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兇殺

齊旭言載着簡誠來到王梅和張貴居住的風華小區。小區很大,一眼望去都是二三十幾層的高樓。一幢一幢堆疊排列,像迷宮一樣。

齊旭言在前面為簡誠帶路:“他們住在這裏的十幢三單元,往這邊走。”

簡誠沒有說話,默默跟在齊旭言身後。

太陽很大,讓人炫目;溫度很高,如同置身在巨大的烤箱之中。簡誠後背已經全是汗,整個人都有些暈乎乎。

齊旭言忽然側身,一臉關切:“阿誠,你還好嗎?”

“我很好。”

齊旭言注視着簡誠的臉好一會兒才回過頭:“我見你臉色不大好,身體不舒服就告訴我。”

他背後長眼睛了嗎,怎麽知道自己臉色不好?簡誠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故意放慢腳步,與他拉開一段很長的距離。

在他拉開距離的時候,齊旭言像是看到什麽,疑惑的自語道:“警車?”

簡誠随着他的聲音向前看去,果然不遠處停了幾輛警車,周圍還站了許多群衆。他直覺不妙,快步向前走去。

剛行至警車附近就被站在禁行條旁維持秩序的警察攔下來:“不好意思,先生。這裏暫時不能通行。”

被禁行條封住的樓層應該就是王梅和張貴居住的那幢樓。那些進進出出的警察面色凝重,一定是出事了。

齊旭言從後面輕輕搭上簡誠的肩膀,然後從箱子裏翻找出一個證件遞給警察:“我是警局的外聘人員,這是我的助手。我想知道發生什麽事了。”

警察拿過證件仔細對比了一會兒,确定是真的才把證件還給齊旭言,放兩人進去:“這幢樓發生了兇殺案,雷隊他們正在上面調查取證。”

齊旭言和簡誠相視一眼,都隐隐有種不好的預感,兩人詢問了死者所在的便趕過去。

到達八樓就看到好些警察和幾名群衆。齊旭言在進門前瞄了眼門牌號,對簡誠說:“是張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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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誠的臉色随之一變,不會真這麽巧吧?

兩人走進屋,到處看了看。屋內的風格呈田野風,給人怡然舒爽的感覺。擺設之類也很講究,牆上還挂着一副巨大的萬馬奔騰。簡誠的第一反應是這裏沒有發生過打鬥。鼻子還能聞到難聞的腥味,越往裏走越濃。

發現死者的地方在卧室,那股難聞的腥味就是從這兒散發出來。他們見到有的警察在拍死者各個角度的照片,有的戴着手套四處找證物。

齊旭言徑自朝站在角落裏沉思的男人走去:“雷隊。”

被他稱作雷隊的男人大約三十四,五歲,有着魁偉的身材。寬松的短袖警服也遮掩不住發達的健壯肌肉。五官配着那張國字臉看起來很嚴肅,一雙眼睛顯得銳利機警,好像身經百戰的戰士般。

他一看齊旭言,語氣不大好的開口:“齊大偵探鼻子挺靈的,這麽快就嗅到味道過來了。”

“湊巧而已。誰不知道雷隊接手的案件破案率是刑事科最高,哪有用得着我的地方?”齊旭言笑道。

“這話中聽。”雷隊跟着笑了,但眼睛卻沒有半點笑意,他指指簡誠:“他是誰?”

“我的助手。阿誠,這位是雷厲,刑事科第一分隊的隊長。”

簡誠向雷厲點頭示意當作招呼,又聽到齊旭言的話:“我們過來是想找王梅談她丈夫出軌的事。”

雷厲視線一轉落到床鋪上:“那你們談不成了,王梅已經确認死亡。”

齊旭言和簡誠跟着把目光投過去。王梅穿着睡袍,背朝上,臉朝下扒在床邊。頭發淩亂的散落,遮住一半邊臉。白色的睡袍和床單被血染成通紅。

“她是被人從後面襲擊。捅了八刀,每刀都是致命傷。看現場的情況和死狀排除入室盜竊殺人的可能,熟人作案的幾率比較大。”雷厲繼續說道:“死亡時間推斷是淩晨一點到四點,準确時間得等法醫部出結果。”

“我可以試試判斷。”簡誠說。

簡誠仔細檢查好王梅的屍體,沉思了一會兒後像得出結論,對雷厲和齊旭言說:“從屍僵程度和身上的屍斑來看死亡時間已經超過六個小時,并且房間有空調,溫度并不高。以我的經驗來看,她應該是在淩晨三點左右遇害。”

“經驗?”雷厲對簡誠的來歷有些好奇。

齊旭言代替簡誠回答:“他在殡儀館兼職。”

雷厲聞言才露出恍然明白的樣子:“葬儀師嗎?”

“最了解屍體的除了法醫就是葬儀師了,我相信阿誠的判斷。阿誠,還有其它信息嗎?”

