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元帥X人魚29

當初所有人都認為這是一個陷阱,陸行樓卻一意孤行。安陌一直以為他是愚忠,不顧自身的安危沖在前線,守着一個心懷鬼胎的君主和一大群養不熟的白眼狼。

可他卻忘記了,陸行樓不是一般人。

全程在一側旁聽,安陌一邊感嘆陸行樓的直覺敏銳,一邊忍不住奇怪。

既然密報是準确的,那為什麽原著中陸行樓會因為這條密報而被打上叛徒的頭銜?

作為原著中的大反派,陸行樓的一生可謂是多姿多彩。

以艾爾斯為主角的視角裏,陸行樓是殺人如麻的掠奪者,雖然抵禦蟲族有功,但是星河系在擴展領地的時候,他帶領的軍隊所到之處寸草不生。

所以希爾斯一直把陸行樓當成一生的目标,他想要做一個英明的君主,但同樣也要有陸行樓那樣的軍事才能。

但是當自己最心愛的人魚被秘密送給了對方之後,這種向往就變了質。他不再渴望達到陸行樓那樣的高度,而是想要超越對方。

最後表面和諧的兩個星系徹底決裂,希爾斯帶兵拿下帝星,從此之後,兩個星系歸攏為一個星系。而令他完成大業的重要一環,就是沒能與陸行樓正面一戰。

——在兩個星系正式開戰之前,星河系的鐵血元帥陸行樓以反叛帝星的罪名被伊陽大帝流放。在前往荒星的路途中,陸行樓精神力幾近崩潰,在沒有加大劑量的抑制劑的情況下,精神力暴走,炸毀了整艘飛船,陸行樓自此之後被判定已經死亡。

當時,希爾斯無比遺憾,他一直希望能與陸行樓正式地打一場。最初想要超越對方的理由,也因為身邊早已有了心愛的胚胎人魚,化為虛有。

安陌最初并沒有想要一直跟在陸行樓身邊,畢竟他作為禮物送給反派已經是不能反抗的事實。所以他才試圖利用自身的優勢來與陸行樓做交易,一方面可以緊跟劇情的步伐,另一方面又能釋放天性,不需要繼續做一條被人圈養在魚缸裏的‘寵物’。

後來在相處中,他發現陸行樓并不是傳說中那般冷血無情。

——他對帝星的忠心超出所有人的想象。

周若白沒有避諱過他,起先可能只是覺得他是個無足輕重的角色,所以談起有關伊陽大帝明裏暗裏試探懷疑陸行樓的消息時,諷刺意味十足。

這能證明什麽?

證明不管是周若白還是陸行樓,都知道伊陽大帝對十二區早有忌憚。

而陸行樓堅定不移的忠心也讓安陌無語好久,每每回憶起當時他不善言辭卻意志堅韌,表示自己一定會效忠帝星擁護大帝,安陌就像撬開他的腦殼看看裏面到底是不是漿糊。

還說什麽胚胎人魚,你怕不是機器制成的陸行樓吧?腦子裏只有效忠君主這一個指令!

最後的結局是被打上叛徒的标簽,之前所付出的一切都付諸東流,沒有臣民願意感謝他,每每提起他,都只能響起叛徒兩個字。

安陌呼吸一滞,想到原著中陸行樓那令人絕望的結局,他忍不住皺起眉。

恰好讓陸行樓瞧見了。

“難受了?”幾乎抛下了所有的公務,陸行樓直直地走到安陌身邊,垂眸認真地詢問他:“先不談了,送你回去休息。”

‘休息’這個詞就像是一個暗號,代表安陌需要補充水分了。

身體對水的渴求與飲水的感覺不一樣,否則安陌也不會每天必須空出一段時間專門‘泡水’。

安陌一愣,下意識地看向一旁幾個軍官,正色道:“我沒事,你們繼續談,不要耽誤正事。”

陸行樓仍是不放松,“把你送回去我再回來。”

“我又不是小孩子。”安陌無奈地說。

不是小孩子,已經成年了。

回憶起之前在浴室裏的場景,只見陸行樓臉色微僵,随即一抹淺淡的光閃過那黑濃如墨的眼眸中,“好,我盡快。”

接下來的會議中,陸行樓說話的次數要比之前多得多,有問題的地方他一語指出,原本漫長的會議很快結束。

有兩個基本确認的重要訊息。

第一,第七區的探子是與第十二區的探子一同發現了蟲族隐藏的痕跡,雖然他們至始至終沒有看見真正的蟲族,但是軍務在身,他們在發現有蟲族潛伏的可能性後立刻深入調查。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第十二區的探子被殺害。

第二,不管對方是蟲族還是外星侵略者,發現他們的身份暴露後,第七區的探子立刻找到了A18星區的總元帥初浙,表明身份并将事情原委告知。與此同時,密報也通過秘密途經傳遞到了帝星,才有了例會上張元帥的質問。

