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好朋友的相處之道
元旦過後, 寒假很快到來。
寒假的第一周,按照慣例是醴州市高中籃球聯賽。
五中每年大多是五六名的水平,這次卻殺入決賽。
帶領五中籃球隊殺入決賽的,正是才轉學過來一個學期的紀風眠。
他無論是技術還是身體素質都是碾壓式的存在, 加上普通高中聯賽并沒有體校的半職業隊伍參加, 自然能勢如破竹。
決賽在醴州體育館舉行,規模挺大, 會在當地電視臺轉播。恰逢寒假, 除去埋頭苦讀的高三生, 有空的五中學生幾乎都到了現場觀摩。
體育館坐得滿滿當當, 甚至還有不少人站在走道上。
五中學生會還組織了啦啦隊,帶了條幅, 總之做足了氣勢。
姜南書讨厭人多噪雜的地方,更讨厭有額外的事情打亂他的學習計劃, 但紀風眠是他的好朋友。
所以,他在決賽現場。
紀風眠知道他的臭毛病, 便把姜南書安排在了場邊的角落位置。
雖然是板凳, 坐起來不如看臺上的椅子舒服,但好在不用人擠人,也不用聽耳朵旁的尖叫吶喊。
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坐在這邊的都是女生。
姜南書難得有些不自在起來,不太明白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诶, 你也溜出來了啊。”
“那當然,這可是五中難得又奪冠的機會啊,我要是不來, 肯定又要吵架。”
“……也是, 他們可重視這次比賽了, 第一次進決賽呢。”
姜南書聽了一會,大概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這排場邊的座位似乎是家屬座,但高中生的比賽,沒人會帶爸媽來看。于是,便約定俗成為女朋友專座了。
或許,換個座位會比較合适?
姜南書的位置靠角落,不算太顯眼,但總是會有人看上幾眼。
加上特殊的位置,不免讓他生出些奇怪的感覺。
他才站起來,就見在場上熱身的紀風眠跑了過來。
紀風眠把身上的外套一脫,遞給了姜南書,又把背包也塞了過來,“幫我拿一下,裏面有水,你待會喝,好了,等着看我奪冠的英姿吧!”
說完,他也沒等姜南書回應,又轉身跑開。
“……”
這個時候,姜南書再離開反而會更引人注目。
他坐了下來。
前面兩個女生之前沒注意角落的人,紀風眠過來,一回頭才看見五中的另一個名人。
她們等紀風眠走了,順便打了個招呼。
“啊,姜學神你也來了啊。”
“嗯。”姜南書點頭。
另一個女生眼睛亮了一下,“你跟紀風眠關系真的不錯啊,居然還特意來看他比賽。”
“嗯,還不錯。”
兩個女生轉過頭去,互相交換了個眼神,也不知道彼此在激動什麽。
反正,姜南書和紀風眠兩個人待在一起,莫名的養眼。
姜南書倒是自在起來,既然不換座位了,那就專心看比賽好了。
如果在結束之後,紀風眠找他讨論的時候,沒能正确答出對方帥氣的地方。
那人大概又是要大受打擊的。
姜南書不明白紀風眠情感怎麽能那麽豐富,也不明白他為什麽那麽執着于自己的誇獎。
但作為好朋友,總是要互相遷就。
滴——
第一小節結束。
五中領先八分。
場上的人都到場邊喝水擦汗,然後,姜南書看到一個挺眼熟的人遞水給紀風眠。
前面兩個女生又開始交頭接耳。
“喂,那個不是理科班的安可夏嗎?他認識紀風眠?看起來還挺熟的樣子。”
“切——熟個屁,他家好像開了家店,然後就包攬了這段時間籃球隊的水和零食。”
“怎麽,你好像對他有意見?”
“沒有,就是覺得那人挺奇怪的,總是特地給紀風眠留不一樣的水和水果,明明大家訓練的時候都在,沒見他拿出來,紀風眠一來,就不知道怎麽掏出來車厘子之類的水果招呼大家吃。”
“嘿,你看,紀風眠沒搭理他。”
“咦?他怎麽往這個方向來了?”
