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董翰林有過幾個女朋友,每一個身上都帶着不同品牌的高級香水味,誘人且好聞,他想不通為何年沫這樣自然清淡又廉價的洗護香氣居然也能讓他心猿意馬,如此着迷!
他忍不住在她的脖頸處深深啄了一下,靠在她的耳邊低語,“年沫,跟我在一起吧,我不比溫燃差。”
年沫被這個吻弄得徹底慌了,努力偏過頭不讓他碰自己,忽的想起劉丹曾經教過一招,下意識屈起膝蓋猛烈的往上一頂,偏了方向但仍然讓面前人吃了痛,被禁锢的力道也小了許多。
年沫趕緊趁勢逃出小樹林,一路跑到人群漸密的實驗樓她才彎下腰撐着膝蓋喘氣。
溫燃從實驗室出來一眼就看見了年沫,跟身邊人打了聲招呼便朝她走了去。
年沫還是覺得生氣,小聲嘟囔道,“最讨厭跑步了!”
“所以你連八百米都要補考!”
年沫擡頭看着來人,眼裏原本的晦澀一下就被撥了開,其實她挺介意的,剛剛失常的董翰林,真的,很沒有禮貌!
嚴格說起來,她是被非禮了!
年沫想也不想地撲進溫燃懷裏,汲取着他的溫度,想讓他的氣息将自己身上被董翰林碰過的氣息都掩下去。
大夏天的,兩人穿得單薄,說實話,體驗感并不好,太熱了!
溫燃雖然不嫌棄,但也确實沒想到會有這麽一出,本想推開她,可看她起伏未定的呼吸又不忍心,幹脆讓她抱着,手在她的背心若有似無的安撫。
年沫占了許久的便宜終于想起來自己此刻的行為好像跟董翰林的失控別無二致,她趕緊撤了出來,眼裏有些局促,“我……那個,你別誤會啊,我不是想要非禮你!”
溫燃:“……”
年沫見他無語,又急了起來,“我非禮你是我不對!不是……我沒有想要非禮你,我抱你是因為……”
因為自己剛剛被非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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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玩意?
年沫舌頭打結,想出來的解釋跟碰瓷兒一樣,她支吾了半天,溫燃看她急得額角又冒了些細汗,從兜裏抽了張紙巾擡手替她擦了擦,“急什麽?我又沒說不可以!”
“……”
年沫愣了愣,她怎麽聽出了幾分寵溺的味道,是被董翰林吓傻了吧?
溫燃恍然看到她脖頸不同尋常紅痕,神色一凜,“被蚊蟲咬了?”
年沫緩過神摸着他說的地方,心虛地埋着頭,“嗯。”
溫燃默了默,轉身往前走,年沫小碎步跟着他,快到寝室的時候,年沫上了兩個臺階,溫燃也沒說再見,直接就離了開。
年沫心裏很不是滋味,抹了抹脖頸,越想越氣,又跑下去拉着溫燃的衣角,誠實道,“我剛剛……不小心被欺負了。”
溫燃轉身看着自己衣擺上的小手,“有沒有吃虧?”
年沫搖着頭,“我跑得快,還踢了他一腳!”
溫燃握上那只小手,“誰?”
年沫擡頭看着他,眸裏亮晶晶的,“你要跟他打一架麽?”
“你希望我幫你打一架?”
年沫抿着唇搖頭,“算了,他喝醉了,不是故意的。”
溫燃放開她,墨瞳猶如沉進無底深井,涼聲浸骨,“所以你是在為輕薄你的人開脫?”
“不是不是!”年沫察覺到他的疏離伸手拉着他的衣角,急着解釋,“我只是覺得他平時人挺好的,可能是今天喝了點酒,所以才……”
“董翰林?”
年沫瞪大了眼,到底是她太笨還是溫燃太聰明?
溫燃沒有理會她的震驚,只覺得她的維護讓自己很不爽,“年沫,你喜歡他?”
“怎麽會!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歡的是……”年沫心裏急,差點把一直不敢承認的說了出來,她趕緊改口,“我不喜歡他,一點也不!”
“知道了,回去吧。”
溫燃神色明顯松了開,拍着她腦袋。
年沫摸不清他的想法,走了兩步又回了過來,指着自己被欺負過的脖子,“你能摸摸它嗎?”
澄澈純真的眼神帶着讨好和渴求,溫燃明白她這個請求下的含義,也被她的軟糯勾起了漣漪。
夜風撩人,四下學生三兩,也有些許情侶旁若無人的親熱,溫燃把心裏忍了許久的彎彎繞繞照單全收,一把拉着她的手躲到花園樹蔭處,俯下身子,脖間傳來讓人心悸的溫軟,與先前小樹林的被迫親昵完全不一樣,年沫臉紅心跳的享受着這片薄唇與自己肌膚的親密接觸,這一刻,她是止不住的歡喜。
溫燃在她耳邊低聲問,“還有哪裏被欺負了?”
年沫心一橫豁了出去,仰起臉,溫燃看着她這滑稽的模樣笑出了聲,“便宜占上瘾了?”
年沫收回下巴,癟了癟嘴,在心裏嘆着氣,這樣就被拆穿了,好沒意思!
