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兩個人在這裏磨蹭的時間有些久了,雨越下越大,來來往往掃墓的人也都行色匆匆,估計是想要早點回去,路上都是樓梯,姜明月自覺扶着任清池。

“其實也不算是嚴重,只是今天天氣問題。”任清池在被扶了十來分鐘之後,終于開口提了句關于身體的話。

“恩,”姜明月點點頭,示意他看腳下,“別踩空。”

這種時候,就別考慮面子不面子的了,安全最重要。

她力氣小,任清池骨架又大,人也生的高大,姜明月這麽扶着,其實效果并不好,任清池幹脆攬着她的肩膀,借着她身體的力氣往下走。

這麽看來,兩個人像是在相擁而行,靠的太近,除了呼吸,還有味道,全部纏繞到了一起,他的臂膀緊緊箍着她的身子,像是要把她按進身體裏似的。

任清池體力很好,這一點,姜明月四年前就深有感觸,每次兩個人溫存的時候,他都有些控制不住力道,失控一般的在她身上馳騁,等到結束,又滿臉愧疚的抱着她親吻安慰,然而下一次,又會犯老毛病,像是瘋了似的不要命。

臺階再長,也總有走完的時候,姜明月快他一步拉開車門鑽進去,躲到了角落裏,妥妥一只被欺負了的兔子。

任清池跟着上了車,眼角眉梢全是笑意。

安逸看着手機上的新聞,有點擔憂的開口:“任總,剛才新聞上提到前面高速路上出了車禍,可能會非常堵,暫時無法通行,上面堵了很多車,這是唯一的路。”

“附近有什麽可以住的地方嗎?”任清池不經意的瞥了姜明月一眼,直接問道。

“公司開設在這邊的農家樂營業狀況良好,我剛才已經打電話問過了,負責人說很多人料到今天沒辦法回去,都已經定了房子,現在只剩下一間,我讓他們留着了。”

一時有些難以決斷,農家樂只剩下一個房間,他們三個人總不能一起擠,但是回去的話,目前情況尚且不明朗,雨天高速路上出現連環車禍,不是一時半會兒就可以解決的問題。

任清池轉頭看正捧着熱奶茶喝的姜明月,把選擇權交給了她:“明月,你有什麽打算?”

“……”姜明月搖搖頭沒說話,她最不喜歡做決定了,他又不是不知道。

不過這會兒,姜明月對安逸的印象卻越來越好,得知安逸是任清池的助理兼親戚之後,她早前對安逸那股子莫名其妙的醋意就全部消失不見,剛剛上車,安逸幫她準備的熱奶茶,也讓她很開心。

姜明月吸了口奶茶,胃裏暖烘烘的:“我聽安逸的。”

“那就先開車去農家樂那邊吧,如果晚一點高速公路通了,我們就回去,如果沒有的話,我去那裏再想想辦法,任總過去,總不會沒有地方住的。”安逸得到任清池鼓勵的眼神,便開口道,現在任清池應該非常想要和姜明月獨處的機會,去農家樂,也算是天公作美。

姜明月沒有異議,點了點頭,湊到駕駛座那裏去和安逸閑聊,又問了點情況。

任清池忽然覺得……自己好像真的被排除在外了。

***

今天情況特殊,農家樂的生意比往常好了不少,裏面鬧哄哄的,全是掃墓之後被堵在這裏的客人。

負責人給他們安排的房間是在二樓最邊上的觀景房。

安逸來了之後就說要去找負責人聯系看看如果回不去,晚上要怎麽住的問題,姜明月手裏還抱着那杯溫熱的奶茶,趴在窗戶邊上看風景。

姜明博知道了高速公路上連環車禍的事情,着急忙慌的打電話過來問情況,姜明月站在那裏認真解釋:“我沒事,我和朋友一起在農家樂裏,正好趕得及搶到了最後一間客房,今晚就算不能回去也沒關系,恩,我知道,一定多吃點。”

任清池靠在床邊,膝蓋有些鈍鈍的疼,但是還是在能忍的程度,他聽着姜明月在那裏講電話,二十五歲的人了,還是像個小姑娘似的,言語裏全是雀躍,也在寬慰電話那頭的人。

“明博我要去吃東西了,你自己好好休息,注意身體。”姜明月又吸了兩口,奶茶全部沒了,那頭姜明博似乎又說了些什麽,逗得她笑的開懷,“好啊我知道,你才傻呢,再見啦。”

姜明月打完電話,正拿着電話想要去扔奶茶杯子,回頭就被人圈在了窗前,任清池手裏端了杯熱茶,送到她唇邊:“渴的話喝這個。”

