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師尊的心靈雞湯
一連幾天,陸時雨都帶着容昭四處閑逛,教些辨物的能力。
之後,天穹宗華瀾峰峰主收了個半妖做徒弟的消息傳的沸沸揚揚,陸時雨沒瞞着,有人看到跟在她身邊的容昭,稍加打聽就能知道。
因為這片大陸對半妖的态度,所以關于陸時雨和容昭的閑言碎語的并不少,不可避免的就傳入了當事人的耳中。
陸時雨看着身邊雖然沒什麽表情,但抿緊了唇,耳朵和尾巴也微微垂下去的小徒弟。再看看他們不遠處,沒意識到這邊有人,還兀自說的起勁的兩人。彎腰攬着小徒弟禦劍而走,很快來到木青城裏。
在上空快速的掃過,陸時雨很快确定目标,隐去兩人身形,在半空中停下來,低頭看着下方的幾個人。
容昭不太明白陸時雨要做什麽,不過看她看着下方,也跟着低頭看過去。
下方并沒有什麽稀奇的事,不過是幾個人欺負一個半大孩子,口中謾罵不斷。
聽那幾人話裏的內容,大概可以知道,那半大孩子是新買來的奴仆,其他幾個地位也高不到哪去,可來的時間長,又仗着身形比孩子高大,刁難欺負新人而已。
看明白之後,陸時雨不再停留,帶着小徒弟離開,很快又換了個地方。
這次是一對父女,男的嫌棄是個女兒,對女孩拳腳相向,逼着女孩幹活。
如此這般的換了七個地方,陸時雨終于停了下來,問容昭:“知道我想讓你看什麽嗎?”
容昭搖頭。
陸時雨落到地面上,牽着他的手慢慢往前走,溫聲說道:“不管在什麽地方,弱肉強食都是基本的生存法則,弱小就會被欺。剛剛那些人都是人族,不也一樣互相謾罵侮辱,一點不留情?出身性別這些只是他們給自己的行為找的借口罷了,誰又比誰真的高貴了?
同樣的道理,人族和妖族不睦,互相看不起。妖族天生強悍,認為人族弱小,且詭計多端,而人族開智早,認為妖族為獸類,只會蠻幹。
可誰又真的将另一族真正鎮壓了?既如此,又哪來的臉看不起對方?
妖族天賦優于人族,而人族善于學習,兩相結合生下的半妖孩子,既繼承了一部分妖族的天賦,又開智早,可以學習,可以說比起單純的兩族都要優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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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存在既合理,天道都認可的存在,兩族卻質疑,豈不可笑?
容昭,你不比任何人差,那些閑言碎語也不必理會,規則都是強者制定的,那些靠說人閑話來尋找優越感的人,永遠都只會是弱者。
弱者的話,有什麽好在意的?等你成為制定規則的人的時候,他們只怕追捧你都來不及。”
她能管的了眼前,可管不了別人在背後說什麽,即便她将看到的說閑話的都打死,也不過是治标不治本,甚至會起反效果。
半妖的身份,注定了容昭在這世上要比其他人艱難,可也能促使他更為強大,她會盡可能相護,讓他的修煉之路順遂些,不過心性方面除了容昭自己,沒人能徹底幫的了他。
陸時雨的話雖然是畫大餅式的心靈雞湯,可對于還是個孩子的容昭來說還是有用的。
其實,對于容昭來說,其他人的閑言碎語,要說一點不在意,那不可能,他也不過才七歲,可要說太過在意,那也不至于,畢竟從小聽到大,多少有些麻木了。
他真正在意的其實是陸時雨對他的看法,從來沒有過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得到再失去,好不容易有的關心他的人,他害怕會失去。
現在陸時雨的話,對容昭來說就是一顆定心丸,陸時雨不在意他的出身,其他人怎麽看他也就不在意了。
陸時雨看着撲到她懷裏的小崽子,默默的想着:小孩子真好哄,幾句話就開心了。
