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齊爾弗裏格聞言立刻将紋章石遞了過來。在系統的指示下,蛇影輕輕地将它放在那塊被紅色标出來的凹槽上。
旁觀的兩人看不見系統的提示,只能看到那塊純白的晶石慢慢融入了同樣素白如雪的匣面。等蛇影完全将紋章石按入凹槽的時候,紋章石像是被吞沒了一樣,從表面看上去根本看不出曾經有個東西被按壓進了盒面!
“怎麽回事……?”
蛇影托起那個盒子,搖晃敲打了很久,可是盒子依然不動如山,根本沒有一絲一毫像要打開的跡象!!
“……”
卧槽,不會吧?!
難道如此珍貴的紋章石就因為自己的試探而消失了?!!
意識到這一點的蛇影冷汗都要下來了。要知道月神紋章石對齊爾弗裏格的意義相當重大,自己把紋章石弄沒了,那齊爾弗裏格……他該不會殺了自己吧?!
“等一下!”埃裏克的聲音打破了他的自責,“你們看盒子的前方!”
蛇影立刻把盒子轉了過來。在天光的照耀下,另一個不甚明顯的凹槽顯現了出來。與之前放入月神紋章石的凹槽不同,這個凹槽只是一個細細的小孔,似乎只有針眼大小。
埃裏克很能确定,在放入月神紋章石之前,這個小孔是絕對不存在的。他曾經嘗試把整個盒子放入被顏料染紅的水中,就是希望在這看似天衣無縫的玉匣上找到一絲一毫的破綻,然而卻沒有一次成功!
相比埃斯爾的激動,齊爾弗裏格顯得十分謹慎:“如果不冒犯的話,能不能問一下,這個盒子,您到底是從哪裏得來的?裏面又裝了什麽東西?”
埃裏克看了他們一眼,好幾次啓唇,但是每次都欲言又止。最後,他終于下定決心,道:“在……月之塔閣。”
“月之塔?!”齊爾弗裏格看着他,不可置信道,“這個東西……是月之列島上的?!”
“是的。”埃裏克調整了一下思緒,慢慢說道,“這個東西我也是偶然得到的,那是一百四十多年前發生的事了。”
……………………
Advertisement
相傳,最高深的魔法是可以讓時間凝固的,而擁有強*力的人,則可以永駐青春,不會衰老。
擅長七系法術的埃裏克顯然就在此之列。他今年的歲數已經不可考,因為在他登船遠渡月之列島的時候,他的容貌就像現在這樣年輕。
他來到赫爾博港口,傳說中月神克萊因茲就是自這個港口離開了克雷西亞大陸,第一次踏足月之列島。
通往月之列島的海路上充滿了恐怖的傳說,絕大多數船員們自然是不願意帶他出海的。
除了一個人。
一個女人。
她披着兜帽,半張臉都被遮蓋在黑色的絲絨下,除卻線條秀氣完美的下颌,隐約可見若隐若現的修長的眼角。
“我願意帶你去月之列島。”
“為什麽?”他問。
“因為這是殿下交給我的使命。”她說。
于是她帶着他出海,熟練地躲開了暗礁和上古魔獸沉睡的海域,就像是一片葉子一樣飄離了克雷西亞大陸,最終她将他帶到了島上。
埃裏克并沒有太多嘴,而是興致勃勃地展開了自己的探索。修行法術這麽多年以來,他早已走遍了克雷西亞大陸的每一寸土地。整個月迪亞世界,如果還有他沒有踏足的地方,那便是月之列島。
這個被傳說所籠罩的島嶼對于他是未知的。他知道自己也許會殒命在此,但是他依然選擇到來,因為漫長的生命已經趨于平淡。如果有生之年不能來到這片傳說中的土地,那麽虛耗數百年的生命,也是枉然。
“你是個法師。”黑衣女子說,“那麽你想不想獲得梅斐爾祭司的四相之聖典呢?”
埃裏克的心不禁漏跳了一拍。四相之聖典,是月神克萊因茲的夥伴,梅斐爾族首領墨勒斯·梅斐爾的武器。相傳書中記載了神靈們親筆書寫的世界的準則,還有歷代梅斐爾祭司的手記。對于任何一個法師來說,都是無上的誘惑。
似乎聽出了他心裏的渴望,黑衣女子說:“從賽普那大森林進入月之塔。你想要的東西就在那裏。”
他去了。
月之塔,和每一任的光之守護者都是息息相關的,而月之塔的塔頂伫立着初代聖月迪亞蘭那親手雕琢的月晶石萊布拉。她被稱為賢者之石,所講述的都是月神的智慧,世界的法則。倘若得到她只字片語的指點,那都将是受用一生的財富。
而整個月之塔也分為五層,分別是在地下的死之牢獄,和在地面上的新月之階、半月之階、滿月之階,還有塔頂。
然而,除了新月之階,其他的階層都被上古強大的魔法禁锢了。這些強大的法術,恐怕連人類時代最卓越的魔導師都束手無策,更何況他本身還是一個獸人。
他找遍了新月之階,最後只在新月之階裏找到了這個蒙塵的匣子。
……………………
“赫卡忒從來不會騙我。”似乎是想到了妻子,埃裏克的優雅深邃的眼裏溢滿了柔情,“她說過,這個匣子裏的,就是墨勒斯的四相之聖典。”
剩下的兩人此刻也了然了——怪不得埃裏克願意把法杖拱手相讓,感情是這個匣子裏裝得可能是史詩神話級的裝備啊!
