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缺少的章節,她抖抖手,寫在紙上的墨跡漸漸幹涸
不如大漠的辣,不喜歡。”
“不喜歡還來中原?啊~~不喜歡~~打聽我做什麽?黑狼,你說!”
“關孝山,我一直覺得只有我弟弟那種人才多愁善感,沒想到你也如此!我才不管喜歡不喜歡,是我的就跑不了!”黑狼說着站起身,他走到關孝山的身邊,手按着他的肩膀,“行了,幫你送信了,現在該要我的回報了。”
“你想要什麽?随你。”關孝山無所謂的說道。
“我想你死。”黑狼低下頭在關孝山的耳際道,他這話語藏着邪魅,讓關孝山狐疑起來,那幕後為黑狼謀劃的人究竟是誰。
一壺毒酒,一生糾纏,關孝山看着這司徒璟給他的毒酒,又咽下司徒璟給他的解藥,他明白自己已死的消息傳揚出去,冉曉樓是最傷心的,只是為了以後,目前也只有忍着心疼傷冉曉樓了。
酒咽下肚,辣着嗓子,關孝山深吸口氣,他面前司徒璟和黑狼的面容漸漸模糊,最後關孝山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随着深夜被風吹起的白靈,睡在棺材裏的關孝山雖然像是失去了生命,但是他的耳朵還是靈光的,他聽到人們的說話,聽到人們的腳步。
“關孝山~~”一聲輕輕的呢喃聲讓關孝山心頭一熱,是冉曉樓來了,“你~~怎麽可能?”冉曉樓說着手探到關孝山的鼻前,卻感覺不到任何的呼吸,他又将手按在關孝山的心口上,卻也是一點動靜都沒有,冉曉樓嘴唇顫抖着,最後一絲希望破滅了,他身子緩緩的軟下來,後背倚着棺材,冉曉樓覺得自己好像也死了。
披麻戴孝,冉曉樓知道自己沒有資格,因為關孝山已經休了他,但是他想要送關孝山最後一程,也想送自己最後一程。
夜風卷起火盆裏燒成了灰燼的紙錢,冉曉樓看着這些灰燼,他覺得這是關孝山在和他訣別。
“我聽鐵蛋兒說,你已經被休了,這個時候來守靈,是為了關家的家産吧!”身後一聲冷冰冰的聲音傳來,冉曉樓回頭看他,而後又轉過來臉去,繼續将紙錢放進火盆中。
冉曉樓看着放進去的紙錢又燒完了,他才輕輕的開口道,“你是誰?”
“肖萬岐,一個商人而已。”黑狼如此回答道,“我和關孝山算是舊識,前年我們一起喝酒的時候曾經有過一個約定,誰出了事,對方就幫忙處理身後事以及族裏各種的財産分割。”
“我~~你不用擔心。”冉曉樓淡聲道,“關孝山下葬了我就走,關家的財産我沒興趣,只是希望你別刻薄了下人。”
“關家富可敵國,你一點興趣都沒有?”黑狼故意問着,他知道棺材裏面的關孝山能聽見他們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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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冉曉樓斷然道,他又抓過紙幣往火盆裏放,他已經決定随着關孝山而去,關家的財産與他何幹。
“那麽,我是不是可以猜測,你很愛他?”黑狼抱起胳膊,他身子倚靠着門柱,看着冉曉樓的背影,他此時倒是羨慕關孝山,有個人如此的喜愛他,再反觀自己,卻在苦苦掙紮,還不知道寧王願不願意随他去過大漠的那種漫天黃沙的日子。
黑狼看着随風飄起的白靈,白靈遮掩着冉曉樓的面容,卻掩飾不了悲傷,躺在棺材裏的關孝山眼中滑落淚水,為另一場争鬥開啓了序幕。
關孝山看着刻着自己名字的石碑立起來,以後江湖上就沒有關孝山了,看着被陳子岳帶走的冉曉樓,關孝山心裏別提多難受了,“下一步要做什麽?”關孝山問着黑狼。
“去見狐貍,我留下處理你的財産。”
“狐貍~~他就是這一切的幕後策劃?”關孝山問道,他在腦中思索着狐貍這兩個字他在哪裏聽過,但是卻好像沒有一點印象,“他是江湖中人?”
