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我帶你們來抓變态
這些人,打不能打,罵不能罵,即使是報了警,最多也就是被教育一頓,人家一出來照樣繼續跟。
除非他們突然就失去興趣了,不然真的很難辦。
餘白之前在酒店的時候,報過警,不過看樣子這些人現在還是沒當回事。
當下也沒有再想太多,餘白轉身就進了小樹林裏。
他這個動作有點太過突兀了,而且拐進去的地方根本沒有路,就顯得格外不正常。
跟着餘白的幾個男女互相看了一眼,都是很疑惑。
“他進小樹林裏幹什麽,抄近路回學校?”
“過去一點就是學校大門了,這裏能有什麽近路……不會是去方便吧?”
似乎挺有這個可能的!
幾個人一合計,毫不猶豫跟了進去。
在馬路上的時候有路燈,也并沒有感覺晚上有多黑。
但是一進小樹林,瞬間就暗了下來。
樹影重重,高低錯落的灌木遮擋了大部分的視線。
不知名的蟲鳴聲幽幽響着,風吹樹葉發出沙沙的摩挲聲,已然休息的夜鳥被驚動,拖着長長的“咕咕”,仿佛帶着幽遠的回音,十分滲人。
只是幾米的距離,小樹林內外就仿佛是兩個世界。
“要不,我們去校門口等吧?反正他怎麽樣都會回去的。”
其中有個女生害怕了,大晚上的,在這樣的環境裏,看過的,聽說過的,各種鬼怪故事都出現了腦海裏。
憑空增加了恐怖的氛圍。
“再過去看看吧,就路旁邊的小樹林,沒什麽可怕的,又不是荒山野嶺。”
其中的男生要膽大一些,雖然也覺得突然黑下來有點讓人涼飕飕的,但是就這麽放棄了還真不甘心。
他就想知道餘白進小樹林幹嘛去了。
萬一是和哪個女同學約會呢?
這麽一說,其他幾個人便也覺得确實沒有那麽可怕了。
這大馬路邊上,确實也不能有什麽了。
都是自己吓自己。
就這一會兒,餘白已經走出了很遠,只能大概看到一個人影了。
幾個人趕緊跟了上去。
他們一共四個人,八只眼睛就這麽盯着,然後就在下一秒,餘白突然就不見了。
是一下子就不見的那種。
“嘻嘻。”
身後樹林茂密處,突然傳來一聲小孩子的笑聲。
“靠!”
其中那個男生直接被吓得一個激靈爆了粗口。
“餘餘餘白去哪了?剛才是不是有人笑了,我是不是聽錯了?”
膽小的女生聲音都在發抖。
“估計是發現我們,跑了吧!”
“應該是跑了,不然呢,難道他還能插上翅膀飛了不成?”
另外兩人也在安慰自己,大晚上就算再不怕黑,這環境也挺滲人的。
四個人就這麽站住了腳步,沒有人敢再上前去。
入秋了,夜晚的風帶着涼意。
“我們,要不回去吧?”
總這麽站着也不是事兒,有人帶頭一建議,立即獲得了其他幾人的贊同。
四個人轉身就準備離開。
但一轉身,猛地看到一個模模糊糊,長頭發,沒有手的白衣女人正站在那裏直直地注視着他們。
“啊!”
不知道是誰忍不住帶頭喊了一聲,仿佛打開了什麽開關一般,把四個人都吓得一抖。
什麽理智,這會兒全吓飛了。
四個人慌不擇路,如鳥散獸。
越是慌,越是亂,四個人最後也不管路在哪裏,就想着往外面光亮的地方去。
就在快沖上馬路的時候,消失了一會兒的餘白突然出現在路邊,腦袋詭異地折在一個方向,在與幾個人對視上的時候,他的嘴裏大口大口地流出了紅色的血液,一直把白色的T恤前胸都沁染了。
四個人:“……”
鬼啊!
救命啊!
餘白看着幾個人慘叫着調頭就跑,扭了一下脖子,站直了。
“竟然膽子這麽小。”
他将身上的T恤脫了下來,裏外翻了個面重新穿上,T恤的正面有印花,花花綠綠的,翻過來便看不清他剛才吐在上面的“血”了。
就是浪費了一個紅心火龍果,這麽當了道具,本來是要買回去給室友吃的,這下只能少吃一個了。
餘白舔了一下嘴唇,這火龍果還挺甜的。
他把剛才摘了當假發的一長束細草葉,拿到旁邊的垃圾桶扔了。
至少沒有手的“女鬼”,餘白剛才把兩只手都縮進了T恤裏,反正黑咕隆咚地也看不清楚。
乍眼一看把人吓住了,這幾個人自己也會聯想。
餘白又去把自己扔在草叢裏的手機撿了回來,把手機裏的音效給關了。
做完這一切,他才出了小樹林。
而那四個人這會兒全腿軟坐倒在了馬路的另一邊。
大概是想打車跑吧,只是一時之間沒有出租車經過。
餘白從小樹林裏出來,對面幾個人同時就看到了他。
脖子沒折,嘴角胸口也沒血跡,幹幹淨淨的餘白,就仿佛什麽時候也沒有發生。
餘白還看了他們一眼,眼神裏透着什麽也不知道的奇怪。
本來該是立即跟上來的幾個人,此時看到餘白,都像是見了鬼一般,戰戰兢兢,沒有一個敢動的,更沒再敢起別的心思。
關于娛樂圈的各種傳聞裏,不都有什麽神神鬼鬼的,誰敢保證餘白就沒點古怪?