不過,這件事有些奇怪,雖然她收個半妖做徒弟是會遭些非議,可也不至于傳的這麽沸沸揚揚、肆無忌憚,多半有人在背後搞鬼。
正好這次彥師兄也來了,可以幫她查查。
交流會分為三大項,鬥法、煉丹、煉器,煉丹、煉器好說,因為參賽人數相對較少且互不影響,所以基本一場就能結束。
比較麻煩的是鬥法,因為修為參差不齊,所以按照修為等級分場次。從煉氣期開始到元嬰期結束,捉對比賽,每個修為等級取一名。
化神之上是挑戰式,可比可不比,有人發起挑戰就比,沒人站出來直接略過。
雖說打着友好切磋的名義,可關系着各派顏面,實際上比起來可一點都不友好,特別是鬥法這一項,不乏有人下狠手,死幾個人都是常事。
早先陸時雨也是參加過的,不過現在她就是帶隊,看着自家宗門的小輩不受欺負的。
天穹宗作為第一宗門,觀場位置自然絕佳,陸時雨坐沒坐相的靠在自己位置上,無聊的看着比賽場上的兩人,煉氣期的比賽對她來說根本一點意思都沒有。
不過,既然是帶小徒弟來長見識的,陸時雨當然也不會放過現在,雖然對她來說這比賽沒意思的很,可對于剛剛修煉的容昭來說,還是有可以學習的地方的。
于是,陸時雨拍了拍小徒弟的頭說道:“好好看着,待會兒為師要考的。”她也不說規定下考試範圍,遇上這樣的老師簡直是學生的災難。
容昭卻只乖巧點頭,小模樣讓人特別想伸手蹂、躏一番。
容昭天資高,凡事一點就透,陸時雨教的也舒心,兩人一問一答間氣氛很是融洽,偏偏有人在這個時候不識趣的打擾。
“前些時日我那劣徒冒犯了陸峰主,峰主教訓自是應當,雖是重了些……”
說話這人是泰華派的洞主田臨,前幾天被陸時雨弄死的那個人的師尊。
說起泰華派,陸時雨除了因為個人原因敵視其掌門之外,本身也非常看不上他們宗門。
相較于天穹宗的師兄弟和睦,泰華派簡直是烏煙瘴氣。不說好好修煉,反而把時間全浪費在拉幫結派、勾心鬥角、搶占資源上,真是目光短淺。
泰華派現在占着第二大門派,全靠千萬年來的底蘊,泰華派比之天穹宗傳承時間還要長。想當初也曾繁盛一時,如今混到這地步,也不知道好好反思。
也不想想,宗門整體地位不行,在宗門內搶占再多資源又怎樣?就好比一個二流門派,整個門派加起來不見得有天穹宗一位長老的資源豐富。
再說了,好好的高大上的修□□,在他們宗門搞得跟宮、鬥似的,太跌份。
雜念太多,心思不正,如果泰華派之後不能出一個有魄力的人整頓,以後只會一代不如一代,要陸時雨來說,現在泰華派如果不是有幾位老祖撐着,恐怕連排名第三的門派都比不上。
那弟子死了好幾天了,一直也不見田臨讨說法,現在說這些,不過是為了面子,想來那徒弟于他也不算什麽。
不過陸時雨向來不給人面子:“重?搶本座的徒弟做奴隸,還要帶本座回去做侍妾,只是殺了他,本座沒找你算賬已經仁至義盡了。”
之前的事陸時雨沒對人說過,她說話也沒壓低聲音,修士又都耳聰目明,這話一出,周圍人都看了過來,特別是陸時雨的兩個師兄,看着田臨的目光絕對不是友好。
要一峰之主做侍妾,這絕對是侮辱,殺了都是便宜的。
田臨也是一驚,他可沒聽說什麽侍妾的事,回去的幾個人只說言語冒犯了陸時雨,他只以為是不敬,不然他也不會大庭廣衆之下和陸時雨讨說法。
這件事是自己理虧,怎麽說也讨不到好了,田臨立馬改口:“這個本座确實不曾聽說,若真是如此,确實是我那劣徒的錯,死不足惜,是我這做師尊的管教不嚴,多有得罪,請陸峰主海涵。”
陸時雨不說應也不說不應,繼續看着臺上的比試,只當作什麽都沒聽到。
對于陸時雨的無視,田臨雖然生氣,可也早已習以為常,畢竟陸時雨慣是目中無人,跟她生氣早被氣死了。
話鋒一轉,田臨說起另一事:“聽聞華瀾峰主收了徒,想必就是旁邊這位小友了。華瀾峰自陸峰主化神期後再無人在交流會上出戰,不知峰主的高徒今次參加與否?”
“不參與。”她徒弟這小身板上去不是找虐嗎?
“交流會十年一次,就這麽錯過未免可惜,正巧本座的弟子參加,不如邀個挑戰賽?”
