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哭了 商岸把戚彩“搶走”了

戚彩摔下臺時,左腿傳來鑽心的疼,可她心裏仍舊有幾分不真實感。

她被謝岚扶到了空出的準備室,此時正坐在椅子上發呆。

謝岚以為她吓到了,很是着急。

聽聞消息的賀翔也趕了過來,他緊張的手足無措,說話都磕磕巴巴的:“學妹,你沒事吧?我聽說你從舞臺上摔下來了,要不要緊啊,我……我送你去醫務室看看吧!”

謝岚也拍着肩膀安撫她,“彩彩啊,要不讓賀翔送你去醫務室吧!”

她們都是女生,沒幾個有力氣的。

意外的是,戚彩并沒有回答。

她此時擡頭看向了門外,眼神很專注。

謝岚和賀翔都明顯察覺到那雙漂亮的眸子亮了一下,順勢看去。

只見準備室的門口,突然站了個陌生人。

謝岚:“請問你是什麽人?”

男人面色陰沉,一言不發,像是個來尋仇的。

“商岸!怎麽是他!”人群中有女生驚呼出聲。

這小聲的呼喊,引起了不小的風浪,女孩子們都默默地往角落裏縮了縮。

商岸是S大商學院的禁忌,很多人都知道他卻很少有人敢提起。

因為知情的人都知道,商岸這個人是個瘋子。

可他不是斷了雙腿嘛?怎麽會出現在這裏,而且還站了起來!

作為計算機專業的謝岚,不太知道商岸底細。

可她大概也知道這個叫“商岸”的,不是什麽好人,尤其是他看向戚彩時,眼裏的癫狂像是能咬人。

難不成這兩人是有什麽過節?

不過謝岚沒想那麽多了,她推了推賀翔,“你別管他了,先把戚彩送去醫務室!”

賀翔腦海裏還盤旋着商岸坐輪椅的模樣,心裏亂亂的,被撞了一下才回過神,“哦,那個學妹,我先抱你去醫務室吧。”

他彎腰湊近了戚彩,內心無比的激動。

話說賀翔追了戚彩快一年了,兩人還是第一次靠的那麽近。

他雖然忌憚商岸的存在,可卻不會放過這次英雄救美的大好時機,尤其是近距離的說話,他都能聞到少女身上淡淡的花香味兒。

賀翔的手搭在戚彩身後的椅子上,緊張地将手伸向了少女的膝蓋處。

“砰!”

一聲巨響,準備的室的門被猛踹了一腳。

晃動的木門吱呀吱呀的來回響,吊着在場的人心跳,極速律動。

戚彩像是受了驚似的滑坐在地上,她眼眶紅紅的,她看着眼神的男人,整個人向後縮了縮。

遲疑了半刻後,她擡手拽住了賀翔的衣角,淺聲說:“賀學長,麻煩你送我到醫務室。”

她說話很小聲,哭腔裏帶着顫音,連那雙向來裝滿星辰的漂亮眼眸,也是水汪汪的,半張小臉被遮在長發下,就連兩個可愛的小揪揪也耷拉着沒有精神。

一道陰冷的目光落在了戚彩攥在賀翔衣角的小手上。

氣氛顯得越發詭異。

賀翔被少女那聲軟軟的“賀學長”,喊得熱血沸騰的,“學妹你別客氣,我這就送你……”

他再次彎腰,打算抱起地上的戚彩。

“你敢碰她一下試試!”

男人似乎是咬着牙說的,他看賀翔的眼神裏,滿是警告。

商岸走了過來。

賀翔這下徹底懵了,步子不由地向後退了一步。

四目相對之下,他被男人眼底的狠戾驚得抖了抖手,脊背發冷,不敢再動彈!

地上的戚彩還在哭,她似乎哭得更狠了,只是她哭得很安靜,看着格外可憐。

商岸目光緊盯着戚彩眼底的淚,薄唇緊抿,臉上的咬肌緊繃着。

他伸手一點點掰開那攥着衣服的小手,話語間卻帶着溫柔,“我,我帶你去醫務室。”

那模樣像是一頭被馴化的野獸,這下她們似乎明白了。

瘋子商岸看上戚彩了!

