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他總有機會彌補肖沉的
肖夜楓他們到肖家的時候,肖懷冰還在發着抖。
Omega看起來可憐極了,漂亮的眼尾發着紅,綴着的一顆小痣愈發讓人憐惜。他大大的眸子裏盈滿了淚,看見肖夜楓便撲上來,嬌弱纖細的身體還在發着抖。
“沒事了,我回來了。發生什麽事情了?”肖夜楓輕撫着肖懷冰的肩膀,男孩攥着他的手指用力到粉紅。
“有、有血!”肖懷冰啜泣道,說話也是一股哭腔:“對不起,我知道我不該這樣子的,可是我看着這個血我就害怕,之前、之前……”他沒說完,可是旁人也能明白他未盡的話裏是什麽意思。
恐怕懷冰之前一個人碰到的那些事情太可怕了,以至于給他留下那樣深的陰影,到現在即使是回想起來都不敢說出口,生怕再回到那樣的環境中。
“沒事了,哥哥在呢,沒人敢讓你受委屈。”肖一岚心疼道。
肖懷冰怯怯地看着他,眸子裏有着小白兔一般的不安:“可是,等我離開了肖家之後,哥哥就沒法保護我了吧?”
肖一岚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就聽見肖夜楓不容置疑的聲音:“不會有那一天的,肖家永遠是你的家。”
他轉而皺起眉來,懷冰的性子最是喜歡多想,一定是有誰在懷冰面前亂說話了。
“是誰給你說了什麽嗎?”肖夜楓問道。
他的孩子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被人欺辱了那麽多年,終于回到了他身邊,他怎麽能讓他受到傷害。
肖一岚也關切地看着肖懷冰,肖沉那時就是這樣,一個人默不吭聲地受了好些委屈,如今他長大了,絕不可能再讓自己的弟弟被欺負了。
肖懷冰一開始只是咬着唇不肯說,後來被問急了才小心翼翼道:“是肖沉哥哥……他好像很不喜歡我的樣子。”
話一開頭他也逐漸有了膽量一般:“我來到家裏以後,肖沉哥哥總是發很大的脾氣,我不想因為我讓父親和肖沉哥哥有嫌隙。”
肖夜楓驚訝地看着肖懷冰,他沒想到肖懷冰對肖沉敵意的感知如此敏感。
肖懷冰有些難堪道:“我知道我是後來的,比不上肖沉哥哥在大哥和父親心中的地位。可是肖沉哥哥實在容不下我,我還是走吧。”
他最後一句的聲音很輕很輕,可他們還是聽到了。他說:“我這樣什麽都不會,什麽都沒有的人,哪裏比得上肖沉哥哥呢?”
肖一岚僵在原地,他沒想到肖懷冰傷心的是這個。可兩個都是他弟弟,他能怎麽辦呢?
肖夜楓生硬地轉開了話題,問道:“你說的血在哪?”
肖懷冰眼中的失望一閃而過,繼而乖巧道:“在醫療室。”
“好,知道了,我會處理的。”肖夜楓道,他難得話裏透着柔情:“你先去睡吧,我跟你哥哥去處理。我們都在這,沒有人能動你。”
“肖沉哥哥也不能嗎?”肖懷冰問道,有些害怕,又有些希冀。
“不能。有我在,不會讓他亂來的。”肖夜楓道。
肖懷冰睡覺去了,他們來到醫療室,桌上赫然放着一管血液。
“可能是阿沉買來吓懷冰的,您不要生他的氣,我回頭說他。”肖一岚急忙道。
“他總是不讓我省心。”肖夜楓嘆了一口氣:“從懷冰到這個家裏他就一直很生氣,可懷冰從來都是讓着他,忍着他,他怎麽就不能懂點事呢?”
“可能也是讓我給慣壞了。”肖夜楓無奈扶額道,随機苦笑起來:“我這真是,自作自受啊。”
肖一岚面前,他終于能放下父親的擔子,不用擔心孩子們又生氣他偏袒了誰,對誰更親近。
“明天肖沉要是身體沒什麽事的話,讓他過來給懷冰道個歉吧。”肖夜楓道。
“好。我一定多勸勸他。”肖一岚回道。
他們絲毫沒有想起來醫院裏醫生說肖沉不能再受任何刺激的提醒。
就在這時,醫療助手識別出了他們的身份,一字一句刻板地彙報道:“這是肖沉少爺抽取的腺體處血液,可以提取信息素。”
“你說什麽?”肖一岚驚道:“這是肖沉從他腺體處提取的?他不是腺體殘損了嗎?”
“是的,少爺提取不了信息素,因此我建議他直接抽取腺體處血液。”醫療助手生硬道。
“他腺體殘損你不知道嗎?你會毀了他的!”肖一岚失态地吼道。
醫療助手只是閃爍了幾下,沒有理解的樣子。
肖一岚不敢想象,本來就腺體殘損的肖沉抽了血之後會怎麽樣。
肖沉的腺體會徹底報廢的!
他從此會變成一個殘缺的Omega,沒有Alpha願意要這樣的伴侶的!
而且長期感應不到信息素,他會痛苦到死。
發情期他會異常痛苦,Alpha的信息素對他來講無異于淩遲,一刀刀割他身上的肉。
沒有人能受得了這種折磨。
肖沉不會不知道這個後果,可在父親的要求下他還是這樣做了。
他親手給自己判了死刑。
肖一岚不敢想象肖沉抽取血液時是什麽心情,又是有多痛苦。
腺體本來就脆弱,又要在殘損的情況下抽血,那樣的疼痛會是剝皮抽筋一般。
但他還是做了。
他總是聽父親的話的。
肖夜楓要冷靜得多,他把血液交給醫療助手,讓它去提取信息素。
肖一岚怔怔地看着他,“……父親?”
