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缺少的章節,她抖抖手,寫在紙上的墨跡漸漸幹涸

97.

終于脫去了假面皮,黑狼看着鏡子中的自己,臉竟然比之前白淨了,狐貍站在他身邊笑道,“看來你要感謝陳子岳那老頭,瞧你這面皮滑的!”

肖萬岐将衣裳遞給黑狼,“洗澡水已經備好了,換上這身衣裳,我把你現在穿的這身拿去燒了。”

黑狼默默點頭,他把假面皮小心放進木盒子裏,合上了木頭蓋子,好像是自己在和寧王永別。

狐貍和肖萬岐都出了屋子,黑狼泡進了浴桶裏,他想着這段時間發生的這些個事情,覺得自己因為寧王已經變得優柔寡斷了,情愛的滋味不好受,當心牽挂起另一個人,那麽這顆心也不再是只屬于他的了。

剛在浴桶裏呆了沒一會兒,外面便傳來了嘈雜聲,黑狼想是出了什麽事情了?他剛側轉臉,肖萬岐就從屋外跑了進來,“哥哥,不好了,寧王來了!”

“他來了?”黑狼一瞧自己一身水還在浴桶中,“你趕快躲到床下去,咱們兩個不能都讓他看見了!”

肖萬岐聽黑狼這般說趕忙鑽進了床底下,而與此同時寧王也闖了進來,他一眼就看到了黑狼,黑狼也冷冷的瞧着他,寧王身後是康王和狐貍,“王爺?小民在洗澡,王爺這是~~?”

寧王掃視着屋子,而後冷聲道,“黑狼在哪?”

“黑狼是誰?”黑狼裝糊塗,“小民是肖萬岐啊!”

寧王走到黑狼的面前,他一把抓住黑狼的手腕,“我知道你是肖萬岐,但是我也知道你和黑狼相熟,天門鎮你們就認識了,是不是?虧我還以為你是被迫無奈!昨夜裏你們還在一起說話!他在哪?!”

“小民未曾見過黑狼。”黑狼淡淡的說道,“請王爺回避,小民正在洗澡呢!”

寧王瞧着肖萬岐,肖萬岐抿着嘴唇,冰冷的眼神看着自己,這讓寧王有些荒神,肖萬岐明明對自己畢恭畢敬,唯唯諾諾,現在這幅模樣,難道以前都是裝的?

寧王甩開黑狼的手腕,他轉身面對着康王,“皇弟,你這是誠心和我作對是不是?那擄走我的人你竟然敢窩藏?!”

“皇兄,沒憑沒據的話還是不要說的好,所說黑狼臣弟沒見過。”康王答道,“而且自從昨夜到現在,府裏也沒進來什麽陌生人,皇兄,臣弟想,這人是不是已經逃出長安了?要不派兵去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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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王唇角揚起一抹冷笑,“皇弟,黑狼這種馬賊怎麽會輕易離開,他所說天門鎮的帳不和我算了?那都是屁話!”寧王說着竟然大吼起來,他又轉頭看黑狼,臉色陰沉,“萬歧,乖乖告訴我他在哪!”

“小民不知道!”

寧王攥住拳頭,他大吼一聲,“來人啊!”就見一個侍衛模樣的人站了出來,寧王對着康王陰沉一笑,“這是為兄的貼身侍衛,從今天起他就跟在皇弟的身邊伺候了。”

“皇兄,這是派人監視我?”康王壓着火問道,若是有個眼線在身邊,他們是如何能夠悄無聲息的逃走?

“為兄可不是在監視你,為兄只是想要找到黑狼而已。”寧王說着眼睛又瞥向黑狼,“萬歧,既然我留了個人在這兒,自然也要帶走一個人,你就随我走吧!”

黑狼手摳着浴桶的邊沿,他沒想到寧王恨他如此之深,竟然想要将他趕盡殺絕,他更沒想到寧王竟然借着他失蹤的名義,想要帶肖萬岐回去,黑狼抓過長袍披在身上站起來,水弄濕了他身上的袍子,“王爺,不過是想帶小民走,何必繞這些彎子?小人随王爺走就是了!”