“賀學長,請你……幫幫我!”

戚彩仰着頭,僵持不肯放手,粉潤的指尖被捏的泛白。

她的哭腔也軟糯糯的,聽得人心疼。

商岸抿唇動作強硬了些,他擡頭看向賀翔,那眼神像是帶了毒刺,仿佛只要他開口答應,他就會上去咬斷他的脖子。

“我……”

賀翔退後了一步,再沒有反抗的勇氣。

“垃圾!”旁邊傳來謝岚的嘲諷聲。

賀翔面如土灰。

商岸把人拉進懷裏,戚彩哭着捶他的心口,“你放開我!放開我!”

她哭得太狠了,不是那種梨花帶雨的哭,只是傷心着低垂眉眼,止不住的眼淚弄濕了兩鬓的碎發,像個小可憐似的。

商岸有些動容,可是卻沒松手,動作不自控的強勢了些。

在場的人也緘默,沒一個人敢出聲,他們看向戚彩的眼神多了些同情。

謝岚急了,“你放開她!你知不知道這樣強迫人犯法的,你……”

男人眼中的冷光掃了過來,戚彩被他打橫抱了起來。

不知是不是姿勢的緣故,謝岚看着少女環在男人脖子的小手,圈得死緊。

她看着鼻尖都哭紅了的戚彩,瞪大了眼,像是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事。

這下,連她也沉默了。

戚彩還在哭,那不停滑落的淚水把男人領口的襯衫都浸濕了,可是沒人在意這些了。

所有人就這麽靜靜地看着,商岸把戚彩“搶走”了。

去醫務室的路上,兩人都沉默着。

戚彩沒再流淚,哭過一場的她,覺得此刻頭腦無比的清醒。

她目光落在商岸高挺的鼻尖,星眸又逐漸黯淡下來,回憶似乎都在遇上他的這一刻,變得無比苦澀。

兩年前的商岸在她的家鄉清水鎮,是她的鄰居。

戚彩以為他們的相遇是上天特意的安排,即便是默不出聲的暗戀,她也依舊覺得甜蜜。

可是商岸的不告而別,讓這場暗戀疾疾而終,她甚至都沒有等到他的答案。

也沒有,和他好好的告別。

她往男人的懷裏縮了縮,沾了淚水的鼻尖蹭道了男人的脖子,那種親密的感覺,讓她眼眶都紅了。

2年了,她以為他們再也不會相見。

可今天的相遇,卻讓戚彩難以接受。

她有多高興,就有多難過。

這是積累了多少次的失望啊,卻沉重到連重逢的喜悅都難以承受。

兩年了,他變了好多。

剛才在準備室的時候,她就看見了。

他的腿好了,個子變得好高大,可是好像也更瘦了,立體的五官讓他看着成熟了些,眼角的地方卻帶着傷疤。

她看着他的側臉,溫聲問,“眼睛那裏怎麽受傷了?”

商岸抱着她,走路的速度很慢。

戚彩聲音很溫軟,還帶着淡淡的鼻音,讓商岸一顆提着的心微微放下了些。

願意和他說話,就說明她沒那麽生氣了。

“不小心摔倒,磕在了玻璃上。”

他聲音沙啞,臉上風輕雲淡。

商岸沒說實話,離開清水鎮的那些日子他每日借酒消愁,眼角的疤痕其實是被飛濺的酒瓶劃傷的。

戚彩看着他顫動的睫毛,眸子黯淡了下來,“商岸,你放我下來吧。”

她語氣裏多了幾分疏離和冷淡。

商岸有些慌亂,步子慢的像是要停下來,“我……我先送你去醫務室,好不好?”

