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司馬淩玉和長公主回了額驸府,心情不錯,她猜過不了多久,皇帝一定會召她入宮的。這是進京來,她最大的收獲,她沒料到當今的皇帝會是如此,或許是自小被皇太後嚴格管教,導致雖已成年,卻這般單純,亦可稱得上是不谙世事。
司馬淩玉立即修書一封給敦親王,用暗語将此情況回報給阿瑪。敦親王亦是意外,他叮囑司馬淩玉,皇帝這顆棋用好了,事半功倍,但萬一讓人看出馬腳,不但會功虧一篑,以皇太後的狠辣,怕是會有性命之憂,于是務必要謹慎為好!
司馬淩玉自然知曉這其中的厲害關系,挑撥離間這種事,想做得悄無聲息,并不容易。皇帝這邊點到為止即可,否則言多必失。另一方面,看來得和三姐說說,讓張遼在朝堂之上有所側重,使得皇帝認為自己也有可用之人。
司馬淩玉與長公主成婚已有段時間,日子看似波瀾不驚地過着,婉晴與長公主雖是不和,但也沒鬧出多大聲響。長公主每日在府上侍花弄草,只出過一次府,在陰歷十五那日,去了京城的“虔雲寺”敬香拜佛。司馬淩玉也叫人盯着婉晴,據回報說,宮裏确實偷派人來過,但婉晴沒說什麽。而祁管家那邊,也安分守己。看來只要自己沒有動靜,大家都相安無事。
這日,司馬淩玉在自己房裏,門突然被打開,均離進來了,“少爺,你急召屬下來,出了什麽事嗎?”
本來司馬淩玉見到均離大白天闖進自己房裏就吃驚得很,他的話更讓自己摸不到頭腦。
“你怎麽來了?我不是讓你一直守着雲姐姐嗎?”
聞言,均離也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不是少爺召我來的,說有急事?”說着,均離從腰間拿出一張字條,上面清楚地是司馬淩玉的筆跡——“見字如人,立即到額驸府來見,急!”
司馬淩玉看到字條,心生疑惑,難道阿瑪聽到了什麽消息,找到了雲姐姐?自己的筆跡除了阿瑪額娘沒人知曉。而字條上的字跡模仿得極像。
“雲姐姐呢?”司馬淩玉急了。
“屬下收到飛鴿傳書後,片刻不敢停留,以為少爺出事了,就立即趕了過來。五小姐由蘭兒照看着應該沒事。”
司馬淩玉心想,完了,自己怕是中了調虎離山之計。“你快回去,看看雲姐姐是否安全,速速回報。記住,以後我若召你,會用暗號或讓阿越過去,不會用飛鴿傳書。”
均離有些懊惱,少爺交代的事沒有完成好,被人用計騙來,要不是剛才自己小心,白日裏這樣行動,定是會暴露了少爺,引起懷疑。
司馬淩玉也想到了這一步,“你剛才進來,可有人看見?”
“沒有,屬下小心,看四下裏沒人才進來的。”
就在這時,祁管家突然在門外喊道,“王爺,宮裏來人了,請您接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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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本王更衣後就來。”司馬淩玉也隔着門高聲回道。這下均離怎麽出去呢,一直呆到夜裏再走,雲姐姐若真有危險,豈不誤了大事。
突然司馬淩玉想起自己房間的床下有暗室與府外相連,自己雖還沒有進去過,但此刻也無更好的辦法了。
司馬淩玉擡手招呼均離進內間,她把床上的鋪蓋掀起,又挪了挪腳踏板,床板開了。“你先從這裏的暗室快走,這密道通向府外的佛堂。”
均離一刻也沒耽擱,輕輕一躍,便跳進了兩塊床板之間走了。
司馬淩玉快速将床鋪恢複原樣,便出了房門。
宮裏的公公已經在正殿大堂等了一會了,見了司馬淩玉客氣得很,先跪下行禮,“奴才見過額驸大人。”
司馬淩玉一見,還是當初到相府宣旨的那個,“公公快請起!”
此來宣旨的公公是在皇帝跟前服侍的,“額驸大人,今兒奴才來是奉皇上口谕,宣您進宮的。”果然如司馬淩玉所料。
“請問公公,不知皇上召我所為何事?”司馬淩玉想探探情況。
“呦,萬歲爺的心思,奴才可就不知道了。不過,這段日子皇上倒用功得很,沒日沒夜地看書,看些什麽書,不得而知。”
司馬淩玉跟着公公進宮後,直接被帶去乾政殿。司馬淩玉行過君臣禮之後,皇帝禀退了下人們,只和司馬淩玉兩人在殿內。
“臣弟幾日不見皇兄,覺得皇兄清瘦了許多,皇兄要保重龍體啊!”司馬淩玉見皇帝熬的眼眶都發黑,看來是沒少下功夫。
“朕這幾日,苦讀史書與兵法,雖是疲累,倒也獲益匪淺。”皇帝看到司馬淩玉似乎很是高興,急于将這幾日讀書所得,與她分享。“挾天子以令諸侯的事,果然頗多。朕以前很少念史書,跟着大學士多是念四書五經、漢書詩賦,最多的是‘二十四孝’。這幾日朕差人偷偷到‘文淵閣’去拿了這幾本。”皇帝說着把書遞給司馬淩玉看。
司馬淩玉接過一看,——,果然都是些史書。
“朕看到秦昭王的經歷與朕極為相似,而皇額娘如今的做派俨然就是宣太後了。朕斷不能讓這種‘只知有太後,不知有其王’的事發生在朕的身上。”
“那皇兄打算如何?”司馬淩玉很滿意自己已經激起了皇帝對皇太後的不滿。
“朕要想辦法在朝中培植自己的力量,你可願助朕一臂之力。他日朕親政,定不會虧待了你。”
“臣弟樂意為皇兄分憂,只是臣弟才疏學淺又只愛風花雪月,恐辜負了皇兄的信任。”司馬淩玉推辭,她怎麽能做這種出頭鳥。“再者,臣弟手上沒有一兵一卒,何以為皇兄分憂。”
“如今朝中掌握兵權之人,只有肅奕兩位親王和兵部的張遼。前幾日,皇額娘将張遼從侍郞升了尚書。”
“皇額娘為何這樣做?”司馬淩玉雖口裏這樣問,但心裏明白,皇太後見肅奕二位親王的權利日漸強大,二人又都有男嗣,怕日後真有異心,她難于掌控,所以升了非皇室之人張遼,實為與二位親王分兵權。
“張遼多年來一直是皇額娘親信,所以才步步高升。朕猜測,張遼升官,兩位親王心裏必是不痛快,如果可以利用此情緒,令其為朕所用,必能成就朕親政之心願。”
司馬淩玉聽皇帝如此說,心想要讓這二人反水,轉為皇帝效力,談何容易呢?此事皇帝想得未免太簡單了。
“此計甚好,只是皇兄又要臣弟做何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