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醫院
救護車很快就來了，莫何跟着穆赫一起來到醫院，警察也随後趕到，警察到了後，就去找莫何和出租車司機問車禍當時的情況。
當時是另一臺卡車闖紅燈，而莫何他們這輛車速度也有些快，導致來不及做反應，煞車不及，兩臺車相撞。
卡車司機陳述着，他說他當時看到車子時，已經有緊急煞車了，但那麽大一臺車，并不是那麽容易煞住，最後還是撞到了後座的地方。
除了穆赫之外，其他人都是輕傷。
警方又問了些問題，還開了兩張罰單給兩個司機後就走了，警察一走，莫何也不管那兩名司機，也不理會自己身上的擦傷，便急急忙忙地跑去手術室外面繼續等候。
每一分，每一秒，都讓莫何覺得十分的漫長，紅色的燈沒有暗下去，莫何的心便也高高懸吊着。
他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不知道自己在這站了多久，周圍有護士經過，但莫何完全沒有理會，只是一直盯着手術室的大門。
過了許久，手術室的門才緩緩地打開。
看到手術室的門打開的那一瞬間，莫何的心髒突然被提至最高點，不知道自己是該上前還是該站在原地。
他看着躺在病床上有些虛弱的人，眼裏滿是心疼，心髒像是被人重擊一般，讓他十分的難受。
“你是穆赫的親友？”醫生疑惑的看着莫何，莫何趕緊點頭，“那你跟我來吧。”
莫何跟着醫生來到辦公室，醫生先倒了杯水給他，“請喝。”
謝過醫生，莫何連水也顧不上，“請問小赫怎麽樣了？”
“不用擔心，因為卡車司機有即時煞車，撞擊力道已經小了非常多，病人并沒有大礙，主要是因為遭受到撞擊，有些受傷，之後會再做更進一步的檢查。”
“謝謝醫生。”
莫何離開辦公室，馬上就回到穆赫的病房。
Advertisement
穆赫住的是雙人的病房，不過旁邊的床位還沒有人，所以莫何也不用怕吵到其他人。
他拉了一張椅子過來坐在穆赫身旁，輕輕地握住對方的手，“如果我沒問你要不要一起坐車，你是不是就不會受傷了？”
看着穆赫緊閉的雙眼，莫何垂下眼簾，抿着嘴，心裏的愧疚不斷地放大，“如果當初你沒把我背回家，我們就不會認識，你也不用因為我得罪丁虎，還被迫搬家。”
“為什麽……我身邊的人總是離開我……”
莫何眼眶泛着淚水，心中的刺痛感揮之不去，不斷地紮着他的心。
已經兩次了，兩個對他來說重要的人，都在他生日的時候出車禍了，而中間間隔了十一年。
“別人都說逢九不能過……但我好像是逢八和逢九都不能過啊……”
如果我沒有過十九歲生日，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每次都是因為我的關系，對我來說重要的人才會一次又一次地受到傷害。
他牽着穆赫的手，額頭輕輕地靠在穆赫的手背上，努力把心中的酸澀感給壓下去，他想要讓臉上帶着淺淺的笑容，但卻不管怎麽樣，都扯不開笑容。
“你趕緊醒來吧……”
當天晚上莫何哪裏都沒去，就靜靜地在醫院陪着穆赫，度過他的十九歲生日。
隔天早上，莫何是被刺眼的太陽光給亮醒的，他起身伸了個懶腰後看着床上的人還是沒有醒來的跡象，打算下去買點清淡的東西，免得等下對方起來沒東西吃。
莫何選的是粥，一家挺有名氣的粥，那家粥店都是點了後現煮，所以需要一段時間，在等待的時候，他拿起手機想滑一下，才發現手機早就沒電了。