“除了刀傷之外,她下臉有被用力捂過的痕跡。”

雷厲接口:“所以當時的情況是兇手從後面捂住受害人的口鼻防止她發出聲音?”他掃視了一眼屍體周圍,“難怪。兇手在掩捂受害人口鼻的同時牽制住她,周圍才沒有多餘的血跡。”

“如果在極近的距離下用刀捅,血确實不會飛濺出來,但相對會留下許多兇手的線索。”齊旭言補充。

簡誠反駁道:“也未必吧?如果兇手是有計劃性的行兇,會蠢到留下線索嗎?”

雷厲撓撓頭,“我才是蠢到跟你們兩個無關的家夥說這些。沒事就快走,別妨礙我們工作。”

“說什麽妨礙,不如讓我們來幫忙?”齊旭言又揚起他那個招牌式的燦爛笑容說道。

這樣燦爛無害又溫和純良的笑容任誰都不忍心拒絕,但雷厲偏偏就不吃這一套:“是誰剛才說用不着你?不勞煩齊大偵探了。”

“不勞煩。死者是我的委托人,我也有找出殺害委托人的義務。”

“……你的臉皮真越來越厚了,不愧是陳達俊的好兄弟。”雷厲冷哼一聲,“你們想查就随便查,但別指望從我們這裏再套出什麽信息。”

雷厲說完便走出卧室。

“齊旭言,我他媽可沒說跟你一起查案!”簡誠不悅的罵了一句。

齊旭言拍拍簡誠的肩膀,“關鍵的張貴不是還沒找到嗎?你其實很想知道誰殺了王梅吧?”

“我一點也不想知道。”簡誠用力拍開齊旭言那只狗爪,“別随随便便碰我,我們沒有那麽熟。”

齊旭言摸着被簡誠拍疼的手,微微一笑:“一回生兩回熟,我們這是第二次了。”

簡誠懶得聽齊旭言這種歪理,“然後呢?要做什麽?”

簡誠居然是個口嫌體直的男人。齊旭言揚起手上的箱子:“我們先去找附近的人了解昨晚這邊是什麽狀況,然後再去找張貴。”

“怎麽找?”

“如果張貴知道王梅死了,他就沒有藏起來的理由。到時不用找,他自動會出現。”

真會這麽順利嗎?聽雷厲剛才的話,他似乎還有些事情沒有告訴他們。

警察向隔壁和附近的鄰裏群衆取證完,齊旭言和簡誠也“幸運”得到了這些信息。兩人離開大廈又到附近向人打探昨天半夜有沒有事情發生或者是否有奇怪的人出現。

問完之後已經到了下午兩點。兩人決定先去吃午飯,之後回事務所整理得到的線索。

在停車場取車時,等在一旁的簡誠忽然腿軟,往地上栽去。

剛打開車門的齊旭言見狀,立即眼明手快地扶住簡誠,順手将人攬到自己懷裏:“阿誠,你怎麽了?”

齊旭言的胸膛寬大厚實,被他圈進懷裏的簡誠像個嬌弱的小姑娘似的。這樣的情景簡誠曾無數次幻想過——齊旭言把他緊緊抱進懷裏,在他耳邊低語,簡誠我愛你,我們要永遠在一起。

簡誠恍然回神,掙開齊旭言的懷抱:“沒事,只是有些頭暈。”

“你在殡儀館工作,很少機會在大太陽下走動那麽頻繁。之前臉色就不大好,是不是中暑了?”

“我沒你說的那麽柔弱。”簡誠有點犯惡心,全身的力氣也好像被抽走了似的。但他絕不可能在齊旭言面前示弱。

齊旭言彎身按下調節座位角度的按鈕,又回頭把簡誠拉到車裏,将他按到座位上命令道:“坐好。”

齊旭言褪去那張總是時時微笑的臉,挑着濃眉,用不容拒絕的強硬語氣說:“阿誠,我從沒覺得你柔弱。你可以恨我罵我,但不可以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這個模樣的齊旭言才是簡誠印象中那個齊旭言。簡誠有一瞬間被他的氣勢壓制住,動彈不得。

齊旭言在後座找出一瓶礦泉水擰開瓶蓋遞給簡誠:“喝水。”

簡誠猶豫片刻才接過水喝了幾口。齊旭言又伸手去掀簡誠的衣服。簡誠馬上反應過來,擡手按住他:“你幹什麽?”

“降溫。”

“沒必要!”

齊旭言只好收回手,坐到駕駛座:“我先找個遮陽通風的地方讓你休息,如果還不舒服就去醫院。”

“只是有些中暑。”

“你家在哪裏?”齊旭言冷不丁問道。

簡誠一時沒反應過來,毫無防備的回答說:“隕星大道。”等反應過來時已經遲了:“你問這個幹嘛?”

“比回事務所近的話去你家整理也一樣。”

“等等,我他媽什麽時候答應讓你去我家了?”

作者有話要說: 齊旭言:不舒服要及時告訴我。

簡誠:憑什麽?

齊旭言:就憑我是你愛人。

簡誠 :雷厲看人還真他媽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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