“他一直在大漠,天門鎮聽過麽?他做了幾年的協理。”
“天門鎮~~”關孝山呢喃着,“難怪他和寧王為敵,寧王滅了天門鎮。”
“還有很多事情你不知道,不如去當面問問他。”
“關家的財産已經給你們了,我這個沒武功的人,還要我做什麽?”
“難道你不怕我們是诓你的?”
“有什麽好怕的!既然做了就不會怕!”關孝山說着揚起笑容,這是久違的自負笑容,黑狼拍拍關孝山的肩膀,他認識的關孝山一直都是這樣。
就在關孝山去往長安時,肖萬岐卻坐在了關家堡的大堂之上,他手邊是一本本的賬本,黑狼帶着面巾就在他身後站着,肖萬岐看了眼黑狼,心想他們兩兄弟還真是一文一武。
肖萬岐一直是小本經營生意,他是沒想過有一天他能夠接手關家的大産業,狐貍給他的任務便是讓關家一個銅板都不能讓寧王一黨拿走。
過了沒一會兒,小厮進來禀告說冉洪林來了,肖萬岐和黑狼兩人對視一眼,今日一大早起來就是為了等他呢!
冉洪林帶着人闖進了關家堡,冉曉樓再次失蹤了,他們派人去找或者花錢買消息都一無所獲,寧王卻在此時下了密令,‘關孝山嘶吼關家堡群龍無首,正是吞并的好時機。’,所以冉洪林帶着大批人馬趕來了。
一進門就看到大大方方坐在首位的肖萬岐,心裏還想,這是關家的哪位親戚?冉洪林冷笑,“冉曉樓何在?我是來要兒子的!”
“要你兒子卻跑來關家堡,你兒子是關家的長工麽?報上來名字,我命人找找。”肖萬岐不緊不慢的回答,論武功他不行,但是說到生意場這一套,肖萬岐不差,此時他倒是顯得很威嚴,讓黑狼對他也刮目相看。
“他是關孝山的夫人——冉曉樓!”冉洪林一字一字的從牙縫裏吐出字來,“你是何人?敢如此放肆的和我說話?”
肖萬岐淡笑,“我自然有權力和你這麽說,因為我現在是關家堡的主人!你擅闖進來,還說要找什麽關孝山以前就休了的男人,你是拿我尋開心麽?”
“你是關家堡的主人?你又在說什麽鬼話!”冉洪林吼道,他心想難道這也是一夥趁火打劫的人?
肖萬岐拍拍手邊的賬本,“關孝山在死之前,已經把關家堡所有的産業都過給我了,我是看在你是他以前的老丈人,你若是願意看,也讓你看看,省得以後你連着你那被嫌棄的兒子又來鬧騰我!”
冉洪林快步走到肖萬岐的面前,他抓過了本賬冊就仔細的看了起來,越開臉是越陰沉了下來。
106.
去長安并非關孝山一人,關孝山将身邊的數十位武功好手也一并帶去了長安,他落腳點就是白峰的妓院,依據關孝山的了解,白峰是不會輕易的站在哪邊的,除非~~他得到了非常多的好處。
“關孝山!許久不見!”白峰淡淡的和關孝山打招呼。
“白峰。”關孝山坐到石桌前,在白峰旁邊喝茶的男人他不曾見過,想到黑狼說過的狐貍,關孝山輕聲問道,“狐貍?”
