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合作
組織發展的很快,但盛血蓮目前面臨另外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那就是他在上學的時候,參與的活動過多,現在很有可能理工科考試不及格。
他的老師曾經十分遺憾的說:“為什麽不好好做學問?政治一途,于目前的中國并不是好事。”
盛血蓮顯然不這麽認為,他剛剛獲得了一定的位置,一個新的組織剛剛誕生,而這一切,他付出了莫大的心血。
但不論他怎麽想,盛血蓮對考試這事還是比較重視的,他還是花了點時間,認真的準備考試。
事到臨頭,還是導師放水,讓他勉強通過的。
畢業很快就到來,很多人畢業後都各自有去處,而盛血蓮的去處也已經選好,那就是——為這個新誕生的組織,奉獻一生。
他被派去做工人工作,曾經在大街上演講,效果甚差,講到最後,唯有一名傳道士在聽他演講。
盛血蓮很興奮,問那名傳道士:“你覺得我講得不錯?”
傳道士搖搖頭:“我只是想告訴你,演講的技巧。”
盛血蓮失落了片刻之後,又馬上醒悟過來。他決定洗耳恭聽,好好學習。
功夫不負有心人,很快,他就知道該怎麽當衆演講,往往能夠輕易的調動所有人的情緒,他根據組織的要求,組織了一個又一個暴動,罷工等等。
有一天,他走在街上的時候,忽然路過一棟房子。
旁邊有人對他說:“看,這棟房子,裏面住的可是國父呢!”
盛血蓮精神一震:“那我們進去看看他!”
“是要……表達崇敬之意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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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要告訴他,他所創立造反會早已經腐爛不堪,他雖是國父,可現在還有誰聽他說話?我要告訴他,我們的組織,才會是中國的希望。”
說畢,盛血蓮就和一群朋友走到了樓下敲門。
開門的是個老頭,老頭說自家先生在休息,不希望別人的打擾。
盛血蓮卻異常的想要見一見,這個童年時代,造反成功的領袖。要知道,小時候他是多麽的崇敬他,而長大了之後,又是覺得他是多麽的無能。
盛血蓮就在樓下喊了起來:“讓我上去,我想要見一見你!”
樓上一個中年男人走了下來,将這一群人迎進房中。
盛血蓮本來一開始是要過來責問的,事實上他也責問了。
但對方的态度一直非常的溫和,有禮有節,并且對盛血蓮的無禮也不在意。
最後,兩人陷入了争辯。
盛血蓮認為目前國家成這種樣子,都是面前這個中年男人的責任。
而身為國父的中年人笑了笑:“年輕人,很有活力,很好。”
當時盛血蓮認為,在這場争辯後,自己完勝。
可是多年後回憶起這一段,才覺得,自己是多麽的幼稚。
在這件事發生沒多久,盛血蓮就得到了一個通知,說組織準備和國父聯手,共同北伐,讨伐逆黨,平定天下。
整個組織中大部分人都贊成,唯有三個人反對。
一個是盛血蓮,一個是向來激進的三叔,還有一個,就是東子任。
特別是東子任,在內部會議的時候,反對的最激烈,認為這樣做,會給剛成立不久的組織造成極大的損害。
國父雖然可信,但是他手下的人,全然都不可靠。
但三個人的反對根本起不了什麽作用,聯合一事勢在必行。
盛血蓮很意外的發現,東子任在這個時候與自己居然是同一立場。
他最近也聽說過很多關于東子任的事情,這個人是個傳奇,他開始想要認真的了解認識他了。
盛血蓮伸手過去,主動和東子任握手,并且略帶恭維的說:“聽說你辦的報紙,第一天就全部賣空,還要臨時趕去又加印了不少,才能夠讓民衆滿意,很了不起啊!”
東子任不計前嫌,和盛血蓮握手:“哈哈,就是因為民衆太滿意了,每次都脫銷,我才辦了五期,就被當局查封了。”
盛血蓮見東子任說起這件事的時候,有些洋洋得意,根本不見報紙被查封的遺憾,心想:這個人真是天生反骨。
盛血蓮建議說:“你可以去找國父,去他所辦的報紙中工作,當局肯定不敢查封你的。”
東子任爆笑起來:“我被查封後,就去了國父所主辦的報紙中當主編,結果之前不死不活的報紙銷量又暴漲,所以……才幹了三期主編,就又被查封,還說要把我驅逐出境呢!”