姜南書本來趁着這個機會看了幾眼手機,聽到這句話,一擡頭就發現人已經站在了自己面前。
“姜南書,我的水。”
他正要轉身從書包裏拿水,紀風眠卻直接彎腰拿起他放在手邊的半瓶礦泉水,打開仰頭就喝。
姜南書沉默地看着紀風眠一口氣喝完,又從旁邊書包拿出瓶沒有開封的水,遞了過去。
“你喝的是我的水,這瓶新的給你。”
沒想到,紀風眠連動作都沒有停頓,繼續把水給喝完了。
喝完,他才攬着姜南書的肩說,“不要那麽小氣嘛,好哥們就應該喝對方的水。”
姜南書想了一會,似乎沒在哪裏見過這種說法,但也沒有反駁。
“喂,你覺得怎麽樣。”紀風眠雙眼亮晶晶的。
這猶如密碼般的問話,卻能被姜南書迅速解碼,并給予回應,“嗯,很帥,那個蓋帽很帥。”
滴——
哨聲響起,紀風眠轉身,再次披挂上陣。
場上的對手苦不堪言,也不知道這人突然打了什麽雞血,無比熱愛蓋帽。
蓋帽的确是很帥,可是被蓋帽就有些不爽了。
然而,不爽也沒辦法。紀風眠的身體素質簡直逆天,明明是十七歲的高中生,沖撞起來卻一身怪力,根本沒人攔得住他。
整場比賽,幾乎快成了紀風眠的個人秀時間。
而紀風眠的心思似乎也不完全在場上,他每完成一個好球,都要向某個方向看一眼。
姜南書全程只能一直把注意力放在紀風眠身上,連看手機的時間都沒有。
每一小節的休息時間,紀風眠總要過來說幾句話。
“我剛才表現怎麽樣?”
“很好,喝水吧。”
“我待會在給你表演個三分怎麽樣,我三分很準的。”
“好。加油。”
坐在前方的兩個女生不知為什麽,産生一種自己不應在此處的錯覺。
她們瞪着前方在和隊友傻樂的男朋友,愈發覺得生氣起來。
再加上紀風眠在場上時,還時刻和姜南書保持着眼神交流。這一對比,更讓兩個女生覺得,自己和男朋友的關系竟然還比不上這一對好兄弟。
真是越想越生氣。
一場籃球賽,竟是同時折磨了場上對手和場下家屬。
好在,這一場折磨很快走到了盡頭。
五中幹脆利落地贏了,沒有給對手任何機會。。
滴——
終場哨聲響起。
所有人向着紀風眠圍了過去,紀風眠的動作卻更快。
他一個箭步沖出重圍,然後在衆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把抱起了坐在場邊的姜南書。
“唔,”猝不及防之下,姜南書被勒着腰抱了起來,“你……”
沒想到,這個擁抱短暫得幾乎是一觸即離。
紀風眠猛地松手,向後一跳拉開兩人距離。
他還後怕地拍了拍胸口,還好反應快,不然在衆目睽睽之下暈倒就慘了。
姜南書:“……”有時候他真的不理解紀風眠,明明不喜歡親密接觸,可激動起來卻又控制不住。
紀風眠平穩了一下呼吸,以一種哥倆好的姿勢搭上姜南書的肩,“我的表現怎麽樣?我跟你說過的吧,當初在安平,我也是扛把子的!”