同時,他把奶茶杯子收走,放在了一旁窗臺上。

窗外是淅淅瀝瀝的雨,還有大片的蔬菜棚,任清池手放在姜明月身體側面,擁着她,問她意見:“想現在吃飯還是再等會兒,你要的烤全羊,可能要烤一會兒,可以先去蔬菜棚裏找些想吃的東西。”

他習慣了對她動手動腳,她現在也——懶得阻止。

姜明月早就下定了決心,等到回去,就跟任清池斬斷來往,今天在墓園裏,她才深切的認識到兩個人之間的不可能,問題不會因為她四年的逃避就解決,他們還是沒辦法在一起,所以現在,就當是她給自己最後的時間來告別這段感情吧。

“有小西紅柿嗎,還想要草莓。”姜明月就着他的手喝了口熱茶,覺得身上立刻暖了不少。

“都有,蔬菜棚裏常年四季種着這些東西,經常會有客人來了想要親自去摘,”任清池說完,像是毫不在意的,也喝了口熱茶,就在剛才她碰過的那個地方,“茶葉不錯,想再喝點嗎?”

“……”她不要跟他間接接吻,姜明月搖搖頭,感受到禁锢在腰間的手用了更大的力氣,兩個人的身子緊緊靠在一起。

任清池把茶杯遞過來送到她唇邊:“驅寒的,再喝一點,怕你會感冒。”

這是剛才他喝過的地方。

姜明月象征性的抿了口茶水,臉上都帶了紅暈,太燙了。

***

姜明月從服務生那裏要了兩個小籮筐,自己拿了一個,遞給任清池一個,蔬菜棚裏溫度高,她連外套都不想穿。

任清池拿着空的籮筐站在她身後,看着她在裏面鬧騰。

這裏全是有機食品,就地取材就可以吃,姜明月摘了草莓,紅豔豔的,伸手擦了幾下就往嘴裏喂,甜甜的,味道特別好,她又拿了幾顆,捧在手機,走出草莓田,扔到站在一旁的任清池的籮筐裏。

“你要是不想摘的話,可以站在這裏吃。”姜明月說完,也不看任清池的神色,轉頭就又紮進了草莓田。

他不是不想去,而是真的去不了,剛才下樓的時候,姜明月險些踩空,任清池拉了她一把,結果右腿膝蓋碰到了一旁的欄杆,尖銳的疼痛順着神經傳到了頭頂,他這會兒連太陽穴都是跳着的。

可是也不想掃她的興,只能在這裏等着。

當初車禍之後右腿膝關節粉碎性骨折,保守治療和手術輪番做了好幾年,到了現在,還是老樣子。

從草莓大棚裏出來,姜明月又去采了不少的小西紅柿,任清池四體不勤,她就多勞動勞動,把裝了小半筐草莓的籮筐遞給他,姜明月拿了空的,又開始動作了。

安逸跑進來彙報情況,大棚裏溫度高,走進來的這一段路,就熱的她滿身都是汗:“任總,高速公路那邊通路了,您看今晚——”

“住這兒吧,”任清池看着姜明月的方向,一點猶豫都沒有,“我腿有些不方便,想早點在這裏休息,不折騰了。”

“好,我今晚和負責人的女兒住一間房子,您的晚飯我讓人一會兒送過去,醫藥箱也已經放在房間裏了。”

“恩。”

安逸轉頭往外走,心裏免不了腹诽,任清池這種人,真是腹黑的可以,以姜明月的個性,被他拆吞入腹了,恐怕還不知道呢。

兩個人在這裏忙活了挺長時間,收獲頗豐,姜明月看着兩個籮筐裏的食物,心下滿足,她從任清池那裏把草莓也接過來,像是怕他會搶似的:“這個我要帶回去。”

“好,我讓人幫你打包。”任清池休息夠了,腿上痛感稍弱,跟着姜明月一起往屋子裏走。

烤全羊實在是太大個,她又吃的少,任清池親自跑到廚房去幫她撕了一盤過來,帶上醬料和調料粉,讓她和飯一起吃。

這會兒早就過了午飯的時間,姜明月很餓,也沒在意太多。

她往嘴裏喂了一口才想起來:“你不要吃太多羊肉。”

“恩,”任清池夾菜的手頓了頓,自動換了方向,“我知道。”

她難得關心他,他自然不敢過分,何況腿上的傷這會兒恐怕真的不允許他吃這種東西,天氣還是陰冷的,估計今晚又要腫脹了。

“對了,安逸呢?”姜明月今天認識了安逸,格外喜歡她。

“去幫農家樂負責人的小女兒輔導功課了,她們以前就認識,估計會一起吃飯了,不用等她。”

“哦。”

作者有話要說: 任總腹黑流氓本質暴露無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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