餘白見狀,十分滿意。
心情不錯地回了學校,寝室裏的幾個室友,見他又給自己投喂,一個個十分“狗腿”。
其中有人看到餘白衣服上反滲出來的火龍果汁水,還十分替他心疼衣服:“怎麽這麽不小心,這估計是洗不幹淨了。”
餘白心情好,也不心疼這衣服了。
他去浴室洗澡,胸口一片都被火龍果染上了玫紅色,刷牙的時候發現牙齒上也染了色。
為了演這出戲,他這也真是夠犧牲的了。
接下來的幾天,餘白特地留意了,跟着他的那幾個人果然沒再出現在學校附近。
不知道是真被他吓走了,還是人家有事沒來。
學校的生活過得按部就班,餘白最近最多做的事情就在他們的小群裏聊天。
格外關心大家每天都在幹什麽。
就是一向跟個二哈似的葉昊都察覺到了餘白最近的反常,問了他幾次怎麽了。
只是餘白什麽也沒說。
一到周末,他晚上沒事就去趙以然她們學校附近的沿河綠堤那裏散個步。
不過每次都是毫無收獲地回來。
轉眼十一将近,幾個小夥伴商量着放假一起回家,車票都買好了。
臨了最後放假那一天,趙以然突然說不回去了。
她奶奶老家那裏一個隔了好幾層的親戚過世了,她爸媽要去參加葬禮,家裏沒有人,索性就讓她不要回去,待在學校裏。
趙以然學校有同學約她十一去做兼職,她一想正好可以去賺點零花錢,便答應了。
林麓在知道後,二話不說也要和趙以然一起。
她爸媽雖然覺得難得十一放假,孩子還不回家,但是聽說是利用假期去做兼職,便也都答應了。
賺那麽幾百塊錢不重要,就是孩子想踏入社會感受一下,做爸媽總要支持。
九月的最後一天,在餘白重生前的軌跡裏,放假的第一個晚上,林麓就和趙以然沒有什麽事情,就約着一起出去吃飯了。
而葉昊他們三個男生因為過節這兩幾天家裏都要參加喜宴,便坐了當天的車回家。
也是因為這一個小小的選擇,林麓和趙以然在這天晚上,吃完飯回學校的路上,在校外沿河的綠堤散步,遇到了變态。
仿佛像是命運注定的一般,林麓就那麽恰好扭傷了腳。
她在路邊的椅子上坐着休息,趙以然去給她買水,就這一會兒時間,變态就盯上了落單的林麓。
趙以然聽到呼救聲跑回來救人,在糾纏間,又有路人經過聽到呼救聲,變态眼看事情敗落,急着脫身,拿出水果刀瘋狂刺了趙以然十幾刀後逃跑。
最終,趙以然的生命結束在這一個晚上。
而林麓因為自責,再沒有從這個心結裏走出來,患上了憂郁症,最後也不得不休學被他爸媽送到了鄉下的爺爺奶奶家休養,并拒絕讓她再見餘白他們幾個好朋友。
昔日的六個小夥伴,死了一個,病了一個。幾個男生同樣深受打擊,葉昊變得沉默寡言,一蹶不振,最後被他爸媽強制送去了國外上學。
幾個小夥伴就徹底散了。
餘白那個時候因為家裏的事情,再加上趙以然的事,雙重打擊,對一切都顯得很絕望,對任何事情都提不起精神。
不然,在那一年裏,他在小夥伴們的鼓勵下,已然準備重新振作,即使不上大學,不重新參加高考,他也開始想着日後的出路,不再渾渾噩噩在影視城當一個武替,任由他那對糊塗爸媽作天作地,把他的人生攪得一團糟。
而那個殺了趙以然的變态,最終也沒有找到。
林麓說過,那個人戴着黑色的鴨舌帽,戴了口罩,根本看不清臉,中等身材,中等身高,完全沒有任何一點可供記憶的特點。
唯一與衆不同的,是在那個不是很冷的晚上,這人穿着一件黑色的外套,把自己包得嚴嚴實實的。
那樣的穿着打扮,估計就是為了躲避監控用的,犯了案之後,到人多的地方,把衣服一脫,便消失在人群之中了。
最後的案子,線索确實也是這麽斷的。
“餘白,我們回家了,再見啊!”室友們和餘白先別,背着包一個個高高興興放假了。
餘白笑着和室友揮手,回寝室換了一套衣服,運動褲,運動鞋,十分方便動手。
他匆匆在學校食堂吃了晚飯,便去了趙以然她們學校附近的沿河綠堤。
趙以然她們遇到變态的地方,在出事後,餘白他們去過無數次。
只是最終什麽也沒有發現。
這次,餘白一個人提前到了那附近,在不起眼的角落裏坐着。
群裏的小夥伴在聊天。
趙以然和林麓依舊沒有回家,不過兩人也沒有出去吃飯,餘白給她們點了一大堆外賣,兩個姑娘在一個寝室裏吃着東西看綜藝節目。
而葉昊他們三個人上了車,才發現餘白沒跟他們一起。
這會兒還在那裏譴責餘白。
随着夜色加深,時間朝着案件發生的那個點推移。
餘白和葉昊、張家兄弟兩個,四個人開了個視頻。
葉昊第一個接通,疑惑地問道:“餘白你幹什麽呢?幹嘛拖個小群,把兩個女生撇下,你是不是想幹什麽壞事?”
