”沈醇勾起了唇角,在顧瑾白眸光略顯黯淡的時候笑道,“我的第一次不是給了顧哥你麽,現在只剩下第二次,第三次了……”
“好好回答。”顧瑾白伸手掐了一下他的臉頰。
“是第一次,這輩子絕對的第一次。”沈醇笑道,“要說手法,那是天賦異禀,顧哥你知道的。”
曾經同為攻,當然不能手法不好。
顧瑾白無法反駁。
游戲繼續,真心話禿嚕的差不多,就開始比試喝酒,沈醇喝的不少,顧瑾白喝的更多,一瓶紅酒見了底的時候,顧瑾白眼睛中已經有了朦胧之意。
沈醇拿過了酒瓶,看着上面比普通紅酒高出很多的度數笑了一下,扶住了顧瑾白腰背道:“顧哥,你醉了。”
顧瑾白捂了下臉試圖清醒,卻發現無能為力,烈性的紅酒比普通的白酒度數還要高,他以為沈醇會比他先醉,沒想到……
室內調的是暖燈,顧瑾白看向了身旁蹲着的青年,腦海裏只有那雙潋滟的桃花眼。
沈醇看着醉酒後有些無害的男人,笑了一下擡起了他的下巴吻了上去,紅酒的味道彌漫,帶着回甘,顧瑾白的手臂搭在了他的肩上,比平時更主動了幾分。
唇分,沈醇将他抱了起來,男人的額發散落,有些遮住了俊美的眉眼,以往穩重的眼神現在像是被什麽濡濕了一樣,性感的一塌糊塗。
“願賭服輸,顧哥。”沈醇抱着人進了房間。
假期因為情濃,并沒有到太遠的地方去,假期結束的時候,顧瑾白竟然有了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沈醇坐在副駕駛,在車停下的時候笑道:“真不想上學。”
顧瑾白撫摸着方向盤,并未像以往那樣說出讓他別胡鬧的話,而是看着他道:“下午下了班我就來接你,或者你也可以直接來公司找我。”
“好。”沈醇看了一下外面,湊過去的時候用抽出來的書擋住了前面可能有的視線。
輕輕的吻像是蜻蜓點水,但卻甜蜜的一塌糊塗。
“走了,路上小心。”沈醇下了車朝他招了招手道。
“去吧。”顧瑾白看着他跑着離開的背影,手指摸了一下唇,在看到那枚戒指的時候驅車離開。
工作室的名字叫做空白,位于飛天大廈的中層。
一整層的面積大約占地上千平,人來人往,十分的忙碌。
“靜姐,這個策劃今天得交給老板。”穿着職業裝的女性将文件夾放在了助理那裏道。
“沒問題,顧總來了我一定第一時間交上去。”端莊的女助理扶了一下眼鏡道。
“小琦,從茶水間出來幫我捎一杯咖啡,謝謝。”坐在工位上忙碌的女性說道。
“剛開始就這麽忙?”小琦端過她的杯子問道。
“我可愛的甲方爸爸昨天晚上十二點就給我提了修改要求,可不得今早就得改。”她打了個哈欠,已經開始忙碌了起來。
長假帶來的倦怠讓很多人在早晨就去茶水間接了一杯濃郁的黑咖啡出來提神。
顧瑾白踏入這一層的時候看着這樣有些沒精打采卻忙碌的狀态笑了一下,想到了沈醇抱怨的不願意上學。
“老板好。”
“老板早上好。”
“顧總早。”
過路的員工打着招呼,顧瑾白一一回應,卻沒有注意到從他身上打量過的人一個個都精神了起來。
“王助理,騰飛那邊的策劃交上來了麽?”顧瑾白站定在助理旁邊道。
“已經交上來了顧總。”王靜起身,将全部策劃案抱了起來道,“我現在給您送……”
她的視線從顧瑾白的手上劃過,嗆了一下道:“我馬上給您送進去,您需要咖啡麽?”
“一杯美式。”顧瑾白動了一下手指,卻沒有多說什麽。
他進了辦公室,剛才還有些萎靡不振的辦公室頓時人人變得精神奕奕了起來。
“重大新聞,老板有情況!”