姜南書點頭:“嗯,很厲害。”
“嘿嘿。“
紀風眠過來,仿佛就是為了這一句誇獎,目的達成,轉身就走。
才走一步,他又不放心地轉身補了一句,“待會是頒獎典禮,你等我一會兒,我們一起回去。”
“嗯。”
交代完畢,見姜南書答應留下來等他,紀風眠這才放心回去參與隊友之間的慶祝。
畢竟,他已經很了解姜南書的性格,讨厭熱鬧讨厭人群。在這種衆人湧入場內瘋狂慶祝的場合,如果不趕緊過來說上這麽一句,指不定一回頭姜南書人就不見了。
不過,姜南書答應過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
目睹了一切的兩個女生,看着前面和隊友抱在一起傻樂的男朋友,愈發覺得不爽起來。
高中聯賽的頒獎典禮,并不需要搞很多花裏胡哨的東西。
工作人員很快在場上搭起了臺子,接下來領導和贊助商發言,簡單講幾句後就開始頒獎。
姜南書和其他籃球隊隊員的家屬,依舊是站在這個視線絕佳的角落,看着場上的頒獎典禮。
旁邊的女生明顯一直有關注高中籃球聯賽,立刻發現了不對勁。
“我記得之前的贊助商不是有才培訓機構嗎?怎麽換了?這無名氏贊助是什麽意思?”
“你沒聽說吧,有才培訓機構都關了,那個範總好像進去了。”
“進去了?為什麽啊?”
女生壓低了聲音說,“我就是吃飯的時候聽我爸提了一嘴,說現在他們整個支隊都在加班加點查這個範總的案子,事兒挺大的,細節他沒說,我也不敢問。”
姜南書垂下眼睛,心中說不出來是什麽感覺。
對于他來說,範平只能算是個一面之緣的陌生人。可就是這個陌生人,差點毀了他的一生。
姜南書無法想象,如果當時紀風眠沒有趕到,他會怎麽辦。
或許還是會堅持自己的夢想,只是會付出些代價。
他或許會賣掉那棟老房子,再想辦法籌錢,設法解約。
可如果連這條路也被堵死了的話……
猛然炸開的歡呼聲,讓姜南書回過神來,原來,紀風眠幾人已經站在了領獎臺上。
最中間的紀風眠捧着高中聯賽的獎杯,笑得露出整齊的牙齒,兩人的眼神在半空中交彙。
此時,恰逢夕陽時分,金色的陽光從體育館半透明的玻璃幕牆投射進來,恰到好處地給紀風眠的輪廓渡上一層金色描邊。
宛如天降。
像那天晚上一樣。
姜南書迎着那道陽光,也翹起嘴唇,微微的笑了笑。
頒獎典禮結束。
這一回,姜南書主動走了過去。
迎着人潮,走向紀風眠。
“喂,姜南書。”紀風眠一手撥開眼前的人,直接撸下脖子上的獎牌,“送給你啊。”
旁邊一個隊友目瞪口呆,下意識阻止,“風哥,這不合适吧。”
紀風眠莫名其妙,“怎麽,這獎牌還要還回去嗎?又不是真金的,不至于吧。”
“不是,就……”隊友小聲說道,“風哥,你是不知道這邊的傳統,很多人拿這個獎牌表白的,後來就約定俗成了,當場送獎牌就是表白的意……”
這次的獎牌,據說是無名氏贊助商指定的設計,比之以前土不拉幾的獎牌簡直是藝術品般的存在。
相比起來,就更适合用作表白了。
“什麽亂七八糟的,那是你們的規矩,我紀風眠從來不講這些。”紀風眠劈頭蓋臉地打斷,“我就送給我異父異母的親兄弟了,怎麽樣?”
他挑眉,滿臉都是桀骜。
明明很奇怪的事情,紀風眠做起來卻是理所當然,他旁邊的姜南書也接受得理所當然的。
單純的男高中生沒有別的想法,只覺得這兩人或許上輩子大概真是親兄弟,不然怎麽能在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就關系好成這樣子。
這,大概就是知己吧。
這邊的人都在各自向着親密的人炫耀,紀風眠攬着姜南書的肩轉身就走,“怎麽樣,待會得給我點獎勵……”
姜南書其實早已經計劃好了,在回去的路上把手套送給紀風眠。
他還沒來及說什麽,就聽有人在後面喊。
“紀風眠,紀風眠。”
聲音在一片嘈雜中還挺清楚,紀風眠停了下來。
兩人轉身,看到安可夏沖了過來,“你是不是忘記什麽事情了?之前跟你說好的。”
紀風眠皺了下眉毛,一臉莫名其妙,“什麽忘記什麽事,上次那杯奶茶十八塊錢我不是讓人帶給你了?”
