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今年寒假,樊子揚帶着柯小柔見了蓉城的母親,而後又跟着柯小柔去了江南。
臨近過年那幾天,蓉城罕見的下了大雪,宸宸興奮地拉着年沫到院子裏堆雪人,年沫拍了張成品圖,發給了遠在鄉下陪溫母的溫燃。
溫燃收到照片,看着那個醜得天怒人怨的雪人眼裏一片溫柔。
他合上手機繼續替溫母按摩,溫母這兩年狀态比家裏剛出事時好了很多,也漸漸接受了溫父殉職去世的消息。
溫母神志清明以後越發為自己的不堪一擊連累了孩子而深覺抱歉。
她看着兒子眉宇間的春意,覆上他的手,“好久沒見你這麽輕松的笑意了,談戀愛了?”
溫燃笑了笑,承認道,“是個很招人喜歡的姑娘。”
溫母将人拉到自己面前,“那姑娘很喜歡你嗎?”
溫燃蹲在母親面前,“我也很喜歡她。”
這些話,他連對年沫都沒有說過。
溫母笑得歡樂,“什麽時候帶給媽見見?”
溫燃說,“會有機會的,您年後就準備回學校了麽?”
溫母休養了兩年,溫父是因公殉職,溫母又在蓉城中學任教了大半輩子,教學成果優秀,于情于理學校都應該給予方便,現下溫母大好,上面給行了方便,年後她便可以重回學校繼續工作,只不過轉到了行政崗。
溫母點點頭,“離開太久了,還有點怯場!”
溫燃握着溫母的手以示鼓勵。
開學那天,年沫瞞着溫燃提前到學校安頓好行李,守在地鐵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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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燃前兩天剛從鄉下回來,又陪着溫母回蓉城中學忙着補辦入職手續,整理屋子,算起來,他和年沫實打實的有一月未見了,原本頭天晚上約好,溫燃在校門口接她,可這姑娘,就喜歡陽奉陰違。
溫燃一下地鐵就被年沫撲了個滿懷,手裏的行李箱也被年沫奪走。
溫燃無奈地揉了揉她腦袋,“你怎麽總喜歡搶男朋友該做的事?”
年沫眸光潋滟,“因為我想寵你啊!”
溫燃:“……”
兩人放下行李去食堂吃了飯,年沫走在操場上,手心被身邊人牢牢牽着,看着一對對旁若無人的小情侶在親密,還是女生主動湊上去的,年沫不禁佩服,怎麽她就做不到這麽直白呢?
年沫轉了轉腦袋,突發奇想,“我們去小樹林吧?”
溫燃深覺女朋友不懷好意,“你想對我做什麽?”
年沫彎着唇,毫不避諱,“做我在大庭廣衆不敢做的事。”
說完年沫就生拉硬拽的把溫燃帶到了小樹林。
月夜之下,周身被斑駁樹影籠罩的溫燃哭笑不得。
“年沫,以前沒看出來你這麽急色!”
年沫完全不知羞,直接環上他的腰,俯在他的胸口,“我們738個小時沒見了,超想你!”
溫燃手輕拍着她的背,“記得這麽仔細?”
年沫擡頭望着他,“你呢?”
溫燃端詳着她眸裏剪碎的光暈,心猿意馬,“語言太蒼白。”
“嗯?”
年沫開始沒懂,溫燃覆上她唇的那一刻,她懂了。
兩人在一起後好多時候都是蜻蜓點水般,克制又含蓄,極少像這樣失控。
她記不清是怎麽被溫燃攬着坐到了旁邊的圓木凳上,只知道自己被他激烈又強勢的唇舌纏得節節敗退,連呼吸都順不過來,溫燃察覺到她的不适,很快又挪到她的脖頸,輕柔又細密,直到感受屁股下的異樣,年沫才猛地清醒,連忙站起身,臉紅道,“它怎麽……這樣啊!”
溫香失懷,溫燃也是生平第一次懷疑自己曾經引以為傲的自控力?
“它要不這樣你以後就該哭了!”
年沫瞪圓了眼,“你……”
溫燃上前又攬着她,“怎麽?”
年沫無比懷疑,“你還是溫燃嗎?溫燃不會說這種話的!”
溫燃無奈的将懷裏人收緊,“那我應該是怎麽樣的?”
“穩重,自持,寡言少語,更不會……”
“嗯?”
“開黃腔!”
溫燃:“……”
新學期沒多久,溫燃便代表學校集訓,準備參加JAJ全球總決賽。
柯小柔整日裏暗搓搓地酸年沫,“可憐的沫沫喲,找了個大佬談戀愛,整日裏獨守空閨,聚少離多!”
還沒等年沫開口,何寧靜打開門,扔了一個骷髅模型在柯小柔桌上,吓得柯小柔一激靈,還沒來得及躲,就被何寧靜一把揪住耳朵,“柯小柔你皮癢了是不是?我這骷髅的腿是不是你搞斷的?”
劉丹好奇地撿起骷髅仔細查看了一番,“啧啧啧,柯小柔你是個人才呀!”
年沫也跟着湊上去,這骷髅的腿乍一看沒什麽問題,一碰它吧,那原本能活動的關節就露出幾根彩線,好像是斷了被人給臨時栓上去的。
“哎哎哎,靜爺息怒,息怒啊!”