“根據情況分析,老板一般是不戴飾品的,頂多也就是出席什麽宴會會戴袖扣領帶夾,戴戒指前所未有。”
“左手中指,正在熱戀中……”
“就一個國慶長假,我們老板就萬年鐵樹開花了。”
“不會是跟沈律師弄假成真了吧?”
“開什麽玩笑,老板早就公開性向了,人家喜歡的是男性好吧。”
“到底是誰,能在短短數日之內拿下我們老板這個鑽石級金龜婿?”
“遲早能見到的,還是快點兒工作吧。”
“說起來假期之前老板早走那次,說不定就是去接對象了。”
“不好意思,打聽過了,那是去接沈律師的弟弟了。”
熱議有在工位的,也有在線上的,不過工作群裏倒是一如既往的風平浪靜。
顧瑾白隐約能夠猜到他們在想什麽,不過他們這一行沒有做熟之前本來就是工作時間不固定,加班是經常有的事情,偶爾摸摸魚緩解一下心情并不是什麽大事。
美院之中,重新開始上課的學生的狀态跟空白的員工狀态有些大同小異,或者可以說是更加的頹廢一些。
衆多昏昏欲睡的學生中,沈醇的精神奕奕就顯得格外的突兀。
“你假期采陰補陽去了?”展康打着哈欠,看着他幾乎發光的狀态說道。
沈醇沒答他的話,而是坐在了自己的位置笑道:“你呢,昨晚偷牛去了?”
“別提了,打了幾天游戲,想着今天要上課,打贏一局就睡覺,結果連跪了一個晚上。”展康磨牙道,“我給你發消息你都不回複。”
沈醇掏出了手機看着道:“淩晨四點你給我發消息?”
“假期熬夜不是很正常麽,你不會還像在學校一樣早睡早起吧……”展康看着他未讀的消息沉默了一下,“得,我等凡人不能跟您……卧槽,你手上這什麽?”
“戒指。”沈醇點過了未讀,将手機重新放進了口袋裏。
“我知道是戒指,你這成了?”展康小聲道。
“成了。”沈醇笑道。
“得瑟,還說不是采陰補陽去了。”展康說道。
沈醇看了他一眼道:“假期作業完成了麽?”
“假期還有作業呢?!”展康的精神振奮了起來,猛地站起道。
“什麽,假期還有作業?什麽時候的事?”
“我怎麽不知道?”
“老師布置的畫物啊,發班級群裏了你們沒看啊?”
畫室裏亂成了一團,老師進來的時候敲了敲門,頓時一群人安靜如雞。
“挺精神,我還以為得睡一批。”老師走到了前面道,“吵什麽呢?班委把這次假期的作業收一下。”
“大學還布置假期作業就特麽的不科學。”展康小聲嘀咕,自暴自棄看着沈醇将帶來的畫框交了上去,“你怎麽不提醒我呢?”
“提醒你你能從游戲的海洋掙紮出來,記住這事?”沈醇笑道。
“不能。”展康頹廢了。
上交的作業并不多,罩着的白布被一一取下,有一些還是半成品。
“第一次也就不說了,以後每次交的作業都會直接影響你們期末的成績。”老師端詳着那些展開的畫作,倒也沒有搖頭嘆氣,只是一一指出了問題。
“你畫的這是什麽?”老師舉着那個畫框問道。
“這是雞蛋吧。”有同學說道。
“檸檬吧,這麽黃……”
那同學站起來,不好意思道:“這是貓的眼睛。”
集體沉默,然後哄堂大笑,老師咳了一聲道:“有什麽好笑的,你們沒畫的未必就比這個畫的好,挺抽象的,繼續加油。”
一一指點,直到他站到了一個畫作前沉默了下來。
“老師,又有什麽抽象的畫作,給我們看看呗。”
“就是。”
老師深吸了一口氣,将那副畫轉了過來道:“這副畫的畫風已經具有自己獨立的風格,畫的非常好。”
畫面是橙色的色澤,黑白相間的貓咪正對畫面壓低了身體,後軀卻是擡起,圓溜溜的眼睛緊緊盯着,仿佛遇到了什麽讓它極為感興趣的東西,下一刻就能夠撲過來。
活靈活現,躍然于紙。
而在它的左側,一個醇字寫在那裏,證明着這是誰的畫作。
“卧槽!這太變态了吧……”
“這感覺都不用老師教什麽了。”
“沈醇同學,你這幅畫用了多久畫的?”老師問道。
“畫了三天。”沈醇起身道。
“不錯,描繪的很細,很敢用色,這次的作業看來是上心了。”老師誇獎道。
“這是家長監督的結果。”沈醇謙虛道。
老師笑了一下,其他人也笑了起來。
“行吧,不管誰監督,這堂課我們要練習人體。”老師上下打量着他道,“你來給大家做模特怎麽樣?”
