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谌醫生看戲看得開心麽?……

宋青枝出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谌嘉樹一臉複雜地看着月亮和蹲蹲的場面。

她愣了一下,随即跑過去将月亮轟走,“走走走,洗了這麽久了它洗夠了,你還守着做什麽!”

月亮:“嗚嗚?”真的嗎,我不信。

宋青枝嘆了口氣,一邊蹲下來伸手去夠蹲蹲的翅膀将它輕拉到身邊來,一邊回頭對谌嘉樹道:“谌醫生先進去吧,大家都在裏面呢。”

谌嘉樹點點頭,但腳步卻沒動。

他第一次以宋青枝朋友的身份踏足此地,不是來消費的理所當然地享受服務的客人,一時間竟有點膽怯和猶豫躊躇。

宋青枝将濕漉漉的蹲蹲從水池裏抱出來,剛放到地上,月亮就又沖過來,頭往前一伸……

蹲蹲又進了水池裏,氣得在水面使勁扇翅膀。

宋青枝也氣死了,她站起來,鈎住月亮脖子上項圈往側門拖,“走走走,憨狗,你先回去!”

月亮:“嗚嗚——”它不是一天要洗好多次澡的嗎,今天才洗第一次=。=

看她一副無奈到近乎于氣急敗壞的模樣,谌嘉樹忍不住笑出聲來,可是剛笑了一聲,就見宋青枝突然回過神來,瞪了他一下。

谌嘉樹立刻噤聲,嘴角壓下來,一副若無其事什麽都沒發生過的模樣。

宋青枝将月亮關回了住家那邊,回身之後看着谌嘉樹,笑眯眯地問道:“谌醫生看戲看得開心麽?”

谌嘉樹抿着唇,裝傻,“什麽看戲,哪裏有戲看,我怎麽不知道?”

一邊說,還一邊四處張望,好像很好奇的樣子。

演技比她還尬,宋青枝忍不住嘴角一抽。

嘆口氣,走了過去,“走吧,去吃飯。”

谌嘉樹聞言嘴角一彎。立刻跟了上去,“蹲蹲呢,它怎麽辦,我們不用把它弄上來嗎?”

“不用管,它自己會上來的,一會兒我們吃完飯再喂它,它現在沒空。”宋青枝随意地揮揮手,剛洗完澡的小鴨子,當然要先把自己身上的水弄幹呀。

倆人一前一後地進了大廳,谌嘉樹看見平時擺得整齊的桌椅今天基本都收起來,椅子反轉着扣在桌子上只有,一張大圓桌擺在正中。

他忽然想起第一次來這裏的那晚。

劉老和主任他們談興正濃,散席的時間一推再推,直到過了晚上十點,宋青枝讓人送了宵夜粥上去,他們才恍然驚覺已經這麽晚了。

後來下樓時,也差不多是這樣的場景,他們圍坐在大桌邊,說說笑笑,氣氛正熱鬧。

這會兒也很熱鬧的,見到宋青枝帶着個陌生的男人進來,大家也沒覺得奇怪,笑着招呼道:“是青枝姐的朋友吧?第一次見面,不要拘束啊哈哈哈。”

“是啊是啊,就當自己家一樣,随便坐,我們馬上開飯了。”

“本來還想問老陳叔過節會不會做燒鵝,沒想到有烤乳豬!”

宋青枝見大家七嘴八舌地和谌嘉樹說話,沒忍住,吐槽了一句:“知道人家叫什麽名字嗎你們就這麽熱情?”

“知道知道,我知道!”林月連忙舉手,“姓谌,是個醫生!”

宋青枝立刻怼過去:“名字名字,沒問你姓什麽。”

還能這麽杠啊?谌嘉樹聞言忍不住又有點想笑了。

他敲了翹嘴角,主動自我介紹:“大家好,我叫谌嘉樹,後皇嘉樹的嘉樹,是個醫生,是宋小姐的……”

他忽然停了下來,看一眼宋青枝。

宋青枝被他看得一愣,随即又反應過來,這人還真是……

真矯情!

“我朋友,去看病認識的,他是我主治醫生。”雖然嫌棄這個人矯情勁十足,但宋青枝還是接着他的話補充道。

說完就看見這人的眼睛又彎了彎,宋青枝忍了忍,沒怼他。

倒是林月和小丁他們很好奇,圍着他問道:“谌醫生,你的名字是哪兩個字啊?”

