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傲骨成沙(三)

暴躁。

不安感。

胸腔之中鼓動的汩汩□□。

撕裂。撕裂。撕裂。撕裂。将她撕裂。

——

灰崎祥吾記得他第一次見赤司是在某個秋日的下午,彼時盛極一時的夏天将秋日的陰影置于旋轉的日晷之上,風掠過整座城市掀起落葉紛舞的盛宴時,所有人才意識到秋天來了。

裏爾克在《秋日》裏寫,誰此時沒有房子,就不必建造,誰此時孤獨,就永遠孤獨。灰崎祥吾向來是獨來獨往的狼,即使在某段時期會有一起狂歡的狐朋狗友,可最終他還是孤身一人走過黎明和黃昏,眼神玩世不恭,猶帶幾分輕蔑意味。

他走到平日裏習慣去的街頭籃球場打算虐菜,卻發現已經被人敏足先登了。

紅色的馬尾随着大幅度的動作而高高揚起,碎發遮掩下的同色眸子流光溢彩。在面對比自己高一大截的防守隊員時以手臂左右晃動的漂亮假動作成功騙過對手,而後唇角微勾帶球過人,對方徒勞地伸出手,卻只觸摸到了她發梢的末端。

歐洲步。他當然知道赤發少女這手帶球上籃動作的名稱了。不得不說由她做出來挺帥的,也很吸引人。

灰崎祥吾舔了下拇指直接不守規矩地走進籃球場地,而後把少女對面的一個人直接丢了出去。少女對于他的動作只是略略一挑眉,但并未說什麽。周圍人是早知道灰崎祥吾的性子的,所以只能忍氣吞聲讓比賽繼續進行下去了。

灰崎祥吾在此之前從未遇到過這麽強悍的對手。

少女無論是基本功還是技巧都即為出色,她的運球重心低且平穩,雖然并沒有炫技,但在剎那間所爆發出的速度和精湛技術都令他心驚不已。

灰崎祥吾不得不承認,他不如這個少女。

她的若有似無的輕笑,她紅色的長發,她眉宇之間的優雅。

秋日黃昏熱烈的光線打在她的身上,她仿佛逐漸遠去,又仿佛就在他身邊,或者說,那抹燦爛的紅色幾乎無處不在。

灰崎祥吾咒罵了一聲,才發現他已經完全陷入了她的節奏中。于是他握住籃球,忽的向少女用力擲去,這一擲若是真中了受傷是難免的。少女敏捷地側身躲過籃球的襲擊,然後皺眉看向他。

“一對一,敢麽?”灰崎祥吾露出挑釁的笑,“輸了你就當我女人。”

他說說的“女人”當然不是什麽純潔的稱呼,他僅僅是以此來侮辱少女罷了。

可他沒想到的是,少女直接回答道“好啊。”分明只是淡淡的話語,但配上她的氣質卻有種讓人産生種莫名的畏懼感,而後少女看着他,說道,“你輸了的話,就當我的狗好了。”

秋日和煦溫暖的金色陽光環繞在她周身,她露出了溫和的優雅的笑,但她的紅眸裏此刻卻毫無笑意。

她是認真的。

灰崎祥吾兀得就明白了這一點。

在看到少女內斂威壓的可怕眼神後灰崎祥吾其實就心中一突了,但是他的驕傲不允許他就此退縮,所以……他就輸了_(:з」∠)_.

于是,接下來是他難以回首的屈辱史……長達三個月之久。

_(:з」∠)_

“你随時随地發qing這一點,還真的沒有什麽改變。”七海冷淡地說道。

“哈……既然你這麽了解我,”灰崎祥吾走近她,手按上了她身後的牆壁,“那麽,想必也知道我現在多想上你。”

聽了如此粗魯之語她卻并沒有動,甚至連眼神也沒眨一下。

這樣的表現讓灰崎祥吾心底的陰霾更深,他的手按上了她的腰際,而後掀開校服直接摸了上去但下一秒他卻聽到了她的聲音。

“放開。”

第一次的聲音很平淡。

灰崎祥吾變本加厲地用手指勾上了她的內(情詩是好孩子)衣帶并且輕巧地解開。

“放開。”

她說了第二遍,那平靜的聲音下壓抑着可怕的威勢,那雙紅色的眸子瞬間迸發的銳利之色讓他身體僵硬,他發現自己幾乎無法動彈。

——天帝之眼。

她直接推開他,他身體脫力般滑倒坐在地上。

“沒用的男人,”她看了他一眼,說道,“也只配做一條狗了。”

——

暴躁。憤怒。

記憶深處的屈辱回憶。

她帶着溫和的笑容在陽光中向他揮手,“灰崎君!這裏。”

他陪她站在頂樓上俯視整座城市,她淡淡地念了句“高處不勝寒”,随後露出了勢在必得的笑——“可那寒冷,卻也是種無上的享受。”

她的手指漫不經心地撓過他的下巴,然後将他脖子上的項圈用力拽住,看着他咳嗽不已的樣子,慢慢露出笑容,“乖。狗就要有狗的樣子。”

忽冷忽熱。若即若離。有時他都要懷疑她是不是雙重人格了。

赤司與灰崎祥吾相遇的那段時間正好處于她人生的巨變期,灰崎祥吾的感覺沒錯,她的确是雙重人格。而且那段時間她的兩個人格處于不可控階段,在混亂演繹到極致的時候,最終的審判來臨。

——她的母親去世了。

那夜她一身雨水來到他門前。

“你不是一直對我懷有邪念麽。現在,我賜予你這個機會。”

他們發生了一切可以發生的事,并且接下來的一個星期他們幾乎都黏在房間裏。他記得她的軀體,她的呼吸,她的暗色的眼睛。

一個星期後她離開了灰崎祥吾家,也徹底離開了他的生活。從此很多年後他再也沒有見到她,直到今天上午的新生代表演講。直到那時。

——

暴躁。

不安感。

胸腔之中鼓動的汩汩□□。

撕裂。撕裂。撕裂。撕裂。将她撕裂。

灰崎祥吾懷着如此的惡意,嘴角斜挑,“你忘了自己在一條狗身下qiu歡的樣子了麽?”

七海離開的腳步一頓,她翻開書包從裏面拿了一把剪刀,然後俯下身用刀背拍了拍他的臉,說道:

“我改變主意了,果然剪掉比較好呢。”

“我親愛的,灰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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