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宴會

圍上來的這群人說是古玩愛好者,其實也不盡然。

瞿秋離之前就說過,古玩在送禮的時候是硬通貨,送誰都合适。

而面前這群人都是叔叔伯伯輩兒的了,雖然不一定是古玩愛好者,但基本上都是做生意的。

做生意嘛,難免有需要送禮的時候,但是有時候送什麽禮,卻是個十分令人頭疼的問題。

送奢侈品,送名酒?人家一眼就能看清這東西的價值,而豪門圈子裏,誰缺那幾件奢侈品或者名酒呢?

投其所好?那也得要打聽得到對方的喜好才行啊。

特別是托人辦事的時候,東西送差了,誠意不夠啊。

但送過于昂貴的東西,他們自己本身也會肉痛,覺得不劃算。

可是送古玩就不一樣了,無論是瓷器,字畫,玉器,除非是內行人,否則你看不到他表面上的價。

有時候,灰撲撲及其不起眼的東西,他都可能是個天價孤品。

總之,古玩這東西送出去,送禮的人有面子的,收禮的人也歡心。

只是古玩這行業的水太深了,沒有個值得信任的門路,很容易就買到新假破。

這送禮萬一送出個假的,那可就鬧大笑話了。

可現在有門路了,藺家是安市老牌豪門了,如今生意能做這麽大,還長盛不衰,這說明藺家的人品是值得信賴的。

雖然做古玩生意的是藺家的養子,但這養子也是得到藺家承認的,上次藺家親兒子的回歸宴上,藺家的家主拉着兩個兒子給他們介紹的場面還歷歷在目。

而且前幾天,餘先生和游老先生也都已經認證過了,還有今天韓越送他爸那幅百獸圖,這都能說明瞿秋離那裏不缺好貨。

幾個中年大叔把瞿秋離這麽一個自帶仙氣兒的小青年圍在中間,七嘴八舌的說着什麽,這畫面着實有些辣眼睛!

“你幾個老家夥幹什麽呢?”藺父無奈扶額,一把将瞿秋離拉到自己的身旁,“想買古玩,直接去我兒子的店裏就是了,看在我的面子上,阿離也會給你們個折扣。”

今天這可是韓家家主的生日宴,喧賓奪主就不好看了。

他不能讓小兒子在這種場合中感到尴尬。

但是自家小兒子如今事業有成,藺父也是欣慰的。

前段時間小兒子的店開業,大兒子找了個借口買了個青花瓷瓶回來,但他還是覺得給小兒子的太少了。

生怕他在外頭吃苦,生怕他沒錢花。

所以他後來還找了幾個手底下臉生的員工去幫忙照顧一下,但為了不被小兒子懷疑,買的東西價值都不算高。

所以這遠遠不夠。

如今這幾個老家夥對小兒子的生意有興趣,藺父也是高興的,在做的基本上都是生意場上的夥伴,有什麽樣的家底兒他也清楚。

面對這場景,瞿秋離起初屬實有些受寵若驚。

前幾天韓越買了百獸圖之後,游老先生也去他店裏看過了,買了好幾件不錯的字畫瓷器。

差點讓他含淚暴富。

游老先生退休多年,現在也就收藏古玩這麽一個愛好,所以他在豪門圈子裏還是有點聲望的。

瞿秋離當初也預想到,游老先生可能會對自己的生意産生不錯的影響,卻沒想到這影響這麽大,得找機會去拜訪感謝一下。

仔細想了想,其實他最該感謝的應該是韓越了。

不知道應不應該說韓越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各位叔叔伯伯。”瞿秋離非常有禮貌的走上前,遞了自己的名片,“有需要的話可以随時跟我聯系,如果想找什麽特定的物件,也可以跟我說說,說不定我能幫上忙。”

幾個大叔收了名片,心裏都不約而同的感慨,藺家是真的把這個養子教養的十分不錯。

瞧瞧這氣質,瞧瞧這言談。

再看看他們家那些傻兒子,二十多歲的人了,還成天跟狐朋狗友一起飙車泡妞,一點都不上進。

唉,人比人氣死人吶。

藺父藺母留在這裏跟幾位大叔寒暄,把兩個兒子打發去跟年輕人一起玩兒。

“找個地兒歇會兒吧。”藺向禹知道瞿秋離不想跟那幫二代圈子打交道,而他自己也不喜歡。

何必給自己找不痛快?不如自己玩自己的。

瞿秋離沒意見,兩人剛轉身就被一個年輕人叫住了。

“阿離,藺哥!”

“沈先生,好久不見!”瞿秋離态度疏離的打了個招呼。

“世奇。”藺向禹也打了個招呼,“還以為你沒來呢。”

沈世奇,藺家的資助對象,也是除了瞿秋離之外,唯一的資助對象。

據說是藺向禹小時候親自在孤兒院選的夥伴。

之前被藺父送出國進修去了,最近才回來,被安排在了藺向禹身邊做助理。

沈世奇看着瞿秋離,微微苦笑了一下,“如今還好嗎?”