“正是在下。”狐貍淡笑,“其實在下與關堡主曾經有過一面之緣,我曾經替白峰去收過錢,不過那時候關堡主繁忙,應該不記得了。”
“是你?!”經狐貍一提醒,關孝山才想起來确實有那麽一回事,那時候他還只是以為狐貍不過是白峰的手下,卻原來是一深藏不露之人。
“正是。”狐貍淡笑,“那時我還有要事在身,若非如此,定然會與關堡主把酒言歡。”
關孝山唇邊也是一抹笑,狐貍這話就是個托辭,當時他倆是誰都沒有心思和誰相識的,“咱們還是先把正事談了吧!黑狼并沒有和我講所有的事情,我想你能告訴我。”
狐貍點點頭,“當然,若是想讓關堡主和我們合作,自然要将全部的事情都告訴你,否則,你随時會反悔的。”
“關家堡的一切已經交給肖萬岐來處理,我此時反悔也無用吧!”
“關堡主若是那種簡簡單單就交出一切的人,咱們又豈會尋你來合作?想來關堡主一定有自己的辦法再拿回來一切。”狐貍說着瞟了眼關孝山身後站着的十來個武功好手,“你武功盡失還有人效忠,這只怕不是簡單的錢財可以買通的。”
“狐貍不愧曾經是天門鎮的協理,好眼力。”關孝山臉上的笑容大了,“好,跟我講講這件事。”
“你們先聊着,我去睡了覺~~”一直不說話的白峰忽然站起身伸了個懶腰,他也沒等關孝山和狐貍說話,就先一步走了,狐貍回頭看白峰的背影,他對于白峰是迷惑的。
自從白峰和狐貍達成了六個月的協議,至今已經有半月,但是白峰沒有碰他一下,夜晚兩人也是各自在各自的房間,白峰好像只是把他當成一個玩伴,喝茶飲酒彈琴賞月,只是這樣,這讓狐貍想不通。
關孝山叫他的手下也都各自回去,此時院中就只剩下狐貍和關孝山了。
“既然在關堡主面前,我也不明人說暗話,我和康王是同母異父的兄弟,我的母親死後,我就離開了皇宮,這次回來只是來看看康王這個兄弟的,卻沒想到~~”
“要幫他奪位?”
“非也~~我所做的一切,皇上都知道,皇上最後要傳位給誰,也不是我能左右的,我只是答應皇上,替他鏟除皇後和丞相一黨,而如果鏟除了皇後和丞相一黨,那麽寧王的勢力勢必衰弱,而這對你也是有利的。”
“你就沒有私心?”關孝山問道,他不太相信狐貍沒有自己想得到的東西,僅僅是幫皇上,說不過去。
“我娘是皇後害死的,這點就是我的私心。”狐貍淡淡的說道,“上輩子的恩怨上輩子了結,我不想牽扯寧王。”
狐貍所說‘恩怨’,關孝山也很理解,若不是他們父輩的恩怨情仇,也不會讓他和冉曉樓如此的糾結與彷徨。
“好,不過我答應幫你之前,我有一個條件。”
“請說。”
“讓無義門從此在江湖上消失。”關孝山道,他繃着一張臉,陰沉着臉,“我可以給冉洪林一條命,但是我要他武功全失。”
“你的意思我明白,他畢竟是冉曉樓的親爹。”
“你明白就好,現在告訴我,要我做什麽。”
狐貍默默點頭,他喜歡和聰明爽快人說話,“好,那咱們就一起謀劃謀劃!”狐貍頓了下,他從懷中掏出一本小冊子,“這是皇後和丞相一黨的官員名單,他們為了維持自己的黨羽,自然會收受賄賂,而且還有偷煉造兵器等等,這些必然會經由全國各個商號,關家堡的産業占全國的一大半,若是關堡主去徹查此事,應該會事半功倍。”
“這件事白峰也可以做。”
“白峰的人只能暗查,但若是這種流水賬似的查賬方式,還是關家堡才能做到,而且不是查到一兩筆就行了,這些年所有的賬目必須都有,只有這樣才能定下他們的罪。”
關孝山手按住狐貍放在桌上的小冊子,“好!我來辦這件事!你還有多久時間?”
