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沒心的人
程落扭頭看了一眼林江一，兩人的距離很近。
她仔細打量着他，一束光照在他臉上，他的下颚線很明顯，因此顯得臉很精致。
興許林江一已經發現了程落正盯着自己看，忽然轉過身來，眼睛對上了她的眼。
“好看嗎?”
這是程落第一次近距離看林江一的臉，兩人四目相對，程落有些緊張。
他雖是單眼皮，但眼睛下方有一顆很小的淚痣，會顯得比較溫和些。
林江一就這樣盯着程落，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
程落有些緊張，趕緊扭過身看向窗外，輕咳了幾聲。
那邊低笑了一聲，聲音很低，聽上去略帶有些暧昧。
以前的程落從不會這樣，動不動就臉紅，動不動就心跳加速。但直到他出現，一切好像都變了。
下午的第一節 課程落就犯困——數學課。
程落雖然總成績還不錯，但有點偏科。本來就對數學沒興趣，再加上上的是韓麗娟的課，更使程落的興趣值猛降為負數。
前半節課程落都是昏昏欲睡的狀态，最終還是抵不住困意，趴在了戰場上。
林江一正做着題，一直都注意着程落，最終還是睡過去了。
林江一看着她趴在桌子上，臉朝着自己這邊。
程落雖然性格比較冷豔，不愛說話，但長着一張娃娃臉。平時臉紅起了或者是緊張的時候，總會很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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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江一從桌肚裏拿出了手機，點開了相機，對着程落按下了快門鍵。
笑了一聲，關上手機塞進了桌肚裏。
而這一幕都被後面的許意看見了。
“老大，多筍吶。”
“滾開。”
平常許意可是沒聽過課的，都是趴桌子上度過一天又一天，早巧不巧，就讓他看見了。
臺上的韓麗娟正講的帶勁：“同學們，下面這道題是不是很簡單，首先呢我們先算出來d等于多少呢，是不是等于根號五分之六啊?”
“那麽△ABC的面積等于多少呢，是不是等于劉6啊，所以這道題是不是填6啊。”
韓麗娟滿意的講完這道題，扭身看到了臺下的程落，頓時來了氣：“程落！你來回答這道題！”
程落在夢裏聽到自己的名字，被驚醒了。一臉懵的站了起了，完全不知道要幹啥。
韓麗娟看不下去了，提醒了她一下：“看我幹嘛，看卷子，這道題我剛才怎麽說的！”
程落看了看旁邊的林江一，好像并沒有要幫自己的樣子。感覺到自己已經要“死”了，幹脆硬着頭皮蒙了個答案：“選B！”
臺下：“哈哈哈哈……”
韓麗娟：“你給我出去站着！”
操！
程落正站起來準備出去，雙手插着兜，被韓麗娟叫住了：“怎麽，你就打算插着兜出去嗎?”
“不然呢?”
“試卷！試卷！”
“哦。”
程落又返回拿試卷，身後的陳念小說問程落：“沒事吧？”
程落微笑搖了搖頭，表示沒事兒。
程落這次不知哪來的勇氣，對着林江一小聲說：“你沒情義。”
林江一：“我沒有心。”
程落有氣說不出，只能憋着。
韓麗娟：“林江一，你和程落嘀咕說什麽呢？在我眼皮子底下，還這麽嚣張?你也給我出去站着！”
“一天天的，都給你們慣的！”
林江一從桌肚裏拿出手機站了起來，椅子發出刺啦的聲音。
他比程落高了一個頭，看着眼前正內心竊喜的程落，自己在前先走了出去，程落跟在他後面。
兩人一左一右站在窗戶旁邊，中間有着一定的距離。
林江一：“你站這麽遠幹嘛?”
程落：“你管我！”
呦吼，有出息了哈。
林江一：“我剛才不是故意不叫醒你的，主要是看你太累了，不忍心。”
程落有些好笑：“哼，林大班長，我真是謝謝你了。”
“啊不用不用，都是同學嘛。”
程落沒有理會他。
兩人進入沉默狀态，遠處的餘佳從樓上下來，路過三班。
“唉，林江一，你怎麽站在這啊?”
林江一還沒有回答，程落倒是開了口：“看不到嗎，罰站呗。”
餘佳把眼神從林江一身上挪過來，：“怎麽哪都有你?”
“餘同學，我呢，在和林江一一起罰站，你有事可以先走了，當然，如果你想的話，也可以和我們一起哦。”
餘佳已經來了氣，見林江一也沒有要幫自己說話的意思，還是舔着臉說了句：“江一，那我先走了。”
程落：“拜拜。”
餘佳白了一眼程落，哼了一聲走了。
而林江一全程都沒有說話，一直都在看程落。
程落這次和上次餘佳給林江一水的時候一樣，腦子一熱，啥都說出來了。
林江一盯着程落的眼睛：“你好像不太喜歡她。”
“她喜歡你。”
“我知道。”
林江一頓了一下，又說：“校花和校草不是很配嗎?”
程落想都沒想，直接回了一句：“配個屁啊！你看她那樣，整天都快要拿鼻孔看人了，驕傲個啥呀她。”
林江一回了一個意味深長的“哦”。
“那給你看個東西。”
“什麽?”