初浙明白地告訴陸行樓,他加強了疑似又蟲族存在痕跡的星球防範,裏面的星球原著民和人類全都得到了保護。

“目前還沒有民衆傷亡事件。如果真的有蟲族秘密入侵,那麽極有可能在暗地裏謀劃什麽。”

這是初浙在私下與陸行樓彙報時的原話。

如果按照當下的情況推斷,安陌覺得确實有道理。可是偏偏原著中并非如此,A18一行幾乎沒有描寫細節,重點就只是陸行樓叛變,被伊陽大帝流放荒星。

陸行樓準備親自前往那顆小星球調查。

張潤本來也說要一同前往,可是後來不知道怎麽想的,在即将出發的時候選擇了守在濟沙星,等待出兵的指令。

不過他很有誠意,讓陸行樓帶着兩區兵力一同前往,他留在濟沙星,等待號令分調本星兵力。

他的理由也很簡單:此次前往A18的兵力不少,兩位元帥不能一同涉險。

安陌恨不得用自己的魚尾砸在他那張老奸巨猾的臉上。

陸行樓從不理會他們的小心思,對于他來說,前方未知的危機更重要。

他的心裏有一杆稱,也能料想到最壞的結局,他永遠做足了準備,就像這一次,他帶着的兵力,足夠讓他與蟲族惡戰一場并凱旋而歸。

出發前一晚,安陌正在往瓶子裏裝水,不知道什麽時候身邊站着一個高大的身影,逆光而立。

安陌習以為常,一邊接水一邊說道:“還有兩個小瓶子,裝起來随身攜帶,可以喝。”

陸行樓垂眸,望着人魚格外認真的模樣,想要說的話徘徊在喉嚨間,半晌,卻只是張了張嘴,沒發出一道聲音。

雖然平時的他總是沉默着,但現在明顯不對勁。安陌擡起頭,看着他問:“怎麽了?有話就直說吧。”

“明天你留在這裏,我安排了人照顧你。”

安陌愣了,“什麽?”

陸行樓的聲音很平靜,好像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一樣,“你不需要跟我去密水星。”

一句話直接踩在安陌的底線上。

“給我一個理由。”人魚的臉沉下來,紫色的雙眼宛如灼燒到極致的火焰,充盈着濃烈的怒意。

這是人魚第一次表現得如此憤怒,比上一次例會結束後情緒波動得更猛烈。

陸行樓不自覺地放輕了呼吸,連低沉的嗓音也變得嘶啞:“這是命令。”

“命令?”安陌冷笑一聲:“你算好了一切,帶兵的數量、物資、武器。張潤那樣心懷鬼胎的人可以留在這裏,值得你信賴的初元帥你不帶,現在就連我你也要扔掉嗎?”

他的話聽起來明明那麽冷靜,可是傳進陸行樓的耳朵裏,卻籠罩着一層絕望。

陸行樓斂眸,依舊固執地說:“我很快回來。”

安陌徹底火了,他上前一步,緊緊地握住陸行樓的手腕,強迫他睜開眼與自己對視。

“陸行樓,我是一個獨立的個體。”他的聲音壓抑着怒火,猶如寒風般冷冽,“我想去哪就去哪,我與你是合作關系,你命令不到我。”

“沒有人會帶你上飛船。”

“那我就自己開一艘。”安陌咬牙道:“我現學,學不會就帶着飛船一起死。”

終于,陸行樓皺起眉頭,呵斥道:“胡說什麽。”

“是不是胡說,明天就知道了。”見他終于有了反應,安陌後退一步,輕巧地松開了抓着他的手,轉過身,仿佛當他不存在,依舊将剩下的空水瓶裝滿。

陸行樓沒有立刻離開,目光複雜地盯着安陌看了許久,緊抿的薄唇動了動,眉眼舒展開,一抹無奈之色自那暗色的眼眸中一閃而過。

“會有危險。”

這次,是他主動上前了一步,靠在安陌身後,燈光投下來的影子将其籠罩,遠遠望去,就像他懷裏抱着人魚似的,親密無間。

安陌還在生氣,即使對方的行為已經算求和,可他還是不想說話。

陸行樓繼續道:“不過我不會讓你陷入危險之中。”

聞言,安陌不停歇的手頓住,反問:“那你還來找我說這些幹什麽?”

“有一絲危險的地方,我都想護着你,不讓你踏足。”陸行樓低聲說:“不踏足,就不會受傷。因為即使是我,也沒辦法做到完美地保護你。”

靜默半晌,空氣中傳來一道冗長的嘆息。

安陌轉過身,直直地抱住陸行樓,手臂環在他的脖頸上,頭靠着肩膀。

保持這個姿勢片刻,安陌忽然笑了一聲。

“你一直說要等回去再跟我說什麽……怕不是想趁這段時間,引丨誘着我主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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