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傲骨成沙(九)
【礙眼。礙眼。礙眼。礙眼。】
嫉妒和憤怒燃燒在胸腔之中。
【僅僅是個一年級新生罷了,真是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浪川狠狠地盯着那邊談笑的幾人,眼裏充斥着陰霾。
混蛋混蛋,居然還敢笑得那麽開心——!
【真的是太礙眼了。去死吧。去死好了。】
不過是仗着自己有天賦,在比賽中居然一點情面都不留,對前輩居然還這麽嚣張!
而且居然還有一個女人,她以為這是什麽地方?簡直是太兒戲了啊。
浪川看着站在那裏說說笑笑的幾人,握緊手中的籃球,然後用力丢了過去。
“青峰,你打得太僵硬了,你該多用一下腦子的。”綠間真太郎說道。
“所以說青峰,偶爾也要動一下大腦啊,總感覺這個方面即使是祥吾都比你做得好的說。”七海花散裏也跟着說道。
“真是的,又被赤司你說教了。”青峰大輝砸了咂嘴,說道,“這一點我也知道啊,可有時在球場上控制不住自己,而且對方本來就是不用大腦就能戰勝的類型。”
“太過分了啊,這話。”七海花散裏雖然這樣說着,但也不由地笑了起來。
“對學長們說這樣的話稍微有些失禮了,”綠間真太郎說道,“而且,你也只是險勝而已。”
“對啊,隊友太不給力了嘛。”青峰說道,“如果是和赤司、綠間、灰崎你們的話,肯定會碾壓啦。”
“那就比比看誰先加入一軍啊。”灰崎祥吾扯了下嘴角,說道。
凜冽的風聲自腦後傳來,因為他們所站的是一個半圓而正好背對着浪川的位置,所以浪川扔籃球時并沒有被他們所看到。等到綠間真太郎看到挾裹着兇猛氣流的籃球後,已經來不及阻止了。
“小心!”
“赤司——”
然後是“嘭”的一聲。
籃球砸中的是灰崎祥吾的手臂,在那一刻挨七海花散裏最近的灰崎祥吾,在千鈞一發之際将她推開。
如果是普通世界的話也還好了,但這畢竟是頗為不科學的籃球少年番。盡管這裏的籃球比不上隔壁的殺人網球,但如果将其作為傷人的兇器的話,所造成的後果可以說是不堪設想的。
剛剛,浪川瞄準的是七海花散裏的頭。
那邊青峰大輝已經扶起了灰崎祥吾,灰崎祥吾的臉色很不好看,左手按在他的右臂上,顯然是受了傷。
七海花散裏被灰崎祥吾一推,失去重心向前跌去,直接跌倒在綠間真太郎的身上。綠間反應慢了一拍而後将她扶起,手掌略微相碰,七海花散裏垂下眸子,倒了聲謝。
“你這混蛋,是想打架嗎?!”
性子最爆裂的青峰大輝大步流星地向那個叫浪川的學長那邊走去,臉色難看。
“哈?這位學弟你這麽激動幹什麽?”浪川說道,“我只是剛剛失手了而已,但打架的話可是會被開除出籃球部的哦。”
青峰大輝的臉沉了下來。
“這樣也沒關系嗎?”浪川的嘴角裂開了令人生厭的燦爛笑容。
“你——!!!”青峰的眼睛幾乎要噴出火來。
那邊的青峰和浪川在對峙,而這邊七海花散裏則到了灰崎祥吾身邊低聲詢問他胳膊的事,灰崎祥吾一臉不耐地說沒事。
“過來。”七海花散裏的聲音雖然是平靜的,但有着不可違抗的力度。
灰崎祥吾頗為不情願地跟在了七海花散裏身邊,然後被她拉到了籃球場邊的長椅邊。
“喂,你——”
“閉嘴。”
依舊是平靜的,卻不容拒絕的口吻。而那邊七海花散裏直接拉着灰崎祥吾走到長椅邊并按着他坐在了上面。她此時表情雖然和往常相仿,但是紅色的眸子裏有冰冷的火焰在燃燒着。
“脫掉上衣。”她說道。
“沒事。”
“我說,脫掉上衣。”她淡淡看了他一眼,再次說道。
于是灰崎祥吾立刻慫了,乖乖照做……
手臂上是有一大片淤青的,如果剛剛這顆籃球砸到的是七海花散裏的腦袋的話,後果大概真的是不堪設想了。七海花散裏拒絕了一旁的經理,而是自己打開醫藥箱找出酒精和棉簽,幫他仔細地消毒。來回擦拭了幾遍後,她問道,“有灼熱感麽?”
