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一更
叮咚。
電腦屏幕忽然一閃,小提示框跳了出來，王小玉的練習聲跟着戛然而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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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王小玉眼睛一亮,輕捏鼠标點動了鏈接。
浏覽器迅速地加載,頁面自上而下唰地躍入了王小玉的眼簾。
“差評？我呸！”王小玉罵道,差點氣得從椅子上摔下去。火速跳轉到寶貝說明的網頁，打開評價詳情一欄,定睛看那排小小的黑字，王小玉直感肺疼，一字一頓地念道：“服務不到位,完全照顧不到買家的感受，實在無法好評,抱歉了！”
店鋪好評率——0%，店鋪差評率——100%。
“想玩死老娘？沒門！”王小玉咬牙切齒地怒吼，但淚珠子還是不争氣地掉到了鍵盤上。她不想哭，也不是個愛哭的人。這會兒，倒是真的攔不住自己了。怪只怪，這個給差評的讨厭鬼！
鐘淼聽到了王小玉的咒罵，卻沒聽見王小玉的眼淚水。今天，她總共給了兩個差評。一個給了王小玉，另一個給了變聲器。而鐘淼估計她自己今天也得到了一個差評，來自于姜蘇安。
等她從創作的激情中抽離出魂魄時，姜蘇安早就離開了。留下了個便條，上頭寫着娟秀的字：鐘導，新片的事情有空再談。
“再談”就是等于“不用談”。這是行內的潛臺詞。鐘淼無奈地拎着紙條，心裏簡直煩透了。她用腳趾頭都猜得到，姜蘇安對于她來說是多麽重要；可她用腳趾頭也猜得到，姜蘇安肯定不會拍《背背山》。
這一切都因為什麽？全部都因為那該死的小賤人！
鐘淼暴躁地來回踱步，最終踱到了電腦跟前，用兩個差評緩解了她的幽怨。随着一聲清脆的“叮咚”，鐘淼那顆撲通撲通的心才算是安寧下來。些微報複的快-感，讓她感到愉悅，臉上都浮起輕松的笑容。
“我沒照顧你的感受？我買一送三還不照顧你？要怎麽照顧？要喂你喝奶嗎？你以為你是誰？氣死我了！氣死我了！”王小玉哭夠了，恢複到了正常狀态，握着小拳頭狠狠地砸在沙發上。
約莫罵了半刻鐘的時間，王小玉才算是緩過了勁兒，顫顫巍巍地捏起手機，翻到已接來電，盯着那個陌生的號碼發神，口中喃喃念道：“求求她？不，我才不求人呢！啧，不求她，那店子怎麽辦？求她？不求她？哎呀！”
鐘淼這會兒正躺在床上思考她的新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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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文藝片通常都不走尋常路，邊緣故事也很受各大影展的歡迎，但風險和緋聞最是可怕。況且，上哪兒找兩個願意為藝術“獻身”的女演員呢？總之，很難，非常難！
“還是算了吧！”鐘淼撈起枕頭，捂住了腦袋。
鈴鈴鈴。
床頭櫃上的手機突然響了。
“喂？”鐘淼摸到手機，語氣不善。
“我還以為你死了！”對方态度更差。
鐘淼騰地挺直了身子，盤腿坐好，看了眼來電顯示：姚慕堇。
“你在勾搭哪個女明星？交代不殺！”不等鐘淼開口，對方怒氣沖沖地問道：“劇本怎麽樣了？市場不需要名著！你不要太藝術了！”
“我……”鐘淼喘了口氣，下面的話還沒說出來，就聽姚慕堇已經不耐煩了。
“你先聽我說！我有個新人要帶，必須上戲。姜蘇安算是我送你用的！其他的事情，交給我來處理就行。你把劇本快點弄出來，有空到公司來，我們談談細節。好了，我很忙，就這樣。”姚慕堇語速極快地說完，啪嗒就掐斷了電話。
嘟——
忙音在鐘淼的耳邊回蕩，像是假的。
“姚總就是有霸氣！”鐘淼苦笑了一下，癟嘴嘟囔。說完就整個兒躺了回去，定定地望着天花頂發起了呆。姚慕堇的作風就是快準狠，标準的商業鬥士。用新人的配角待遇，換來姜蘇安的傾力加盟。算起來，姚慕堇肯定覺得她鐘淼是賺到了。但鐘淼一點賺到的感覺都沒有。她只覺得脖子上被架了把刀，盡管是刀背對着皮肉，卻還是很涼。
嘟嘟嘟——