黑狼走出了浴桶,他瞄了眼狐貍,又輕輕搖了搖頭,狐貍默不作聲,很多事情看來都需要從長計議了。

寧王雙手背在身後,他站在康王的面前,“若是不想和為兄作對,就把黑狼交出來!”

寧王的身影漸漸遠了,肖萬岐還悶在床下,狐貍對着康王使了個眼色,康王便帶着下人以及寧王留下的侍衛走了,狐貍把門關上之後,肖萬岐才敢從床下爬出來。

“胡先生,現在怎麽辦啊?”肖萬岐焦躁的問道,“我哥哥會不會有事?”

“這些我來管,你別管了,你要趕緊走!王府你已經呆不住了。”

“只是,我要去哪?”肖萬岐皺起眉頭,長安呆不住,雁門郡也回不去,他倒是無處可去了。

“有個地方你可以去!”狐貍拉過肖萬岐在他耳邊嘀咕着,而後又道,“找白峰就可以了。”

“好!我這就去!”狐貍悄悄的把肖萬岐送了出去,現在只剩下怎麽救出來黑狼了。

黑狼和寧王共乘在馬車裏,寧王上下打量肖萬岐,他光着腳,散着發,長袍裂開的縫隙露出大腿,濕漉漉的長袍貼在身上,黑狼瞥了眼寧王,而後拽了拽長袍,“王爺,只是想得到我,何必說要找黑狼那些話?真笑話!”

寧王拽過身邊放着的披風扔給黑狼,“我以前以為你心善溫和,卻沒想到你和馬賊勾結,你這樣的人,我還真沒有興趣!披上點!少在我面前裝狐媚!”

黑狼抓過披風披在身上,說他裝狐媚?每夜裏也不知道是誰在誰的身下曲意奉迎輾轉妩媚,黑狼把臉轉到一邊,抿住了嘴唇也不語。

寧王也沉着臉不語,他心裏是有氣難消,去康王府并未找到黑狼,雖然留了人在康王身邊,又抓了肖萬岐,但是黑狼會不會露面,寧王并沒有把握,他想要抓住黑狼,抓到他後用鞭子狠狠的抽他,讓他明白欺騙他的後果,但是,再之後呢?寧王卻不知道如何處置了。

他記得黑狼臨走時說喜歡他,他記得黑狼是這麽說的,他還記得黑狼說他不計較天門鎮的事情,不計較他倆曾經互相仇殺,寧王發現他指向問問他,問問他這些話到底是不是真的~~

到了康王府,黑狼被扔進了地牢,這地方是黑狼沒想到的,他本以為寧王會把肖萬岐扔上他的床。

看着鐵門在他面前關上了,本來想着伺機逃跑的黑狼卻也沒了主意,将身上的濕衣裳脫下去,鋪在地上晾幹,又把稻草堆到角落自己坐上去抱住身體,地牢的陰冷沒一會兒就侵進了身體,黑狼吸吸鼻子,“寧王是不是想凍死我?”

寧王呆坐在屋中,他看着日頭緩緩西落,看着下人掌燈,寧王手中是黑狼留下來的狼牙,手指輕輕的摸着狼牙,寧王瞥了眼床榻,曾經兩個人的纏綿悱恻,如今卻只剩下他一個人了。

寧王摸不清楚自己的情感,對黑狼是愛恨交加,他恨黑狼曾經将他的尊嚴踩在腳底下,但是一想到黑狼忍着傷痛留在他身邊,卻又讓寧王心中有些甜蜜,他這些年,除了肖萬岐之外,并未對任何男人上心,黑狼的出現就是在潛移默化的慢慢的讓他的心對黑狼有所惦念,寧王此時發覺,昨晚上因為黑狼與肖萬岐說話打了黑狼,其實是他覺得黑狼是屬于他的,不能去和別的男人有所瓜葛。

下人輕輕的走到門口,“王爺,肖萬岐已經關進地牢了,不過他衣裳全濕了,要不要給他拿件衣裳或者給他一條棉被?”