“五個半月。”
“好,咱們五個月後見!”關孝山抓起小冊子人就出去了,狐貍端起茶抿了口,關孝山能不能查到,能查到多少都是未知數,他必須再尋找其他的罪證,此時~~也只能從朝堂之上下手了。
狐貍從院子到了白峰的屋子,敲敲門,就聽白峰道,“進來吧~~”
狐貍進屋就見白峰正躺在躺椅上閉目養神,香案上燃着一爐熏香,袅袅白煙徐徐升空,白峰微微的舒了口氣,“該說的都說完了?”
狐貍坐到椅子上,“對,該說的都說完了。”
“你來我這裏,是要走?”白峰說着睜開眼睛看狐貍,“否則你不會來。”
“我必須回康王府。”狐貍認真的說道,“我知道這樣違反了咱們之間的協定,所以我問你,願不願意和我一起回去康王府。”
“若我不随你去呢?”白峰看似玩味的問道,“你會走?”
“不會,我答應你了就不會走,不過要累慶兒來回跑了。”
“哼!你舍不得你弟弟啊!”白峰說着站起身,“好,随你去吧!”
狐貍瞧着白峰簡單的收拾了兩件衣裳放到包袱裏,他抱着雙臂看着,“白峰,你其實不喜歡我吧!或者~~你有其他的目的?”
“對你好的事情,你又何必想這麽多?”
“因為你可以為錢出賣任何人。”
聽狐貍這話,白峰輕輕的笑了,“我會不會出賣你,日久見人心吧!”
白峰不露口風,狐貍早就想到了,他也回以淡笑,倆人此後再未說一句話,一直到了康王府,把白峰安頓好,狐貍才和康王在書房交談。
“為什麽白峰會跟來?大哥,我總覺得你和他之間有些什麽我不知道的事情。”康王擔心狐貍,他明白狐貍是會為了他做些事情的,“大哥,別為了我傷害你自己。”
“放心,我不會害自己的。”狐貍對康王報以安慰的笑容,“關孝山我見到了,他也會去幫咱們的,不過咱們這邊也要有自己的路,如果關孝山那邊找的罪證不夠,咱們也有其他的東西拿出手。”
“大哥有什麽想法?”
“我想一定會有遭到過丞相迫害的官員,那些卷宗咱們都翻出來,若是冤案,呈上皇上,皇上自然有公斷。”
“好,我明白了,只是我現在在吏部,刑部那邊我想想辦法先去探探風。”
“嗯,咱們各自行動,我也需要去想想怎麽對付無義門。”
107.
白峰坐在院中,兩個小厮一個揉腿一個捶肩,日子過得比以前還舒服,狐貍坐在他對面,唇角揚起一抹笑,“希望他們把你伺候的還舒服。”
“還行吧~~”白峰睜開假寐着的雙眼,“你不去忙乎事情,跑來見我,一定是有事情想問。”
“咱們有協議,就算是沒事情,我理應來瞧瞧你。”
“哼,你這話雖假,但我還是很喜歡聽。”白峰擺擺手讓兩個小厮停下,“你們都下去吧,我們有事情談。”
等到兩個小厮下去了,白峰道,“有什麽話,盡管說吧!別八轉九轉的。”
“好,那我就直說了,是關于無義門的。”狐貍說着頓了下,他看了眼白峰的表情,白峰不動聲色,也瞧不出他什麽心态,“我不知道怎麽對付無義門。”
“岳家兵法,聽過沒有?”
