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八十二·我喜歡你
淩玄霜看了一會兒他有些懊惱又有些委屈的表情，道：“其實你對玄書，也不是全然沒有感情的吧？”
晏清蕭身體僵了僵。
淩玄霜又試探問道：“你也是喜歡他的吧？”
晏清蕭一下一下踢着腳邊的石子，“我也不清楚，最近和他相處起來的确很輕松很舒服，可有的時候也會非常煩。”
“非常煩的是什麽時候？”淩玄霜問道。
晏清蕭認真想了想，進而皺起了眉。
淩玄霜忍笑，“說啊！”
晏清蕭将頭扭到另一邊，小聲道：“那個白鑒心和他親近的時候。”
淩玄霜終于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晏清蕭：“……”
“這樣你還說你不喜歡他？”淩玄霜拍着胸口順氣，“你這分明是吃醋了啊！”
“……”晏清蕭瞪了他一眼，扭頭走了。
淩玄霜還沒笑夠，問道：“去哪兒啊？”
晏清蕭吼道：“去找淩玄書！”
等晏清蕭走遠了，邵煜新過來環住淩玄霜的腰，“成了？”
淩玄霜神氣道：“我出馬，還能有差？”
“那我們去玩兒？”邵煜新攬着他朝另一個方向走。
淩玄霜期待問道：“玩什麽？”
“鐵馬金戈。”
“……”
淩玄書正坐在竹樓下頭等着，看到他走過來，了然地笑了。
晏清蕭很想過去給他兩巴掌，“你不在房裏好好休息，跑出來做什麽？”
“為了讓你看看我很有精神。”淩玄書說着，将手伸了過去。
晏清蕭盯着他的手看了一陣，終是将自己的手遞了過去，與他的握在一處。
有時候，事情并不如想象那般難。
“走吧，”晏清蕭被他專注的目光看得有些不知所措，“有什麽話，到裏頭……再說。”
淩玄書站起身，含笑在他耳邊道：“清蕭，我還是等到了你。”
晏清蕭的全部注意都被耳後溫熱的氣息引了去，一個不留神，腳便絆在了階梯上，險些摔倒。
好在淩玄書及時将他抱住了，笑道：“你在緊張。”
晏清蕭又羞又怒，道：“信不信我揍你？”
淩玄書笑得更開心了，“我信。”
晏清蕭：“……”
給他這麽一鬧，晏清蕭的心情平緩了下來，進到房間後便将他往床上一推，自己拉了個椅子坐到對面，擡了擡下颌道：“說！”
淩玄書索性歪躺在床上看他，“說什麽？”
晏清蕭晃拳頭，“說你大哥是怎麽回事！”
“我們的大哥啊……”淩玄書接住他揮過來的拳頭，借由他收回手的力道坐起來，道，“好好好，我說，我說。”
晏清蕭向後靠着椅背，“快點！”
淩玄書慢慢斂去臉上笑容。
晏清蕭不知他為何如此，緊張的感覺又找回來了。
淩玄書将身體向前傾了傾，一點點逼近晏清蕭。
晏清蕭陷進椅子裏，退無可退，只下意識地将背脊挺得筆直，緊緊地貼着椅背。
“想說的只有一句，”淩玄書在與他鼻尖抵着鼻尖處停了下來，聲音低沉，“清蕭，我喜歡你。”
怦、怦、怦。
晏清蕭清晰地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
淩玄書輕輕在他的額頭上撞了一下，“你呢，你喜不喜歡我？”
晏清蕭将頭偏了開去，道：“你是真心的麽？”
淩玄書有些失望地坐直身體，“真，真得不能再真了。”
“不是為了當初的那件事？”晏清蕭又看向他，“也沒存一丁點想要對我負責的心思？”
淩玄書苦笑，“我想要和你在一起只有一個原因，那便是我喜歡你，此外再無其他。雖然禦劍山莊善名在外，我卻自問不是什麽善人，如果不是因為我對你有意，那日就算任你毒發死了，我也不會對你做那樣的事。”
晏清蕭半張着嘴，好一會兒才道：“你是說，你在那個時候就已經……喜歡我了？”
淩玄書點頭。
“為什麽？”晏清蕭想不通。
淩玄書站起身走到桌邊給自己倒了杯茶，“這種事情誰又說得清究竟是為什麽呢。”
晏清蕭追着他過來，“那你……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嗯……”淩玄書呷了口茶，舔了舔嘴唇道，“許就是那日看到你面紅嬌喘的模樣才開始的吧。”
晏清蕭：“……”
淩玄書放下茶杯舉起雙手，“我說着玩的。”
