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章節
人碰了個頭,開小會,琢磨起緣由。
“這是病——”一人說,“得治!”
陳月立即否認,“不可能,他有病了我會不清楚?”
“陳月姑娘,你沒患過這種病,不了解啊。”另一人道。
“到底是什麽病?”陳月不服氣。
“相思病!”
陳月愕然,“相……思……病?”
“就是一個人思慕一個人,見不到,摸不着,碰不了,像患了一場大病。”
“不會吧。”陳月瞥向趴在床上兩眼發直不知想些什麽的穆玄英,“毛毛在思慕誰?之前都沒有聽說過呀?”
“穆少俠早就過了情窦初開的歲數,喜歡上誰也很正常。”
“還是覺得不大可能……”陳月道:“我去問!”
“哎,這不能直接問!”武衛忙道:“你看,前些時候咱哥倆問了多少次,他都不開口。”
“他不敢反抗我!”陳月挽起袖子。
“穆少俠都那樣了……姑娘行行好吧。”武衛一左一右攔住她。
“那要怎麽問啦?”陳月跺腳。
其中一個武衛道:“你們看我的!”随即來到穆玄英近前,彎下腰蹲在榻邊,“少俠,咱聊聊成不?我心裏難受。”
到底是個心軟的人,穆玄英撩開眼皮,“你怎麽了?”
“最近老想起一個人。”
穆玄英一僵,轉過頭盯着他,如臨大敵,“你……老想起一個人?”
“是啊。”武衛哀怨地說:“一想起那個人,我心裏就撲通撲通亂跳,說不出酸甜苦辣,渾身發燙。”
穆玄英先是按着胸口,随即摸摸紅彤彤的面頰,在意識到對方滿是玩味地盯着自己時,縮了回去。
“那……還是別想了。”
武衛朝門口兩人擠擠眼,又扭回頭,“可是吧,想起對方又很歡喜!”
穆玄英仰起一張迷茫的臉,“那……你覺得怎麽辦才好?”
“不怎麽辦。”武衛嘿嘿一笑,“誰讓她是我心上人啊,不管她喜不喜歡我,都改變不了我的心思。”
心上人?等一等——穆玄英有點反應不過來,“你說這是心上人?”
武衛愣了楞,“這還不叫心上人?”
穆玄英吶吶地接不上話。
“少俠有了心上人,別像哥幾個一樣掖着,咱們是高攀不上,你不同啊,告訴盟主請他為你提親去!”
讓謝大叔為他到惡人谷給莫雨哥哥提親麽?這也太荒誕了!
莫雨哥哥?!
穆玄英被這個念頭吓了一身冷汗,晚上燒了起來,比先前還要嚴重。那個武衛被陳月跟另一武衛捶了一頓,說他是馊主意,誰也不好再提這個話。
33
日子一天天過去,穆玄英的傷好多了。
他每天都要跟兩個玉衡壇武衛輪番到戰寶附近盯梢,結果,發現确實有不少神秘人進入到裏面,再也沒有出來。而且,這些人也都是從洛陽城的方向來,與司空所說的情況大致無差。
“看來……戰寶大有問題啊。”
三人合計了一下,再這樣看着也沒有意義,穆玄英決定铤而走險,去探一探虛實。起初那兩人極力反對,生怕他有危險,不好跟司空交待,後來,穆玄英索性說你們不答應也阻止不了我,深深地戳到他們的軟肋。是啊,這裏功夫最好的是穆玄英,誰也沒有辦法攔下他,與其拖後腿,不如想盡辦法找來戰寶的地圖當參考。
那天白日,三人以浩氣身份從少林寺求來戰寶迦蘭地形圖,下少室山沿路回風雨鎮,發現有人倒在路邊。仔細瞅了瞅是個受了多處傷的苗疆人,身旁還有一箱貨物。穆玄英讓他們把人擡到小河邊,喂了點水,處理身上的傷口。而後查看了一下車上的東西,不由得驚訝。
“是荔枝?”穆玄英撚起一個個飽滿的果子。
“天啊,真的是荔枝!”兩個武衛放下苗人,搓了搓手,一人拎起一串,“居然這麽多,我長這麽大還沒吃過。”
“荔枝不是貢品嗎?”穆玄英拍掉他們想要撥開荔枝的手,“為什麽會淪落到一個苗人手裏?”
