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告白

莫何的身體因為長年鍛煉的關系，也算是健康的，被匕首刺了那一下是左胸口，再過去一點兒可能就會刺到心髒，但人并沒有大礙，只是因為當下失血過多，導致整個人昏昏沉沉的。

麻醉藥效過了後，莫何就逐漸轉醒，他睜眼後先是一愣，才慢慢地轉過頭看着旁邊的人。

那人似乎沒發現他醒了，依舊呆愣地看着窗外，莫何想張口說話，卻發不出聲音來，大概是因為太幹了，喉嚨就像是被火燒過一般，刺痛刺痛的。

他自己慢慢的爬起身想倒杯水來喝，穆赫一聽到動靜就轉過頭看着莫何，而莫何也恰巧頭看向穆赫，兩人就這樣靜靜的對望着。

沒人開口，空氣彷佛凝結一般，讓兩人的視線完全轉移不了，就這樣四目相對着。

最後是穆赫先移開視線，他低下頭走到莫何床邊，“要喝水是嗎？”

看見莫何點了點頭，穆赫很主動的倒一杯水遞給莫何，原本他是怕莫何會打翻水，要喂他喝的，但卻被莫何給拒絕了。

穆赫靜悄悄地坐在旁邊，手上拿着手機在滑，但注意力卻都集中在莫何身上，而莫何喝完水又躺回床上休息，病房內半點聲音都沒有。

不知過了多久，穆赫站起身來要走出病房，莫何看着他的背影，最後閉上眼睛沒再去看，但同時，他也錯過穆赫出病房前轉過頭來看着他時的眼神。

那個帶着些憂傷，又帶着肯定的眼神。

等到莫何快睡着時，病房又被打開了，莫何緩緩地睜開眼看着門口的人，心裏有一絲的溫暖，但溫暖過後卻是無止盡的寒冷，他把自己愉快的心情壓抑在心底，沒有流露出半點。

他不知道自己現在到底是什麽感覺，看着穆赫，他總是會不自覺的嶄露笑容，但笑容底下卻又是滿滿的苦澀。

莫何曾經發過誓，這一世要好好地保護穆赫，在他前面替他擋掉所有傷害，但莫何并沒有做到。

因為他的關系，穆赫被迫轉校，還害的穆元不能再上場比賽；因為他的關系，穆赫出車禍，最後離他而去；因為他的關系，穆赫差點被人拿刀捅。

莫何補不敢想象，如果當時他沒有像個變态一樣的跟蹤穆赫，那穆赫現在會怎麽樣？

他緩緩地閉上眼睛，心一陣一陣地抽痛着，莫何痛恨自己沒有深思熟慮，痛恨自己不夠強大，痛恨自己沒有好好保護好該保護的人，還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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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莫何再次睜開雙眼時，眼中多了許多堅定，這是在莫博城去世後，莫何第二次出現這樣的堅定。

他要再變得更加的強大，才能好好的保護穆赫，他要再多成長一點，才能不再讓穆赫受半點委屈。

莫何不确定自己做不做得到，但他想要努力看看，就如同過去一樣，他想要為了自己的未來做準備。

穆赫并沒有注意到莫何這短短幾秒的變化，只是把手上的東西放到病床旁邊的櫃子上，就又離開了病房，這期間半句話都沒說。

看着穆赫離開病房的身影，莫何眼裏多了些落寞，但很快就隐藏起來，他閉上雙眼，讓自己不要再胡思亂想。

他拿起櫃子上的碗，一打開，香味撲鼻而來。

這個味道他知道，正是穆赫當年出車禍住院時，他幫穆赫買的粥。

因為當時怕穆赫吃膩，店裏清淡的粥他全部買過一遍，所以他知道這個味道，甚至到後來，他也喜歡上了那家粥店，常常去光顧。

那段時間他就像是被人丢到一個洞穴中，沒有出口，每天都生活在黑暗之中，剛開始他會去粥店回憶着兩人在病房一起吃粥的樣子，但最後回憶起的都不是兩人快樂的時候，而是他進病房後，沒看見穆赫的時候。

當時的場景深深烙印在莫何的心中，有時候他會出現幻覺，感覺穆赫回來了，但等他回過神來時才發現，穆赫依舊在他所不知道的地方，也是因為這樣，莫何再也不去這家粥店了。

看着這碗熟悉的粥，莫何眼角有些淚花，但硬生生地把眼淚逼回去，一口一口地慢慢吃着粥，吃到最後，心裏的酸楚感漸漸湧上來，他拭掉眼角的淚水，繼續一口接一口地吃。

每吃一口，過去的回憶就會浮現，這些回憶有快樂的，也有難過的，但難過地卻占大多數，可最多的便是愧疚。

穆赫進來後就看到莫何依然躺在床上，但櫃子上的粥顯然被動過，他走過去一看，嘴角微微上翹，就把空碗拿了出去，等穆赫走後，莫何才偷偷睜開眼，聽到門被關起來的聲音才爬起身來。