寧王放下手中的狼牙,“不給,凍着他!一晚上夠他想清楚要不要說實話!”

“是,小人明白了。”

等下人退了,寧王深吸口氣,他将狼牙拍在桌上,“黑狼,這次定然不放掉你!”

98.

黑狼哆哆嗦嗦的被兩個侍衛從牢獄之中架出來,僅僅是被關了一晚上,當他被拖出來時,還是覺得外面的光線刺目。

黑狼被扔在了寧王的面前,寧王端着茶碗靜靜的看着他,黑狼直起身子,“王爺,您這可是不是待客之道啊!”

“待客之道那是給客人的,你是麽?”寧王放下茶碗,他翹起腿,“冷靜了一晚上了,想沒想好啊?”

“小民不知道王爺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還跟我裝糊塗?”

“小民是真的不知道王爺想讓小民說什麽!”

“黑狼!”寧王陰聲道,“告訴我黑狼在哪?”

“王爺,小民真的不知道王爺那小厮就是當初擄小民到天門鎮的黑狼,那晚上小民只是出去透透風,黑狼不過是過來說兩句話罷了。”

“哦?他說了什麽?”

“沒什麽,他就說~~他說王爺喜歡小民。”黑狼說罷這話閉上了嘴,寧王靜靜的看着黑狼,随後他擺了擺手,兩個侍衛就又架住了黑狼。

“看來你還是沒有冷靜夠,再去冷靜冷靜吧!”随着寧王這一聲發令,黑狼就又被侍衛架走了。

寧王坐在椅子上冥想,這不順利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他剛得到消息,冉曉樓已經失蹤許久,無義門派了人找了好久終于找到了,卻沒想到他竟然失憶變成了關孝山的婆娘!

寧王手拍在扶手椅上,關家堡富可敵國,寧王曾經有意拉攏,但是關孝山這人固執,說關家不和朝廷打交道,寧王想到關家的財富便坐不住,他不僅僅要冉洪林把冉曉樓弄回來,還在想法子怎麽才能把關家堡的財産據為所有。

寧王這廂好似已經占了上風,康王和狐貍兩人正在愁眉不展,皇宮裏竟來了人讓康王進宮去,康王想,是不是父皇已經挑好了大婚的日子了?

進了皇宮,禦書房裏只有皇帝一人,皇帝手上拿着筆正在批閱奏章,見康王來了只是擡頭瞧了他一眼便繼續朱批,康王則只好站立一邊等着。

過了有小半個時辰,皇帝放下筆,他身子往後倚在椅子上,“慶兒,知道今日叫你來是為的什麽?”

“兒臣想是不是兒臣大婚的日子定下來了。”康王小心翼翼回答道。

“嗯~~這是一個事情,還有個事情~~聽說你皇兄去你府裏鬧了?還帶走個人?”

“回父皇,皇兄帶走的那人,是曾經和他一起被馬賊擄走的,皇兄是抓馬賊心切,所以帶走這個人去問問。”康王回答道,他此時心中卻在尋思着另一個事情,‘昨日發生的事情,今日就來問了,想來不是有人多嘴多舌,而是父皇有眼線。’

“哦~~原來是這麽回事啊!”皇帝端起茶碗喝着茶,“我倒是還聽說一件事情,聽說你購進了幾匹好馬,什麽時候喜歡上騎射了?”

“回父皇,那馬是送給離哥哥的,他挺喜歡馬,兒臣不行,兒臣只是會喝喝酒,聽聽曲兒。”康王答道,他瞧着皇帝的面孔,但是并瞧不出什麽端倪,康王想,‘父皇知道了我要走的事情了麽?應該不會,要不他也不可能沉住氣。’

“你少糊弄寡人,吏部主事劉卿家還誇你來着,寡人瞧着你就是懶。”皇帝說着拍拍案子上的一摞奏章,“寡人累了,這些奏章你來批!還有,今晚上魏卿家就會把閨女送到你府上,先讓她習了皇家的規矩。”

“這~~父皇,這是不是不太好?”

