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章節

皮外傷,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

“可我手上染的血發黑。”穆玄英顫巍巍把手攤開,“是蘇曼莎的匕首上有毒?”

“哼,連那閻王帖肖藥兒都拿我沒轍,這點毒又算得了什麽?”況且,蘇曼莎的匕首上根本沒毒,她自負離得那麽近再不能結束他的性命,無甚可說,殊不知他以退為進,反而牽制住她。

“莫雨哥哥……”見他精神還好,應該沒有大礙,穆玄英從床頭翻出一瓶金創藥,“眼下沒法找大夫,只能先給你止血。”

莫雨沒攔着他,只那麽一瞬不瞬瞪着眼,“幾日不見,你在安祿山千金的眼皮底下有吃有住,倒是我多慮了?”

穆玄英剛剛撩開他的衣衫,連忙搖頭,“不,不是這樣,安婉兒在西市尋覓良駒,想給她父王的軍隊用。好在浩氣盟的師傅教過我怎麽相馬、馭馬,這才尋到一個機會在此落腳。”又嘆了口氣,“可關外那一場沙暴,雖讓我得以從令狐傷的眼皮底下逃出生天,卻與手中之劍分離,應是他們搜尋我時找到了劍。”

“你既然無事為何不直接回浩氣?”莫雨不悅地沉下臉。

“我本來想要回去的……”穆玄英咕哝道:“但蒙混出關那會兒偶然得知一個消息,說是安祿山為防止唐軍反攻長安,派令狐傷從範陽狼牙堡護送來一種守城器械,如今就藏在長安城的某個地方。”

“所以你想打探清楚,再回浩氣盟通風報信?”莫雨反問。

穆玄英自責地別開眼,“是,都怪我疏忽,沒想到令狐傷會拿我的劍來要挾你們……”

“哦?”他還以為會受到穆少俠大義凜然的質問呢,畢竟,把那麽重要的半張《山河社稷圖》拿來換人,因小失大不是?

“其實……”近在咫尺的傷口血肉模糊,可見當時被捅了一刀又在蘇曼莎的掙紮下加深不少,穆玄英邊給莫雨抹藥邊難受道:“那日與莫雨哥哥分開,我心裏就很後悔。”

“是麽。”

“明知莫雨哥哥恩怨分明,絕不可能在大是大非面前有所偏頗……我卻……”穆玄英越想越不是滋味,狠狠地在腦袋上捶了一下。

莫雨一握他的腕子,拉到唇邊輕吻,“傻小子,誰準你打我的毛毛?”

“莫雨哥哥……”見他如此愛惜自己,穆玄英又是動容又是酸楚,嗓子也有幾分沙啞,“你還疼不疼?”

莫雨直勾勾瞅着他道:“疼。”

“那……”穆玄英心慌意亂站起來,“你在此等一下,我出去找那個放迷煙的浩氣之人,也許他那裏會有什麽止疼藥消毒散。”

莫雨當即一拽他的手,也不管會不會碰到傷口,緊緊按在懷裏。

“你老老實實讓我抱會兒就不疼了。”

“啊。”穆玄英一愕,随之明了他的意思,難為情地垂下頭,“我,我還是先拿繃帶給你包紮起來,不然,抹過的藥會被碰掉。”遂環過他的腰,小心翼翼處理側面的傷,鼻息間的熱意撲面而來,全是那人的氣息,

“毛毛。”

即便沒有對視,穆玄英仍舊意識到有兩道灼熱的視線在盯着他,故而連指尖也在發燙,說什麽都不肯擡頭。

莫雨俯下頭貼在他的鬓角喚:“毛毛?”

“莫——”

未竟的話被湊上來的唇瓣堵住,莫雨趁穆玄英張嘴的空隙,迫不及待把舌頭頂了進去。終是太年輕了,禁不起相思相望不相親的折磨。什麽別離之苦,憂心之澀,一齊湧上心頭,也只有這般親密糾纏,才能稍稍慰藉內心的不安與躁動。

穆玄英不敢用力推他,可又實在牽挂莫雨的傷,略略分神,柔軟的舌就被對方吮住,一聲嗚咽如鲠在喉。

莫雨摟着穆玄英微往上提,兩只手在他腰後若有似無地揉撫,忽輕忽重,忽快忽慢,使得心愛之人瑟瑟發抖,茫然不知所措。

“嗚……嗯嗯……”

那霸道的舌在穆玄英口中輾轉翻攪,好不容易才放開些,不等喘過這口氣,胸前又涼。原來,莫雨扒開他的前襟,繼續吻了下去,逗留在淺淡的乳尖上,輪番舔弄。穆玄英打了個機靈,生怕承受不了會大叫出來,趕緊咬住手背。

那後仰的頸子蕩出迷人的線條,美得令莫雨屏息,早前的自我告誡都被丢棄在旁,手一撈,便壓着穆玄英的臀部往胯間脹痛的部位擠壓。

“啊。”本就是兩情相許,焉能抗拒得了如斯誘惑?穆玄英攀着莫雨的肩,埋首在他頸邊,似吟似泣。

倏然,那個把他拉到自己大腿上坐定的莫雨止住動作,臉上閃過一抹異色,紅暈被蒼白取代,眉心緊蹙。

穆玄英迷迷糊糊地睜開眼,“莫……莫雨哥哥?”