“那是四空島岳閩侯的傳家之寶啊!據傳說岳家祖上曾經是各國争搶的軍師,運籌帷幄、調兵遣将的手段尤其高明,而岳家兵法就是他們的祖上留下的一本心得。”
“沒錯,不過現在這本書卻不在四空島,而是被岳丹鳳帶去了無義門。”白峰冷哼,“據聞那女人為了嫁給冉曉樓便偷了兵書,以此作為交換條件,不過她是萬萬沒想到,自己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吧!”
“也就是說,現在兵書在冉洪林的手裏,也就是在寧王的手中?”狐貍想到這個可能不禁擔心了起來,寧王本來就不好對付,若是再得到了兵書就更是難辦了。
只見白峰卻搖了搖頭,“我并沒有得到寧王得到兵法的消息,想來兵法還在無義門,是因為什麽寧王還沒得到,也許是和冉曉樓失蹤有關系吧!”白峰頓了下,他抓過桌邊的一顆話梅放進嘴裏,“關孝山怎麽安排的冉曉樓?”
“讓陳子岳帶走了。”
“嗯~~可能岳丹鳳沒得到冉曉樓,所以兵書還按在她的手裏。”
聽白峰這麽講,狐貍想了想道,“所以,岳丹鳳還在無義門,而我,只需要借助四空島的力量來對付無義門。”
“總要有個人出頭來代領各方名門正派去攻打無義門這邪魔歪道!”白峰冷哼,“以前是關孝山,現在自然可以是岳閩侯。”
白峰的話是一語驚醒夢中人,狐貍默默點頭,他站起身,“白峰,謝謝了。”
“不用謝,晚上過來陪我吃飯賞月就好。”
“好,咱們晚上見。”
狐貍出了白峰的院子就立即去找康王了,到了康王的書房,卻發現黑狼已經回來了,“你回來了?肖萬岐呢?”
“留在關家堡坐鎮呢!關孝山已經前往江南,他說走私、販運等事那邊比較容易查起。”
“好。”狐貍輕聲應着,他又看向康王,“刑部的事情如何?”
卻見康王搖了搖頭,“不太容易,還需要從長計議。”
狐貍默默點頭,“看來咱們需要先拉攏幾個官員,這一點倒是有個人能幫你!”
康王轉了轉眼珠,“大哥是說,我那老丈人?”
“除了他,還有誰!”
入夜,狐貍、黑狼、康王三人各自開始了自己的行動。
狐貍當然是去陪白峰吃飯賞月,康王自然是帶着他的王妃一起去拜見老丈人,黑狼呢?黑狼孤身往無義門去了。
狐貍雖然已經認同了白峰的計策,用四空島來打擊無義門,但是岳丹鳳的情形如何,岳家兵法到底為何還在無義門,這些還是需要搞清楚,所以他就讓黑狼往無義門打探虛實去了。
無義門自從上次被關孝山摧毀了總壇,他們就都遷往了離着長安較近的分壇,黑狼于入夜時分到達了無義門,等到夜半,他才悄悄的潛了進去。
無義門不比他處,無義門裏面高手如雲,黑狼雖然武功不弱,但是若無義門群起,他定然是一百條命也不夠死的,所以黑狼這次格外小心謹慎。
黑狼不敢沿着長廊找尋,他只能在房檐之上悄悄觀察,從一個院子到另一個院子,一點點探查都不敢做,這也是狐貍事前提醒他的,他們是不能有一點差錯的。
黑狼找了快一個時辰了,他看看天色,知道再過一會兒他就必須走了,否則很容易被發現,只是這一夜一無所獲讓黑狼很是不甘心。
又到了一處院落,見院子中央的水井邊兩個侍衛正在打水,兩人一邊打水一邊說話,黑狼順着長到房檐的樹枝溜到他倆的上方,就聽到他倆其中一個說道,“大半夜不能睡覺還要守夜,就看咱們以前是少門主的人才諸多的欺負!”
“哎~~算了,誰讓咱們倒黴!跟了那麽一個少門主,本以為少門主一身好武藝以後準是門主,哪知道卻失蹤了!”