張冶和張陸辰軒幾乎是同時接通的,這兩個人也剛到家,正被爸媽抓着問學習的事情,一接到視頻,立即有了借口跑回房間去了。
“餘白你要幹什麽‘壞事’,我們都支持你,謝謝你救我一命!”
張冶自從挂了一次科,在他爸媽面前已經完全成了反面教材,重點關照份子。
餘白戴了耳機,沒有細說自己要幹什麽。
“帶你們看夜景,知道我這是在哪裏嗎?”
這地方要說熟不熟的,他們也都逛過幾次,葉昊他們一下子就認出來了。
葉昊古怪道:“你怎麽跑到趙以然她們學校這邊了?看夜景,你們學校沒有嗎?”
張冶敏銳地跟着說道:“餘白,你怪怪的哦!”
張陸辰軒則更直接:“搞這麽神神秘秘的,餘白你不會是要去找然然表白吧?”
這話一出,群裏頓時安靜了。
這個可能好像也不是沒有,男的帥,女的美,大家又是差不多一起長大的,突然友情質變也挺合理。
“別亂想,今天晚上我帶你們來抓變态,等會兒要是看到了,記得幫我報警。”
餘白沒理會他們的猜測,将手機塞到了褲子口袋裏,把攝像頭朝外,這樣他邊走,視頻便能拍到他面前的視角。
“哪裏來的變态,你還真相信這些亂七八糟的傳言啊?”
葉昊他們以為他是在開玩笑,完全沒放在心上,但是也沒挂斷,便在那裏有一搭沒一搭的随便聊天。
餘白找了個十分不起眼的角落蹲了下去,不錯眼看着曾經的事發現場。
因為趙以然和林麓沒有出門,到了時間點,本該出現在這裏的人自然是沒有出現。
離着路燈并不遠的長椅上空蕩蕩的。
餘白死死盯着,直到一個腳步聲規律地出現。
帽子、口罩,以及将自己包裹得很好的不合時宜的外套。
一個并不起眼的男人出現了。
經過那個長椅的時候,他還往那裏看了一眼。
長椅上并沒有人,他看完那一眼,便将視線移開了,繼續往前走。
在那一瞬間,餘白雖然沒有看清人的長相,但是他基本已經能确定了,就是這個人。
一定是這個人!
餘白的手有點顫抖,他強忍着心中巨大的憤怒,真恨不得立即就沖上去将人按住。
但是他還是忍住了。
此時此刻,這只是一個與犯罪毫無關系的路人。
餘白果斷跟了上去。
隔着遠遠的距離,小心地不被對方發現。
然而那人只是在綠堤這邊來來回回地打圈,并沒有離開的意思。
他是在尋找獵物。
餘白一下子就猜到那行為之下所代表的意義,他那憤怒可想而知。
幸虧他來了,不然,就算他避免趙以然的悲劇,今晚可能也會有另外的受傷害。
葉昊他們聊着天,突然發現了餘白鬼鬼祟祟的行為,問了幾句,餘白都沒回應他們,不由多了幾分注意力在畫面上。
從畫面裏的角度來看,餘白似乎跟着一個人。
“不是真抓什麽變态吧?”
“開玩笑的吧,我怎麽沒聽說學校旁邊有變态這傳聞?”
三人還在半信半疑,突然畫面劇烈地抖動了起來,視頻裏能聽到餘白一下子劇烈奔跑起來的喘息聲,還有隐隐的呼救聲。
他們一下子從床上和沙發上蹦了起來,三雙眼睛努力盯着畫面。
“靠,真有變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