林江一拿出手機，點開了相冊，把今天拍的那張照片找了出來。下一步，把手機怼在了程落臉上。
“卧槽，還是人嗎?！”
這一聲喊的有點大。
韓麗娟：“外面的同學，請保持安靜！”
程落把聲音放低，：“快删了！”
“我不。”
林江一接着又回怼：“你知道嗎，你上課還打呼嚕，還流口水。”
程落臉上頓時泛起了紅：“屁嘞，怎麽可能！”
林江一：“啧，好好說話。”
程落：“哦，但總之，你要把它删了。”
“嗯。”
嗯是幾個意思，到底删不删?！
折騰了這一遭，已經下課了。韓麗娟從教室裏出來，看了看他倆：“跟我來趟辦公室。”
程落一路都低着頭，跟在林江一身後。
韓麗娟把他倆交給了黎霜來處理。
黎霜詢問了一番，韓麗娟還在旁邊附和道：“都是成績很好的學生，上課怎麽能出現這種情況！”
“而且黎老師，我讓他倆出去站着反思，他倒好，還給我玩起來了，玩的還挺歡。我認為，必須把這倆孩子的家長給叫來，好好的溝通一下。”
黎霜只是點頭表示可以。
程落想了一下，還是說道：“我爸出差，來不了。”
韓麗娟：“那就讓你媽來！”
“我媽死了。”
韓麗娟臉上漏出了點尴尬，沒再說什麽。
黎霜還是比較了解程落家裏的事的，安慰的對程落說了句：”那你先回家給你爸爸商量一下，如果可以的話，就盡量來一趟。”
“好。”
旁邊的林江一沒說話，臉色還挺平靜。
黎霜給韓麗娟說了幾句話，就讓林江一和程落回去了。
出了辦公室，程落看了看林江一。
“你怎麽不說話?”
“說什麽?”
“就，你家長能不能來啊。”
“不知道。”
“哦。”
話題結束。
下午放學，程落是和林江一一起走的。
他倆家離得很近。
但全程兩人都沒怎麽搭上話。
程落進了家門，把自己鎖在了卧室裏。
拿出手機，準備跟程一鳴說取學校的事兒。
那邊是在晚上回的信息，但答案卻是：這邊實在太忙，回不去。
“呵。”
程落好似在自嘲，明明知道答案，卻還在期待什麽。
第二天，程落遲到了。學校門口遇到了她媽——陳落櫻。
程落不敢相信能在這遇見她，知道往前再走幾步才确定，那就是陳落櫻。
以她的穿着打扮上來看，她現在的生活處境不太好。
陳落櫻扭頭看到了程落，趕緊小跑過去拉住了程落的手。程落有些不知所措，任由她拉着。
陳落櫻的臉很憔悴，擦去了以前的濃妝淡抹。
程落臉上并未漏出什麽表情，就靜靜地看着她。許久後才出聲：“你不應該在白城嗎，怎麽在這?”
陳落櫻眼裏面含着淚，因為太激動說不出話。
程落又問：“離婚了?”
陳落櫻：“落落，媽媽快想死你了，你怎麽不告訴我就自己跑到池城來了，我都快急死了。嗚嗚嗚……”
程落感覺有些好笑：“您怎麽會想我呢，我在哪都跟您沒關系，您只需要陪着您新丈夫的女兒就行了。”
陳落櫻：“落落，你不要這樣，你永遠是媽媽的親女兒啊……”
程落受不下去她在這裏哭叫裝樣子了，把手抽了出來。
“夠了，您回去吧，我要去上課了。”
“落落，你爸跟我說要開家長會是嗎，他沒空，就讓我來了。”
“什麽家長會啊，我犯錯了，要讓我爸去挨罵。你去?你敢嗎?”
程落緩了一會有道：“你那麽愛要面子，我小時候在學校惹禍你去過一次嗎？現在你來了，算什麽呀，現在你不應該在白城繼續過你的貴夫人的生活嗎？
陳落櫻繼續哭着說：“媽媽離婚了，媽媽想你了，媽媽想回到你身邊。落落，你原諒媽媽好不好？”
“原諒?你在搞笑嗎?哼，離婚了，沒地方去了又來找我，您別裝了行嗎?”
程落也有些哽咽：“在白城的時候我就在想，我到底是不是您親生的。每天你就陪着你那寶貝女兒買這買那，您給我買過什麽?每天問她愛吃什麽，想吃啥就做啥，您問過我嗎?您不就是愛那點錢嗎，有錢跟誰都能過！”
下一秒，一巴掌落在了程落臉上。
“哼，您回去吧，我別在這丢了您的臉。”
程落轉身進了學校，學校門口的兩個保安也不好插手母女倆的事兒。
教室門口，程落擦幹了臉上的淚，整理了一下校服，臉上留有一個很淺的巴掌印。
跟老師打了招呼便進了教室。
程落坐到座位上沒有說話，旁邊的林江一看着她。
應該是看到了她臉上的巴掌印，也沒有問什麽，只是把自己的手放在了程落的手背上。
程落看了他一眼，臉上露出了笑容。
或許那一刻，在她最需要的時候，他給了她溫暖。
有些時候，不需要問什麽，就知道那個人現在需要什麽，那便是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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