“怎麽不好?婚事已經定了,早晚都是你的人!”

“但是未大婚就送進府,那是侍妾啊!兒臣不是要和魏家小姐大婚麽?”

皇帝看着康王,唇角帶起一抹笑,只是這笑看似溫和卻給人陰險的感覺,“寡人從百姓哪兒學了一個道理,要想讓家裏的兒子老實不想着往外面瞎跑,就要給他找個媳婦管管,雖然寡人也覺着這是讓魏卿家受委屈了,不過總比寡人的兒子跑得沒蹤沒影的好。”

皇帝這話讓康王一愣,這話裏有話說得康王一陣驚愕,心想,‘看來和大哥的計劃已經被父皇知曉了,父皇是不是早就在我身邊安插了人?而這些年他做了什麽事情,說了什麽話也必然早就在父皇耳中了。’康王想到此,身上竟然起了薄汗,他趕忙道,“父皇說的是,兒臣遵旨。”

皇帝把禦書房留給了康王,而後便走了,康王坐到椅子上翻看着奏章,禦書房外是四個侍衛把守着,康王想皇帝将他留在禦書房,就是怕他臨陣逃脫,康王一巴掌拍在桌上,他不得不感嘆,姜還是老的辣。

狐貍正在康王府想着主意,這康王去了大半天,都快入夜了還不見回來,晚飯時間剛過,外面就傳來了亂七八糟的動靜,狐貍跑出去看,就見一個個下人正往康王府擡東西。

狐貍抓住一個下人問,“怎麽回事?”

“王妃來了。”

“王妃?什麽王妃?”

“就是過些天要嫁給王爺的魏家小姐,皇上讓她提前過來住。”

狐貍松開了下人的手,他微微的皺起眉頭,想到康王到現在還沒從皇宮出來,而魏家小姐已經來了,這事情不簡單。

事情其實說簡單也不複雜,康王是被皇帝的貼身太監帶回來的,狐貍看着這陣仗就知道他今夜是甭想和康王說上話了。

皇帝的貼身太監張公公親自監督着各種事宜,把康王推進了魏家小姐的房,而後他就守在了房門口。

狐貍走到門口,張公公微微笑,“胡公子~~”

“張公公,今兒這事情,想請張公公給講講。”

張公公神秘一笑,“就算是胡公子不來,小的也要去找您,因為皇上讓小的給公子帶個話。”

“哦?什麽話?”

“皇上說,他明白公子的用心,不過是兄弟情深,想自己個弟弟好,但是~~皇家子孫又怎麽可能流落民間?況且,一生榮華被人伺候,能受得了外面的百姓生活?如果真兄弟情深,不如好好幫襯着,讓自己個的弟弟有個好作為。”

這話說出話,狐貍已經明白了大概,他笑了笑,“一山不能容二虎,我總不能看着自己的弟弟被另一只老虎殺了吧?況且,皇上已經有心傳位于誰了,大家心知肚明。”

張公公又神秘一笑,“胡公子,很多事情,不到最後,誰也不知道結果~~”張公公說着手指指門,“雖說文治武功要考慮,但是若是能為皇家留得一兒半女,那不是更大的功德?寧王情根太重,未必是福啊!”

狐貍皺眉,張公公對着他行了個禮,狐貍轉身離去,皇帝到底是何用意?想要立誰想要費誰?難道是想挑起兄弟自相殘殺?若是不中意寧王,這些年又為何對他恩寵有加?

狐貍嘆口氣,長夜漫漫,他卻無心睡眠。

長安城夜晚依然繁華似錦,狐貍進了白峰的妓院,白峰正在院中喝酒,他身邊是一粉藍色衣裳的小倌,狐貍走到樹下,小倌微微擡頭,狐貍一瞧便是一愣,“肖萬岐?”