盛血蓮無語。
他過了一會兒,問:“你為什麽反對和國父合作?”
東子任說:“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我們的理念和他的并不相同,現在合作的方式,是讓我們所有人都加入國父的組織,這樣我們的組織還有什麽機密可言?等于咽喉暴露在旁人的利刃之下,想什麽時候宰,就可以什麽時候哉。況且,國父手下的幾個人,野心勃勃,不會容忍我們的。”
盛血蓮說:“看來你是認為,自己才是最可靠的了!”
東子任點點頭,嘆了口氣:“梅獨傲先生是我們的領袖,可惜他太理想化了,我們跟着他這麽鬧下去,遲早要吃大虧的。這次會議國父也會來,希望他能夠懸崖勒馬,不要在就合作的事情無限制的退讓了。”
盛血蓮覺得東子任這幾句話真是說到了自己的心坎中,且他的觀念和自己又這麽的一致,在這一瞬間,他的心中升起了一股親切之意。
他說:“我想的和你一樣!看來,我們是朋友。”
東子任大笑:“四海之類皆朋友。”随即他的神色又暗淡了下去:“希望梅獨傲先生,認清楚誰是真正的朋友,誰是真正的敵人。”
盛血蓮也沉默不言,他在之前已經全國梅獨傲很多次了,但梅獨傲不聽。
兩大組織的第一次會議終于召開,會議上,盛血蓮一直保持沉默,倒是東子任和另外一位反對此事的三叔頻頻發言。
三叔倒也罷了,他只是大聲嚷嚷。
而東子任則句句刺痛要害,很多時候都擠兌的國父說不出任何話來。
和盛血蓮記憶中的不同,盛血蓮在以前的會議上,很少看到東子任發言,但這次,東子任最活躍。
國父被年輕人冒犯,事後也是笑着說:“現在的年輕人,真是有活力,有沖勁啊!”
在這個時候,盛血蓮和東子任得到了一樣的評價。
盛血蓮看向東子任,東子任這個時候也正好看向他。
兩人相視一笑。
但随即,盛血蓮就有點笑不出來了。
因為國父說:“子任思維敏捷,口才俱佳,我們正好缺一位宣傳部長,不如子任來擔任副職如何?”
東子任一愣,猶豫了片刻,然後答應了:“好!我就做楚南省的宣傳副部長。”
盛血蓮扭過頭,心中一股不服氣之意往上沖。
剛剛對東子任的好感,消失的無影無蹤。
那家夥不是反對雙方合作麽,結果現在卻答應別人的官職,答應的這麽痛快。
真是個表裏不一,兩面三刀的家夥。
盛血蓮轉頭而已,還聽見東子任在同國父說:“我一直以來,都很想調查農民問題,你知道嗎,我國的農民有多少,我認為他們才是最重要的。所以,我可以利用職權,來考察這個問題嗎?”
國父對這個問題完全不感興趣,但還是頗為尊重對方的意見:“當然可以。工作內容你說了算。”
東子任很高興,再也沒有說反對雙方合作的話了。
盛血蓮也沒有再和東子任聯系,他只是聽說東子任回到湖南後,混的不錯,上面還撥了一套別墅給他做住處。他很快就把國父在楚南的宣傳系統建立了起來,還籠絡了一大批人。
當然,很快很快的,東子任因為其過于激烈的言論和太受追捧,以及公然宣揚要幹掉楚南當局才有出路,他又成為了被追捕的人,驅逐出境……
盛血蓮聽說這個消息的時候,直搖頭。
東子任為什麽就不肯安分的幹好一件事情呢?為什麽不肯稍有妥協,一定要選擇最激烈的手段,來達到他的目的。
盛血蓮沒有就這個問題多想。
東子任因為反對雙方合作,成為了國父手下的宣傳幹将,最後還返回楚南省成為要員,可謂是衣錦還鄉。
而盛血蓮則因為反對雙方合作,被排擠出核心集團,并且被送到了組織的發源國,說是留學深造,而實際上,就是貶斥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