王小玉鼓足勇氣，按下了撥打鍵。手機裏的占線忙音，讓她有些不知所措。心髒不自覺就蹦起來，像是懷裏揣進了第三只小兔子。
擡頭看看差評，低頭看看手機。王小玉深吸口氣，還是決定再試一次。
鈴鈴鈴。
手機又響了。
鐘淼反射性地坐直，餘光瞟見了屏幕上的一串號碼，納悶了：“誰啊？”她原以為是姚慕堇的催命第二彈，心裏有些忐忑。見不是姚慕堇的電話，便随手接了起來：“喂？”
“咦？”王小玉的頭上頂起了問號。這個單音經過空間和時間的反應，落到她的耳裏，居然是非常熟悉的感覺。似乎聲音的源頭很近，就在咫尺。但王小玉眨着眼睛四下瞧了一圈，并沒有看到任何人影。
“壞了！”鐘淼暗道不好，捂住手機，小跑到沙發，扒拉出了那個假貨變聲器，額頭挂上了兩滴冷汗：“來找茬了！鎮定，鐘淼，給我鎮定！”
“喂，你好。”在鎮定了三秒鐘後，鐘淼開口了。
王小玉沒有閑心多想，賠笑道：“你好你好。我是愛的慰藉的掌櫃，您有印象吧？昨天您在店裏消費，給我們打了差評，我是特地來向您說明情況的，希望您……”
“想我給你改好評吧？”鐘淼冷冷地笑道，表演的十分逼真到位。
“您真明事理！”王小玉放柔了聲音，盡情地贊美起來：“現在想您這麽明事理的人可不多，您看，我确實有很多沒有做到位的。您可以提，我一定改！只要您……”
“好評我也不是不可以改，不過，”鐘淼頓了頓，繼續道，“總要有個理由，我認為我很客觀。”
如果電波可以承載怨氣，王小玉的怨氣已經化為厲鬼，把鐘淼活吞一萬次了。此刻，王小玉連說話的聲音都帶着氣憤的哆嗦：“那您說說看，我到底哪裏沒有做到位？”
“我又沒有爽到。就這麽簡單。”鐘淼篤定道。她想說這項服務不僅沒有讓她爽到，還給她的心裏留下了巨大的陰影！以至于，直接限制了她的劇本創作！但她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只得挑了個最微不足道的點來說。
“喂，你要是性冷淡，那我豈不是還要貼錢給你買按-摩-棒啊！”王小玉氣急了，脫口就忘了系缰繩，沒遮沒攔地說道：“性冷淡是病，得治！別省那點醫療費！”
“你說什麽？”鐘淼也氣急了，臉唰地漲得通紅。
“我說你是性冷淡！”王小玉一字一頓地說，說完還冷笑了聲。
鐘淼覺得自己已經被氣成了個皮球，臌脹臌脹的，分分鐘鐘都會爆炸！
王小玉眼珠子滴溜一轉，妙計上心頭，收斂了笑意，誠懇說道：“我相信我的服務，對您的病情有一定的幫助。這樣吧，我免費給您再服務幾次，您把差評給我改了。我們雙方都好，是吧？”
“你才有病！”鐘淼暗罵，嘴上卻沒有立馬反駁。她倒要看看這個小賤人玩什麽把戲，索性就遂了她的意，強壓住心裏的怒火，冷聲道：“行吶！你給我免費服務，等我滿意了，我給你改成好評。”
見對方松了口，王小玉直嘆自己冰雪聰明，喜笑顏開道：“您放心，一定藥到病除！以後您就可以盡情享受美好的生活了！”
“那你就盡情為我服務吧！”鐘淼憋着聲音說，心裏翻江倒海，恨不得立刻就把王小玉拽到面前來，使勁兒暴揍一頓。但現在可不是打人的時候，她要忍！忍到晚上，叫小賤人好看！讓她好好瞧瞧什麽是“性冷淡”！
“那晚上我就恭候您的來電咯！”王小玉嬌滴滴地喊道，順勢扭腰躺到了沙發裏。她緊張了好半天的神經終于松懈了下來，兩腿的肌肉都酸麻極了。仿佛渾身都用了許多的力量，才得以支持她在差評面前屹立不倒。
“嗯，沒問題！”鐘淼用了最後一分鎮定，說出了最後一個字。等忙音響起，就啪地将手機甩到了沙發上。氣得嘴唇都微微地打顫：“王小玉啊王小玉，你是陰魂不散是吧？非得逼我出大招？你給我等着！”
“咱們老百姓啊，今兒真高興，呀嚯嘿！”王小玉怡然自得地哼起了歌，翹起了二郎腿，腳丫子跟着旋律靈活地轉動着，心情正如她唱的那般：“真呀麽真高興！”
夜幕忽地就降了下來，似乎比往常都早了那麽點兒。
叮鈴鈴。
電話鈴聲陡然響了，王小玉盯着震動的手機，身上的每個細胞都緊張起來。
“又要來了！”兩個人異口同聲地說道。
作者有話要說：
鐘導，洗白貌似不大成功....
小玉雖然表面糙了點，大大咧咧了點，漢子了點....但人家內心是軟妹紙！！！~~
宅女什麽的，宅家裏的時候...都挺不修邊幅的哈~`(*∩_∩*)′作者菌突然感同身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