他就像是個鴕鳥，想要接近穆赫，卻又不知道該怎麽接近才好，他知道因為自己的緣故，穆赫受到多少傷害，所以他才會想要去逃避。

接連好幾天，穆赫都是照三餐的送粥，每次送完他就會離開，一個小時過後又進來收拾，莫何每天都吃着穆赫送的粥，漸漸地，他發現了一件事，這些粥都是照着他當初給穆赫買粥的順序送過來的。

當初他送了小半個月的粥給穆赫，莫何數着日子，離穆赫給他送粥到現在，再三天就滿半個月了。

他有些不安，也有些忐忑，當時穆赫是在那之後就自己偷偷辦了出院手續，靜悄悄的離開，那這次呢？

如果穆赫是照當時的情況給他送粥，那在這十四天過後，穆赫又會怎麽做？是會再次離開？

一想到穆赫有可能再次離開，莫何就有些驚慌，他怕如果自己再不踏出這一步，穆赫又要消失不見了。

好不容易回來的人如果再次消失，莫何覺得自己會瘋掉。

三天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莫何懸着一顆心，緊緊地盯着病房的門，等聽到外頭有那熟悉的腳步聲，他趕緊躺下來閉上雙眼，沒多久病房門就被打開了。

腳步聲越來越近，莫何有些緊張，然後又在心裏嘲笑自己。

嘲笑自己的懦弱，嘲笑自己不敢面對穆赫。

最後腳步聲停在他的床邊，聽見東西放下的聲音後，莫何仔細聽着一旁的動靜，等了許久依然沒聽見對方要走的聲音。

“莫小何。”

他輕喊了莫何一聲，莫何的心髒像是被撓了一下，癢癢的，可對方依然一點動靜都沒有，過了許久才又聽到對方冒出了另一句話。

“睡着了？”

依舊沒有人回應他，對方輕笑了一下，然後慢慢地低下頭親了床上的人一下，嘴對嘴那種，雖然他很快就離開了，但莫何依舊覺得心髒快跳出來了。

“我喜歡你。”

簡單的四個字，就讓莫何的心一下子就被脹滿，他緩緩地睜開眼看着站在床邊的人，眼裏盡是溫柔。

他坐起身來正想和穆赫說話，對方就伸出手輕輕地幫莫何整理一下他有些亂的頭發，“醒了？”

莫何看着對方，最後笑了起來，“你是不是被奪舍了？怎麽一下畫風變那麽多。”

他的心中有些緊張，只能用輕松的語氣讓自己看起還正常點，但他的耳根卻慢慢地爬上一層粉色，看起來特別的可口。

不是莫何故意這樣說的，是本來就是如此，從開始認識穆赫到現在，穆赫都是那種大咧咧的個性，雖然他總是不溫柔體貼，還有一些霸道，但仔細去注意的話，其實他是溫柔體貼的人，就像當初兩人一起去幫助那些流浪貓狗時，最開始也是穆赫提的意見。

也許就是穆赫這種不禁意流出來的溫柔，才讓莫何覺得和他在一起是一件很舒服的事，也逐漸的把自己的心交出去，但莫何卻一直都沒發現，直到穆赫離開了，才明白自己的心意。

聽見莫何的話，穆赫先是愣了一下，“如果我真的被奪舍，你會怎麽辦？”他垂着眸有點緊張的問出來。

“想辦法讓你回來。”

“為什麽？”

“因為我喜歡以前那個大咧咧的穆小赫。”

穆赫擡起頭來看着莫何，“喜歡？”他有些緊張的開口，“哪種喜歡？”

莫何低下頭避開穆赫的視線，卻讓自己早已泛紅的耳朵暴露在穆赫的視線中，他輕笑了一聲，才慢慢擡起頭來看着穆赫那雙很好看的眼睛。

他的不再像之前一樣不斷的逃避，眼裏充滿着堅定，“你不知道嗎？那我和你說。”

莫何伸出手示意穆赫蹲低一點，穆赫也很配合地蹲下身子，看對方這麽配合，莫何笑彎了眼，他傾身向前，在穆赫的耳朵旁邊停頓了一下後，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又拉回自己的身子，面對着穆赫親了上去。

兩人的雙唇剛貼上去，莫何就離開了，就像穆赫剛親自己一樣，只是蜻蜓點水的吻，他伸出手勾住穆赫的脖子，額頭抵着穆赫的額頭，“就是這種喜歡，知道了嗎？”

