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實習醫生

學校裏有攝像頭,不過數量較少,死角比較多,教室裏的攝像頭除了考試,其他時間都是不開的,這也是經過校董會的讨論決定的。

有些老師和學生也比較反感攝像頭的開設,就像是被監視了一樣,雖然可以起到防盜的功能……但是比較之下,更多人傾向于不開攝像頭。

這也是孔梓真可以心安理得的潛進教室的原因。

其實,說是大晚上也不太準确,七八點鐘的時間,相信孔照還沒有回家。

孔梓真又想着頂着一張嫩臉出去浪蕩一番了。

她倒是不擔心現在勢單力薄的自己會遭遇什麽危險,有了『疾風』和體質強化丹,她就算打不過人家,跑也是沒問題的。

晚上八點鐘,正是都市夜晚喧鬧的時候。

各大商鋪都燈火通明,一個連着一個的大賣場,讓街道上亮如白晝,時不時地,有一些情侶路過孔梓真的身邊,她盯着那些人,半摟着,手牽着手,抱住胳膊……各種親密姿态從自己身邊走過,那臉上幸福燦爛的笑容,讓她的眼睛有些澀然。

路過一個西餐店,透過玻璃牆,首先入目的是一個優雅的男士為自己的女伴倒着紅酒……她突然想起了,以前即興弄到自己身邊的小白臉們,面子上帶着讨好,各種曲意逢迎,她說什麽就是什麽,連一個反駁的“不”字都不敢說。

自然是不敢的,她是金主,她說了算。

那種不被拒絕的感覺,并不是男朋友對女朋友的寵溺,而是畏懼。

越不喜歡什麽,生活中就越會充斥着什麽。

她也會在半夜三更的時候,在自己的房間裏鬼哭狼嚎——“讓戀愛的酸臭味澆灌着我吧!”

缺愛的人,就會這讓。這種讓人贻笑大方的事,只能暗地裏做做,被謝木陽看到,指不定他要笑成什麽樣子。

沒有談過正經戀愛的人,嘴上說着,我根本就對那種事情不感興趣,卻又期盼着自己能有一個像樣的愛情,哪怕只是回憶,也總好過一生的寡淡無味。

差不多一年前,她有些發低燒,一連燒了好幾天都沒有退下來,不想麻煩的招呼其他人,她自己去醫院挂了號,卻遇到了在醫院實習的薛亮。

那個人冷冷清清的,站在那裏,卻成了她眼中的一道風景。

見慣了谄媚的人,就尤為喜歡這種纖塵不染的感覺,即使知道那只是表象。

她當時拿着病歷,去內科的路上,看到了那個人,腳步就停在了他面前,不知道自己當時是怎樣一副花癡的模樣,語言略顯呆滞:“醫生,我有些不舒服。”

穿着白大褂的薛亮側過頭,面無表情:“哪裏不舒服?”

身側一個小護士眯着眼,捂着嘴偷笑,嘀嘀咕咕的說着:“應該是看到了薛醫生,心跳的厲害了,所以應該是心髒不舒服,應該去內科。姑娘,你走錯了。”

孔梓真固執的握着病歷,盯着薛亮一動不動:“你是什麽科?”

“薛醫生是外科的實習生哦!”小護士非常善意的回答着,還對孔梓真眨了眨眼睛。

孔梓真了然的點了點頭,是外科的啊,還是個實習生。

她雖然比他大了一點的樣子,但年紀也差不多。

“挂號單給我。”薛亮伸出手,沒有片刻的猶豫,孔梓真就把單子遞到了那個人的手中,他看了看,皺着眉:“你不是挂了內科麽?趙護士,帶這位病人去內科那裏,我看她有些找不到路。”

挂號單上有姓名,那個人肯定看到了“孔梓真”這個如雷貫耳的名字。

但也不排除,這個醫學院的年輕醫生,不認識商界的自己,畢竟自己當年在大學裏的時候,也不知道易市的首富是哪家人,嗯,可以理解。

她思考之間,被小護士拉到了內科的門前,小護士笑笑:“好啦,在這裏排隊吧!”

孔梓真看着面前又長又曲折的隊,又回頭看了看遠處的薛亮所在的外科,蹙着眉打了個電話,然後,整個醫院的高層都被驚動了。院長大人從家裏匆匆趕了過來,直沖孔梓真的方向,那個時候,孔梓真靠在樓梯間的安全門邊上,“安全出口”的牌子,幽幽亮着綠光。

院長整個人緊張着:“孔董,您指示?”後面跟着一批醫院裏的高級管理人員。

孔梓真回頭看了看他幾眼,面無表情,聲音有些冷清:“我想讓外科的實習生薛醫生給我看看低燒,可以嗎?”