“我說他是随着關孝山殉情了!這麽看來,少門主也算是有點血性!”
黑狼聽他倆的說話都是些不疼不癢的話語,心下不免有些沮喪,看來今日是沒盼頭了,他要回去想想看,有什麽辦法能夠混進來,這樣只躲在房檐上找人實在是不容易找到。
“咱們伺候過少主我還情願點,但是現在又要伺候那瘋女人!你知道她為什麽瘋的嗎?聽說她去找少門主回來,結果讓少門主給轟回來了,人就瘋了!”
因為一個侍衛的話,黑狼沒有繼續往上爬,他抱着樹聽着底下兩個男人說話,只聽另一個說,“我怎麽聽說是回來的路上遇上強盜了,被強盜強暴了才這樣的。”
“反正不管哪種,她也都是活該!誰讓她不默寫出兵法的!”
“你這小子也不想想,她瘋一天,咱倆就要伺候她一天!還要給她打水,咱們進無義門是做武師的,卻幹下人的活。”
“你就知足吧!沒讓你做丫鬟的活就不錯了。”
兩個侍衛各自拎着兩桶水往院門口走,黑狼爬上樹,跳上屋檐,沿着屋檐小心的跟着,路上太黑,他只能看到兩個侍衛的微弱輪廓,還好水桶中的水能發出些聲響,黑狼就依靠着這些聲響緩步跟上,他一直跟到無義門最後的兩個院落,兩個侍衛進了其中一個院落,黑狼想,人就在這吧!
到了現在這步田地,黑狼明白自己還需要親自看上一眼确認,只是這個時候進去并非是好主意,他想他要選個白天才能進無義門。
話分兩頭,此時,狐貍正和白峰賞月,倆人已經在院中坐了大半夜,從吃飯到賞月,倆人說的話不上百句。
狐貍偶爾悄悄打量白峰,他喝茶賞月,看似面無表情,但是狐貍知道他在想着自己的事情,只是,是什麽呢?
白峰對自己的想法,狐貍到現在還是不清楚,經過了這幾天,狐貍倒是懶得去想是因為什麽了,他也懶得去想若這一切都是白峰收了錢才做的呢?所謂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狐貍只把這句話當做了借口。
“如果我說我騙了你一件事~~你猜會是什麽事情?”
“只和我有關系?”狐貍反問,他倒是不怕白峰對付自己,他是怕白峰傷害康王。
“對,只和你有關系。”白峰回答道。
“那我不想猜,等到你願意告訴我了,你再告訴我好了!”狐貍如此說道。
白峰抿嘴淡笑,他輕輕的搖着頭,“也許以後你會後悔沒有問我是什麽。”白峰說的高深莫測,這倒是勾起了狐貍的興趣。
108.
黑狼買通了隔兩日就給無義門送菜的老農,老農和他說要混進無義門不容易,但是黑狼卻還是想要試一試。
黑狼推着推車,老農在車旁走,倆人到了無義門後門,老農敲敲門,“我是張老漢,我來送菜了。”
老農這話音剛落,後門就開了,從門裏出來兩個武師打扮的大漢,兩人看看老農又看看黑狼,“張老漢,這個人是誰?怎麽沒見過?”
“這是我遠房的侄兒,我這兩天身子不好,他就來幫我推車。”
兩個武師上下打量着黑狼,黑狼賠笑,“兩位好,我是來幫我這表叔幹活的。”
其中一個武師擺擺手,“你讓開!車由我推進去,你就在這兒候着,等我們把菜卸下了,再把車給你送出來!”