他害怕了。

他怕戚彩生他的氣,害怕被拒絕,怕她不理他。

所以,即便他的雙腿還不太适應這樣的承重行走,可他依舊不想放手。

晚風吹過,少女身上的栀子花香味兒傳入鼻尖,商岸眼眶通紅的。

其實他更害怕的是,他一松手,她就走了。

校園裏的樹葉被風吹得沙沙作響,路燈下的人流稀疏,他們的影子被拉得很長很長。

戚彩好像看穿了他的慌張,一路上都沒再開口。

……

醫務室的長廊外,燈光微暖。

戚彩被他放在長亭的冷灰色石桌子上,白色過膝的紗裙撩開,露出纖細白嫩小腿,而那破了皮的膝蓋上,血跡已經幹涸,其他地方也被磕的青紫。

商岸蹲在她腳邊,低頭看着那傷口,薄唇抿了起來,他掩下了眼底的冷然,模樣略顯局促,

“彩…彩彩,我幫你處理一下傷口。”

戚彩像是沒看到他的緊張似的,

“商岸,你走吧,藥水我可以回宿舍自己塗。”

她現在同他說話的樣子,像極了對待陌生人。

商岸捏着的棉簽斷裂在手掌中心,頹然的模樣像是霜打了的茄子。

他甚至不敢看她的眼睛,卻又依舊堅持,“……彩彩,塗好之後我就走,好不好?”

這是他最大的讓步了。

戚彩沉默着。

商岸苦笑,卻當這是她的默許。

他拿了新的棉簽沾上藥水,塗在少女受傷的膝蓋上,動作很輕,小心翼翼地。

直到溫熱的淚水砸在他手背上,商岸徹底慌了神,“彩彩,我……”

“商岸,你沒必要這樣的,你現在這樣算什麽?”戚彩看他,一顆心都碎了。

不告而別不算什麽的,可是她等了他好久啊,她都已經放棄他了,可他為什麽又突然出現了,甚至是以這種強勢的方式!

“我這樣和你,算什麽啊?”

她輕喃,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商岸看着她柔柔軟軟的一小只,好想再抱抱她啊,可他不能了。

從他不告而別離開清水鎮的那一天,一切都沒有可能。

他輕聲說,像是帶着乞求:“我們還可以做朋友。”

“朋友嗎?”戚彩笑了,直視他的雙眼:“那你告訴我,你為什麽會出現在北城,出現在這裏?”

時間越來越晚了,可校園裏的路燈還亮着。

大批的人流湧動,參加校慶晚會的人都回來了。

原本空寂的環境瞬間變得吵鬧和擁擠,女生宿舍門口停着一輛邁巴赫,車身黑亮很低調,可依舊招來了許多人。

林營透過後視鏡看坐在後面的商岸,他頹然的像是被人抽去了筋骨。

林營還沒從商岸腿好的事情中回過神,也沒想到戚彩竟然還來了北城。

商岸十分抗拒接手公司他是知道的,卻沒想到,商岸為了反抗,一直都在隐藏雙腿的病情。

這樣說來,為了不接手公司,商岸算是無所不用其極,可是戚彩的出現,應該讓他的計劃全被打亂了。

他想,這對商岸來說,估計是最難接受的驚喜了。

瞧這才見了人一面,就和丢了魂兒似的,執拗的要把人姑娘送進寝室,不惜和宿管對峙差點吵起來,卻是因為戚彩的一句話就洩了氣。

眼看着人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林營有點擔心,“少爺,我們回去嗎?”

商岸還在看女生寝室五樓某處亮着的燈,眼底的倔強堅持一點點破碎。

“走吧。”他聲音有些低啞,像是累極了。

車子緩緩啓動,消失在夜色裏。

商岸看着車窗,黑漆漆的好像什麽都看不到,可是他恍惚間好像又看見了戚彩,18歲的戚彩。

那年她嬌俏如玉,趴在他院子裏的木桌子上,“商岸,你的家是住在北城嘛?聽說北城很漂亮的,等我上了大學,我去北城找你好不好呀?”

她聲音裏帶着期待,說話時眼睛都是亮的。

“不是,我住在南城,北城是我最讨厭的地方,也是離我家最遠的地方!”

他打斷了她美好的幻想,等着她眼睛的光彩破碎。

可是戚彩只愣了愣,又笑了,“那我就去南城找你好啦!”

她忽然擡起頭,潔白的小下巴撐在手上,“不過,要是有一天你讓我很生氣,我就去北城,離你遠遠的!”

回憶蕩起波紋,商岸脫力地靠在車後座上,痛苦地閉上了眼。

難怪啊,她看見他的第一眼,就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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