“可能這個苗人也想吃吧。”武衛巴巴瞅着荔枝,吧嗒吧嗒嘴,“據說有個妃子喜歡,為了博她一笑,皇帝讓人不遠千山萬水吧荔枝送到長安。”
“洛陽驿站倒是必經之路。”穆玄英點點頭。
“何止!”不知何時那苗人醒了,按着胸口一陣狂咳,操着不怎麽标準的中原話道:“多謝幾位相救。”
“不必言謝,只是在下不得不問一句,為何你身邊有這麽多荔枝。”
苗人咬牙切齒,“哼,你們都在中土,哪裏知道皇帝老兒為了讨好一個娘們兒,讓她吃到新鮮荔枝,每年累死多少馬?摔死多少人?既然嶺南人過不了安生日子,幹脆不過了,也讓京城那兩位嘗嘗不太平的滋味!”
穆玄英一震,他尚不知民怨如此之深,這不是什麽好兆頭,“你可知劫持貢品,一旦被抓到會被處以極刑?”
“哈,哈哈哈……抓得住我一個人,他抓得了天下之人?”苗人大笑,“你以為只有我一個人對他們恨之入骨?你錯了!錯了!要不,你們把我送到官府,可以換取獎勵,要麽你們當做什麽都沒看到,這荔枝送你們嘗個鮮!”
穆玄英自然不會把這個苗人送官,待他走後,三人扶着馬車上的貨物,誰也沒那個心情嘗一嘗讓貴妃贊不絕口的荔枝——
他們吃不起,也不想吃,荔枝沾染了無辜百姓的鮮血,哪裏咽得下去?
待回到風雨鎮的落腳處,陳月早已準備好了一桌飯菜,見他們三個面色不佳,關切道:“發生什麽事啦?”
“沒事。”穆玄英給對面兩個男人使眼色,“今天跑得有點遠,大家都累了,早點歇息。”
誰也沒告訴陳月關于戰寶和那車荔枝的事,畢竟,她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子,聽到了只能跟着操心,沒有任何益處。
一更天,穆玄英起身換上夜行衣,勒腰帶時,眸光落在置于桌面的小泥人上,說來也怪,這小玩意裂痕累累,居然還能保存下來,實在不易。他把泥人托在手心裏,摩挲幾下,喃喃地道:“莫雨哥哥,此行若是順利,你我必有再見之日。”
指尖一彈,抄起佩劍,縱身一躍離開風雨鎮。
戰寶并不太遠,以穆玄英的腳程半個時辰便來到外圍,他先在附近打轉,發現守在門口的是幾個狼牙軍士,要避開他們也不大現實。瞅了一會兒,注意到二更天時從裏面出來幾個換防的,于是,他趁一名昏昏欲睡的軍士到牆角小解,将打暈的人捆起來,換上對方的裝束再把影所給的人皮面具扣了個模子戴在自己臉上。只是随身的劍有點顯眼,不得不找個地方藏起來,赤手空拳混到他們之間,等下一次換防。
耐心地等到三更天,穆玄英終于進入戰寶。裏面跟少林給的圖出入甚微,那幾個軍士一到前廳就去旁側的小屋睡覺。他先随那些人在大通鋪上躺了會兒,估摸差不多又下了地,每人穴道上點了一下,這才安心來到外面。除看守在外的狼牙軍,正廳沒什麽人,穿過長廊來藏武殿的途中,倒是見到不少地方上了鎖封了條。居然全是軍械物……穆玄英倒吸一口冷氣,心忖,拜會安慶宗的人把好利器全給了狼牙軍,分明是司馬昭之心。
不遠處火把搖曳。
穆玄英扶搖而起,當了一次梁上君子,大殿燈火通明,竟是在夜間操練的人馬。他自幼跟随謝淵左右,對排兵布陣有一定的了解,大致看了下,此處以山棘兵,弓箭手和騎衛為主,交相列隊……正在思索如何應對,他才走過的長廊上又來了兩個人,一男一女,乃是洛陽城相處一段時日的岳承志與韋柔絲。
“我讓你來是看看這軍械庫的規模。”韋柔絲傲然地指着那些人道:“喏,狼牙軍嚴陣以待,一旦北邊起事,洛陽便可雲集響應。”
岳承志沒有一絲笑意,緩緩道:“你決定了?”
“良禽擇木而栖。”韋柔絲呵呵一笑,“不只是我,家師也會出手相助,你我助狼牙軍一臂之力,狼主不會虧待咱們。”
“令師?”岳承志皺眉,“為何從沒聽你提過。”
“他?呵呵呵。”韋柔絲那張美豔的容顏浮現一抹怪色,“不久前才來到我這邊,以後也走不遠了。”
“還不知如何稱呼前輩?”岳承志正色道。
韋柔絲一手搭在岳承志肩上,一手卷起自己的發絲,輕輕道:“啧,如果我說了,你會不會被吓跑呢?”
“我不會離開你。”岳承志坦言道。
韋柔絲似是頓了一下,一甩手,背過身冷冷道:“蕭——沙——”
“血眼龍王?!”
何止是岳承志,受到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