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沈言一到書房，沈老就把江啓明支出去了。被老爺子刀子似的眼神盯了一會兒，沈言頓時壓力山大。不愧是帶過兵的人啊！沈言這些小伎倆在老爺子眼裏根本不夠看。
“說吧，到底是怎麽回事。”
反正都已經暴露了，而且這回沒有正規任務單明确地寫保密級，沈言也就實話實說。但他能說的也沒幾句，他自己還沒搞明白是怎麽回事呢。
“你帶人回來是要保護我？”沈老臉色倒是緩了不少，“小言，你到底屬于哪個編制？”
我木有編制呀！死了也蓋不了國旗的那種！不過估計說出來會被沈老一棍子敲死，于是沈言就說是海狼，反正海狼不像暗劍是秘密組織，現在自己也被徐靈賣給海狼，沈老要找人查也能查到。
海狼的大名沈老當然聽說過，要論實力，在國內的特種部隊裏也就排前五，還算不上絕對頂尖，但海狼執行的都是國際上的特殊任務，一般是不管國內事務的。而且沈言身為沈家人，這種任務理應避嫌，怎麽還直接派他來？
不過任務的事沈老是不會打聽的，只是氣憤地說，“你從小身體不好，我還讓莊小子給你安排個閑職，本想着先讓你在外面歷練兩年，再調回青城市來。沒想到他居然把你弄到那鬼地方去了！海狼招人不是很嚴嗎？怎麽把你招去了？你這……也不像是技術兵吧？”
沈言無語，自己一個搶手貨居然被沈老鄙視了。
“咳……爺爺就別管這個了，既然現在你知道了，就好好配合我們一下吧。你也想想是不是得罪了什麽人……呃，或者還有別的什麽線索沒有。”
沈老搖搖頭，“得罪的人多了去了，要報仇的早該報了，也不至于等到現在，不會是仇家方面。至于其他線索，我暫時還想不到，你們的工作我會配合，你也小心點。手沒事吧？”
“沒事，已經包好了。”
沈老點點頭，又問，“那個韓天，是同夥？”
“現在還不确定，對方有催眠師，韓天現在這情況解除不了催眠，沒辦法從她身上得到線索。不過哥哥已經去處理韓家人了，爺爺以後也不用擔心韓家人到根前來紮眼了。”
“照你這麽說，韓天這人算是廢了？”
“她身上的暗示太強，應該是采取了強制暗示手段，就算讓給她下暗示的催眠師來親自解除，她的精神狀态受損也很嚴重，這輩子只怕是過不安寧了。”
沈老嘆了口氣，“自作孽啊。”
Advertisement
沈老雖然不待見韓家人，但韓天身上畢竟還流着一半沈家的血。沈老是個重視血脈親情的人，這方面倒是遺傳給沈天宇不少，不然也不會有韓家這出烏龍戲了。
“你跟小情說，韓家那母子兩，盡快處理好。韓天現在這狀态，我就怕你爸又心軟。”
“放心吧爺爺，爸雖然沒腦子，孝心還是有的，這女人都敢對爺爺不利了，他哪還能去管她？”
“你這孩子，有你這麽說自己爹的嗎？”
從沈老那出來後，沈言給佟君去了個電話，響了好半天才被接起來，沈言剛要喂，結果聽到那邊傳來了不河蟹的聲音，越舟一邊用帶着鼻音的嗓子哼哼一邊說“佟君我艹你M有種讓老子在上面”，然後電話貌似就被扔了。
艹，秀恩愛分得快！
沈言氣呼呼地回房間，拉着季雨陽就要愛愛。只是季雨陽可沒佟大醫生這麽開放，說老宅隔音不好讓沈言悠着點，跟哄小孩似的親了兩口就沒了，把沈言郁悶得想殺人。
等到佟大醫生辦完事了把電話撥回來，沈言黑着臉接了，都沒客套一下就讓他提供基地催眠師的名單。
“催眠師？你自己不就是？”
“不給拉倒，我讓狐貍把你們的雙人大床房換成集體宿舍！”