黑狼松了手,他看着兩個武師和老農進了後門,而後門就在他面前關上了,黑狼嘆口氣,看來白天想進去并不容易,只是昨晚上他也潛進去無義門了,想下到院子也不是件容易事。
黑狼抱着雙臂蹲在牆角,他皺起眉頭開始想着該怎麽辦,關孝山已經去了南方,狐貍和康王在朝中周旋,而他是來無義門,若是他一無所獲,豈不是丢了他這大漠黑狼的面子?就在黑狼苦苦思索的時候,有些馬蹄聲越來越近,黑狼側臉看去,正看到遠遠的有輛馬車正往他這邊趕過來,黑狼尋思,這條巷子只有無義門這個後門,看來這馬車是要進這後門的,想到此黑狼趕忙站起身,往前走了十來步靠着牆站着,微微垂下頭讓自己看着更像是一個鄉野村民。
馬車緩緩的聽下,從馬車上跳下個車夫,車夫沒有先去敲門而是走到黑狼的跟前,“你在這裏做什麽?”
“回大爺話,我表叔是給這裏送菜的,今天我陪他過來送菜,但是他們不認識我就不讓我進,只讓我在這兒等着。”黑狼回答道。
這車夫又瞧瞧黑狼,而後走回馬車和車上的人說了幾句,就見馬車的門簾微微的撩開了個縫隙,黑狼看過去卻只是看到一片黑暗。
“來人啊~~将這個小子給我拿下!”一聲令下,馬車邊上跟着的兩個大漢就向黑狼撲來,黑狼一愣,已經來不及想自己是怎麽露陷的,他抽出手中的匕首就向着兩個大漢迎戰過去,本來黑狼對付這兩人搓搓有餘,但是沒過兩招,馬車夫就拍響了後門,結果從後門又出來了五個武師,手中還拎着系好了繩套的繩子,繩子向着黑狼扔來,兩三下就擒住了黑狼的一手一腳,黑狼被繩子一拽,手上的匕首脫手落在地上,這時候馬車裏的人出來了,而黑狼卻怔住了,馬車裏的人竟然是寧王。
寧王摸着手中的匕首看着被五花大綁捆好了的黑狼,他從馬車上下來,唇角揚起一抹冷笑,“肖萬岐,咱們還真是有緣,在這裏又碰上了。”
“和王爺的這種緣分還是沒有的好!”黑狼冷哼。
“你到這裏做什麽?還說送菜?雖然肖家生意不是特別好,但是也還算過得去,犯得着讓你到這裏來做小工麽?而且好巧不巧還是在無義門?看來我不多想都不行了。”寧王說着對手下人使了個眼色,“好生看守,等我親自去審問他!”
“是!”衆人答道,随後兩個武師将黑狼一架,直接把他拖進了無義門,黑狼本想着混進無義門,這時候倒是進來了,不過他卻不知道怎麽脫身了。
黑狼被扔到牢房中,大鐵門在他面前關上,而後兩個武師也走了,黑狼扒着鐵欄杆往外看,好像這牢房裏只有他一個人。
沒人送吃的,沒人送喝的,夜裏裹着稻草,在沒有一個小窗可以分辨時間的牢房裏,黑狼已經快虛脫了,他躺在地上側臉看不遠處的一只老鼠,他在想老鼠是不是只等着他死了,他死了老鼠就有一頓美餐了。
這次和上次在寧王府不同,那時候至少隔幾個時辰就會有小厮來問他要不要說實話,但是這次卻再也不見任何一個人,黑狼甚至已經在擔心寧王是不是忘了他了。
寧王手中撫摸着黑狼的匕首,他是沒有忘記兩天米水不進的黑狼,只是此時他還把黑狼當做肖萬岐,他生氣,他氣黑狼的匕首在肖萬岐的手中,這是嫉妒的憤怒,所以他是故意要肖萬岐又餓又渴的。
“來人啊!”寧王放下匕首,随身的小厮進了屋子,“去把前兩日在後門抓到的那個小子帶出來,先給他吃點東西,再帶他來見我。”
“是,小人這就去辦!”
