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非去不可
如此一想,沈清憂再也顧不得什麽,喚了玉茭便急急向納蘭軒的書房走去。聽風見沈清憂親自來找納蘭軒,微微詫異,都快一個多月,沈清憂都不願見王爺,可今日,她卻親自來了,莫不是有事?
“聽風,王爺可在裏面?我家主子有要事要與王爺說。”玉茭見着聽風便急忙問道。聽風看了眼沈清憂,照理說,王爺在書房的時候是任何人都不能去打擾的,只是聽風很清楚,這個沈清憂不同于其他女子,暗自思忖着要不要通傳。
可這時,書房裏傳來淡淡聲音:“讓她進來。”聽風聞言輕輕應了一聲,便恭敬的打開房門讓沈清憂進去。
她剛剛踏進書房,便覺出了這裏的布置竟與她所住的西院很是相似,同樣別致清雅,每一樣陳設都看得出這裏主人是花了心思的。
西邊擺着一張精雕的紅木幾案,幾案後面立着同色的書架和雕花紅椅。雕工精致,還散發着淡淡的木香,與屋內的墨香混合在一起,不由讓人心情順暢。東邊放着一張檀木精雕木床,床前挂着淡紫色的幔帳,應該是納蘭軒平時休息所用。
整個房間都是以淡紫色簾幔所隔,朦胧而神秘。沈清憂慢慢踱步至幾案前,見納蘭軒正在寫着什麽,手邊放着一道明黃的聖旨,紫眸微動。
納蘭軒勾完最後一筆,才将玉筆放下,擡眼看着她:“憂兒…”沈清憂淡淡看着他,發現他竟消瘦許多,難道是因為自己嗎?她心底自嘲的冷笑,納蘭軒是何人?怎會為了一個女人就這般!許久才飄出一句話:“你不能去蜀地。”
納蘭軒微微一愕,繼而嘴角勾起一抹欣喜的弧度:“這就是你急着要見我的原因,你是在擔心我?”沈清憂紫羅蘭般的眸子微微閃爍,略略別過頭:“無論你怎麽想,但蜀地你最好別去。”
納蘭軒抿嘴低笑起來,他優雅起身,繞過幾案。他輕輕擁她入懷,沈清憂想掙紮,卻聽見他邪魅的聲音響起:“憂兒,別動。讓我好好抱抱你。”
快一個月了,他第一次這樣靜靜的抱着她,極力的呼吸着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幽香。他以為她再也不會跟自己說一句話了,以為她連看自己一眼都嫌多餘,以為自己失去她了……
可現在,她真真實實的靠在自己的懷裏,感受着她的體溫,是那麽鮮活。她的突然關心,讓他是那麽的受寵若驚,那麽的欣喜若狂,他終于确定,她的心裏是有他的!
沈清憂也不知自己是怎麽了,為何會這般聽他的話。面對這樣柔情的他,她竟不忍将他推開,鼻間充斥着淡淡檀香味,讓她有種迷失的錯覺……
許是過了很久,久的沈清憂腳下微微發麻,納蘭軒才輕輕松開手。如鷹的眸子深情的看着她。沈清憂見他如此灼熱的目光微微晃神,卻驟然想起那日他的冷酷無情,心徒然一涼。
退後數步才冷硬開口:“蜀地你不能去,話我已經說完,我要回去了。”說罷,便想要轉身離去。可這時納蘭軒蠱惑人心的聲音再次響起:“可我還非去不可。”
沈清憂腳步一頓,聲音清清冷冷:“為何?”納蘭軒不明白為什麽在轉眼之間,她的态度會變的這樣快。他上前拉過她的手,直逼她看着自己,緊緊的盯着她那魅惑的紫色眸子:“難道你還是這般厭惡我嗎?”
“侍身豈敢厭惡王爺?不招王爺厭惡已是萬幸!”沈清憂大力的掙脫他的手,冷眼盯着他如墨的鷹眸:“若是王爺執意要去,侍身也多說無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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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蘭軒俊美的輪廓微微黯然,繼而變得陰寒。只聽他沉聲說道:“沈清憂,難道你要本王抗旨不成?本王去與不去又豈是你說了算?”沈清憂聞言微微晃動了一下身子,她怎的忘了,聖旨已下,若是納蘭軒不去,那便是不遵皇命,是死罪!
納蘭軒是何等睿智,他若不是籌謀好了一切,又怎會輕易接旨。即便沒有她的推波助瀾,納蘭軒對皇位也是勢在必得的,原來她還是自作聰明了。
“多謝王爺提醒,是侍身多管閑事。”沈清憂自嘲勾唇,淡漠的掃過納蘭軒。不留餘地的轉身離去。剛走出書房,她便聽到裏面東西砸在地上的聲音,腳步微微一滞卻還是邁步離開。
聽風站在門外并不知曉裏面發生了何事,但聽見裏面一陣脆響,便知道沈清憂又讓他的主子心裏不痛快了,略顯無奈的看了眼那抹清麗的身影,終是硬着頭皮進了書房。
三日後,納蘭軒一襲銀色铠甲加身,勃然英姿,如瓊枝一樹,立于天地之間。周身流露着琉璃的色彩,黑如墨的鷹眼如不見底的深潭,直淹沒的人無處喘息。
梁雲蓉移步上前,叮囑了一番,便不再多言,卻難掩擔憂之色。當年她的父親請旨賜婚的原因,如今她也揣測出了幾分,如今看來她還真是沒有嫁錯人。
只是這次雖說是去鎮守,但一個不小心就會起戰事,她可不願這麽年輕就成了寡婦,心裏難免不安。傅雅眉間盡是憂愁,卻不見她上前與納蘭軒說話。而李青青自打出來,就一直流淚,也不知她到底是在哭什麽。
納蘭軒見此微微皺眉,略顯不悅:“本王還沒死,你就急着哭,是不是太早了些?”李青青聞言一下子就噤了聲,用絲帕擦了擦眼淚,面色紅紅綠綠一番後,甚是別扭的站着。
納蘭軒不耐的掃過她,當看見那抹清麗的白色身影,薄唇不經意的勾起。見她紫眸一片清冽,似是不打算開口說話,如墨的眸子漸漸暗了下來。
片刻,納蘭軒才轉身潇灑的上了一匹通體雪白的高頭大馬,甚是威武。他手拉着缰繩,輕輕一帶便策馬而走。
沈清憂看着他們漸行漸遠的身影,不等消失,她已經轉身向王府裏走去。梁雲蓉将剛才的一切都看在眼裏,心裏雖是極不舒服,卻還是神色不變的追上她,親和笑道:“妹妹,近日中秋節事多,我都沒找到空擋去瞧瞧妹妹,不知妹妹的傷可好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