雖然這樣顯得自己很沒文化,但不懂就問是良好品德。

宋青枝這回終于忍不住笑出聲來了,還後皇嘉樹呢,都不是中學語文必修課的內容,有幾個人會知道?

“其實就是嘉賓的嘉,大樹的樹。”她笑眯眯地幫他解釋道。

“哦哦哦,懂了懂了。”這下倆小孩聽懂了,連連點頭。

倒是鬧得谌嘉樹有點臉紅,他沒想到自己的自我介紹居然還搞複雜了。

不過大家一點都不在意這點小插曲,因為廚房裏不僅端出來烤乳豬,竟然還拎出來了一整只燒鵝!

大家都歡呼了起來,連宋青枝都忍不住喲了聲。

谌嘉樹看了她一眼,覺得有點奇怪,燒鵝而已,值得這麽高興麽?

烤得色澤金紅的燒鵝,表皮上仿佛還能滴油脂來,香味霸道又濃郁,宋青枝看他一眼,笑着低聲道:“鵝比鴨子好吃,因為鵝只吃草,沒有鴨子的腥氣,陳叔烤的鵝特別好吃,待會兒你嘗嘗就知道了。”

谌嘉樹滿打滿算,也就在楊家菜吃過三次飯而已,哪次都沒遇上燒鵝,聞言眼睛頓時一亮。

“現在聞着就很香。”說完深呼吸一口氣。

宋青枝再次失笑,看來陳叔的燒鵝又要多一個擁趸了。

“青枝,你要吃兩個腿,還是一個?”陳叔手裏提着整只燒鵝,再廚房門口朝宋青枝問道。

宋青枝笑眯眯地舉起一根指頭,“一個就夠了。”

陳叔應了聲好,進了廚房去斬燒鵝,谌嘉樹摸摸下巴,稍稍往旁邊歪一下身子,小聲問道:“這是屬于你一個人的特殊待遇?”

“這叫偏愛。”宋青枝應着,有點得意,“燒鵝腿整只吃起來可好吃了,口口是肉。”

谌嘉樹見狀忍不住笑了聲,覺得她這會兒也挺有趣的,小孩兒一樣。

沒過多久,桌上開始上菜了,中間是一大盤烤乳豬,整只燒鵝分成兩盤,宋青枝得到一個帶蘸碟的單獨小碗,碗裏放着整只油亮的燒鵝腿,看起來格外誘人,小碟子那一格裝着酸梅醬。

谌嘉樹只看了一眼,就覺得特別羨慕了,這種偏愛,他也好想有啊。

宋青枝完全接收不到他的羨慕眼神,直接伸手拿起了燒鵝腿,張開口剛要咬,就忽然又停下來。

然後扭頭對谌嘉樹道:“谌醫生,別客氣,請一定要放開肚皮吃!”

谌嘉樹提着筷子笑了聲,問道:“我能問問最好先吃哪樣麽?”

“都可以。”宋青枝應着,終于忍受不了燒鵝腿的香味,一口連皮帶肉地撕下一大塊來,油脂噴香,從紅亮的脆皮裏緩緩地流淌出來,極致美味。

然後轉了一下圓桌,“喏,這裏有一塊鵝腿肉。”

谌嘉樹聽了她的話,立刻毫不猶豫地伸出筷子,夾走那塊鵝腿肉,蘸一點酸梅醬,感受着它皮脆肉嫩的口感,加上梅醬的酸甜在去膩的同時,更凸顯風味。

宋青枝百忙之中扭頭問了句:“味道怎麽樣,好不好吃?”

“好吃!”他點點頭,眼睛又彎了起來。

“我們家的燒鵝,用的可是烏鬃鵝,鵝中佳品。”宋青枝看一眼他嘴角沾上的酸梅醬,故意沒有提醒他,繼續道,“一會兒你再吃吃肚子部位的,這個位置跟腌料接觸最緊密,而且還有烘烤過後的香味,加上鵝皮很脆,鵝肉又緊實,吃起來特別好吃!”