肖萬岐站起身,他不好意思的拽拽身上的衣裳,“胡先生,白先生說這樣比較不引人懷疑。”

狐貍幹笑了下,他坐到石桌前,肖萬岐給狐貍倒了一杯酒,而後不禁低下頭,“胡先生,我這裝扮可笑,胡先生就不要一直瞧着了。”

“我在想黑狼若是穿上這身衣服,一定很可笑,不過肖公子就不同了,肖公子文雅。”狐貍說着露出一抹溫柔的笑,白峰端着酒杯也跟着笑了。

99.

幾杯酒下肚,狐貍看着那挂在高處的紅燈籠,肖萬岐已經醉倒了,他歪歪斜斜的趴在桌上,白峰卻好像并未受到酒的影響,還依然精神着。

“告訴你個好玩的事情,狐貍兄~~”

“你又得到了什麽好玩的消息?”

“這個事情可是很好玩的~~”白峰神秘一笑,“你知道玄邪公子萬曉樓吧!”

“萬曉樓?素聞他行事作為神秘莫測,也沒人看過他的真面目。”

“他就是無義門冉洪林的兒子,他叫冉曉樓,改了姓叫萬曉樓不過是方便在江湖上行走罷了!”白峰說着給狐貍和自己各倒了一杯酒,“無義門出了黃金百兩讓我找他~~”

狐貍瞧着白峰得意的模樣,他淡聲道,“看你這得意樣子,是找到了?”

“得來全不費工夫~~”白峰說着哈哈的大笑了起來,“關孝山新娶的男夫人,我之前好奇就查了查,沒想到竟然就是冉曉樓!”

“你的意思是玄邪公子嫁給了關孝山?據說他相當孤傲!”

“失憶的人,能孤傲到什麽地步!”白峰冷哼,“後來關孝山還約我去,讓我幫他查查他那失憶的夫人的身世~~你說這錢是不是白賺的?”

“所以你就賺了雙份?你這奸商!”

白峰搖搖頭,唇角是一抹傲慢的笑,“是四份!第一,我告訴冉洪林冉曉樓在哪。第二,關孝山給我錢讓我查冉曉樓的身世。第三,我找冉洪林要保密錢,這樣我才會向關孝山保密不說出來冉曉樓的身世。第四,我把和關孝山約談的地方告訴了冉洪林,這樣他們就可以刺殺關孝山,劫走冉曉樓了。”白峰說着便哈哈大笑了起來,“也不對~~是賺了六份才是,第五,關孝山讓我幫他找冉洪林。第六,我在找冉洪林要保密錢!”

“你這樣吃兩頭,你就不怕關孝山對付你?”

白峰撇撇嘴,“他?他哪裏有功夫對付我?他要忙着應酬無義門的人~~我說最好知道冉曉樓中了什麽毒,結果他就要去四空島,四空島上早就有無義門的人了,他這一去,兇多吉少!”

狐貍冷冷的瞧着白峰,他認識白峰有些年了,雖然看起來像是老友,但是狐貍明白,白峰是認錢不認人的,他為了錢財是可以出賣任何人的。

“怎麽?不說話了?覺得我可怕?”

“早就認識你,早知道你什麽德行!”狐貍淡淡的說道,坐在他身邊的肖萬岐唔哝了聲,身子歪歪的向他這邊倒來,狐貍趕忙扶住他。

白峰緩緩的站起身,他看了眼高高挂着的紅燈籠,“今夜的月色真好,我就不妨礙你們了。”