院長瞬間就明白了過來,感情,這個商業巨擘是看上了那個實習生,自己在其職謀其事,有這種順水人情,肯定是要給的。醫院裏的其他高層小聲的交頭接耳着,薛醫生真是時運不濟,竟然要被一個女企業家給包養了?不過,這也沒什麽大不了的,相比那些膀大腰圓、滿臉橫肉的半老徐娘,這女企業家年輕貌美,還有錢,就算是被玩玩又扔了,估計也能撈到不少好處,至少可以少奮鬥十年!

院長臉上笑出了褶皺:“孔董真是說笑了,這點小事,我肯定給您辦好!”

雖然孔梓真才28歲,雖然院長年近花甲,但還是要對她畢恭畢敬,別說是把她送到薛醫生面前治療一下發燒,就是把薛醫生打包了送她家,都是要照辦的。

所以,醫院的高層商量了一番,由內科的一個不上不下的值班醫生出面,把孔梓真送到外科,然後對薛亮說:“薛醫生,你們這邊比較清閑,我們那邊忙不過來了,這位病人的低燒就交給你了。”

當時薛亮的表情可謂是五彩紛呈,手底下還在包紮着一個頭部受傷的病人,他皺着眉:“莫前輩,我這邊也很忙,還有四……”

“那些人有人治療啦,你一個實習生,照做就是了,哪兒來那麽多話?”

話音一落,幾個曾經在外科呆過的高管就上手開始處理病人的傷口,薛亮啞然,盯着那幾個醫生和病人看了好久,又瞥了幾眼面前靜靜站立着的孔梓真,無奈着:“我們到那邊看診吧。”

孔梓真一聲不吭的跟了過去。

經商那麽多年,她早就練就了精鋼不壞的……臉皮,所以,就算面子上一副泰山崩而巋然不動的樣子,其實心裏緊張要死……她也會偶爾關注娛樂,也見過帥哥,謝木陽收拾一下也是個有魅力的男人,她的幾個男助理、一些男秘書,都長得不錯,甚至是以前包養過的小白臉兒,都是漂亮非凡的……唯獨看到了薛亮的時候,化成了渣渣的少女心,又複燃了。

她要慶幸那些人沒有給他倆安排單獨的房間,那樣的話,就算是臉上沒有露餡兒,心跳聲也一定會出賣她。

“哪裏不舒服?”

“有些低燒,已經是第四天了,吃了一些退燒藥一直沒有效果。”

“頭暈嗎?”

“有點兒。”

……

一問一答,對面冷清的聲音不時傳過來,和自己一樣冰冷沒有聲調的語氣,相映成輝。

薛亮給自己開了藥,寫的是花體字,她把院長拉了過來:“院長,幫我翻譯一下。”

院長皺着一張菊花臉,笑呵呵的翻譯着花體字,看不出啊,這個冷面的高傲企業家,還是一個癡情的種子,連這種藥方都讓自己翻譯,看來小薛醫生造化不淺吶!

孔梓真拿過那兩張紙,雖然院長寫的字更加的有歲月的凝練感,但她果然愛屋及烏的更喜歡看薛亮的字跡,一勾一頓,一撇一捺,看起來都那麽的舒服。

之後,她就找到了這個年輕的醫生,商量着讓他去自己投資的鴻山中學做校醫,那樣的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更好掌控。他提了兩個不過分的要求,她當即就答應了。

然後?

然後她就開始了各種忙碌,偶爾想到有那麽一個人,就讓自己的屬下匿名的送一些東西過去,一品粥鋪的早餐套餐,山水居的午餐便當,雅蘭茶社的下午茶……

從隆冬到現在的第二年的初秋,她都沒能好好的見過那個人幾面,公司在開發新項目,正值海外的分公司不斷的開設中,她幾乎是滿世界的跑,在一個國家呆不會超過半個月,就要匆匆趕往下一站。

終于在4月份暫時歇住腳的時候,她又把薛亮這個人給忘了……

好吧,忙的人,什麽都能忘記,何況是一個一見鐘臉的人?

而那個人估計也不會記得自己這個莫名其妙的人.

直到5月末,她突然在辦公桌裏扒拉到了那張花體字的藥方,那個人冷清的臉,冷淡的聲線,如洪水一般侵入自己的記憶。

她撥了個電話——“薛亮嗎?等你的論文答辯完成後,就到鴻山中學報道吧。按你的要求,你一個人的醫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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