“呵。”莫雨在他臉頰邊蹭了蹭,若無其事道:“差點忘了,你我尚在是非之地,這次就先放過你。”

隐約覺得哪裏不對,穆玄英立馬從他身上下來,手忙腳亂拉好衣衫,卻又看都不好意思多看一眼。是啊,明明在給莫雨哥哥包紮傷口,怎麽滾到一起去啦?無意識地把桌上的壺拎起來,咕咚咕咚大喝幾口,希望壓下那口幹舌燥的滋味。

莫雨苦笑着瞄了眼兩腿間的硬物,搖搖頭,為那臉皮薄的人岔開話,“毛毛,如果我說那圖是真的呢?”

“欸?”穆玄英呆了呆。

莫雨低低道:“你想不想看安祿山親手毀了他想要的東西?”

“莫雨哥哥是說……”

“圖內有肖藥兒特制的毒,安祿山生性多疑,令狐傷又對他忠心耿耿,斷不會私拆,中毒的只能是安祿山。”莫雨不着痕跡點了幾處要穴,“你說,他中了毒,還會留下那張圖麽?”

原來如此。

“這下連令狐傷也逃不了幹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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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雨神色倦怠地往身後的牆上歪去。

“呵,他以你來挾我,不付出代價怎麽能行?”

穆玄英默默地想,當初,明教叛徒血眼龍王将《山河社稷圖》帶去遠在蒼山洱海的南诏,明教奪回一半,剩下半張則被莫雨從韋柔絲手裏取得。明教教主已把那半份獻給了建寧王父子,那另半份圖就會成為衆矢之的……

穆玄英忽問:“莫雨哥哥也聽說了馬嵬坡兵變吧?”

“兵變就兵變,我對哪個皇子繼位沒興趣,不過——”莫雨的語氣一沉,“這樣一來建寧王父子大權在握。”

“建寧王既是皇孫又是九天之一,他在南诏卻對大唐之人兵戎相見,實在奇怪。若把你那半份圖給了朝廷,也會成為他的囊中物。所以,借安祿山之手毀去那半張圖……無疑于斷了兩邊的野望。”穆玄英心有戚戚地點頭,“雖是铤而走險,卻很難再讓兩圖合一,不愧是莫雨哥哥,你想得真周到。”

為了一張圖,武林動亂,朝堂不安,前有韋柔絲誅殺血眼龍王的無情,後有令狐傷無視蘇曼莎性命的冷酷,未來尚不知會有多少人前赴後繼。先賢留給後世的東西還不夠多麽?那些風塵的寶藏就繼續埋在地下吧。

“你把我想得太好。”莫雨涼涼一笑,“我不過是想折磨他們,一個會後悔毀了那張圖,一個會懊惱在南诏的所為,如今求而不得,簡直好極了。”

穆玄英一見莫雨這個狀态,心也跟着揪疼,便避開傷口倚進他的懷裏,“莫雨哥哥在毛毛心裏總是好的……”

莫雨不免失笑,想不到自己半生坎坷,殺戮無數,卻得了這麽一個知心人眷顧,便是下一刻死了又有何妨?

“毛毛這麽坦誠,莫雨哥哥也告訴你一個秘密。”

“啊?”

“實際上,我最初決定把《山河社稷圖》掌握在手裏,是因為謝淵。”

“謝大叔?”

“誰讓他不準你跟我見面?”莫雨捏他的臉頰,“那麽得了這半張圖,用它來換毛毛,以謝淵的性情,為了阻我亂來,必然‘大義滅親’将你‘拱手相送’。”

“莫雨哥哥!”被那似真似假的語氣撩撥得穆玄英整個人都不好了,一顆心突突亂跳,趕忙偏過頭去,“我想了想,還是不對啊……”

“什麽?”莫雨欣賞着眼前之人害羞的樣子,滿是心不在焉。

“先不說安祿山會不會因中毒殺死令狐傷,那令狐傷對她徒兒當真沒有一絲在意麽?若無,大可不管蘇曼莎的死活來捉咱們倆,又何必着急地帶她求醫?”

“是麽?若不是有人放了迷煙擾亂令狐傷的陣腳……弓箭手早就将咱們三個射成篩子。”莫雨不以為然,“即便他後來選擇了蘇曼莎,那女人也不會好過,不是每個人都有第二次機會,也不是每個人都能回頭。”

就像那年在稻香村——

穆玄英心有所動,輕輕一按他的唇,“莫雨哥哥,咱們不說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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