“……要不要這麽狠？”佟君想了想說，“基地雖然培養了一批這方面的人，但成效卻很少，最多能有個一二級心理醫生的水平不錯了，而且這也不是基地的重點方向啊。我不認為基地能出個跟你差不多的人。”
“從患者的情況來看，這個催眠師的水平确實也高不到哪去，但你別忘了，基地有各種逆天的藥物，配合藥物，二流催眠師也能指揮患者殺人了。”
佟君那邊沉默了半天，然後說，“你還記得以前你有個姓明的同學嗎？他爸是個大官，明家的案子你也有牽扯。”
姓明？“明浩？”沈言倒是想起來了，大二的春節帶還着季雨陽去沈家的小別墅裏度假呢，明家就在那個時候出事的。
“對，就是這小子。當時那件案子裏有基地的人參與，跟明浩接觸的郭教授就是基地最權威的催眠師。”（見第一部行者工坊案）
沈言回憶了下，似乎那件案子裏是有這麽個人。當時明浩說家裏的事是一個教授告訴他的，但那個教授跟案子沒有直接關系，也找不到人，後來就不了了之。
“郭教授是總部的人，我還在的時候他經常會去青城市，不過我被抓之後就不知道他的消息了。如果你要找基地能辦成大事的催眠師，又是在青城市的話，八成就是他，之前他身邊還帶着個跟我差不多大的男助手。”
“男助手？我發個照片給你。”
沈言把給韓天遞刀子的服務生的圖像發到佟君手上，佟君說貌似好像也許可能就是那個服務生。
“你到底認不認識人啊！”
“我都這麽多年沒見着他們了，只能說這個服務生的體型和動作很像，臉嘛，可能有個七八分吧，你那圖也不是正臉啊。”
“你還指望我給你拿他的登記照呢。”
“那還是算了吧，警方就是老按登記照抓通緝犯效率才這麽低的。”
“對了，葉風你還記得吧？以前你們院裏的病人。”
“記得啊，跟你有jian情那個。”
“呸呸呸！我問你，葉風跟基地有沒有關系？”
“他就是一病人，有毛關系？你怎麽盯上他了？”
沈言把葉風在WC和被催眠者厮混的事跟佟君說了，佟君倒是沒驚奇。
“他即不是性別認知障礙又不是純零，有什麽好奇怪的。還是說看到你的昔日jian夫跟女人鬼混在一起你吃醋啦？”
“哈，開玩笑，有我們家寶貝在還有什麽貨色能入得了我的眼？”
“那你就別多想了，你不是沒看出什麽不對嘛。”
“就是因為沒看出不對所以才不對的。他不可能不知道韓天的身份，還跟她混在一起。我和我哥可是幫他重建事業的人，不說有多大恩，總是幫過他的吧，他臉上居然沒有露出一絲絲的異樣，我不覺得以他的水平能把面部肌肉控制得這麽好。”
“那證明他就是這麽個沒心沒肺的人。基地的藥物不可能流向沒有關系的外人，如果他真是使用了藥物，那就證明基地有心讓他來接觸你，但據你所說他跟你接觸的時間也沒多久，我看這事是不怎麽可能的。”
沈老生日宴的消息在媒體上封鎖得很好，雖然當時在場目睹這一事件過程的人也悄悄地在圈子裏散播流言，但也就是茶餘飯後的閑談，影響終究不大。只是沈情那邊卻失手了，去教訓韓家母子的人到韓家時已經人去屋空，然而各交通要道安排的人卻沒見着韓家母子，空港、碼頭、火車站和汽車站，甚至出市的各高速公路收費站都沒見着人。要麽就是從縣道走了，要麽就還留在青城市內。
沈天宇這次是看清韓家人的本性了，如果韓天的行為是她自作主張，韓家母子根本不會這麽快得到消息逃走。但他想不通為什麽韓天會想要殺沈老，思來想去只能信了沈情的結論——韓家人心思惡毒。
