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七十五·高手這個人可信
陶心悅看看這個,看看那個,迷茫道:“你們在說什麽?”
淩玄霜嘻嘻笑了兩聲,“小師妹,你沒覺得這位高前輩的皮膚白嫩得簡直像拔了毛後用水燙過的大公雞麽?”
高手:“……”
陶心悅臉一紅,“你污言穢語地說些什麽呢,誰看到他的雞皮了!”
高手:“……”
“我跟他什麽關系也沒有,他要救我替我受傷都是他的事情,可不是我叫他這樣做的!”陶心悅也不理旁人反應,自顧自地說了一大堆。
“我到底說了什麽了?”淩玄霜無辜眨眼,拉長了聲音道,“原來高前輩是為了救小師妹才受的傷,那真是要好好稱贊一下才行。”
陶心悅:“……”
邵煜新笑笑,道:“高前輩既知瞞不住,那就不要再瞞了吧?”
高手看了看另一邊正在幫着萬忠處理傷口,自己卻毫發未傷的柳娘,道:“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等找個适當的機會,我再向衆位解釋。”
“也好。”淩玄霜低聲道,“高前輩,你的聲音變了。”
經他一提醒,陶心悅才留意到高手的聲音不似從前那般渾厚低沉了,倒是有些溫潤好聽,忍不住又多看了他兩眼。
高手胸膛依然半敞着,陶心悅總算後知後覺地明白了邵煜新與淩玄霜話裏的意思,驚訝道:“你……”
“噓!”高手攏了攏衣衫,對着她擠了下眼睛,聲音又恢複成先前的模樣,“回頭我再告訴你。”
陶心悅哼了一聲走了,“誰稀罕!”
高手:“……”
天色漸漸暗了。
淩玄淵收回抵在淩玄褀背上的雙手,道:“今日便這樣吧,傷得不輕,要想痊愈還須再連續運功幾日才行。”
夏靖軒扶住淩玄褀,幫他轉了個方向靠到樹上,“沒有性命危險就好了。”
淩玄淵道:“小公子若是累了便睡一陣吧,讓小晴來照顧玄褀就好。”
“不用不用,我會照顧他的。”夏靖軒哼了一聲道,“飲血教這群狂徒,居然要抓我,還打傷了玄褀,我一定不會放過他們的。等我探好了地形就回家請我爹來,将他們殺得一個都不留!”
“抓你?”淩玄淵問道。
夏靖軒點頭,“他們是這麽說的,還說這樣皇叔和我爹就會出兵鏟平禦劍山莊,沒頭沒腦的。”
淩玄淵沉思片刻,道:“我去看看玄書,小公子早些歇息。”
夏靖軒應了一聲,又去盯着仍在昏睡中的淩玄褀瞧。
淩玄淵回到淩玄書這邊,淩玄霜與貝瑾瑜正與他和晏清蕭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
見他回來,淩玄霜問道:“玄褀如何了?”
“還好,”淩玄淵在貝瑾瑜身旁坐下,“不過要好好休息幾日才行。”
淩玄霜又看了眼旁邊那棵樹下與慕非寒依偎在一處坐着睡的淩玄夜,道:“我适才去看了眼玄夜,他傷得不算重,只是血流了不少,有些虛弱。”
“還有一件事讓我有些在意,”邵煜新道,“他說小公子提起了有關那些骷髅面的事,說那些人是為了抓他才來。”
淩玄淵道:“小公子也和我說了這事,實在有些蹊跷。”
“他們為什麽要抓小公子?”晏清蕭道。
淩玄淵将夏靖軒說的那句皇上和楚淮王會因此鏟平禦劍山莊的話複述了一遍,“所以我猜,他們不是要抓了小公子後直接威脅楚淮王這樣做,就是要設計害了小公子,再栽贓給禦劍山莊。”
邵煜新不解,“你們兄弟已要殺上飲血教,他這一招圍魏救趙未免用得太晚了些。”
淩玄淵恍然,“難道是要對付爹?”淩柯武功奇高,近年來又深居于禦劍山莊之中甚少出門,想要與他為敵的确需要動動腦筋才行。淩玄淵心想,看來還應該派個人回去好好問問父親與飲血教究竟有沒有什麽過節。
“有此可能,”淩玄書道,“可小公子是偶然在藏龍卧虎灘與我們相遇的,這事飲血教的人又如何會知道?”
貝瑾瑜壓低聲音道:“不是有兩個人可以懷疑麽?”
“但這兩個人都有人看着。”淩玄書皺了皺眉,“除非早有飲血教的人潛伏在藏龍卧虎灘,不然若那兩個人有所行動,斷不會讓人毫無所覺。”
淩玄霜道:“反正我覺得高手這個人可信。”
“為什麽?”邵煜新問道。
淩玄霜回答道:“因為他救了小師妹。”
邵煜新點頭,“理由很充分。”
衆人:“……”
“你身上的毒怎樣了?”晏清蕭問淩玄書。
淩玄書道:“胸腹幾處穴道每隔半個時辰左右便要痛一陣,不過已不似初時那般厲害了。”
“如果早些發現水裏有毒就好了。”晏清蕭嘆息道。他知道淩玄書只是說得輕松,看他時不時慘白着臉半句話都說不出的模樣,便知他每次痛起來都不是咬牙忍忍那麽簡單。
這一次危險來得太突然,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否則如果淩玄褀沒有跑遠,淩玄書也沒有中毒的話,他們二人與淩玄淵淩玄夜一起擺下劍陣,衆人絕不會傷得這般慘重。事後聽下頭弟子說,喝水中毒的除了淩玄書還有旁人,只是他們沒有他喝得多,毒發得便也晚,因此沒能及時提醒淩玄書。
貝瑾瑜道:“聽小雨說,他們查清楚了,最先靠近溪流的人,正是柳娘。”
晏清蕭攥緊拳頭,“最好不要讓我知道這毒是她下的,不然就算她是女人,我也不會放過她。”
淩玄書輕輕拍拍他的手背,“何必與她一般見識。”
“我是為誰?”晏清蕭随口道。
“為我,為我。”淩玄書笑眯了眼睛,“為我就更不該生氣了,你氣壞了還不是我心疼。”
晏清蕭:“……”
幾人正說着話,貝瑾瑜忽然站起身來,道:“我肚子有些餓了,去問問小雪還有沒有能吃的東西。”說着也不等衆人答話便走。
淩玄淵又在原地坐了片刻,心裏覺得有些不對,起身追了上去。
貝瑾瑜躲在一棵大樹後頭,抓着胸口衣襟辛苦地喘着氣,身體一點點下墜。
“為什麽要瞞我?”淩玄淵迅速扶他坐好,與他雙掌相抵,幫他凝息運功。
約過了一盞茶的時間,貝瑾瑜強行截斷了他送入體內的真氣,道:“玄褀受了傷,你今日已耗損了太多內力,接下來也還要為他運功療傷,不要為我太過操勞了。”
淩玄淵眼底少見地帶了幾分怒意,“你不該瞞我。”
貝瑾瑜看了他一陣,笑了,“嗯,是我錯,不過我今日只是有些累,你不必擔心的。”
淩玄淵無奈,“下不為例。”
“好,”貝瑾瑜向後靠,“下不為例。”
淩玄淵挪過去坐到他身旁,将他半抱入懷中,“肚子還餓麽?”
貝瑾瑜道:“你明知那是我随便找來的借口,又何必再調侃我?”
“……我是很認真在問。”淩玄淵緊了緊抱着他的手臂,“既然不餓,那便睡吧。”
貝瑾瑜閉上眼,唇角微笑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