“好!”
“老師我贊成!!!”
“這個主意太絕了,老師我愛你。”
“可以。”沈醇說道。
“先別着急愛。”老師伸手壓了一下有些鼎沸的聲音道,“沈醇同學長的這麽帥,你們要是把人畫醜了,可別說對着人家畫的。”
“啊……”一陣心虛的聲音。
“老師,我們保證用生命作畫!”
“我們盡力嘛……”
畫人體倒也不用擺多麽特別的姿勢,沈醇只用坐在前面,選擇一個他最舒服的姿勢即可。
青年坐在講臺邊上,手臂側撐,坐的不那麽正,可只讓人覺得慵懶,而不會顯得頹廢。
畫室裏的學生不時的擡頭看一眼,有的卻是一直盯着看,被老師敲了腦門,連忙轉到自己的畫布上動筆。
顧瑾白早上的會議結束,取出手機的時候看着沈醇的頁面,發現沒有任何的消息傳來,他按了一下道:在上課?
沒有消息回複。
顧瑾白思索了一下,發過去了一個521的轉賬然後收起了手機。
年輕人的戀愛好像是特別喜歡用紅包告白的。
“老板還沒有進辦公室,就迫不及待的取出了手機。”
“我記得以前老板說過,不要當低頭族,男人,就是如此的雙标。”
“愛情總是會改變一個人的。”
顧瑾白看向了工位的位置,員工們一個個都處于正色忙碌的狀态。
畫室好容易下課,沈醇松動了一下身體取出了之前震動的手機,看到上面的轉賬時點擊了領取,然後直接撥通了電話走了出去。
“我簡直不敢告訴別人我畫的這是我們美院的院草。”一個姑娘看着自己的畫道。
旁邊的男生湊過去看了一眼那扭曲的人物道:“我覺得你說這是外星人,別人可能會更信一點兒。”
“我也想畫好啊,可是筆不聽我的使喚啊。”
“只有我很在意沈醇手上那枚戒指麽?”
“我也看見了!”
“他們宿舍不是都說了人已經名草有主了麽。”
“你說我把這幅肖像畫寄給他女朋友,他們會不會原地分手?”之前的女生說道。
“我覺得人家連夜扛着磚頭來打你的可能性比較大。”
“……”
“喂,顧哥,剛才在上課。”沈醇站在窗戶邊上說道。
樓道裏有些熱鬧,也只有這裏還算是比較安靜,只是人來人往,總有不少視線落在他的身上。
“我猜到了,今天還有幾節課?”顧瑾白伸手制止了一下助理的說話,站在了窗邊看着樓下的車水馬龍問道。
“還有一節,在下午,差不多三點就能上完。”沈醇說道。
“上完課可以直接打車回家。”顧瑾白說道。
“好。”沈醇眸中閃過一抹微妙道。
顧瑾白其實有點兒希望他來公司的,但他來這裏可能會不自在,只是兩個小時沒見,他就已經在想下班時間什麽時候到來了:“過馬路的時候注意點兒車。”
“好。”沈醇笑道,“顧哥,我收到你給我發的轉賬了。”
顧瑾白指尖微動:“你有什麽不夠的直接跟我說。”
“好啊,不過我想知道上面數字的含義,顧哥你說給我聽。”沈醇轉了一下身,靠在了窗邊道。
521,代表着我愛你,只是通過數字的形式總是好表達一些。
顧瑾白愣了一下,回過頭看了一眼正等待的助理道:“辦公室裏有人,回家再說。”
沈醇笑了一下道:“可以,回家得翻三倍。”
“嗯。”顧瑾白答應了。
“辦公室裏有人,在忙?”沈醇問道。
“不是很忙。”顧瑾白說道。
王靜看了一下滿桌的策劃,以及自己正在彙報的,覺得還是挺忙的。
“那多說一會兒?”沈醇問道。
“嗯。”顧瑾白應道。
工作可以推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兩個人又聊了十分鐘,沈醇看着時間跟他告別挂斷了電話。
通話十多分鐘,直接逼近二十,沈醇手随着手機插進了兜裏笑了一下。
原世界紀錄的顧瑾白冷靜理智沒錯,讓愛人感覺到冷淡?沒有。
顧瑾白看着挂斷的電話,摩挲了一下屏幕放了回去,重新坐回座位時道:“可以繼續講了。”
“哦……”王靜心裏有些麻了,繼續講着之前說的事情。
她們穩重儒雅的老板竟然會害羞!