“啊,我,我不是說這個事情。”
安可夏低下頭,又小聲說,“剛剛比賽開始前說的事情。”
什麽亂七八糟的。
紀風眠最讨厭別人說話拐彎抹角要他猜,再加上比賽前他一直在看姜南書,哪有功夫聽這不重要的人說廢話。
“沒注意,我從來不聽比賽前的廢話,你有話就直說,沒有我先走了。”
安可夏愣了,見紀風眠真的要走,急聲道:“那個,待會有慶功宴,在我家店裏,說好了的,大家都去。”
紀風眠看了眼旁邊的隊友,“有這回事兒?”
“對啊,對了,他家私房菜在醴州很有名的,很難訂到位置,今天不去虧了啊。”
“就是啊,風哥,你可別說不去,我們拿冠軍你是最大的功臣,你要不去我們哪有臉吃什麽慶功宴啊。”
“是說,去吧去吧。”
衆人都是如狼似虎的高中生,正摩拳擦掌地等着過去大吃一頓,但如果憑一己之力把他們推上冠軍位的紀風眠不去,未免有些不對味。
沒想到,紀風眠根本不在乎這些,他只側臉問了一句,“你去不去?”
說完,他似乎又覺得不對,“不想去就不去,不用勉強的。”
姜南書愣了一下,覺得有些奇怪,“你去慶功宴,問我幹什麽?”
“你不去我當然不去啊。”紀風眠回答得理所當然,“說好了一起回家的,我這人說話算話。”
他參加籃球聯賽,才不是為了什麽冠軍獎杯,單單是為了把這枚獎牌送給姜南書罷了。
“嗯,去吧。”
姜南書能看出來,紀風眠今天很高興也很興奮,高中聯賽的冠軍,或許在今後的人生中算不得什麽了不起的成就。
但是,他也不願意讓對方錯過這種難得的回憶。
一衆高中生蜂擁而出,在路邊打車去安可夏家的店裏。
那邊距離體育館有十來公裏的樣子,他們都懶得坐公交,便一起打車過去,車費平攤也不算太貴。
紀風眠自然不用打車,司機已經在路邊等着了。
他和姜南書正準備上車,有聽有人喊他,“紀風眠。”
又是安可夏。
他在兩人面前站定,有些不好意思地問,“紀風眠,能麻煩你載我過去嗎?這裏不太好打車,我要先過去幫忙。”
理由很正當,無懈可擊。
姜南書看着安可夏,心頭浮現出些似曾相識的感覺。
在高一的時候,安可夏也是這樣時常在自己面前晃悠,幫點小忙,說上幾句沒什麽內容的話。
之後,便不知道為什麽的同學裏傳出他和安可夏關系不錯的消息來。
再後來,班主任聽說這個事情之後,就表示要讓安可夏和姜南書當同桌,剛好可以讓姜南書給他講題,互相幫助。
姜南書直接拒絕了,理由是不想和不熟的人當同桌,會影響到自己。
從老師辦公室出來以後,安可夏還攔着他問為什麽不願意跟他當同桌,姜南書便直說了。
安可夏聽完就紅着眼睛跑進了班級,在課桌上趴了一節自習課。
而姜南書也被議論了一段時間。
總之,這是個很奇怪的人,會帶來麻煩。
這個想法在腦中稍稍一轉,姜南書便想拒絕,卻又覺得不太妥當。
畢竟,是紀風眠的車,要以紀風眠的意願為準。
于是,他再次按照之前被證明過簡單有效的方法,擡手拉了下紀風眠,“我待會有驚喜給你。”
紀風眠本就想拒絕,他雖然大方,但不熟的人還是不樂意讓對方坐自己的車。
聽到姜南書竟然準備了驚喜要在車上給自己,他更加不想多一個莫名其妙的人。
“我的車不載不熟的人,走了。”
說完,也不等安可夏多說什麽,拉着姜南書就鑽進了後座。
“……”
安可夏看着黑色邁巴赫遠去的影子,暗自咬了咬牙。
這邊車上的紀風眠,早把不重要的人抛之腦後,側着身體,眼睛幾乎要閃閃發亮。
“什麽驚喜,什麽驚喜?”
