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長公主沒有馬上回答司馬淩玉,琢磨了一會,又在嘴裏嘀咕,“娶靜文格格?靜文格格,靜文格格是肅親王的女兒。肅親王,肅親王,難道——?”

長公主看着司馬淩玉,吓得自己沒敢往下說。

司馬淩玉也看着長公主,這個女人實在太聰明了,想必是已經明白皇帝為了江山要和皇太後“搶人”了。

長公主眨了眨眼睛,有些着急,“額驸,你可知你現在的處境很危險啊?”

“怎麽會?就娶個格格就危險了?”司馬淩玉故意如此問,她想聽聽長公主的想法。

“額驸,那靜文格格不是尋常女子,她的阿瑪是肅親王,是手握重兵的輔政大臣!你娶了他最寵愛的女兒,無疑會被人懷疑你想攀附他阿瑪的權勢。”

“話雖如此,可是這是聖旨!我敢抗旨嗎?再說我手上一兵一卒都沒有,能成什麽事?”司馬淩玉故意說得有些氣憤,“往好聽了說,我是額驸、親王,實際上我是什麽?粟盈你說,我是什麽?”

長公主見司馬淩玉的情緒有些激動,趕緊安撫她,“額驸,粟盈知道你難,小點聲!”

“粟盈你知道嗎?”司馬淩玉的聲音是小了下來,“連皇上都以為我是好色之徒,要我去勾引那靜文格格。”

“皇上何時也這般有心機了?居然學會了利用你!”長公主似自言自語,“在我的印象裏,他一直還是個孩子!”

“你別忘了,他比我還年長呢,孩子?”司馬淩玉提醒道,“估計他大婚過後,就沒琢磨過別的。”

“那如今可怎麽好?”長公主也有些為難,一邊是她的額驸,一邊是她的弟弟,還有一邊是她的皇額娘,難道真的讓她見着這些至親相互算計?難道悲劇還要重演?

司馬淩玉想了想,“反正我風流好色已是名聲在外,想來也不會有人太過懷疑,或許以為我只是貪那靜文格格的美色罷了。”

“可是若真有一天皇上要你利用靜文格格向她阿瑪借兵又或者直接要挾肅親王出兵助他,那怎麽辦?”

“如今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司馬淩玉裝作很無奈的樣子,“不過,如今要想坐實了風流不思進取這種樣子,怕是還要做做表面功夫。”

“額驸的意思是——?”長公主好像預感到什麽。

Advertisement

“過幾日我便再娶一房進門!”司馬淩玉笑着說。

“再娶一房?”長公主以為司馬淩玉是胡鬧,“娶那麽多,你自己忙得過來?”

“我風流好色,不就應該忙這些事嗎?”

“可是,你要小心你的身份啊?這可不是鬧着玩的,萬一被發現,你想過後果沒?”長公主也說不清自己是為額驸擔心還是不願她娶了自己再娶別人。縱然知道了她的身份,但一想到這府上那麽多女人圍在額驸身邊她就頭疼。

“粟盈,這件事上你要支持我才行!”司馬淩玉說得嚴肅,“而且你得幫我演好戲才行,否則我才真是危險重重!”

長公主豈能不知,額驸越風流,就越使人放松警惕,真有什麽,也不會懷疑到她頭上,她只不過是整日混在女人堆裏的不成器的額驸而已。

長公主雖然不情願,但為了司馬淩玉的安全,她也只能同意了。她勉強的點點頭。

司馬淩玉得到長公主的支持,心裏更加有底,看來娶雲姐姐進府,在長公主這邊是沒什麽問題了。

司馬淩玉和長公主一起吃過早飯就分開了,各自回了房,長公主的早飯吃得憂心忡忡,今早得到的這個消息太震撼了。連她那不谙世事的弟弟也會耍心機了,看來也是皇額娘逼的。

司馬淩玉回房不久,阿越就來了,“少爺,午青那邊有消息。”阿越從懷中取出一封信函,“這是柳姑娘親筆!”

“怎麽,不是讓午青暗中保護柳姑娘嗎?被發現了?”司馬淩玉接過信問道。

“午青說,柳姑娘前段日子一直住在一家客棧,或許是知道少爺會派人保護她,她昨日離開時,留在掌櫃的那兒一封信,說有人尋她就将此信交與他。”

司馬淩玉展開了信,确是柳香怡豪放有力的字跡,沒有多餘的話,只是那闕“雨霖鈴”的詞,司馬淩玉看着那最後兩句,寫得如此力透紙背——“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待與何人說!”

司馬淩玉不禁想起她初見柳香怡,第一次成為座上客時,她為自己彈的第一首曲子便是這“雨霖鈴”,難道從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今日的結局?

阿越看司馬淩玉拿着信思考,不禁問道,“少爺,午青問柳姑娘出京了,還需不需要再跟着?還有柳姑娘是男裝出行。午青在等着少爺的命令呢!”