“我回寝室了。”
年沫原本就長得惹人愛,現在一副失落不開心的樣子,看得溫燃深覺自己罪大惡極,又把人給攬了回來。
兩唇相接,蜻蜓點水一般,還未來得及細品就分了開,年沫不可思議地捂着自己的唇。
是幻覺嗎?
她剛剛被溫燃親了?
“保護好自己,別再被不相幹的人占了便宜!”
年沫茫然地點着頭,期期艾艾地問道,“你剛剛……親了我?”
溫燃偏着頭,有點喜歡年沫這傻乎乎的樣子,渣道,“有嗎?”
被渣的年沫居然真的不确定了,“沒有嗎?”
溫燃戳着她腦袋,“怎麽這麽色?”
年沫欣喜地握住他的手腕,“有的吧?嗯?”
溫燃扒開她的手,“快回寝室。”
年沫就這麽不明不白的被轟了回去,一晚上的大起大落,她被董翰林非禮了,她被溫燃親吻了,直到第二天早上她都渾渾噩噩的,一邊刷着牙一邊回想着昨天的事,越想越清醒也就越懊惱,她該是被董翰林刺激傻了吧,怎麽上趕着到溫燃身上求安慰,實在太不理智!
兩人又沒什麽關系,還夾雜着那麽多虧欠,以後該怎麽面對他?
年沫愧疚地吐了泡沫,一路走一路搖頭,在心裏氣着,都怪董翰林!
柯小柔看着年沫一臉苦大仇深的樣子,問她,“沫沫,美狀元才剛走你就這麽想他了?”
“我哪裏有想……”年沫回過味來看着柯小柔,“走?溫燃嗎?他去哪兒?”
柯小柔:“北城大學啊,不是參加競賽去了麽?”
“競賽?”
是了,今年JAJ初賽在北城大學舉行,溫燃是學校的參賽選手之一,肯定是要去的,可是他并沒有跟自己說啊!
柯小柔看年沫的臉比剛剛更苦了,小心翼翼探着腦袋,“我也是昨晚聽揚揚說的,我還以為沫沫你知道呢!”
年沫搖着頭,連小柔都知道他今天走,明明昨天晚上他們還……
怎麽就不告訴她呢?
難道那個似夢非夢的吻真是她臆想出來的?該不會連董翰林也是她臆想出來的吧?她喜歡溫燃都喜歡到這麽饑渴了嗎?
“诶,沫沫,我聽說董翰林昨天被打了!”
何寧靜端着給柯小柔帶的米粉,跟劉丹粗暴的踹開了寝室門。
年沫這邊還沒從溫燃離開的刺激中緩過神,那邊又驚了一把:“董師兄被打了?”
劉丹放下幾人的早餐,點頭說道,“對啊,我們剛剛在食堂聽來的,回寝室的時候還碰見了董翰林,他嘴角都帶着淤青,真事無疑了!”
年沫皺着眉頭思量了一番,“你們知道是誰打的麽?”
何寧靜搖搖頭,“不知道,沒聽說。不過董翰林室友說要替他出頭,但他本人好像并不想追究,估計怕丢了面子吧。”
年沫想了半天,拿着鏡子往自己脖子上一照,再也沒有傻到覺得昨天的事還是自己在做夢臆想了,她不放心的将手機解了開,看到兩條未讀微信,都是溫燃的。
一張早餐照片,一條文字。
溫燃:這幾天要去北城大學參加比賽,不在學校,注意安全,別被欺負了。
年沫臉一紅,原來他跟自己說了。
她調出號碼給溫燃撥過去,已關機。
年沫想着可能人在飛機上,就直接回了一條,比賽加油!
然後她給寧遠發了個消息,旁敲側擊一番确定溫燃沒挂彩以後才真的放了心,多半是湊巧,溫燃那麽穩重的性子,怎麽可能真的沖動去打人呢!
她真的想太多了。
去廣播站的路上,年沫總覺得不得勁,畢竟是共事的師兄,窗戶紙戳破了就怪尴尬的,雖然她一直也有在避嫌,可也沒想過會走到這一步,她都在考慮要不要退出廣播站了。
剛到站裏就跟董翰林碰了個正面,那嘴角的傷明晃晃挂着,想忽視都難。
年沫尴尬的無所适從,只好硬着頭皮直起腰杆裝作若無其事,打算擦肩而過。
董翰林擋住她的去路,年沫蹙着眉頭,“師兄,我們簡單一點不好麽?”
“我是來道歉的。”
年沫擡頭看着他的嘴角,“你的傷……”
“溫燃打的。”
“……”
打臉來得好快,竟然真的是溫燃動的手!
年沫驚訝之餘又覺得有些理虧,打人畢竟不太好嘛。
“怎麽,你不知道?”
年沫背着手不動聲色退了一步。
董翰林看着年沫一臉防備的樣子有些挫敗,“年沫,我沒還手是因為我知道昨天那事兒做得不靠譜吓着你了,但這并不代表我向溫燃認輸。”
董翰林今天沒有戴眼鏡,眸裏的誠懇與孤傲相互交織着,一覽無餘。
說實話,作為師兄,他的确幫了自己許多,可這并不能抹消他昨日對自己的輕薄,即便是在醉酒的情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