柯小柔被人鉗制住了軟肋,一臉哀嚎。
“這縫的雖然不比原裝好,但也沒太大差嘛!”
何寧靜手上一緊,“還狡辯?”
“那洞是怎麽來的?”
柯小柔癟着嘴,淚眼盈盈,“隔壁修下水道那天我找師傅借的鑽頭。”
幾人:“……”
何寧靜真是恨不得一掌拍死眼前這個不省心的小蹄子!
“從今天起,你每天睡覺都給我抱着它,睡夠七七四十九天以表慚悔!”
柯小柔心都驟停了,抱着骷髅睡覺,她得是有多大的膽子啊!
“靜爺,憐香惜玉你懂不懂!”
何寧靜才懶得同情她,“你該慶幸這只是模型,要是真的人骷髅,你看我吓不死你!”
柯小柔哆哆嗦嗦,委屈地朝年沫求救,剛剛才被這小妮子取笑了的年沫聳聳肩,表示愛莫能助。
劉丹只顧笑着怼柯小柔,“活該!叫你嘲笑沫沫,報應不爽啊!”
柯小柔捂着臉,仰天常嘆!為什麽受欺負的總是她這樣柔弱的小可愛呢!
年沫等人:“……”
第一百八十次想把這家夥趕出618!
年沫笑着拿起U盤去自己班級寝室送素材,敲開門後聽見幾人正跟張可欣吵架。
“怎麽了?”
同班同學見年沫來便拉着人一股腦兒地倒苦水,“還不是因為她,自己經常夜不歸宿,被宿管阿姨發現了,反咬我們一口,說是我們告發的。”
“是啊!這一開始我們還好心幫她遮掩,可次數多了,加上她每次都醉醺醺的回來,我們也受不了,誰也不欠她的,憑什麽要老慣着她啊!”
張可欣冷着臉看她們,“我說的是這個事麽?你們不經過我同意私自用我的化妝品,不覺得惡心麽?”
“你說誰惡心呢?你一天到晚穿成那個樣子喝得醉醺醺的,誰知道是幹嘛去了,誰惡心呢?”
幾個人說着說着就要上手,年沫拉不住,被她們無辜推搡了一把拐了腳坐在地上,尾椎骨生疼。
“沫沫!”
劉丹經過,趕緊将人扶起來,另外幾人也有些抱歉,年沫忍着疼揮揮手,“沒事沒事,這是你們要的素材,拷完了給我吧。”
校醫院,醫生正在給年沫檢查,“小同學,打架可不能光護腦子,這尾椎的傷也是可大可小啊!”
年沫苦着臉,“醫生,我沒打架!”
“沒事兒,年輕人嘛,熱血,有個打打鬧鬧很正常,我又不是你們輔導員,只是這打架終歸不是正途!我可是記住你了啊,再有下次我就告你們輔導員!”
年沫:“……”
“沫沫,聽說你打架了?”
柯小柔一臉驚慌失措地跑進來,因為劉丹和何寧靜要上課,所以支使了這小妮子來。
年沫艱難地翻身,“我沒打架!”
柯小柔上前安慰着她,“沒事沒事,輸了也不用不好意思,下次我們叫上丹丹和寧靜,她們一個頂十,肯定不會再讓你吃虧!”
年沫扶額,怎麽就說不清了呢?
“對了,剛剛你手機忘帶,美狀元給你打電話我接了。”
年沫心裏一噔,“你不會跟他說……我打架打到進校醫院了吧?”
“嗯哪。”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柯小柔還挺興奮,“他說他快到學校了,回來找你。”
年沫現在一點男朋友提前回來的驚喜都沒有,只想掐死眼前這嘴上沒把門的家夥。
找她幹嘛?算賬麽!
“年沫!”
被喊的姑娘身子一僵,這麽快的麽?
她回過頭看着多日未見的人,原本設想中,等他回來一定要第一時間跳進他懷裏蹭一蹭的,現下別說跳了,能好好站起來就不錯了!
柯小柔哈哈笑着,“既然大佬來了,那奴婢就先告退啦。”
年沫拉着她,“這時候你又溜得這麽快?”
柯小柔掙脫年沫,“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怎麽好做電燈泡影響你們互訴衷腸呢?”
年沫氣結,死丫頭平日也沒見她這麽上道過!
溫燃沉着臉上前,站在柯小柔先前的位置上。
年沫覺得現在只有苦肉計能救她,她皺着臉率先開口,“我真沒打架!是我同學,她們争執間我拉架,無意被推倒的。”
溫燃冷眼看她,“你還有理了?”
年沫:“……”
“傷哪了?”
年沫支支吾吾不肯說。
溫燃,“你要不說我自己檢查了?”
年沫小心翼翼坐回床上,細如蚊吶地說了句,“屁股和腳。”
溫燃:“……”
溫燃蹲下身子與她平視,“也不知道說你什麽好,怎麽哪哪打架都有你?”
年沫反駁,“我哪有!”
“上次柯小柔得事忘了?”
年沫:“……”
她沒話說了,兩人這麽無聲對視着,年沫伸出手,“抱抱。”
溫燃無奈,“這是在校醫院!”
年沫手沒收回去,就這麽眨着眼看他,“你不想我嗎?”
還沒等溫燃開口,年沫又說,“可我好想你啊!”
下一秒,年沫就被擁了滿懷,溫燃抱着她坐下,下巴抵着她發梢,幾不可聞地嘆了句,“不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