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離譜【二更】 我什麽都不知道……
放個水的事, 周予很快就出來了。
重新回到桌子上。
氣壓很低，氛圍詭異，周斯辰跟周景湛吃飯一個比一個優雅, 身體力行的展示出什麽叫食不言寝不語。
周予吃的心梗, 胃都不舒服了。
怎麽看都好像不是發展感情的節奏, 更像是吃席的前兆。
等他們吃到後面, 才開始聊了幾句，聊着聊着就走到前面辦公桌的位置。
聊天內容全都是生意上的事情，周予作為旁觀者看着他們的相處模式，跟上下級似的, 完全感受不到小說裏的那種暧昧纏繞的氣氛。
周予轉念一想, 可能是因為他這個電燈泡。
明白了，馬上滾。
周予起身主動收拾碗筷, 這樣既可以馬上逃離這裏, 還能展示出他變好的一面。
不錯不錯。
剛想完, 那邊突然響起一道帶着刺骨寒意的聲音。
“我不答應。”周景湛聲線冷漠，微薄的唇線抿着，“你做出這個決定之前，應該先問過我的意見。”
周斯辰面不改色：“王億不用你去接觸，上次的事情我給過警告。”
“我還在收尾階段。”這是大項目，周景湛當初接手時有過相當大的壓力, 但還是一人承受下來了。
周斯辰說不辦就不辦, 那他前面的心血都白費了。
周斯辰不聽：“延遲。”
周景湛眉眼微沉。
氣氛瞬間就緊張起來了。
周予還保持着收拾碗筷的姿勢。
額……
他還是走吧。
這硝煙的戰場，不是他這個菜雞能待得。
“你想去收尾可以, 我不阻你。”
周景湛知道他什麽意思，自己去可以，組裏的人不能帶走, 但他還是需要有個人跟着的。
周斯辰想讓他知難而退。
沉默漸漸地蔓延。
周予那邊磕磕碰碰的，沒辦法，這質量是上好的瓷飯盒，收拾起來難免發出聲音，顯得很突兀。
周斯辰被吸引過去，側顏如高峰，表情深邃專注。
周景湛正好擡眼，将他這幅專注的樣子落入眸中，他微微蹙眉，視線由左及右，落在了周予身上。
“我需要帶一個人。”周景湛揚起聲音，表情冷淡，“既然我組裏的人沒時間，那就讓周予陪我去。”
周斯辰是周氏的決策者，誰都不敢逆他的意思，但除了周予還能稍微自由支配一下。
周斯辰：“不準。”
“理由？”
周斯辰：“下周出差，他跟我去。”
“是嗎。臨時起意還是早有預謀？”周景湛淡淡的反問，語氣無一點起伏，卻叫人難以招架。
又是一陣難以言說的沉默。
“小予，過來。”
正在裝死的周予突然被cue：“……”
就好比在課堂上發呆，老師突然點人起來回答問題，怎麽辦？
謝邀，人在裝死，備好棺材，選定墓碑。
剛才周予一直低着頭，但他們的談話內容并沒有故意掩着藏着，所以聽得一清二楚。
此刻大哥正坐在紅木大桌後的椅子上，二哥在對面的會客沙發，兩人交彙的視線藏着鋒芒。
周予自憐自艾後，情緒轉化為悲憤，幹嘛拖他下水。
周予的表情有那麽一瞬間的痛苦。
“大哥，怎麽了？”
周斯辰：“下周出差，我跟阿湛都要出去，你跟誰？”
周予：“…… ”
啊這。
這是什麽死亡選擇題。
他只是個可憐弱小無助的菜鳥而已，為什麽要這麽對他。
周予哽咽：“能不去嗎？”
周斯辰微笑：“你說呢。”
我要是可以選擇，問你幹什麽！
周予哭泣。
“其實我覺得你們可以一起去的。”周予小心翼翼的對對手指。“大家一起走嘛，不好嗎？”
很好，聰明。
就這樣保持下去。
撮合他們，是周小予的終極目标！
也不知道觸到周景湛哪根線，他突然站起來：“不用了，我自己去。”
神情冷淡，情緒低迷。
周予感覺不太好，下意識走到身邊，扯住他的衣服：“二哥，你別生氣。”
他聲音小，軟軟糯糯的。
印象中周予的聲音常常對他惡言惡語，平時吃飯也不怎麽開口說話，霎時聽見這樣的聲音，不由的轉頭看他。
沈奕說過他耐看。
确實不是那種明豔的長相，更偏向于好看精致的類型，最突然的便是那雙會說話的眼睛。
靈動狡黠。
“沒生氣。”
周予趕緊說：“那你以後還會來吃飯嗎，你做的飯好好吃。”
周景湛不拒絕：“會。”
周予笑了：“好。”
今天有驚無險的過去了，經過此事，周予覺得周斯辰這霸總的味道不改不行昂。
明明能好好商量的，非得弄得這麽僵。
要不是有他哄着，二哥早就生氣了，以後都不原諒你了。
大哥啊，把你媳婦氣跑了有意思嗎，真的是，哎。
