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司馬淩玉等相府上下的人差不多都睡下了,便和阿越兩人偷偷溜了出來,來到白天那公公所說的額驸府。府邸正門高懸的牌匾上,燙金的三個大字,在月光下也熠熠生輝,果真氣派得很。
盡管已近三更天,額驸府中的燭火都還亮着,也有人說話走動的聲音。司馬淩玉看了阿越一眼,施展輕功率先躍上屋頂,阿越緊随其後。
他們以一處飛檐作為掩護,将大廳裏的一切盡收眼底。丫鬟小厮們正在緊鑼密鼓地收拾布置着府中的各個房屋。司馬淩玉看出來此刻這些忙忙碌碌的人,都是最底層的下人。司馬淩玉和阿越已經查看了額驸府的大半,竟沒有發現一個管事的人。
這有些不同尋常,按理說這些家仆中,總會有人領導,來安排人手做這做那。正當司馬淩玉疑惑之際,阿越突然指着西面的一間房,小聲說,“少爺,您看。”
司馬淩玉順着阿越的手指,只見在府內的西北角有一間屋子,面積不大,裏面的燭光很暗淡,大門卻緊閉。司馬淩玉給阿越使了眼色,兩人一起到了那間屋頂。阿越貼近瓦片仔細聽屋內的動靜,但是不甚清晰。于是,他悄悄挪動了一片瓦,透過孔隙便可看清屋內的人。一個中年男子站在屋中間,四周有幾個年輕人,有男有女。
司馬淩玉也靠近觀看。這幾個人似乎在謀劃着什麽,準确地說是那中年男子在向其他幾人交代什麽。司馬淩玉集中精力,側耳傾聽,真的能辨別出一二。
“我們祁鹿堂既然接了這任務,就必須完成好。”中年男子刻意壓低聲音說道,“千萬不要忘了,我們的家人還都在皇太後手上。”
“爹,我就不明白了,皇太後這是費的什麽勁,既然不放心靳親王,為何又要把長公主許配給他?”一個年輕的男子有些不解地說。
“那不是我們該管的事,”中年男子敲了一下年輕人的頭,“你小子做好交代的事就行了。”
年輕人吐了下舌頭,“不就是将靳親王的一舉一動都記下嘛,這個容易,我每天都會到按時向爹彙報的。不過,王爺和長公主房裏的事,我就不得而知了。”說完,他嘿嘿地笑着。
聞言,其他人也心照不宣地跟着笑了。
“沒個正經!明日靳親王就入府了,你記得以後不要管我叫爹,要叫祁管家。”中年男子又看着其他幾個人,“你們也是,不要再叫我堂主了。”
随後,這祁管家給每人都分了任務,他的聲音時大時小,有的隐約能聽見,有的聽不見。司馬淩玉用心記着這幾人的模樣。看來皇太後果然是在這額驸府裏,安插了眼線。也罷,反正是自己的地盤,那就玩玩吧。
司馬淩玉示意阿越撤,阿越小心翼翼地放回瓦片,兩人剛想起身,卻見一黑影,落于前屋的屋頂,此人是背對着司馬淩玉他們。所以,司馬淩玉将他的行徑完全看在眼裏。此人瘦瘦高高,也是藏在飛檐後面,正伸長了脖子,向院內探望。
司馬淩玉不禁笑了,看來今晚的額驸府還真熱鬧!罷了,回去睡覺。
司馬淩玉突然想起,宣召的公公說,額驸府是原來的榮親王府。她記得阿瑪說過,榮親王因得罪先帝,滿門被流放到邊疆服役。這榮親王府空了差不多十幾年了。那麽,這榮親王府裏有沒有什麽特別的機關暗道之類,或許以後會用得到。于是,司馬淩玉回到相府,便用暗號招來另一名死士,正潤,此人擅長工程結構,對暗室密道精通得很,他曾經給敦親王府做了個天衣無縫的完美密道,領敦親王贊賞不已。
“你即刻去額驸府,湊湊熱鬧,但要小心各路人等,不要暴露身份,你的任務是,把額驸府的建築結構摸清,回來繪制出平面圖,還要探明是否有暗室等機關,一早回來複命。”
正潤領命剛要出門,身後司馬淩玉又囑咐道,“安全為重,若不能探明,或被發現,不可蠻勇,定要全身而退!”此人的強項不在武功,所以司馬淩玉有些擔心,但好在當年師傅教給了每個人一項必備的技能,就是如何快速的脫身。
“屬下明白!謝少爺關心!”正潤心裏感激司馬淩玉對他安危的在意,這也是他們兄弟六個對司馬淩玉忠心耿耿的原因,少爺不僅是他們的主子,少爺也關心他們每個人。
正潤走後,司馬淩玉一個人在房內,想起這幾年,這六個死士的一路陪伴,師傅悉心□□每個人,為的就是能有朝一日,他們能夠各顯神通,w助司馬淩玉成就大事。司馬淩玉雖說和這幾人交流不多,卻能夠感受出他們對自己的死心塌地。她曾想,如果有一天,自己真的為阿瑪平怨報了仇,也要還這幾人自由,讓他們去做自己喜歡的事。到目前為止,他們的人生都是在習武練功、苦練技能、等待召喚、執行任務、完成任務,這樣的人生太過單一苦悶。他們替自己如此賣命,那麽自己也有責任給他們一個好的未來。
想着想着,司馬淩玉迷迷糊糊睡着了,直到第二日早上三姐派人來叫吃早點才醒。又是天已大亮,夜行的生活真是有些傷身。
司馬淩玉洗漱完畢,穿了親王的正裝,打算吃完早點,直接就去額驸府了。
司馬淩玉來到用餐大堂,發現除了三姐,張遼和張遷也在。
“讓各位久等了。”司馬淩玉招呼着落了座。
司馬淩筱看着弟弟身着親王的服飾,那麽年輕俊美,若是穿了龍袍,更是潇灑無比的少年天子。“我們玉兒穿這身親王裝,多俊俏。”她笑着對張遼說。
三姐的一句話倒讓司馬淩玉不好意思起來,哪有當着外人這麽誇自己弟弟的。
張遼也哈哈大笑,“是,是,玉兒的相貌,怕是全京城也找不到可以與之媲美的人。”
司馬淩玉實在是聽不下去了,這是要把她誇上天嗎?“今兒的早點這麽豐富。”
“你姐夫說,你今日就要搬到額驸府了,算是送行。”司馬淩筱拉着玉兒坐下。
“是啊,你在府上這些日子,姐夫也沒有好好照顧你,這回你搬去額驸府,萬事要小心。有空就多來看看你姐和我。”張遼又看了一眼張遷,“遷兒不懂事,你還是多包涵。”
張遷坐在一旁,始終沒吭聲,情緒有些低落,好似心思根本都沒在這裏,聽到他爹提他,才擡了眼,看了看司馬淩玉,沒說什麽。
用過早飯,司馬淩玉帶着阿越就往額驸府去了,路上突然想起,“正潤怎麽還沒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