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5(重寫)
“你要的香槟。”
陌生的聲音在對面響起, 姜抒以循聲擡頭,恰好看見男人在她對面坐了下來。
他身上穿着件潮牌衛衣,明顯不是這裏的侍者, 而是個來搭讪的。
“謝謝。”
姜抒以禮貌向他道謝後, 接過香槟放在一旁,而後沒有再提問,以避免不必要的社交。
她跟周嘉蘅之間已經夠複雜了,只想早點完成任務回去休息,不想再跟與他相關的人扯上關系。
只可惜這人并沒有意會到她的潛臺詞, 殷勤地朝她自我介紹。
“我叫薛縱,你呢?”
伸手不打笑臉人,他這個态度, 姜抒以自然也不好下人家臉,于是簡單朝他自我介紹了一番。
“我以前好像沒見過你?”
薛縱看起來年紀不大, 臉色依舊帶有青澀和朝氣,望向姜抒以的眼睛裏滿是好奇。
“你是誰的朋友嗎?”
姜抒以知道他的潛臺詞。
估計周嘉蘅這朋友的局,沒點背景是進不來的。
而今晚在這的都是年輕人居多,能被帶過來的基本都是女伴。
姜抒以剛想回他, 卻在擡眼時看見對面沙發上那道無法忽視的眼神。
并不是稍縱即離,而是落下來後就再也沒有離開過。
她驟然間改變了想法, 朝薛縱展開笑顏。
“不是哦, 我跟我哥一起過來的。”
“你哥是誰?我也認識嗎?”
薛縱松了口氣,接着問她。
“你們今晚都一起出現在這兒了,應該是認識的吧。”
姜抒以喝了口香槟, 彎彎的眉眼意有所指地看向他身後。
薛縱果然跟着她去看, 回過頭來時一副“有所頓悟”的模樣。
“你是蘅哥的妹妹?那你怎麽姓姜?”
薛縱對周嘉蘅并不了解,只是之前去過一次周家拜訪, 因此很輕易就相信了姜抒以的鬼話,心裏還想着,難怪當時沒在周家看見這個妹妹。
“我跟我媽姓。”她随口胡扯。
薛縱信了,沒追問她,接着找話題:“這樣啊,那你應該跟我差不多大吧?”
姜抒以反問他:“你多大?”
薛縱:“我今年畢業,現在在美國留學。”
雖然姜抒以早讀書,但嚴格意義上來說,薛縱還是比她要小上一點的。
只不過現在她是周嘉蘅的“妹妹”,必須遵循演員的職業道德操守。
于是她說:“我今年大三,在英國讀。”
薛縱:“英國哪所學校?”
姜抒以随便掰了一個:“聖安德魯斯,你知道這所學校嗎?”
“知道,我去年就是去的這所學校交換!”薛縱雙眼一亮,激動地說,“沒想到咱倆這麽有緣!你什麽時候回英國?我到時候去找你玩!”
按理來說,正常人的“到時候”一般都是“下輩子”。
但從薛縱口中說出來的“到時候”總讓姜抒以覺得,她回到英國的當天晚上,這人就會包機飛過去。
“過兩個月吧。”她喝了口香槟,用動作掩蓋自己翻車的尴尬,“我休學了,打算在國內休息一陣再回去。”
薛縱了然。
這種事情在他們這群人中并不少見,去年她妹妹就因為追偶像的世巡休學了。
因此他也沒多問,只笑着說:“正好下個月我要去一趟南湖,到時候你能帶我周圍逛逛嗎?”
姜抒以:“你從沒來過南湖嗎?”
“很小的時候去過一次,但對那裏沒什麽印象了。”薛縱道,“我一直想去一趟,但我初中就出國了,回來都是陪家人,所以一直沒有機會過去玩。”
說到這兒,他拿出手機:“加個微信吧?你不常用的話WhatsApp也行。”
人話都聊到這裏了,姜抒以再下人臉就說不過去了,也拿出了手機:“那微信吧。”
“他們那邊在玩游戲,要不要一起過去玩?”
薛縱側頭,向身後示意。
姜抒以望過去,清純女明星已經表演完了,現在一群人湊在一起,時不時爆發出起哄的聲音。
她其實不太想過去,可甫一看見周嘉蘅慵懶倚在沙發上的模樣,偏偏又很想找他不痛快,只好應了聲,跟着薛縱一同過去。
剛好邊上有兩個空位,薛縱替姜抒以拉開椅子,順勢問:“在玩什麽?”
“還能玩什麽?”有人指了下桌上的酒瓶,“轉到誰就抽卡呗。”
那人這麽一解釋,姜抒以也懂了。
難怪起哄起得那麽有勁,原來是類似大冒險的那種卡牌。
估計尺度不小吧。
“哦對,這位是薛縱,遠山制藥的。”甘曜想起什麽,朝周嘉蘅道,“這位是周嘉蘅,你們今天應該是第一次見吧?”