姜南書也不賣關子,從書包裏拿出手套,遞了過去。
深灰色的毛線手套,織法很細密,又抗風又溫暖。
紀風眠戴上手一試,竟然無比貼合他的手,嚴絲合縫仿佛量身定制款。
“居然這麽合适?你在哪買的啊?”
姜南書:“我自己織的。”
“什麽?”紀風眠一躍而起,要不是有安全帶綁着,他能撞到汽車頂上去,“你,你織的?”
“嗯。”
姜南書沉默片刻,解釋道:“用毛線織東西,可以鍛煉專注力,鍛煉手部的靈巧和對精細動作的操控。”
他停頓一下,“當然,還能省錢,這手套用了含羊絨的毛線,成本不過幾十塊,如果在商場買的話應該要幾百。”
姜南書并不覺得告訴紀風眠這副手套只值幾十塊是什麽丢人的事情。
東西的價值并不在于金錢,而是實用度,能适合紀風眠的手,防凍,就是最适合的禮物。
紀風眠的腦回路,更加不一樣。
他雙手捧着手套,像是在看什麽珍寶一般,“不行不行,我要把這副手套放在櫃子裏展覽,這可是我們友誼的見證。”
“……”姜南書不解,“手套不戴的話,就失去它的價值了。”
“不行,戴着磨破了怎麽辦,這個我要留着做紀念的。”
姜南書又勸了幾句,紀風眠死不妥協,堅持要收藏起來。
最終,他失去耐心,直接冷聲道:“你不戴的話,還給我。”
“唔——我戴。”紀風眠敗北,還有些委屈,“明明是送給我的禮物,哪有收回去的道理。”
姜南書回之一聲冷笑。
即使是要把手套作為藏品的提議被駁回,紀風眠的好心情依舊持續了很久。
在安可夏家的私房菜館裏,一桌子菜都特別符合紀風眠的口味,這讓他心情更好。
晚上告別姜南書回到家中後,紀風眠還是把手套放到了玻璃展櫃中,和今天籃球賽的同款獎牌放在了一起。
沒錯,那個神秘的無名氏贊助商其實就是紀風眠。
頒獎臺上,挂在紀風眠脖子上的那塊獎牌和其他獎牌款式都不一樣,并且是純金的。
而他大費周章搞這麽多事,就是為了和姜南書擁有同款金牌。
如果直接送一塊純金的牌子,姜南書肯定不願意收;如果送其他質地,紀風眠又覺得配不上他們真金不怕火煉的友情。
于是,他便想了這麽個辦法。
紀風眠看着櫃子裏的紀念品,心情愉悅,甚至想高歌一曲。
不行,姜南書親手織的手套還是不能戴,壞了怎麽辦。
紀風眠決定去定制一雙同款手套,到時候,姜南書送他就好好收藏起來。
平時戴仿制品,完美。
鈴——
手機響了起來。
紀風眠低頭一看,是他爸。
“喂,爸,有事?”
紀風眠和他爸的關系不算親近,但也能維持表面的父子和諧。
今天他心情不錯,自然也不找茬。
“小眠,你過年回來嗎?”
紀風眠應了句,“嗯,要回去陪爺爺過年,怎麽了?”
随便還要去定制一下同款手套,當然得回去。
電話那頭沉默幾秒,又說,“我想,介紹你跟她認識一下,吃個飯。”
話說得模糊,紀風眠卻很快反應過來是什麽意思。
他知道這幾年他爸有在交往的對象,只是一直沒往家裏帶,似乎是顧忌他的想法。
紀風眠一直以為自己介意這件事。
沒想到,聽到他爸提出來,卻沒有想象中的反感。
或許是因為他心情實在太好,滿心都是姜南書親手織的手套,根本就不會在意這些細枝末節的東西。
“好啊,那就寒假吃個飯吧。”
不過是幾個不重要的人罷了,吃頓飯而已,沒多大事。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合一六千字奉上~明天還是晚上12點更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