“你問的是哪裏?”灰崎祥吾勾了下唇角,問道。
七海花散裏擡眼看了他一眼,她這次的目光沒有清冷也沒有傲氣,這一瞥也沒有什麽威嚴,反而充滿了風情,接着她帶着笑意說道,“別污了,這是學校。”
灰崎祥吾就好像很多某點文的男主角一樣,此時心中一蕩。
那一眼讓他的心癢癢的,他一下子覺得自己的下面好像要起反應了……他在心裏說了句卧槽。現在穿的是那種運動褲,如果真硬起來了會被所有人都發現的,這可就太丢臉了。幸好七海花散裏在說完這話後便拿着一旁的暖壺去倒水了,這給了他緩和心情的時間。
白色的毛巾吸足了水分,然後再輕輕擰幹。這種日常的事情由七海花散裏做出來稍微有一點違和,但一想到這是為自己而做的,灰崎祥吾就感覺有些得意。
然後她用毛巾按在了他的淤青處。
“嘶——怎麽是熱的?”
“你的淤青太嚴重了,所以不能用冷敷。先用熱敷緩解一段時間,等明天再冷敷。”七海花散裏說道。
七海花散裏和灰崎祥吾在這邊進行着傷勢處理,青峰還在和浪川對峙,浪川把青峰氣得夠嗆,青峰幾乎大吵大嚷了起來。
他們的吵鬧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不一會兒副隊長井上便帶着一個正選隊員向他們走來。
“吵吵什麽?注意秩序!”井上的聲音充滿了威嚴。
綠間真太郎走了上去,以良好的口才和沉穩的态度,言簡意赅地複述了剛剛發生的事,他的敘述方式非常有技巧,在最後,他說道,“其實我們是很願意相信浪川前輩是無心之失的,但浪川前輩身為二軍的王牌,連籃球都能這麽随便的脫手并且砸到我們,這真的是令人一言難盡。”
“浪川,他說的是真的嗎?”井上問道。
“我就是手滑了而已。”浪川嘴硬道。
浪川是個什麽性子的家夥,副隊長井上也是知道的,但浪川本身實力不錯,很可能在這學期拿到一軍的位置,所以很多時候井上也不太好處理他的事。但今天,這行為真的是太惡劣了。
于是這邊也開始了争辯。
“那邊似乎吵起來了,我先去看看。”七海花散裏對灰崎祥吾說道。
“怎麽,連句謝謝都沒有?”灰崎祥吾挑了挑眉,說道。
“你是需要‘謝謝’的人麽?”七海花散裏問道。
“嘛,我更希望其他方面的感謝了,比如——”刻意壓低的聲音帶着濃濃的暧昧。
“後天老地方見。”七海花散裏打斷了他的話,直接說道。
“為什麽不是今晚?”灰崎祥吾嘴角勾起肆意弧度。
“怕你胳膊真廢了。”七海花散裏說。
“下面沒廢。”灰崎祥吾用頑劣的口吻說道。
“我之前就說了,”七海花散裏面不改色地接道,“我更喜歡你的手。”
“不繼續裝好學生了?”灰崎祥吾說道。
“我這叫救命之恩無以為報,唯有以身相許。”七海花散裏這樣道貌岸然地說完後便轉身走向了綠間真太郎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