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桌上貼紙

被叫到名字的人臉龐清俪白膩,聽到朋友叫她時泛起笑容,嘴角帶着俏皮的梨渦。

問道:“怎麽了?”

朋友捧着一疊練習冊,頭指向三樓走廊盡頭辦公室的方向,說:“李老師讓你過去拿英語卷子下節課發一下。”

“好。”

于姍點點頭應下,體态輕盈跨上樓梯,連爬兩層筆直走向三樓的走廊盡頭,敲開英語組的門走進去。

她剛關上門,樓梯口姚悉微她們正手拉手有說有笑走上來,來到右邊第二間教室。

教室裏已經有早到的人來到座位上,或前後交談或拿出馬上要考試的數學課本正在臨陣磨槍。

姚悉微站在教室門口躊躇了很久,旁邊來來往往的同學見她邁不動腿。

“怎麽了?頭還暈嗎?”

快走到自己座位上的董苗苗見她不動,又重新折了回來。

姚悉微的目光正在瘋狂掃視,課本卷子文具,各自有各自的主人,她已經不記得當初坐在這個教室的哪個角落了。

她看了眼正在向她走過來的董苗苗,要問她嗎?

會被她覺得奇怪嗎?該怎麽解釋連自己的座位都不記得。

好友逐漸靠近,姚悉微盯着她清秀的臉龐,突然有了主意。

目光在桌面上略略掃視一圈,終于最後鎖定在董苗苗課桌的斜後方,那張放着保溫杯,本子攤了一桌的雜亂桌子。

姚悉微跨步朝董苗苗的方向走去,拍拍她的肩膀扯了個慌:“不暈,剛剛一時想不起來要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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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後準确無誤得落座在這張座位上,前桌的趙恒轉過來問她借橡皮。姚悉微應了聲,翻動放在課桌前方的筆袋找出橡皮遞過去。

一切看起來都很自然,毫無破綻。

跟高二二班的姚悉微,平日裏的樣子并沒有什麽區別。

做完這些姚悉微在心底長長呼出一口氣,她把豎在桌子上的保溫杯轉過來。黑色純底的保溫杯,正中間赫然貼着,木西的貼紙。

而在她斜前方的董苗苗,筆袋上貼着的是木西的隊友,蔚藍樂隊的主唱白鳴。

那個時候蔚藍不過是一支剛出道的小樂隊,一群美少年組成偶像樂隊,吸引了小範圍的粉絲。

整個班,當時也只有她和董苗苗兩個目光如炬的人,成為這支後來娛樂圈頂尖樂隊的元老級粉絲,

姚悉微看着保溫杯上青澀的少年心緒複雜。

她又想起了飄着微雨的夜晚,她站在大街上拿着手機看到滿排的熱搜,越來越多不同角度的圖片冒出來。

她聽到自己心跳如鼓錘,在冷風中也顧不得帽子被吹走,等再回了神已經是手腳冰涼,手機屏幕被雨水打濕怎麽也擦不幹淨。

蔚藍樂隊,她追了十年,看着他們,要解散了。

而她從十七歲就那麽熱烈真摯愛着的那顆星星,那個她原以為是全世界最優秀的少年,被狗仔拍到談戀愛還冷暴力出軌。她仰望了那麽久的星星,竟然是跟前男友一模一樣的人。

下川市的夜晚暗淡,無星無光,只有寒冷細雨落在俗世的塵埃裏。

這一系列太快了,整版熱帖壓得她站在路邊無法挪動腳步。

原來塌房是這種感覺。她自嘲得想,那棵她從幼苗起就關注到,看着它慢慢撐開成為參天大樹,卻瞬間被雷劈成兩半。

姚悉微伸手又把保溫杯轉了過去。

雖然剛出道的木西确實很帥,但是她暫時還沒從塌房的陰影中走出來。

姚悉微坐在靠近走廊的位置,聽到下課期間永遠充盈着的嘈雜歡笑聲感到分外親切。

曾經她在論壇上看到過一個假設問題,如果給你重回一次高中的機會願不願意?

那時候她跟風選了不願意,工作後經濟獨立又沒有高考這把大刀在頭頂懸着,她覺得她每個月拿着基本工資混吃等死的日子過得很惬意。

直到失去精神支柱的那晚,她喝了很多酒後才肯剖析自己,其實這麽多年,不過是拿安逸給自己找了個懶惰的借口。

姚悉微從課桌裏翻出一本作業書,她不能再安逸下去,既然有了第二次機會,她一定要擺脫當年随便考了個普通大學,又拖父母關系找工作的命運!

翻開作業書看着自己曾經稚嫩的筆記,乍一看紅紅綠綠一大排整齊有列,實際全都是抄了課本上已經有的知識點。

再看了眼鼓鼓囊囊的筆袋裏,和周圍貼了一圈的貼紙和用紅筆畫的愛心。所謂差生文具多,姚悉微小心得把文具都收起來,再把貼紙撕了。

以前怎麽沒發現,自己高中的時候還有些中二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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