狐貍瞄了眼白峰,他也沒多說話,別人想什麽他也懶得管。

狐貍将肖萬岐架起來往屋子裏拖,一推開屋門就有一股香飄散開來,狐貍皺了皺眉,将肖萬岐拖到了床榻之上。

狐貍環視這屋子,這屋子裝飾得還真是媚俗,狐貍又看看躺在床上的肖萬岐,心裏有些後悔讓肖萬岐到白峰這裏躲避了。

“這是什麽香?這麽難聞?”狐貍說着推開窗,外面的清新氣息竄入鼻中,本來是為了沖散這一股香氣,但是卻讓狐貍覺得那股香味沖上頭頂,狐貍一個閃神,有種暈眩的感觸。

肖萬岐在床上昏睡着,狐貍看向肖萬岐,他搖搖腦袋,肖萬岐的臉龐在狐貍的眼中越來越不清晰,狐貍覺得身後有人碰了他一下,而後他就完全失去了知覺,落入了一個人的懷抱。

白峰的唇角噙着一抹邪笑,他看了眼躺在床上的肖萬岐,又瞧了眼在自己懷中的狐貍,“小狐貍啊小狐貍,沒想到你竟然喜歡那種文弱之人,本來我還想着咱們再相處相處,不過看來我要先下手為強了!”白峰說着一把将狐貍抱起來,他手一揮,肖萬岐屋中的蠟燭就熄滅了,白峰緩緩的走出肖萬岐的屋子,将一室的黑暗留個他,而自己卻要找個溫暖的地方去享受懷中的美味。

狐貍覺得身上有一萬只螞蟻在爬,将他啃咬得好像體無完膚,狐貍輕聲呼喊着,但是聲音卻悶在胸膛,他發覺自己毫無抵抗能力,一種任人擺布的挫敗感在他的周身蔓延着。

一夜的綿綿,醒來時狐貍有些不适應,他腦子裏一陣空白,而後想自己是在哪?深深的舒了口氣,覺察到不僅僅是他一個人的呼吸,狐貍側轉過臉,就看到了白峰的面容,而後狐貍愣了。

白峰睜着眼睛,手就環着狐貍的腰身,他揚起笑,“你醒了?”

狐貍腦海中已經想到會是什麽事情了,他推開白峰趕忙往床下跑,白峰也不攔着,看着狐貍穿衣穿鞋,白峰從床上輕輕的坐起來,“幹什麽?要走了?”

“昨晚發生的事情是你布的局,對不對?”狐貍說着,他覺察到股間傳來的陣陣疼痛,狐貍沉着氣,“白峰,我沒想到你還有這興趣!”

“本來想先問問你想法,畢竟兩情相悅做這種事情更好,不過瞧見你把肖萬岐塞到了我這邊,我自然不能坐以待斃,如果等到你喜歡上他了,我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狐貍唇角揚起一抹冷笑,“白峰,不過是一夜風流,我會當做什麽都沒發生過。”

“随你,反正肖萬岐這人我是扣下了,當然,沖着他哥哥黑狼我也不會動他,不過要想救他出去,就要用你來換。”

“哼!白峰,你還真當你這裏是十八層地獄?入得出不得?”

“小狐貍,你大可以試試。”白峰說着從床榻上下來,他光着身子走到狐貍的面前,手抓住了狐貍的一縷發繞在手指之上,“我能夠得到江湖上乃至朝堂上的消息,我就有本事讓自己有命活着~~”

狐貍拍開白峰的手,他唇角也是一抹冷笑,“好,今日就此拜別,肖萬岐還望看在黑狼的面子上好好照顧了。”

“不送,記得常來~~”白峰看着狐貍出了屋門,他伸了個懶腰再次躺倒在床上,“昨晚上真是把我累死了~~”

狐貍牽着馬出走在街上,每走一步他就會微微的疼下,他明白那地方是傷了,想來若是騎馬可能會更疼。

狐貍在街市上雇了輛馬車,駕車的車夫将狐貍的馬拴在馬車後面讓它跟着跑,随後一甩馬鞭子,馬車便奔了起來,狐貍手按着坐墊咬着牙,沒多久的路程他已經是一臉的冷汗了。

回了康王府,剛坐定,魏家小姐就來奉茶,“萍萍請大哥安。”

狐貍看了眼康王,想來昨夜是做了床弟之事了,雖然沒有大婚,不過這魏家小姐算是康王妃了,狐貍接過茶道,“我是慶兒的同母異父大哥,也是個粗人,也不懂禮數,咱們就按着百姓的禮數來吧,我叫你聲弟妹,希望你別介意。”

“不會,王爺都和萍萍說了,萍萍很感謝大哥幫襯着王爺。”康王妃道。

狐貍瞧着這康王妃眉宇間倒是和善,想來不是刁蠻的主兒,他看了眼康王,随後點了點頭,從腰間解下塊白玉佩,“大哥也沒什麽見面禮送給弟妹,這是前些年得來的塊玉佩,就當是見面禮送予你好了。”

康王妃接過了玉佩,“謝謝大哥。”

狐貍淡淡的笑了,而後他扶着椅子扶手站起來,康王道,“大哥,受傷了?”