“一切都好!”瞿秋離還是那一副疏離的模樣。

藺向禹看如今這場面,沉思了一下,“那你先去忙?我和阿離還有點事情要談。”

明晃晃的攆人。

沈世奇微笑着點頭,目送二人離開的背影,在看不見的角落,那眼神像是淬了毒。

“你和世奇有矛盾?”二人走遠之後,藺向禹才忍不住問。

瞿秋離搖了搖頭,“談不上什麽矛盾。”

其實他和沈世奇也算是一起長大的,雖然算不上多親密的朋友,但還算相處和睦,只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沈世奇就對他有了別的心思,還對藺氏集團起了不該有的野心。

瞿秋離沒有這個心思,當初發覺之後便逐漸疏遠了。

結果沈世奇卻狠是糾纏了一番,後來被藺父藺母發現端倪,這才送出了國。

至于那點野心…說來也是好笑。

當初沈世奇似乎看出來藺父以後想把藺氏集團交給他,所以沈世奇那個時候各種明示暗示,讓他聽從藺父藺母的意見去讀商科,還美名其曰自己以後可以進藺氏幫他管理。

所以瞿秋離還沒細想過,當初沈世奇到底是喜歡他,還是更喜歡藺氏。

幾年沒有聯系過了,沒想到今天在這兒碰上了。

但願他這幾年在國外學乖了吧,畢竟如果不是藺向禹被找回來了,沈世奇基本上已經被藺父放養了。

如果他還是有不該有的心思和野心,瞿秋離也不會放任他。

瞿秋離不願意細說,藺向禹也不追問,只是默默的在心裏畫了一條界線。

這場生日宴比瞿秋離想象中要和諧的多,沒人往他身邊湊,也沒人在他面前陰陽怪氣,就連韓越都沒來找過他麻煩,只遠遠的對他翻了個白眼。

而他自己還做了幾筆不小的生意,算得上是收獲滿滿。

只不過,這平靜之下,瞿秋離總覺得那些人是要對他發大招了。

見招拆招就是了,瞿秋離表示自己完全不慌。

如今的當務之急,還是去湯朝找祁明哲比較重要。

墨弦公子的宅邸中,現在已經堆滿一整個庫房的字畫了。

全都是這些天王城裏的各大才子佳人投遞過來的。

瞿秋離看見這滿屋子的字畫驚呆了,他都要懷疑自己抛出去的誘餌不是顏料而是什麽仙丹了。

幾支顏料而已,居然對這些古人的誘惑力這麽大?

啞奴不會說話,比劃了幾下,瞿秋離了解了個大概。

許多字畫都是來湊熱鬧的,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入墨弦公子的眼,順便來瞻仰一下那傳說中的顏料。

“可有祁明哲的畫作?”瞿秋離懶得自己去翻,便直接問啞奴了。

啞奴點點頭,他對那祁明哲有些印象,別的人來投遞畫稿時都要問問墨弦公子在不在府上,想借機攀談幾句,但只有祁明哲把畫交了就走了。

瞿秋離讓啞奴把祁明哲的畫找了出來。

展開一看,瞿秋離笑了,這是一幅比較傳統的水墨山水圖。

這場畫作比試,彩頭是顏料,其他人都巴不得将自己的畫作多上些顏色,好讓色彩更加豐富,更吸引眼球。

而這副這幅水墨山水圖卻不同,潑墨而施重筆,氣韻渾然天成。

這祁明哲還真是有點意思。

如果不是事先放出話,要将顏料做彩頭辦畫展,瞿秋離都想私下跟祁明哲交易了。

不過,他也相信祁明哲這幅山水圖肯定可以脫穎而出。

就算審美有參差,祁明哲的畫,瞿秋離也收定了。

畫作收得差不多了,再收下去,他辦畫展的場地都要不夠擺放了。

瞿秋離讓啞奴放話出去,停止收畫,并邀請了他們按時參加畫展。

一場在古代別開生面的畫展,就在瞿秋離的督辦下,井然有序的進行中。

辦畫展的地方,是之前詩會上一名富商之子主動提供的。

瞿秋離這宅邸就兩進了院子,辦畫展,場地确實有限,正值嚴冬,時而有飛雪,将畫作擺在室外,也太糟蹋作畫人的心血了。

那富商之子提供的場地中九曲回廊,足以遮蔽風雨,也避免了這些才子們在寒風中受凍。

所以瞿秋離便同意了那富商之子的提議。

這時代,商人想要擠進文人圈也确實不容易啊!

畫展當日,瞿秋離早早的就到地方,心情還有點激動。

就好像小姑娘要去見自己的偶像大神一樣。

不過他心裏再怎麽激動,表面上還是很淡定的,他得要維持自己墨弦公子的人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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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給小可愛們比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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