周予往回走時，周斯辰就已然逼近，他身形高大，在這個屬于他的空間裏，十分有壓迫感。
“在家吃，還是在這裏都一樣。上班的話就好好工作，少琢磨無關事。”周斯辰擡手，在周予的後腦勺敲了一下。
周予捂着頭，雖然不痛，但這是條件反射。
周總你可真行嗷，現在又不是上班時間，還在午休呢，你分明就是有私心的，不想讓他跟二哥接近。
他又不會做什麽，難道是吃醋嗎，恕他眼瞎，看不出來。
捉摸不透了。
周予對此發展簡直語塞，一不小心說出了真心話。
“你個老狐貍。”
周斯辰危險的眯起眼睛，不悅的盯着他：“你說什麽？”
周予無了：“……”
他會被剁成肉泥混進水泥土裏澆灌嗎。
“哥哥你是世界上最好的人。”周予飛快的說，表情堅定。
周斯辰一頓。
說實話，恭維他的人很多，各路鮮花誇贊什麽都聽過，但這麽直白的倒是久違一次。
周予現在的臉色，簡直把心虛刻在臉上。
演戲都不會，蠢了點，傻了點，倒是挺可愛的。
心裏指不定怎麽罵他。
挺有趣的。
就在周予已經為自己考慮墓碑位置應該偏南還是偏北時，手機鈴聲突兀的響起了。
他走過去拿起一看。
是龜龜！
天惹，爸爸的好大兒，你這個電話來得太及時了。
我愛死你了龜龜。
不過，還得裝一下，周予為難的擡起頭：“大哥我接一下電話？”
周斯辰用手指輕輕滑過他的臉頰，溫涼的指腹帶起一陣陣的細微電流，不疼不癢，倒是挺奇妙的。
周予沒動。
電話還在繼續響。
不要停！電話鈴聲，千萬不要停！
實在快忍不住了，周予扭臉躲開：“我去接電話。”
周斯辰輕輕擦拭他額前的汗珠，微微啞聲：“去吧。”
周予頭也不回的出門了，快步到走廊盡頭接聽電話。
“予哥！還好我沒放棄。”
周予也想說，還好你沒放棄，他現在是覺得龜龜怎麽看怎麽可愛。
“怎麽了？”
“其實也不是大事，就……林子期剛才一直在看着我，怎麽回事？？？”
周予：“…… 我怎麽知道？？？”
這人又要搞什麽。
哇，他簡直沒完沒了。
午飯時間，外賣單子成堆的多，祁檀貴送了一早上，車沒電了，他就拖到廣場免費充電的地方，打算休息休息。
結果剛坐下，就看見街邊停靠着一輛白色的車，那裏是可以停車的，但問題是祁檀貴那雙不近視的眼睛，直接透過車前窗看見了林子期。
林子期也正好看過來。
祁檀貴整個人就不好了。
想都沒想背過身子，拿出手機給周予打電話。
遠處的林子期見狀，停了準備下車的動作，打算等他打完再下車，而且他篤定那電話裏的就是周予。
周予想了想：“他可能是想找你問東問西。”
畢竟從昨天到現在，林子期一直給他發消息打電話，周予直接拉黑了這個人。
而且……
一個是随時随地制造驚喜給他的家夥，另一個是在整本書裏猶如bug的存在。
這兩貨撞在一起會不會死就不知道了，反正他一定會死。
祁檀貴崩潰：“我什麽都不知道。”
周予瘋狂接話：“對，就是這樣，他問你你就說什麽都不知道。”
祁檀貴更崩潰了：“可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不知道就對了。”周予看了看後面的人，午休結束了，總助辦陸陸續續有人出來沖咖啡喝。
“好了，有事發消息，別打電話！我挂了。”
祁檀貴還想問點什麽，電話那頭就嘟嘟嘟嘟了。
不遠處的林子期早就下車，等祁檀貴結束通話後，他就走過去。
祁檀貴僵硬的扯着笑。
林子期打量着他，他們兩人完全不熟，是因為周予這個中間紐帶才讓他們不至于像個陌生人。
“剛才跟你打電話的是周予吧。”
祁檀貴：“我不知道。”
林子期：？
“那是誰？”
“我不知道。”
“……”
林子期看出來他不想說實話，但也不是毫無辦法的。
“我上次找周予談了個生意，他說會考慮一下，結果我打他電話一直沒消息，所以才想問問你，能不能幫我找一下他。”
在林子期的認知中，跟周予比較相熟的朋友就只有祁檀貴一個，至于其他的，更多想攀高枝，周予都沒理會。
祁檀貴：“我不知道。”
林子期差點沒崩住臉：“……”
這人怎麽回事？
“周予在公司？”
“我不知道。”
“周予死了？”
“我不知道。”
“你找茬的吧。”
“我不知道。”
簡直離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