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司馬淩玉等張遷走遠，才問到，“柳姑娘是決意嫁給張遷了？”
柳香怡擡眼望着司馬淩玉，好一會她才悠悠地說，“不嫁，我還能怎麽樣？”
柳香怡想起這兩天遭遇的一切，未開口，淚先流。“公子，你可知你走後，老板娘也變了臉。她說既然我破了陪酒不陪客的規矩，而你又不要我，那麽我便由不得自己了。”
“如何？難道老板娘逼迫你接客？”司馬淩玉沒想到看上去通情達理的老板娘是如此勢利，竟會不顧柳香怡的意願，強迫她？柳香怡為她的“春滿樓”賺得盆滿缽盈，她竟如此不念舊情！
司馬淩玉現在想起那趨炎附勢滿臉堆笑的老板娘，就恨得牙癢癢。
“接客？”柳香怡似反問又似自語，“她怎麽會讓我接客？她早就想能有達官貴人出一大筆錢替我贖身,只是沒人滿足得了她的獅子大開口。這回她便貼出告示，任何人，只要出得起贖金，便可接我走。你沒看到昨日，‘春滿樓’人滿為患。有錢的摩拳擦掌，沒錢的也來湊熱鬧。當時在臺上的我，是多麽的羞愧，那種感覺與我每次出題邀客是截然不同的。你明白嗎？我覺得自己如一件物品，等着別人來決定我的命運。”
說到此處，柳香怡已經泣不成聲。
司馬淩玉聽着也一陣鼻酸，她很想抱着她，可還是沒有。
“對不起，柳姑娘，都是我不好，我不知道我給你造成了這麽大的麻煩。”
柳香怡輕輕搖頭，“不能怪你，這一天是早晚都要來的，只是沒想到是如此快而已。”
柳香怡有些自嘲地說，“我還不知道，自己是如此值錢，老板娘故意擡高贖金，旁人都付不起，只有張公子出了五千兩！五千兩啊，足夠一家人衣食無憂過一輩子了。”
“此事畢竟是因我而起，終是我對不住你。可是，當日我要替你贖身，你為何不肯？”司馬淩玉想到如果當時柳香怡同意自己替她贖身，現在何至要委身于張遷？！
“實話說，當時我确實是意氣用事了。”柳香怡心裏也後悔，但當時司馬淩玉要替她贖身卻不要她，讓她自尊心大為受挫，更讓她那顆戀他的心失落不已。
司馬淩玉邊聽柳香怡的敘述，邊快速地在頭腦裏謀劃，想必張遼不會同意張遷娶柳香怡，他當朝相爺的身份，怎麽會允許自己唯一的兒子娶一個風塵女子？而且怕是他知道張遷為了柳香怡花了五千兩銀子之後，更是要大發雷霆，畢竟五千兩不是個小數目，相當于他五年的俸祿。
“柳姑娘，在下想聽你一句心裏話，”司馬淩玉想解鈴還須系鈴人，自己于情于理都該幫她，“你可真願意嫁與張遷，你若不肯，我願意兌現當日的承諾，我會把那五千兩替你還給張遷，從此你便是自由身。”
柳香怡看着面前這個自己唯一愛上的男子，一臉真誠，她知道他做得到！可是自己恢複了自由身，又要到哪裏去呢？
司馬淩玉似乎看出了柳香怡的想法，“以前在下有難言之隐，如今我奉旨不能離京，只要你身在京城，我便可護你周全。”
柳香怡沒想到事情會有這樣的轉機，有些吃驚，“公子所言，可是當真？”
司馬淩玉鄭重地點了點頭，“我說到做到！只是張遷可能會鬧，你要有心理準備。”
事情談妥，司馬淩玉想着不能讓柳香怡再在相府，否則重壓之下的張遷怕是會狗急跳牆。
司馬淩玉發出暗號，又有一名死士出現。此人叫午青，擅長輕功與暗器。
柳香怡驚訝地看着司馬淩玉只不過吹了幾聲口哨，一個黑衣男子就悄然飄落到司馬淩玉面前。
“屬下見過少爺，不知有何吩咐？”午青心裏有些高興，自從到京，少爺還沒有召喚過他，他們六個的使命就是為少爺辦事，可是沒有分到任務，總覺得沒有發揮自己的能力。
司馬淩玉看着身着黑衣的午青，交代道，“你去換身衣服，帶着柳姑娘走，先扮成尋常百姓，找一家客棧投宿。随時彙報，等我召喚。切記，萬不可讓柳姑娘受到傷害。”
“屬下明白，請少爺放心！”午青俯首領命。
司馬淩玉看着柳香怡，“你只管走就好，午青在，你不會有任何閃失。這邊的事，交給我處理。等一切塵埃落定，我會盡快通知你。至于以後，柳姑娘自己決定！”
“恩，那公子也保重，香怡等着你！”柳香怡滿眼柔情與不舍。
司馬淩玉移開眼，沒有回應柳香怡眼中的情誼，又怕張遷回來，擺擺手，催促他們，“快走吧！”
司馬淩玉随即回房拿了六千的銀票，之後又前往張遼的書房，剛走到門口，就聽到裏面傳來他們父子的談話。
“你個逆子！整日就知道花天酒地，這也就罷了，現如今居然要聚個□□回來！”是張遼的聲音，氣憤之極。
“爹，柳姑娘她不是□□，”張遷極力為柳香怡辯護，“京城所有人都知道，柳姑娘陪酒不陪客，她的才華遠在很多男兒之上，若許女子考取功名，柳姑娘……”
“住嘴！老夫當初若不是因為你為着那姓柳的女子還啃了幾本書，才沒有幹涉你，但你若想讓她進門是斷斷不能的，你及早死了這條心。”
司馬淩玉擡手叩門，卻聽到——
“爹，我又不是唯一喜歡柳姑娘的，就連貝勒爺不也是為她傾倒嗎？”
“你不提貝勒爺還好，人家現在是靳親王，王爺的女人你也敢搶？”張遼越說越氣，“你居然還偷着去錢莊支了五千兩，老夫怎麽有你這樣的敗家子！”
司馬淩玉聽着火候差不多了，叩了幾下門便進去了。
張遼一見是司馬淩玉，馬上換了笑顏，“玉兒，你來了！”
“姐夫不必如此動怒，玉兒來給您排憂解難。”
司馬淩玉看了一眼張遷繼續說，“張遷年紀還小，偶爾做些出格的事，也不是不可原諒，況且此事也不是不可彌補。”說着司馬淩玉把那六千銀票遞給了張遼。
張遼一見司馬淩玉如此，大喜，沒想到司馬淩玉此舉不但幫他解決了錢的問題，也解決了柳香怡的問題。張遼笑着，說什麽要把多給的一千兩銀票退給司馬淩玉，說司馬淩玉幫他解決這麽大的麻煩，哪裏還能多要錢。
司馬淩玉推脫不過，便收回了那多出的一千兩。
兩人正在客套着，張遷突然竄到司馬淩玉面前，“你這是什麽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