肖夜楓緩聲安撫道:“沒事,事情總會解決的。無論如何血已經抽了,先解決懷冰的問題比較好。”
“肖沉的話,人造腺體應該可以解決他的問題。”他冷靜得像個精密的機器人,可是拳頭卻分明攥到發白。
他的兩個孩子同樣痛苦,但他不能同時拯救兩個人。
可肖懷冰腺體的問題是解決了,卻還有另一件更麻煩的事。
“父親,”肖一岚很少有這般鄭重稱呼他的語氣,男人看向他的目光有些無助:“阿沉已經這個情況了,你還要讓他去那個綜藝嗎?”
那個綜藝肖懷冰渴望很久了,可對方要求必須肖沉也去才讓肖懷冰去。罵肖沉的人很多,他話題性太大了,節目組打着什麽主意顯而易見。
換言之,肖沉去,就是去找罵的。平時還好,可肖沉現在的情況,恐怕根本撐不住網上那些人的辱罵。
肖沉已經這樣了,父親還要讓他去嗎?
肖夜楓愣怔了一瞬,他看着醫療助手提取血液的背影,似乎有些動搖。可肖懷冰脆弱的神态就在他眼前一般,揮之不去。
懷冰被人欺辱了十幾年,自卑像釘子般深深刻入他的脊梁,如附骨之疽,是他怎麽也擺脫不了的噩夢。他太需要一個機會成名,去豎立自信了。
可肖沉不一樣的,不可否認肖沉雖然又驕縱又任性,但他就像黑夜中的星星一樣,整個人發着光,張揚又嚣張,恨不得能拽到天上去。
肖夜楓內心的天平已然倒向肖懷冰那一邊。
“讓他去吧。”肖夜楓最終還是道。
只要不讓肖沉接觸網絡就不會有太大的問題,他這樣想着。
懷冰他等得太久了,至少這一次,他不想再讓他等了。時間還長,他總有機會彌補肖沉的。
通訊器閃爍了一瞬,肖沉漫不經心地側頭瞥了一眼,而後又轉頭忙着包紮手臂上的可怖傷口。只是舊傷複發了罷了,倒算不上是什麽大事。
另一邊軍部通訊器傳來獵人紅狐絮叨的聲音,肖沉只耷拉着眼皮,嘴裏咬着繃帶,偶爾回應一兩聲。
紅狐是為數不多知道他身份的人,兩人組隊卧底任務遇上突發情況也好有個照應。
他顯然也聽見了訊息聲,不由得問道:“小蚺蚺你又有活兒了?”
“沒,”肖沉包紮好手臂,懶得吐槽紅狐對他的稱謂,聲音随意而慵懶:“老頭子讓我帶着那個小東西去上個綜藝。”
“你不剛從醫院出來嗎?怎麽又使喚你?”紅狐疑惑道,轉而語氣篤定:“你肯定又同意了。”
他就知道,黑蚺這個人奇怪得很,明明戰鬥那麽幹脆利索,對自己也下得去狠手的人對着家人就怎麽也斷不清,只要是肖夜楓說的他什麽都答應,就算一開始憤怒得要吃人似的最後還是會乖乖妥協,巴巴地往萬分嫌棄他的肖家趕。
明明是帝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人人敬佩的最強獵人,肖沉卻甘願當個娛樂圈的廢物花瓶,肖家抱錯的不招人喜歡的假少爺,真讓人想不通。
紅狐狀作一副探究的樣子,神色誠懇而欠揍:“當萬人嫌就那麽爽嗎?比在鬥獸場打架裝X當Bking還爽?”
肖沉看着紅狐恨鐵不成鋼的表情不由得失笑:“放心吧,這是最後一次了。幹完這一票我就回學院,除了接任務再也不到外面來了。”
到那時候他會随便‘死’在什麽地方,‘死’得幹淨利索,毫無懸念,以免肖家還要為了顏面找他,給家裏人……給別人家添麻煩。
“行,那就跟之前任務裏的死遁一樣,我來接應你。”紅狐說道,又細細叮囑:“綜藝直播的話全星際都看着呢,你小心別暴露,外面的O都很嬌弱,你記得僞裝。”
紅狐老父親般唠唠叨叨,黑蚺雖然強到離譜,但不知道為什麽他面對黑蚺總覺得有股操不完的心,他想起了什麽,又道:“我記得你之前才接受過3S級訓練吧?”
“那個訓練雖然會讓你的肉。體變得更強,但它會先有一個衰弱的過程,到時候你的身體看起來就會和被虐待了一樣,你做好心理準備,也要記得後期錄制的時候避開這段過程。”紅狐道。
“有多衰弱?”肖沉問道,任務的事他一向很嚴謹。
“大概就和你上上次皇室的卧底任務裏又被放血又被割腎的身體差不多吧。”紅狐回答道。
說起那次任務他都覺得很離譜,為什麽都星際時代了還有割腎這種事?他是真的想知道黑蚺的任務內容到底是什麽,為什麽會有這種聽起來就很狗血的事兒啊?
明明強的一批還是拿到了虐文主角的劇本,黑蚺也挺神奇的。
幸好他們獵人精神力強大,普通人傷筋動骨的事對他們來講不值一提,紅狐想,也幸好學院裏有個最**力奶,戰力榜第二,花鏡。
“花鏡說了,你可勁兒造吧,腎不夠找她要。”紅狐轉達道。
肖沉:……
雖然但是,大可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