狐貍一愣,而後尴尬的笑了笑,“沒事,沒事,我昨夜和人喝多了酒,要去歇歇了,有什麽事情咱們回頭再談。”

100.

黑狼在地牢裏又被關了一天,雖說他身子硬朗,但是如果寧王不僅僅把地牢內鋪着的稻草全部都清除了,還剝光了他的衣裳,還在鐵欄杆的外面放了五塊冰,那麽就算是黑狼再怎麽厲害,也抵不過這寒冷。

黑狼蜷縮在牢房的角落,他嘴唇已經泛青,吸吸鼻子,手撐着牆困難的站起來,緩步走到了牢房的門口大喊道,“我要見~~我要見寧王!告訴他!我要見他~~”

黑狼被兩個侍衛拖着帶到了寧王的面前,寧王此時正在為康王的事情心煩,皇帝竟然讓還沒大婚的魏家女兒入了康王府,寧王覺得這是皇帝在給他的暗示,暗示他應該收收心,傳宗接代才是大事。

寧王看了眼被侍衛扔在地上的黑狼,黑狼昂着頭看着寧王,寧王道,“怎麽?想好了該怎麽和我說了?”

黑狼深吸口氣,“王爺,你這樣對我,黑狼更加不會來了~~”

“哦?那我要怎麽對你,黑狼才會來?”

“只有把我放在守衛疏松的地方,黑狼才會來救我。”

“哦?黑狼憑什麽要來救你?”寧王揚起一抹冷笑,“難道我猜對了?你們兩個真的有私情?”

黑狼瞪着寧王良久,而後點了點頭,“對,我們是一夥的,我們互相喜歡。”

黑狼這話聽進了寧王的心中,卻也讓他不太爽快,寧王摸着手上戴着的扳指,他陰冷的眼眸看向黑狼,“好,既然你說黑狼會來救你,那我就等着他來救你!”随後,寧王擺擺手,黑狼杯侍衛押了下去。

黑狼的謊話也是緩兵之計,他只是在地牢中熬不住了,被侍衛扔進了一間屋子裏,随後關閉大門,守衛森嚴。

黑狼用被子把自己裹嚴實了,他上下牙打着抖索,心裏是沒有半點主意。

黑狼沒有主意,但是狐貍卻想到了個好主意,他面前是黑狼曾經用過的裝着假面皮的木盒子,狐貍想,既然寧王想要黑狼,那麽他們就把黑狼給他,只是,該怎麽送上門,寧王不會懷疑呢?

狐貍正想着,一個小厮敲門道,“胡公子,有人送了信給您。”

“進來吧!”狐貍說道,他接過了小厮的信展開閱讀,而後卻凝住了眉,這信是白峰寫的。

‘今夜到我這兒來,否則削掉肖萬岐一個耳朵。’

狐貍是怎麽也沒想到白峰對自己竟然有愛慕,他本以為白峰只愛錢,将信燒了,狐貍想現在還是先想辦法來解救黑狼要緊。

寧王無精打采的看着面前的畫像,這些都是些王公大臣女兒的畫像,為了皇位,他必須要娶妻生子,寧王随意從畫像中抽出一張來扔給總管,“就這個了!”

“回王爺,這是太保袁文泰的女兒,閨名逸兒。”

“就她吧!晚上送來!”寧王擺擺手,他真是沒有什麽心思,腦中想的都是剛才黑狼說的話,他沒想到黑狼和肖萬岐竟然真的有情,寧王心中怨恨起黑狼來,既然對肖萬岐有情,卻又為何對他死纏爛打?還說什麽喜歡!