“罷了,”司馬淩玉嘆了口氣,柳香怡的這封信便是在和自己告別,隐約也是有些怨自己,“不要讓午青再跟着了。柳姑娘有她自己的生活,我們還是不要去再打擾她了!”

阿越點頭,“是,少爺,我這就去回複午青。”

“對了,今晚或者下午見過靜文格格之後,咱們去看看五小姐她們。”司馬淩玉想既然雲姐姐的新身份安排好了,那就事不宜遲,早日讓她到自己身邊來,也省得自己這般牽腸挂肚。

下午,司馬淩玉帶着阿越老時間去了“搏君社”,靜文格格果然在。靜文格格雖然依舊是男裝,可與之前相比,她顯得不很自在。靜文格格依然為司馬淩玉留了位子,但今日二人倒沒有小聲交談,看上去聽得很認真。實際上,怕是那紀師傅講的是什麽都不曾入她們的耳呢!

司馬淩玉其實是心裏有些着急的,她急着早點和靜文格格散了之後去見雲姐姐。但是她還不得不耐着性子陪着靜文格格,她似乎覺得和靜文格格的進展太慢了,如此看來,到皇帝所說的,靜文格格非她不嫁的時候,怕是還需等上好些時日。自己得想個辦法才行。司馬淩玉索性不聽書了,只看着靜文格格。

靜文格格敏感得很,發現司馬淩玉看她,也轉過頭,只見司馬淩玉向她笑笑,沒說什麽,她也笑笑,又繼續聽書,可是司馬淩玉還是看她,這樣一來,靜文格格有些慌了,不由得心跳加速,臉上也泛起了紅暈。心裏揣測,他為什麽一直看着自己呢?以前也沒有這樣過。知道了自己是女兒身之後,才這樣的,難道他對自己——

靜文格格不敢再想下去了,自己覺得臉頰在他的注視下,一定是發燒了。她第一次覺得紀師傅怎麽講了這麽久都沒有講完一章回,此刻這社裏人又多,邊上還有司馬淩玉炙熱的目光,這讓她如何受得了啊!

好不容易挨到紀師傅拍了驚堂木,靜文格格一下子起身,跟着人流出了社門。司馬淩玉跟在後面,也出來了。兩人很有默契地往竹林走。

司馬淩玉當然看出今日的靜文格格聽書時的心不在焉,心想,這就對了,要是在自己的如此注視下還能淡定才怪,不過自己也不能過于急切,再吓跑了她。于是,在快到竹林時,司馬淩玉說,“靜文格格,不知今日想練些什麽?”

“淩——額驸,”靜文格格一時不知如何稱呼司馬淩玉。

“哈哈,”司馬淩玉笑了,“不如這樣,既然我們都在宮外,又都是便裝,還是按以前的稱呼吧,我仍叫你靜文老弟,你呢,也還叫我淩玉兄,可好?”

聞言,靜文格格好似松了口氣,也笑了,“好,那你我便還是兄弟相稱,否則還真是別扭。”

“那——靜文老弟,半月後,皇兄邀我們去狩獵,不知你的騎射如何?”

靜文格格聽到司馬淩玉又叫自己靜文老弟,心裏放松些,也自在,“不瞞淩玉兄,我自小便會騎馬,也常常和我阿瑪去郊外玩,但射箭卻不曾涉獵,阿瑪只讓師父教哥哥們射箭。”

“這麽說,靜文老弟不會射箭?”司馬淩玉想既然她不會射箭,自己教她便好。“那如何參加狩獵啊?不如,為兄教你吧。”

“真的嗎?”靜文格格有些驚喜,她自小就羨慕那些騎在馬背上的騎射英雄,覺得好帥氣,“淩玉兄肯教我射箭?”

“當然可以,”司馬淩玉看出靜文格格雖為女子,卻對這些武藝方面的事很是感興趣,“只不過,學習射箭不是一蹴而就的,這幾日你要勤加練習。”

“淩玉兄放心,我自會多加練習,不會讓你這個師傅失望的。”

司馬淩玉聞言哈哈大笑,她擡手寵溺地輕拍了下靜文格格的腦袋,“還沒開始教,就急着拜師了。”

靜文格格吐了下舌頭,也笑了。

“今日既然我們都沒有帶弓箭,不如早些回去準備,明日老時間直接到竹林來吧。為了半月後的狩獵,還是先暫時放棄聽書,可好?”

“好!”靜文格格答應着,“那我就回府準備弓箭了。”

司馬淩玉又囑咐道,“記得,弓箭要做成适合你自己的尺寸,不要太大,拿着不方便,會耽誤出箭射中的機會。”

和靜文格格分開後,司馬淩玉見時間尚早,太陽還未落山,“走,找兩匹馬,咱們去城南!”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