不過……
蛇影猶猶豫豫地打斷了埃裏克滔滔不絕的回憶:“您有辦法取出紋章石嗎?”
此話一出,齊爾弗裏格也有些緊張地看着他,似乎生怕紋章石出個什麽損失。還好法聖大人十分的給力,當場拍胸脯保證:“就算盒子打不開,我也有辦法取出紋章石。”
“……您确定?”
“我十分确定。”埃裏克胸有成竹道,“月神紋章石和玉匣子本來就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材質,這樣簡單的分離法術我還是會的。”
聽完這席話,蛇影頓時對他投以崇拜的眼神:也就是說你可以把玄晶從橙武裏分離出來嘛??
↑毒哥,你跑題了。
……………………
有了埃裏克的保證,齊爾弗裏格和蛇影終于安下了心。埃裏克邀請他們住下——只要他們能打開這個匣子,那麽兩人相待多久就待多久。
所謂“待”的地方,自然不可能是這個只能擠這個只有兩層樓高的小木屋。法聖大人帶着他們又一次進入了之前的地下通道,盡頭依然是一片鳥語花香,仿佛春天的時光永遠停駐在這片美麗的山谷。
“這裏是我偶然發現的一處山谷,并不在朗勒山脈附近。這處山谷人跡罕至,而我和克裏斯汀每天都住在這裏。”
齊爾弗裏格想起房間裏的密道,說:“那是空間法術嗎?”
“是的。”埃裏克笑了笑,“我在這山谷裏有一座院子,不嫌棄的話兩位就住在這裏吧。”
“……那,如果我們打不開盒子呢?”
“如果打不開,那也沒有關系。是我的終究是我的,不是我的,我想必也得不到。”
雖然很佩服法聖閣下灑脫的心态,但是齊爾弗裏格還是很厚臉皮地問道:“那麽,您的權杖能不能給我?”
蛇影看不過眼似的別過頭去。他真的很想說——我和這家夥不認識啊!
“你們拿去也無所謂,只是得給我留個法器防身啊?”埃裏克挑了挑眉,“要不然,我要怎麽保護我的孩子呢?”
……
三人離開的時候,太陽還正當空,而現在日色已然西斜。玩倦了的克裏斯汀趴在草叢上懶洋洋地打着盹,輕盈的蒲公英絨球被吹拂到他的發上,又再度被輕柔地吹走。
看着幼小的兒子,埃裏克的眼神立刻溫柔得簡直滴出水來。他輕柔地抱起孩子,向另外兩人點頭示意道:“如果兩位不介意的話,就請住在西側的屋子吧。那些屋子我一直以來都在打掃的,你們想住哪間都行。”
之前在小木屋裏親眼目睹了埃裏克的衛生水準,蛇影實在不敢對這句話抱有什麽信心。饒是做好了心理準備,在開門的瞬間他依然被那撲面而來的灰撒了個灰頭土臉。齊爾弗裏格也好不到哪裏去,接連咳嗽了好幾聲。
齊爾弗裏格無語地看着室內雜物堆積如山,漫天灰塵飄舞的樣子:“簡直令人發指……”
蛇影依然對之前差點弄沒了紋章石的行徑感到愧疚,于是他決定彌補:“我來收拾就好。”
“怎麽今天這麽勤快?”
“……”蛇影的臉僵了僵,很不自然地說道,“我很對不起你,我想要補償你一下。”
齊爾弗裏格立刻反應過來他說的到底是什麽,頓時擺了擺手:“沒有關系,紋章石本來就是我們共同擁有的。如果沒有你,我也不可能取得它。”
他越說越覺得在理,遂握住蛇影的肩膀,微微低下頭凝視着他的眼睛。
“如果當初在特那斯大平原上,你沒有救我,我現在早就已經死了。我的性命都是你救的,我的東西自然也是你的。”
男子的語調過于鄭重,蛇影不禁愣在了原地。再複擡起頭時,只看到對方的眼裏溢滿了笑意,而眉目之間又似有什麽說不清也道不明的情緒,一個一閃即逝的念頭在蛇影的腦海中劃過,卻太快了,他并沒有抓住任何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