穆赫先是一愣，最後笑瞇瞇的把穆赫勾在自己脖子上手拉下來，與自己十指緊扣着，然後再次吻了上去。

雙唇剛貼在一起，穆赫就微張開嘴想要更加的占有對方，莫何也微微的張開雙唇，穆赫一感覺到莫何緊閉的大門為自己打開，就馬上就把帶領自己的軍隊進去。

穆赫帶着軍隊把莫何的城池都逛了一圈後才跑到莫何面前，他勾着莫何，像是在嬉戲，但卻又帶着一點其他的意味，讓人欲罷不能。

因為兩個不好好守護水壩的将軍，來不及擋住的水不斷遞順着地形滾落下去，等分開後，兩人的臉都有些紅。

看着莫何紅着的雙唇，穆赫覺得自己快炸了，又看了眼對方水汪汪的大眼，穆赫覺得自己快把持不住了，要不是他定力好，現在可能就會在醫院的病床上找莫何打一架。

然而莫何這小妖精還嫌自己不夠妖孽，他用着那帶有些水霧的大眼看着穆赫，然後伸出粉嫩的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原本就足夠濕潤的唇看起來更加的可口。

看到這一目的穆赫覺得自己再不把對方拆吃入腹，那自己肯定就不是男人了！定力是什麽！能吃嗎！不能吃的話就滾吧！

穆赫跨坐在莫何身上，然後捧起莫何的臉，“莫小何，我以前怎麽不知道你這麽會勾引人？”他挑起眉看着對方，“真想現在吃了你。”

“哦？”莫何瞇起眼睛，“那你可要好好準備了……”

看着對方那若有似無的微笑，穆赫覺得自己不馬上辦了對方的話，就太對不起自己男性的尊嚴了，他伸出狼爪，慢慢地把手探進被布蓋住的地方，手指很快就摸到了平地上的小石頭。

“這裏是醫院。”莫何默默地把狼爪跩開，有些好笑的看着眼前的人，“等我出院再說。”

“你可以出院了！”穆赫再次把伸出狼爪，正想要繼續玩弄着對方，就聽到門被打開的聲音。

進來的人是一個很漂亮的護士，對方一開門看到一個男人坐在那位帥哥病人上，第一個想到的不是“啊！這樣病人會不會傷的更重！”，而是“所以說帥氣的男人都去搞基了嗎！”

但她依然很有職業素養的露出标準的微笑，“莫先生的傷口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大概是莫先生身體本來就比較好，醫生說已經能出院了。”護士小姐交代完後就轉身離開了病房，全程都挂着職業般的笑容，讓人看不出一點破綻。

看着對方的背影，穆赫馬上轉過頭來繼續吃着莫何的豆腐，“所以我們可以回家了。”看着對方笑着一臉猥瑣樣，莫何就知道穆赫在想什麽。

“恩，所以我要回家了。”

穆赫看着對方平淡的表情有些憤憤不平的想着：為什麽就自己表現出一副很饑渴的模樣！我真的很饑渴嗎？真的嗎？不是都表明心意了！還裝什麽！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明明已經拿着槍指着我了！

雖然他有些不開心莫何的平淡，但想到他還是病人，穆赫馬上翻下床去幫莫何辦出院手續，等到弄好後兩人才一起往莫何的住處走去。

莫何沒想到反轉來的這麽快，心像是泡了蜜一樣甜，整個人臉上都露出了笑容。

穆赫速度很快，很快就辦好出院手續，也幫莫何把東西都收拾好，兩人便一起離開醫院。

原本穆赫是想打車回去的，但莫何卻堅持要步行回去，雖然距離不遠，但是穆赫擔心莫何的身子啊！

最後他還是敵不過莫何，只能陪着莫何一起走路回去，等打開家門後，穆赫才發現裏面都沒有變過，看着那些熟悉的擺設，彷佛回到大一他常來蹭飯的時候。

等莫何進房間收拾東西後，穆赫馬上掏出手機開始搜尋第一次的時候該注意的事項，認真到莫何出來他都沒發現。

莫何看着穆赫手機上的頁面，在心裏笑了一下後就轉身進廚房，“要吃什麽？”

聽到莫何的聲音，穆赫趕緊把手機屏幕關掉，看到站在廚房的身影，穆赫才把懸着的心髒歸位，“都可以，你弄的我都吃！”

就像是前陣子的冷淡都消失一般，兩人再次回到最初的相處方式。

簡單的吃完飯，莫何就把穆赫趕走了，穆赫死皮賴臉的繼續蹭在他家，莫何只是淡淡地看着對方，“我不喜歡猴急的人。”

只是甩下了這幾個字，穆赫就像大受打擊一般的垂着頭離開，看着對方失落的背影，莫何只想笑。

其實他那把槍，也很想要使用，但莫何知道穆赫一直認為自己應該在上，為了讓穆赫認知真正的上下關系，莫何願意忍。

不是他不願意為愛做0，只是……第一次嘛，是該好好确認上下關系的，可能能馬虎。

等對方離開沒多久，莫何拿出手機發一條簡訊給穆赫後，就也開啓網頁搜尋着第一次該注意的事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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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穆赫：哪呢！我是0？我不信！我肯定是個1！不服來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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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嗚，終于告白了，終于在一起了，不容易啊！

莫何：原本我都想着過幾天要表明心意的……結果被捷足先登了。

穆赫：因為我是1，所以要我來告白！

莫何：好，口頭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