當夜幕降臨,當袁逸兒被轎子擡入了寧王府,狐貍也站在了白峰的面前,白峰和肖萬岐還像昨夜那般坐着,白峰見狐貍來了,對他笑笑,“來了~~”

狐貍靜靜的坐下,看了眼他面前的酒杯,“今夜我還有事~~”

“但你還是來了~~”白峰說着瞄了眼肖萬岐,“萬岐,我有些事情和狐貍說~~”

“那我先回屋了。”肖萬岐趕忙站起身,他對了狐貍微微點了點頭,“家兄的事情還請胡先生多多周旋。”

狐貍也點了點頭并不言語,白峰見肖萬岐已經走了,他唇邊揚起一抹笑容,“我今日試探了肖萬岐,他對你無情。”

“我對他也無情。”狐貍冷聲道,“對你也一樣!”

白峰扯了個笑,在紅燈籠的光照下,這笑容鬼魅冷邪,“是麽?我猜到了~~”

“白峰,你是不是收了誰的錢來對付我?”狐貍疑惑的問,他越想越覺得白峰的行為詭異。

“狐貍,你就沒想過,我免費告訴你好多的事情?這些事情別看都是小事,但是小事到我這裏也是要花錢買的。”

經白峰這一說,狐貍想到‘關孝山’‘寧王’‘冉曉樓’等人的事情,還真的都是白峰主動和他講的,只是為什麽?白峰為什麽喜歡自己呢?狐貍想不明白。

“你還是懷疑?”白峰輕聲道,他的臉上沒有過多的變化,永遠是一副奸險的面貌,“這樣,我再給你一條消息。”

“什麽?”

“今夜,袁文泰的女兒送進了寧王府,是你去救黑狼的好機會。”

狐貍瞧着白峰,想瞧出來他說的話有幾分真假,但是白峰面不改色,狐貍也瞧不出什麽,他只好站起身,“這次我信你。”

“別太相信我,我也不知道會不會為了錢害你,不過目前還沒人出錢~~”白峰說着舉杯喝下酒,而後擺擺手,“走吧走吧,弄不好今夜是一場惡戰!”

狐貍明白白峰所指,他回了康王府,将黑狼那假面皮黏在了自己的臉上,他曾想過找個死囚來裝扮黑狼,或者找個死屍來直接把他送到寧王的面前,但是這些都不可信,寧王多疑,倒是會弄巧成拙。

狐貍在鏡中再打量一遍自己,随後深吸口氣,今夜他要獨闖寧王府了。

今夜的寧王府與昨夜的康王府,同樣是接進了一個姑娘,不過一個是王妃,一個是侍妾。

袁文泰的女兒袁逸兒不過是袁文泰的庶出女兒,本來在府中就不受重視,今夜更是被送到寧王府來,朝中都知道寧王好男色,連她這養在深閨中的女兒家也有所耳聞,只是,很多的時候,人是沒得選擇的。

狐貍瞅準了亥時剛過便潛入了寧王府,他并不知道黑狼被關在哪,依着狐貍對寧王的了解,他對肖萬岐還是有情的,應該會對他有禮些,至少會給個屋子住。

在寧王府兜了兩圈,最終瞧見了一院子有幾個侍衛在守着,狐貍想,這裏會不會就是呢?

他掏出早就準備好的麻針,兩針就撂倒了守門的兩個侍衛,狐貍躍到窗邊,将窗戶紙捅開了個小洞,往裏瞧,果然看到了黑狼。

狐貍與黑狼相見,還沒等狐貍說什麽,黑狼就大吼道,“上當了,快跑!”

只是,此時已經晚了,院中竟然滿滿騰騰的出現了二十來個侍衛,狐貍和黑狼關上門躲在屋中,狐貍此時想到白峰的那話,‘今夜是一場惡戰’

“你是老狐吧!你真是傻,竟然這麽進來了!”

狐貍拽下黑色的面巾,露出那假面皮,“我也是沒辦法!”

“連假面皮都貼上了,你還真是生怕寧王不會将咱們趕盡殺絕!”黑狼說着環顧四周,他在看有沒有能夠當武

醉情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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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缺少的章節,她抖抖手,寫在紙上的墨跡漸漸幹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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