寧王将匕首放在桌上,那天黑狼負傷離開,寧王是非常擔心的,他也曾派人去打探,卻并未發現有黑狼和肖萬岐的行蹤,就連江湖上消息最靈通的白峰都沒有任何消息告訴他。
其實,在寧王的心裏,他一直有個不好的預感,黑狼當時傷得那麽重,寧王已經想過黑狼可能活不了了,只是每想到這個可能,寧王就有心悸之感,他會心痛,會難過,會舍不得。
過了不一會兒,黑狼被架來了,他剛才只喝了一碗粥,兩天水米未進,若是突然大吃倒是會把人噎死,所以小厮只是給了一碗稀粥讓黑狼先緩緩。
黑狼被扔在地上,他身上的繩索并未解開,黑狼艱難的昂起頭看寧王,寧王玩着匕首,“肖萬岐,這兩日過得如何?”
“王爺是不打算讓我死,但是也不打算讓我活吧!”黑狼有氣無力的說道,随後他低下頭掙紮着側過身子讓自己舒服點,“王爺還不如給我個痛快!”
“給你痛快?”寧王手指輕輕的撫摸着匕首的刀刃,“給你痛快了,誰給我痛快?”
“王爺不是一直都很痛快?”黑狼冷哼,“王爺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好不自在!”
寧王唇邊是一抹冷笑,他擺擺手讓屋子裏的下人、侍衛都出去,等屋子門關上,寧王站起身走到黑狼的跟前,他蹲下身子,匕首還在他的手中,寧王用匕首輕輕的掠過黑狼的臉頰,那臉上留下微微的一道痕,“啧啧~~好好的皮肉就這麽出印子了。”
“有本事割深點!”黑狼冷哼。
“萬岐,好氣魄啊!我現在想來你以前忍着不用功夫,對我卑躬屈膝是多麽的隐忍!沒想到你還是條漢子!”
“王爺若是想折磨我盡管來,別說廢話,若是想問什麽也盡管問,省得我聽着拐彎抹角難受!”黑狼繃着臉,剛才寧王那刀尖劃破了臉上的皮肉,雖然不怎麽疼,但是流出的血珠滾落到了嘴裏,讓黑狼嘗到了血腥之氣。
“好,那我就讓你痛快點!”寧王抓緊匕首,把匕首放在黑狼的眼前,“這匕首是黑狼的吧!怎麽會在你的手裏?”
“王爺既然認得這匕首是黑狼的,我也不說假話了!對!就是黑狼的!是他給我的!”黑狼冷聲道,“是黑狼臨死之前給我的!你滿意了?王爺!”
黑狼這話讓寧王心悸,‘黑狼真的死了?’寧王心中不禁反複嘀咕着,這匕首寧王見過,黑狼在身上從不離身,寧王握着匕首的手攥緊,一滴淚水自眼眶落下,這淚水滴在了黑狼的臉頰上,黑狼愣了,他想,寧王是在傷心麽?因為知道他死了?
109.
“你哭了?”黑狼輕聲的問着,寧王趕忙把臉背過去擦幹眼淚,他站起身,将匕首放在桌上,運了運氣再坐到椅子上,黑狼瞧着,寧王眼眸還有些水潤。
“好了,黑狼的事情說完了,現在說你了,你為什麽會在這兒?還有,你那所謂的肖萬岐的身份究竟是真是假?你是為誰做事的?”
“這世間上,都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為誰?自然是為自己!”黑狼吊兒郎當的回答道,“我得罪了王爺,哪裏還敢經營肖家産業,自然先藏起來,做做苦力混口飯吃,結果卻被王爺誤會,抓了來不說,還水米不給,這是要活活餓死我啊!”
“你此時倒是不裝了!那些文鄒鄒的話也不說了!哼!”寧王翹起腿端過來茶抿了口,“你以為說這些話我就會信了?你編故事也不會編個能讓我信的?”
“信的~~”黑狼喃喃自語,而後他靈光一閃,“有件事情倒不是編的~~我記着我小時候,可是把一貴公子從狼群裏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