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色狼,看拳!(二更)
玲珑滿頭黑線:“我哪裏像向陽花?”
“太陽挂在哪兒,你就向着哪兒。”水流觞歪在棉被上,拉着長聲笑道。
這話怎麽聽都不像是誇她,她不滿地盯着他。
“誇你識時務。”他好整以暇地解釋,在發出第一個字時,嘴唇慢動作地張開弧度,慵懶魅惑。
玲珑總覺得他其實是在警告她:“我可沒聽出你是在誇我。”她将被扔在地上,鋪好,擡頭見他仍紋絲不動,道:“你睡地下!”
“為什麽?”他不悅地抽了抽眉角。
“男女授受不親,你沒聽過?”
“那你睡地下。”
“你還是不是男人?居然讓女人睡地下!再說這是我家,憑什麽我睡地下?!”
“那就都睡床,反正床這麽大。”他說着,撲倒在褥子上,感覺着,道,“這床太硬了,再給我鋪一床被。”
玲珑只覺得太陽穴在跳,貌似她不是他的丫鬟吧?
拾起地上的被扔在他身上,她一字一頓地諷刺:“不好意思,少爺,鄉下人家沒那麽多被,這不是您府上,麻煩您就将就一宿吧。”
水流觞将蓋在頭上的棉被扯下來,毒舌道:“脾氣這麽壞,小心将來嫁不出去!”
“不勞您費心。”玲珑将長抱枕擺在中央,“這是界限,別過界。”
“你一個毛都沒長齊的丫頭,白送上門我都不稀罕!”水流觞伏趴在炕上,閉着眼,懶洋洋地說。
玲珑瞪着他氣定神閑的臉,再次湧起了一股想抽他的沖動,可她打不過他,只得拼命告誡自己淡定,終于淡定了下來,下地吹燈,脫掉外衣,一溜煙鑽進自己的被窩,背對着他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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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看見,她背後的水流觞正感覺着她的情緒,唇角勾起一絲愉悅的笑容。
不知為何,這個小丫頭總是讓他有一種想逗她做出各種表情的沖動,他已經好多年沒遇到這麽好玩的人了,看來今天這一場誤打誤撞也不算虧。
夜幕卷起,晨鳥争鳴。
朝晖穿過清晨的薄霧,滲入雪白的窗紙,照在玲珑的眼睑上。她在睡夢中皺了皺眉。
好重!仿佛被千斤巨石壓身!朦胧中,她看見一只面目猙獰的鬼正趴在她身上,對着她吐出血淋淋的舌頭,她的胸口幾乎被壓得喘不過氣來。
忽然,一道金燦燦的光照在鬼的身上,鬼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玲珑渾身一顫,猛然間驚醒過來。
環顧四周,三魂七魄終于歸位,她長舒了一口氣,原來是做夢!
又一個明朗的早晨,她愉快地伸了伸腰。
就在這時,她忽然察覺到,明明已經從夢中驚醒,可怎麽夢裏被惡鬼壓身的感覺還是存在。她皺起眉,下意識往床裏看,這一看差點沒蹦起來!
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伏趴在她身旁,竟把她當成了大抱枕,一只手緊緊摟住她的腰,俊美無雙的腦袋正壓在她的胸口,薄抿的嘴唇正對着她還有待發育的小籠包。色狼!
她腦子一片混亂,根本沒想起來這是誰,只知道大早起來有只色狼在她的床上占她便宜。
“啊!”她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尖叫。
“怎麽了?”水流觞被吵醒,慵懶地揉着眼睛半擡起身,睡眼惺忪的樣子居然不同于以往的冰冷,竟帶着稚兒的純真。
“砰!”一記重拳在他睡意朦胧時,擊中他的左眼眶。
“咣!”水流觞由于巨大的沖擊力,重重地撞在牆上,撞裂了傷口,讓他倒吸了一口氣,終于清醒過來,狠狠地瞪向她,“你瘋啦?!”
玲珑抱住自己,譴責地回瞪他:“色狼!”
“玲珑,怎麽啦?出什麽事了?”叫聲驚動了潘婷,她連忙過來敲門。
玲珑這才想起二人的處境,定了定神,高聲道:“沒事,娘,我做噩夢了!”
“要不要娘進去?”潘婷還是不放心。
“不用,我馬上就起來。”她忙道。
周圍又恢複了寧靜,早晨仍舊很美好,可室內的溫度卻驟然下降。玲珑與水流觞對峙數秒,終于,在他的強壓下,她再次敗北,跳下床穿好衣服,臨走時提醒:“老實呆着別出去,免得被發現!”
“不用你操心。”
“喜怒無常的神經病!大色狼!”她出了門,狠跺腳。
屋裏,水流觞捂着黑眼圈,疼得咝咝抽涼氣。
簡單梳洗過,玲珑端了盆熱水回來,重新給水流觞包紮。水流觞用熱毛巾敷着青腫的眼眶:“下手真狠!”
“誰讓你睡覺時占我便宜!”
“我那是夜裏太冷,把你當被子了。就你這麽個骨瘦如柴的小丫頭,有什麽便宜可給我占?!咝!“她重重往他傷口上一按,他再次倒吸了一口氣。
迅速收起藥和繃帶,她又道:“你的衣服不能穿了,我去我爹那兒給你找一套。”說着出門去。
“心狠手辣的丫頭!”水流觞嘀咕。
潘婷早上去了鄭屠家,陳關飛此時應該在酒坊。玲珑像個小偷,蹑手蹑腳地來到正屋,悄悄閃了進去,關門,這才籲了一口氣:千萬不能被人發現她屋裏藏個人!
“玲珑,幹什麽呢?怎麽偷偷摸摸的?”疑惑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玲珑吓一跳,回過身,陳關飛赫然入目,頓時讓她幹笑得嘴角直抽:“爹……爹!你怎麽還在家?”
“我不在家在哪?”陳關飛疑惑道。
“你不去酒坊嗎?”
“等會兒再去,不急。”
“怎麽能不急呢?壇子都做好了,可花雕還是沒釀出來,下次霍老板再問起,說咱們不拿他當回事,看爹你怎麽回!好啦,爹,你快去看着,盡快把花雕釀出來!快去吧!”她不由分說,将陳關飛一路推出門,揮手送別。
眼看着他疑惑離去,玲珑趕緊鑽回屋裏,找了件衣裳抱了就跑。不料剛出門,竟一頭撞上了陳關飛。
“爹,你怎麽又回來了?!”她嘴僵地讪笑,眼珠咕嚕亂轉。
“我忘了帶錢袋。你拿我衣服作什麽?”
“呃……哦!我是要幫你洗衣服!呵呵!”
“可這衣服是幹淨的。”
“呃……”玲珑低頭瞅了瞅,的确是幹淨的,擡起頭,認真地道,“我是想洗幹淨,用這件衣服做手工。爹,你就犧牲下,這件衣服送我了!我先回屋了!”說罷,一溜煙飛奔回屋,砰地關上門。
陳關飛摸着後腦勺,一頭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