他把手機收回口袋，默默地看着在廚房裏忙碌的身影，最後低下頭不知道在想什麽，直到服務員叫了他的號碼，他才回過神來去拿粥。
買好粥莫何就又急急忙忙地回去病房，他希望他打開門時，房裏的人已經醒了，然後帶着有些埋怨的口吻和他說：“我餓了，有東西吃嗎？”
但現實就是，當莫何打開房門時，床上的人還是和他出去前一樣，靜靜地躺在床上。
莫何走過去坐下，看着床上的人，神又飄走了，等他回過神來時粥早已涼了，他三兩下的把粥解決掉後又繼續待在穆赫旁邊，什麽事都沒做，只是呆呆地看着穆赫。
在這期間，有護士進來觀察一下穆赫的情況，說是不久後就會醒了，聽到護士的話，莫何很激動，他怕穆赫醒來後會餓，又趕緊跑去買一碗熱騰騰的粥。
等他回到病房時，手剛搭上門把，要把門拉開時，就聽見裏面有聲音。
“你到底在想什麽？”
莫何眉頭微皺，慢慢地拉開門，從門縫中偷看裏面的情形。
裏面除了穆赫之外還有另一個人，莫何小心翼翼地打量背對自己的人，總覺得那人有些眼熟，又看了眼坐在床上的穆赫，穆赫的頭是低着的，莫何看不清他的表情。
“穆赫，我真的覺得你很傻。”那人再次開口，語氣中有些不耐，“他對你來說根本不值得。”
穆赫并沒有回應對方的話，對方有些煩躁的抓了抓自己的頭發，“随便你，你愛怎樣就怎樣。”說完他就轉身往門外走，莫何一看他要走過來，趕緊一個閃身。
就在莫何剛閃到旁邊，門就被打開了，莫何看着從房內走出來的人，正是之前來找過他的周若河。
周若河也看見了站在門外的莫何，冷冷地看了莫何一眼後，就邁開他的長腿離開了。
莫何看了對方一眼，直接走進病房內，病房內的穆赫還是坐在床上低垂着頭，莫何把粥放在床旁邊的櫃子上，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過了許久，穆赫才慢慢地轉過頭看向莫何，他的眼神有些呆滞，也有些迷惘，還有些痛苦。
莫何看着對方這樣，只覺得心裏特難受的，他拿起櫃子上的粥遞給穆赫，“你餓了吧，吃點東西，這是清粥，你現在要吃清淡的東西。”
穆赫接過粥後先是愣了一下，最後又低下頭，“謝謝。”
“剛才那是誰？”
“朋友。”
莫何聽了穆赫的話後，臉色有些難看，想說什麽，最後還是沒說出口，只能把心中的不甘壓下去。
寂靜在兩人之間蔓延開來，一人默默地喝粥，另一人則是坐在椅子上，什麽也不做。
“你和他……很要好？”
穆赫擡起頭看了眼莫何，最後淺淺地笑一下，“還不錯，多年的玩伴。”之後又是一陣寂靜，兩人再也沒說過話。
吃完粥，穆赫又躺回床上，說是腦袋暈，有些困，所以躺回床上沒多久就睡着了，等他再次醒來，看見櫃子旁邊的一碗粥，心裏頓時覺得溫暖無比。
雖然心中暖，但他只要一想到周若河今天來和他說的話，他的心又變的沉重無比。
他的心像是被人捏住一般，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他喜歡莫何，不想放開他，但穆赫也知道莫何有了女朋友，莫何不是彎的，他們兩人沒有可能。
心很痛，但卻沒有半點眼淚，就像是早就知道一般，穆赫扯起一個苦澀的笑容，心裏有些酸，整個人都顯得特別沒有精神。
＊
當時在他醒來沒多久後，周若河就來了，他一看到病床上臉色有些蒼白的穆赫，就很擔心地問東問西，确定人沒什麽大礙，才放下一顆懸吊着的心。
穆赫從當時被周若河發現他喜歡男生的時候，周若河就變成了他談心的一個夥伴，不管大事小事，他都會和周若河說，所以昨晚慶生會上遇到的事，穆赫也說了。