煉器到元嬰期的鬥法也是可以挑戰的,捉對比賽勝利的一方可以邀請沒參賽的修士比試,當然,對方可以拒絕,但總歸面子上不好看。
陸時雨懶懶的撇他一眼,目光中的不屑掩都不掩飾一下。
這是還惦記着她弄死他徒弟,讓他丢了臉,想報複又拿她沒辦法,所以想在容昭身上洩憤,柿子挑軟的捏,真有出息。
“本座弟子入門才三個月,和他比,你臉呢?怎麽,你們泰華派就只敢挑剛入門的欺負,也不嫌丢人。”
天穹宗的嫡傳弟子,每次出戰的不多,不過都是同場次的頭名,實力碾壓泰華派,估計對方氣了很久了。但在陸時雨看來得頭名是應該的,畢竟那幾人都是劍峰弟子,沒點實力何擎能放過他們?
被這麽直白的怼回來,田臨的臉上有些挂不住,臉色一瞬間陰沉了下來:“不過是場切磋,令徒也有練氣三層,本座這弟子也是入門不久,這次來就是為了和各派切磋長長見識。”
陸時雨漫不經心的繼續氣人:“看小輩打多沒意思,本座邀你切磋一場如何?化神期的賽場百年來也未曾開過一次,老人家你化神期多年,今次給我們這些後輩長長見識?”
陸時雨這句老人家可一點尊敬的意思都沒有,簡直是往對方心上捅刀子,田臨看上去五十歲左右的樣子,修士表現的年長,基本上基于兩個原因,一是本身資質差,修煉到金丹期時已經年紀不小,二是修為停滞不前,壽數将盡,不過不管哪個都不是願意被人提起的。
“陸峰主,本座敬你是一峰之主,與你客氣,你又何必咄咄逼人?”
陸時雨嗤笑一聲,不再搭理他,邀上門的約戰都不敢接,盡做些口舌之争,泰華派也就這點能耐了。
對方既然開了口,顯然不是征求她的意見,陸時雨看了眼那比試場上約戰的弟子,煉氣期九層,可以十分确定對方是不打算要臉了。
“這場約戰不公,本座不同意。”一個煉氣九層約戰煉氣三層,說不是挑事尋仇殺人滅口誰能信?為了跑上去讓所有人都知道他不要臉嗎?
約戰的弟子盡管對于師尊要他向一個練氣三層的廢物約戰心裏不滿,不過面上卻一派大方道:“前輩說的是,不過晚輩曾聽說過前輩的威名,很是仰慕,不過晚輩自知修為不足,沒資格向前輩讨教,如今聽聞前輩收徒,所以想見識一二,當然,晚輩會壓制修為,比試也是點到即止。”
對方都這麽說了,陸時雨一時不好太強硬,不過她是不會同意讓小徒弟上去找虐的。
她這一時無語,倒是小徒弟扯了扯她的衣角說道:“師尊,讓弟子試試吧。”
陸時雨一頓,看了他一眼,小徒弟是真想試試:“那你去吧。”
其他人本來以為這是一場沒有懸念的挑戰,就算壓制了修為,可經驗還是在的,靈力儲存量也有差距,根本沒什麽好比的,可看了沒一會兒,衆人皆沉默了。
李欽,也就是那名挑戰者,所作所為可沒有他自己說的那麽有風度,雖然是壓制了修為,可一出手就是殺招,完全不是切磋的意思。
就在衆人以為容昭要被這招廢了的時候,就見李欽自己後退了好幾步才勉強穩住身形,再看陸容昭卻一點事沒有,有人立馬出聲:“是防禦法器!”
這人一提醒,其他人立馬反應過來,人家有個煉器師師尊,防禦法器什麽的根本就是小意思。
可這樣一來,這場比試就讓人有些無語了,只見場上一個人不停的攻擊,各種招式不斷,一點不給對方機會,而另一個人呢,能躲就躲,躲不開幹脆不管了,任憑對方的法術不痛不癢的落到自己身上,然後找機會反擊。
衆人:“……”雖然一個仗着修為欺負人讓人不恥,可另一個縮在防禦法器下也好不到哪裏去吧?一時間,衆人都有些沉默。
這就是陸時雨敢讓小徒弟上場的原因,金丹期以下的攻擊,容昭身上的法衣全部能抵擋下來,對方不過練氣期,即便強行提升也不過築基期,随便對方蹦噠。
如果對方真的是切磋,那這件法器的效果還不會這麽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