“你，找死。”晏清蕭從牙縫裏擠出這幾個字來，緊接着便對着他一陣拳打腳踢。
淩玄書一邊求饒一邊将他緊緊抱進懷裏，“我知道錯了，真地知道錯了，手下留情！哎呦，我好像毒發了，痛……”
晏清蕭将信将疑，但還是停了手，“你還敢騙我，信不信我……”
“清蕭，”淩玄書箍住他腰的手用了極大的力氣，聲音卻又極為輕柔，“清蕭，清蕭……”
晏清蕭不再動，任他抱着，“什……什麽事？”
淩玄書的頭在他頸間蹭了蹭，“我真地不可以麽？”
晏清蕭覺得自己的臉又不争氣地燒起來了，心裏也甜絲絲的，他呆呆地站了片刻，緩緩擡起雙手回抱住淩玄書，“我知道了。”
淩玄書開心已極，側頭在他頰邊輕吻着，貪婪地問道：“就只有這樣？只是知道而已？”
晏清蕭哼了一聲，将他推開轉身就走，“你不稀罕就算了。”
淩玄書忙在他背後又将人撈回懷裏，“怎會不稀罕，我為這一天，都已經等了好幾年了。你知道了就好，我……別無所求。”
聽他最後半句話說得不情不願，晏清蕭的心情不由大好，扒開他的手轉過身道：“你表現不錯的話，我偶爾也會打賞的。”
淩玄書雙眼閃亮，“賞什麽？”
晏清蕭看了看他，湊過去在他臉上輕輕親了下，“這樣吧。”
淩玄書意猶未盡地摸了摸被他親過的地方，“只有這樣……”
晏清蕭瞪他。
“我就非常知足了！”淩玄書響亮道。
晏清蕭被他逗得笑出了聲，理了理微皺的衣衫，向外走去，“行了，你該喝藥了，我去看看藥煎好了沒有。”
淩玄書還想再拉他，“那種事讓別人去做就好了，我們……”
“讓那個白鑒心去做麽？”晏清蕭冷着臉道。
淩玄書立刻服軟，“我與鑒心只是好朋友，你別想到那邊去了。”
晏清蕭道：“那你休息，我去看藥。”
“好。”淩玄書乖乖到床上躺着。
晏清蕭走到門邊卻站住了，回頭看了看淩玄書，又折了回來，道：“我一直不知道當時在勝州酒樓的那些話都被你聽去了，但我說的只是氣話，如今我早已不那樣想了，你能不能也別再放在心上了？”
淩玄書翻身坐起，微笑道：“之前的确一直在介懷你的那些話，也曾氣得快要瘋掉，但再次和你見面後，總會不知不覺便忘記當初的憤怒；而每當這個時候，又會再從你口中聽到帶刺的話，當時的感覺又再千倍萬倍地找回來。”
晏清蕭低頭，嘴硬道：“我就是這副死樣子，可能一輩子都改不了，你要是後悔，趁現在還來得及。”
“還真是一副死樣子。”
晏清蕭握緊拳頭，可卻沒勇氣再多看他一眼。
淩玄書伸手将人拉過來，讓他坐到自己身邊，道：“都是這副死樣子，害得我連一句‘喜歡你’，都遲遲等不到說出口的機會。”
晏清蕭遲疑地擡頭看他。
淩玄書對上他不确定的目光，有些心疼地又親了親他，“我喜歡你，喜歡你的一切，也包括你這一輩子都改不了的死樣子，永遠也不會後悔。”
晏清蕭眼底漸漸恢複了往日的光彩，雙手壓着不斷上揚的唇角，撞開淩玄書向外跑，“這是你說的，有朝一日你要是敢後悔敢嫌棄，我一定将你大卸八塊！”
淩玄書走到窗邊，看着他一路奔下樓去跑遠，笑得溫柔。
傍晚的時候，餘曜總算回來了，身後還跟着個人。
那人身形高挑，相貌也屬上等，只是衣着儀表上實是有些不修邊幅。
聽說他二人回來的淩玄書特別出來迎接，見到他後怔了怔，求證似地看了餘曜一眼，見餘曜點了頭，還是問道：“這真地是阿夕，封夕？”
那人看到他，冷漠的臉上總算出現了一絲笑意，道：“如果你的‘夕’是往昔的‘昔’，那麽的确是我，沒錯。”
“……”淩玄書幹笑，“你什麽時候改名字了？”
封昔聳肩道：“在我覺得我再也不必回想起我的往昔之時。”
“所以将那些往昔都封存了比較好？”有人在他背後冷冷地道。
封昔的身體幾不可見地輕晃了一下，而後目光淩厲地看向餘曜，“你是故意的？”
餘曜不着痕跡地将自己的半個身子藏在了淩玄書身後，低聲含糊道：“我要是說這是偶然也要你信才行啊。”
白鑒心重重哼了一聲，走了。
封昔皺眉道：“要我幫什麽忙，快說，事情結束了我立刻就走。”
淩玄書感到餘曜在背後撞了自己一下，聯想到封昔與白鑒心見面時的情形，會意道：“這個忙……要勞你在十多天以後再幫了。”
封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