不過他一說完，周若河就變了臉色，尤其是聽到穆赫說了一句話後，他整個有些爆走的傾向。
“即使這樣，我還是想待在他身邊。”
這是穆赫說的。
雖然在這之前，周若河就明示暗示的提醒着穆赫，莫何其實并不值得他這麽去做，但是穆赫固執，他覺得肯定不是，莫何肯定是值得他等待的人。
不過現在再回頭想想，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都是他屬于主動的一方，而莫何是被動的。
剛開始認識時，是穆赫主動約莫何，久了才養成莫何每個禮拜去找他的一個習慣。
而每次去穆家時，穆赫為了見他都會翹掉各種訓練，只為了早點見到莫何，現在想想，也許那時他就已經被莫何深深吸引住了。
但是每次去找他後，莫何總會叫他回去訓練，或許是為了他好，但是穆赫不喜歡，比起練習，他更想要和莫何待在一起。
到之後搬家，即使穆赫留了手機號給莫何，莫何也從來沒打電話給他過，還是他悄悄地回去偷偷見莫何，才知道莫何之後的生活。
再大一點，穆赫為了莫何，直接放棄好學校的保送機會，執意轉學過去和莫何同一個班，一起讀書一起面對高考。
而最後莫何會像以前和他玩鬧，也是因為那段期間穆赫的契而不舍，每節下課都跑去找莫何，才讓兩人的關系變得比緩和一點。
上了大學後，依然是穆赫主動，不管是早上的噓寒問暖，還是中午的搶位置，要不然就是晚上的不要臉蹭飯，都是他主動的。
他想，如果他沒那麽主動，也許在他搬家後，兩人之間的關系就會斷掉了，就會形同陌路，再也互不相關。
不管是友情還是愛情中，一人主動久了也是會累的，一人等待久了也是一樣，即使他說他還想繼續待在莫何身邊，但他不敢保證，自己能維持多久，因為他覺得有些累了，想要停下來喘口氣。
看着莫何和蘇靈悅一起上課、一起吃飯、一起出去，穆赫就覺得心裏一抽一抽的痛，看着莫何和蘇靈悅肩并肩的坐在一起聊天，穆赫就覺得自己不能呼吸。
只要一看到莫何和蘇靈悅在一起，穆赫心裏就特別不爽，尤其是在昨晚看到莫何在被大家起哄後，真的親了蘇靈悅，心裏的抽痛感更加明顯了。
人是自私的，他也一樣，他也想把莫何綁在自己身邊，不讓任何人接觸，他的莫何這麽的善良、這麽的帥，大家都喜歡，那莫何肯定不會看向他的。
穆赫緩緩地拿起還帶着溫度的粥，打開蓋子，粥的香味撲鼻而來，他拿着湯匙嘗了一口，味道一樣是比較清淡的，但和中午吃的是不同的粥。
他慢慢地吃，思考着他和莫何的點點滴滴，他才發覺自己很累，在這段感情中，他覺得他付出很多，累了，想放開休息了。
但想到這，他又怕自己一放開，莫何就會被搶走，雖然他現在已經是別人的男朋友了……
放還是不放？
--------------------
作者有話要說：
穆赫：此處應該要有花。
莫何：求婚？（遞一朵玫瑰）
穆赫：不是，我是要扒花瓣。
穆赫：放、不放、放……（開始扒花瓣）
穆赫：……放……
莫何：（搶過沒有花瓣的玫瑰花）不準放！
準備要來換藥的護士：？？？不放東西我怎麽換藥？
－－－－－－－－－－－－－－－－
這章當初在寫的時候年齡有BUG，修改了一下。
莫小何喪父是在八歲生日的時候，也是在那之後來到鄉下，遇見了穆小赫。
莫小何十八歲成年後，穆小赫才回來，和莫小何一同為高考奮鬥，等到兩人上大學，已經是十九歲生日啦！
當時寫十八歲生日，寫錯了！
對于年齡這問題，真的是很有障礙。（掩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