沈家的家事算是翻過篇了，但沈言這邊可還放不下心。宋麒幾人查到的消息很有限，也沒見着郭教授的影子。那個服務生早不見了蹤影，檔案也是一片空白，就像根本沒有過這人似的。龍耀追蹤了市內的攝像頭，這個服務生最後一次出現的地點在天門碼頭，然後就此失去了蹤跡。鄭老板倒是沒什麽嫌疑，他是在跟天宇集團合作期間認識韓天的，鄭老板看中韓天的美貌，韓天看中鄭老板的財力，兩人不過是普通情人關系。鄭老板倒是聽說了私子生謠言，但他壓根就沒信，最多琢磨着韓天是不是跟沈天宇也有一腿。
葉風這邊可就喜感了。葉風的公司除了沈情占有20%股份外，跟天宇集團也只有小份額的合作關系，沈情根本沒把葉風的公司放在心上。葉風好幾次想跟天宇集團深入合作，都被沈情忽悠了過去，幾次下來葉風也知道沈家瞧不上他這點資歷，之前給他牽線的沈言又失去聯系沒幫他繼續打感情牌，沈家這棵大概葉風是靠不上了。
但葉風也不至于要去得罪沈家，偶爾聚會時見到沈情依然把功夫做得很足。而他跟韓天有所牽扯也是韓天自己找上他的，不知道韓天從哪裏聽說了葉風的家事，于是在酒吧制造了一場偶遇想勾搭上葉風。只是她不知道葉風是同性戀，幾次勾搭都沒上得了床，還以為葉風是什麽正人君子。于是韓天給葉風下了藥，兩人順利地滾了床單。
葉風清醒後也懊惱，本來不想再見韓天，但此時沈家私生子的謠言傳到他耳朵裏，葉風又起了別的心思。既然沈情那邊的感情牌打不了了，韓天現在可是自己倒貼上來的，沈天宇既然有心要認韓家的私生子，何不跟韓天也打好關系呢？
這邊葉風要做戲，也就開始把韓天當女朋友一樣哄。韓天到了青城市後就一直想找個高富帥，鄭老板雖然是她遇到的條件最不錯的人，奈何是已婚人士，往來幾次韓天就看出他不過是想來段露水姻緣，壓根沒有把自己扶正的想法。後來偶然間認識了葉風，又打聽到葉風的身世和目前的財力，就開始把目标轉移到葉風身上。葉風可是真正的高富帥，從來沒鬧出過緋聞，在跟韓天發生關系後還對她百般溫柔，韓天就一門心思要嫁給葉風。
宴會當天事發時葉風還在酒店內，聽說韓天居然要殺沈老，把他吓出了一身冷汗。他跟韓天的關系雖然低調，但也不是沒人知道，要是沈家把這筆帳算到他頭上可就要冤死了。為了表明态度，他當天就留在酒店裏，打電話叫了兩個小姐，第二天光明正大地摟着兩個小姐從酒店出來，八卦報紙上還小小地報道了一番。雖然打破了以往潔身自好的良好形象，但也是在對人說他葉風不過是個風流浪子，跟韓天只是逢場作戲而已。
“這個葉風腦子倒是挺好使的嘛，”宋麒感慨說，“一點把柄都沒留下，所有情況也都合情合理，讓人挑不出錯。”
龍耀問，“挑不出錯不就是沒嫌疑嘛？”
沈言說，“還有一種挑不出錯的可能，就是他布置得太好了。你注意到沒有，我們能查到的資料上，跟葉風有來往的人全都是身家清白，有根有底的人，一點灰色地帶都沒有。他可是商人，能在幾年內就把公司做得這麽大，有可能一點不清不楚的關系都沒有嗎？”
龍耀不服，“說不定就真是這樣呢？你們也不能老是想得這麽險惡吧？”
說完看見季雨陽噗哧笑了一下，龍耀怒，“你小子笑啥？”
“他在笑你太天真，”沈言翻了個白眼，居然被季雨陽笑了，該說龍耀是已經宅到超凡脫俗的境界了嗎？
“他是商人，必然要跟工商菊和其他有關bu門的人打交道，這裏面要沒點貓膩他這生意就沒法做，更別說要立足了。這裏面的門道都是行業潛規則，沒哪個商人能越過這道檻，就算天宇集團這種有背景的都不能。可你看看這份資料裏，跟葉風能列到一二級人脈關系的官員一個都沒有。你以為這代表他是好人嗎？NO！這代表他隐藏得比所有人都深，而且還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