看病她是比不上谌嘉樹專業了,但說到吃,她可就比他專業多了。

谌嘉樹一點都不懷疑她的話,下一塊就夾走一塊鵝腹肉,不蘸醬直接入口,油香立刻在口腔裏迅速爆開,他甚至能聽見牙齒咬破脆皮的咔嚓聲。

強烈的幸福感在這一瞬間湧上心頭,如果能天天都吃到這樣的美味……

“真是難得陳叔今天大發慈悲,居然肯做燒鵝。”宋青枝啃着鵝腿,笑道,“我都想了幾個月了。”

陳叔應道:“這有什麽辦法,好鵝不容易買啊,不是品種不合适,就是大小不合适。”

谌嘉樹這才知道,原來就連宋青枝他們,都不是想吃就吃到這樣美味的烤鵝的,難怪剛才大家這麽高興,看來他今天在真是來着了。

宋青枝吃完燒鵝腿,又吃了兩塊鵝腹肉,然後要了點白糖,蘸着乳豬皮吃,咔哧咔哧的,一個人吃得興起。

谌嘉樹一面吃菜,一面留神注意她,見她連續吃了好幾塊乳豬肉,剛要勸她注意節制,就見她自己停了下來,不由得有點奇怪。

見他看自己,宋青枝忍不住撇撇嘴,“上次難受,就是因為吃了太多烤鴨皮。”

谌嘉樹:“……”哦豁,我今天才知道原來竟然是這個原因。

宋青枝發現自己剛說完這句話,他的眼裏就流露出一股強烈的不贊同,頓時縮縮脖子,有點讪讪的。

然後強行裝作不知道,舉筷去夾一碟荷蘭豆炒水發鱿魚,鱿魚很厚,咬下去還有脆脆的口感,一點堿味腥味都沒有,吃起來很舒服。

這時陳叔問了句:“誰要喝酒,來點花雕?”

楊繼慈二話不說就要起身去拿酒,宋青枝忙叫住他:“哥,幫我舀一壺梅子酒出來!要大壺一點的!”

說着問谌嘉樹:“谌醫生慣不慣喝酒?”

谌嘉樹是第一次來做客,和大家不是很熟,除了和宋青枝說幾句話之外,就是一直吃菜,聞言愣了愣,然後點點頭,“可以喝一點。”

“那就多拿一個杯子。”宋青枝對楊繼慈說完,又看看大家,“要喝的自己去倒啊。”

她剛說完這話,谌嘉樹就看見老太太不滿地瞪她一眼,說道:“不許喝醉,省得撒酒瘋。”

他頓時覺得好笑起來,又不由自主地想,她撒酒瘋的時候,是什麽模樣的?

這頓飯吃得很愉快,走的時候,老太太還硬塞了一袋烤豬肉給他,“你第一次上家來,沒什麽好東西送你,這個你拿回去,明天用微波爐叮一下,又會很好吃啦。”

頓了頓,又道:“有空多來玩啊,還是第一次見到青枝有跟她一般大的朋友來家呢,你們好好做朋友哈,以後互相幫助。”

谌嘉樹聞言一愣,轉頭去看宋青枝,卻只看見燈光下她滿臉無奈地聳聳肩。

一時難辨真假。

“你真的……”走到院門口,他還是忍不住想要問。

宋青枝搖搖頭,“奶奶随便說說的,我怎麽會沒有同齡的朋友,瑩瑩和鄧濱不是麽,雖然是我的助理和攝影師,但他們也是我的好朋友啊,還有其他的,只不過不在本地罷了。”

說着又看一眼他,笑着問道:“難道谌醫生好友遍布各行各業?”

現在的人,工作忙碌到沒什麽私人時間,又不愛旅游交際的話,那除了以前念書時就認識的,還真的難交到其它領域的朋友,什麽人跟什麽人玩。

谌嘉樹想了想,聳聳肩,“我的朋友大多數都是醫藥領域的,也有一些別的,比如你,對吧?”

宋青枝笑了一下,點點頭,“是呗。”

燈光下她的笑臉像蒙着一層輕紗,平添幾分柔軟溫和,似幻似真。

谌嘉樹忍不住說了句:“那……朋友,我想訂一個周末的包廂,我和我爸媽想帶爺爺奶奶外公外婆來吃飯,可以擁有一只燒鵝嗎?”

宋青枝:“……”突然不是很想交這個朋友了呢,太費鵝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