說出去這比母豬上樹還不可信啊。
……
沈勝男的電話是在沈醇吃過午飯打進來的,她聲音裏透着疲憊,心态卻很輕松:“弟弟,你姐姐我又可以休息了!這次的案子可是賺了不少,晚上想吃什麽,我請。”
沈醇聽着她那邊偶爾飛機呼嘯的聲音道:“姐,你下飛機了?”
“嗯……”沈勝男說道,“落地就給你打電話了,這幾天一個人在家美不美?上學走的時候有沒有幫我打掃幹淨?”
沈醇微阖了眸道:“姐,我這幾天沒在家。”
“待學校了?這幾天熱的很吧。”沈勝男上了車,專心跟他打電話。
“我去顧哥家待了幾天。”沈醇說道。
“你去,你去學長家裏了。”沈勝男磕巴了一下道,“他沒跟你說我們倆之間的事情麽?”
完了,還得她來解釋。
沈醇悶聲道:“說了,不過我當時已經在他家住幾天了,顧哥估計也不好意思趕我走,我也不好意思直接走。”
“啊,你知道了。”沈勝男松了一口氣道,“沒關系,他是學長,我們之間也有合作,偶爾去一兩次也沒事,不過以後就不要常在學長家裏住了,他在追人,很多事情都不方便,別引起別人誤會就不好了。”
“好,我聽姐的。”沈醇笑道。
“行,我會替你感謝一下的。”沈勝男笑道,“我等會兒回家收拾,一會兒過去接你,晚上一起吃飯。”
“我晚上有事要忙,可能抽不開空。”沈醇婉拒道。
“那改天也行。”沈勝男并不強求,她這邊多說了兩句,挂斷電話以後按下了顧瑾白的電話。
顧瑾白看到來電人的時候手指僵了一下,接過電話的時候力圖保持以往的淡定:“勝男,出差回來了?”
“嗯,這幾天沈醇給您添麻煩了。”沈勝男說道,“讓您照顧他這麽長時間。”
“沒關系,你已經跟他通過話了麽?”顧瑾白試探的問道。
“嗯,問了一下情況,他也覺得打擾您那麽長時間挺不好意思的。”沈勝男笑道,“您這邊下午有空麽,我請您吃頓飯吧。”
“沈醇也一起去?”顧瑾白問道。
“他?他說他下午有事,估計是學校事忙,去不了。”沈勝男說道,“您有空麽?”
“我下午也有事,剛重新開始工作,事情比較多。”顧瑾白說道,“可能抽不出空。”
“那就等學長你有空的時候再一起吧。”沈勝男道,“到時候我看沈醇有空麽,也得讓他謝謝您。”
“好。”顧瑾白答應了,挂斷了電話以後捏了捏鼻梁的位置。
現在沈勝男還能說着感謝,要是真知道他這一整個假期做了什麽,只怕要提刀子。
……
“你這家夥脫單了,得請吃飯啊。”同寝的人在下午的課程結束後搭着沈醇的肩膀道。
“可以啊,想吃什麽?”沈醇答應的很是爽快。
展康走在另外一側笑道:“吃什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要見嫂子。”
“沒錯沒錯,我們也想看看全校美女都拿不下的沈校草,到底是被哪路神仙給壓在五指山下了。”旁邊的男生笑道。
“我是猴子麽?”沈醇笑道,“全校美女以後別說了,本來也沒什麽,傳出去不好聽。”
“行行行,其實我們就是想看看你喜歡的是誰。”展康說道。
“還是我們校草會說話,得向你學習。”
“他比較害羞,過段時間吧。”沈醇笑道。
“好家夥,原來你喜歡溫柔腼腆型的,啧啧啧,哎呀,沒看出來呀。”
樓梯後面幾個女生相攜走着,旁邊的女生說道:“子涵,聽說沈醇好像有對象了,好像還不是咱們學校的。”
“這不是很正常。”張子涵看着幾個男生相攜離開的背影,眸中閃過一絲懊惱。
當時她跟沈醇呼聲最高,還以為對方會順水推舟的來追,沒想到一直沒信不說,一個假期,對方已經有了對象。
“有就有呗,我們子涵又不缺追求者。”旁邊的女生道,“是吧。”
“好了,走了別說了。”張子涵說道,“本來也沒什麽關系。”
“爽快。”
“還真有對象了啊。”姜易靠在樓梯口的牆壁那裏,看着學校公共平臺上最新的消息,雖然照片拍的有些模糊,但是沈醇手上的戒指卻是做不了假,而且是一款很出名的情侶對戒的款式。
評論區有祝福的,也有嗚呼哀哉的,還有猜測對方是何方神聖的,雖然心裏有點兒淡淡的不爽,姜易還是留下了評論:祝百年好合。
沈醇到了樓下就跟同寝的同學告別了,在一堆人戲谑的眼神中去了學校門口。
“師傅,去飛天大廈。”沈醇笑道。
“好嘞。”司機啓動了車子。
飛天大廈,這座寫字樓說一句直沖天際也不為過,幾十層的高樓,沈醇記得空白工作室是在三十二層。
電話撥了過去,卻是占線的忙音,沈醇走到了前臺處笑道:“您好,我需要上一下三十二層。”
“您好,員工刷卡可以直入,外來人員需要預約。”前臺笑道,“您有預約麽?”
“可以幫我給三十二層去個電話麽?”沈醇笑道。
前臺點了一下頭,撥通了電話:“您好,這裏有一位先生去說是要找空白工作室,請問是你們的預約麽?”
“叫什麽?”那邊傳來了聲音。
前臺看向了沈醇,沈醇笑道:“沈醇。”
“是沈先生,叫沈醇。”前臺笑道。
“沒聽過……麻煩您讓他上來吧。”那邊負責的人說道。
“好的。”前臺挂斷了電話,起身拿出了卡笑道,“您跟我來。”
前臺那裏刷了卡,幫忙按下了三十二層,然後笑着離開。
沈醇看着樓層的上升笑了一下,看來真是驚喜了。
空白前臺轉接的工作人員放下電話查詢了一下,沒找到客戶資料,索性在工作群裏發了一句:一位姓沈的先生是誰的客戶?前臺這邊漏記了,對方好像也沒有打通電話。
工作群裏有人問道:叫沈什麽?
安寧:好像叫沈純。
沒人回複,安寧只能将人歸納到了可能新慕名而來的客戶之中。
電梯叮了一聲,安寧看向了那裏門口處擺出了職業化的笑容,在對方走進來時道:“您好,請問是沈純沈先生麽?”
“對。”沈醇笑道。
安寧的眼睛因為看清了對方的樣貌而亮了,聲音也柔和了很多:“請問您有什麽需要幫忙的?”
雖然公司帥哥美女頗多,但看久了也都看膩了,也就她們老板經得住看,現在突然來這麽一個大帥哥,真的是十分的提神。
“我找你們顧總。”沈醇走到了近前笑道。
安寧仰頭看着他,突然發現了一件事,青年雖然長的格外的出衆,但是看起來未免太年輕了,但B市也不缺乏有錢的富二代,買房子找設計的應該也不少:“請問您找我們顧總是有什麽具體的事宜麽?”
【這個效率好像有點兒低下。】521說道。
從進門到現在,簡直要通過層層考核。
【不能跟本源世界比。】沈醇笑道。
本源世界是信息全部錄入,進入一個地方由中央系統全面檢查,消息分輕重緩急的篩選,講究的是快和便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