“不是第一次見了。”薛縱笑道,“去年我跟我爸有去你家拜訪,見過一面。”
“是麽。”周嘉蘅懶洋洋靠着,聞言掀了掀眼皮,“不記得了。”
姜抒以:“……”
這人還真是竄得一批,那麽多人的場合,好歹給人家一點面子吧。
薛縱被嗆得不知說什麽,但一想到嗆他的人有可能是未來大舅子,只能尴尬地撓了撓頭:“一年前的事了,不記得也正常。”
“行了行了。”甘曜瞅準時機出來打圓場,“接着玩游戲,別浪費時間。”
聽見這話,立刻有人給姜抒以和薛縱倒了酒。
姜抒以今晚運氣好,酒瓶一直沒有轉到她。
反倒是那個清純女明星接連中招,穿着清涼短裙,卻要跟右邊的人做俯卧撐。
她右邊是甘曜,後者絲毫不介意,直接大大咧咧往地上一躺,看好戲般等女明星撐在他身上。
向來養尊處優的女明星哪有這個力氣,撐在地上一個都做不下去,面紅耳赤地回來連喝了三杯酒,而後轉動酒瓶。
酒瓶象征性地轉了幾下,接着在薛縱面前緩緩變慢。
眼看着酒瓶就要越過薛縱指向姜抒以,她的心也随之提到了嗓子眼,幾乎快從裏面跳出來。
他們玩太大,姜抒以一點都不想參與進去,也沒法像女明星一樣放那麽開,只想當一個安靜的旁觀者。
因而心裏不停祈禱着,千萬不要轉到她。
幸好,酒瓶搖晃了半天,最終還是停在了薛縱的面前。
“來來來,抽牌。”
甘曜将牌擺到他面前,待薛縱随便抽了一張後,公示似的大聲念了出來——
“親一下你右邊的人。”
薛縱右邊的人,那不就是……
姜抒以:“……”
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
她想拒絕,可是這輪游戲的主宰者并不是她,而是薛縱。
換句話說,只有薛縱才有資格拒絕。
但從薛縱坐在她面前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這個男人對她是有意思的。
那他會怎麽選,結果不言而喻。
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起哄聲越大,薛縱卻越發如坐針氈。
要是現在對面那個虎視眈眈的人不在,他現在的心情一定十分愉快,甚至想跟轉酒瓶的那人High個five。
想親嗎?
那必然是想的。
可他敢親嗎?
薛縱下意識望了一眼周嘉蘅——
他大舅子沒說話,目光似笑非笑地落在他身上,卻令他如臨寒冬。
薛縱甚至感受到了大舅子驟然降低的氣壓,強到不需要開口說話,他都能堅信,但凡他敢親下去這一口,別說是追他妹妹了,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于是他遲疑了。
“行不行啊?”
“不會連這都不敢吧?”
“猶猶豫豫的,到底是不是個男人了?”
……
此刻聽着周圍人的慫恿,薛縱恨不得立馬将他們的嘴給縫起來。
他敢嗎。
敢嗎?????
他敢個屁!!!
薛縱閉上眼,睜眼時臉上重新挂上笑,拿起酒杯道:“我罰酒吧。”
在他說出這句話時,低壓氣場倏然間消失。
薛縱終于堪堪松了口氣。
與此同時,姜抒以高高懸着的一顆心也徹底放了下來。
後來大家又玩了幾輪,她有不幸中招過,沒抽到什麽好牌,爽快地喝了幾杯酒。
一晚上很快過去,到了散場時刻,甘曜問周嘉蘅:“今晚在這住?”
“不了。”後者淡聲拒絕,“下回吧。”
甘曜不着痕跡地看了眼姜抒以,沒再挽留。
結果兩人還沒往停車場走上兩步,突然有人喊住了他們。
“蘅哥——”
回過頭,居然是薛縱。
“我聽大家都這麽叫你。”他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你今晚喝了酒,我幫你叫個代駕吧?”
姜抒以:“……”
這人是不是也太誠摯了。
“不需要。”周嘉蘅冷淡睨他一眼,“我有司機。”
說完,也沒給人反應的時間,拔腿就走。
剩下兩個人面面相觑,姜抒以沉默片刻,無奈替他道歉:“不好意思啊,我哥這人性子就這樣……”
一句話沒說完,前面又傳來冷冷一聲:“你打算自己走回去?”
“……”
有求于人,即使憋了一把子火在心裏,姜抒以也不好發作,只好再次同薛縱道歉,跟了上去。
之後的一路,誰都沒有率先開口。
許助理貼心地關掉了車裏的音樂,令那股該死的低氣壓淹沒了整部車。
前座大概是放了食物,姜抒以在聚會上沒吃飽,此刻聞着那若有似無的香味,心中煩躁更甚。
好不容易挨到了酒店門口,姜抒以一言未發,直接開門下車。
許助理早就在一旁等候着了,手裏拿着幾個外賣袋子,執意要幫她将吃的提回房。
聞芋還沒回來,許助理離開後,姜抒以開了燈,吃的往桌上一放,筋疲力盡地癱在沙發上。
想起今天發生的事,她只覺得可笑又荒唐。
有時候她真的很想把周嘉蘅的腦子掰開來觀察一下,裏面到底是個什麽構造。
明明去也是他讓她去的,見了面又開始莫名其妙的生氣,跟鬧別扭的小孩似的。
難不成還非要她哄着才行嗎?
且不論他現在多大的年紀了,他倆現在是這種關系嗎?
女朋友都不這麽慣着他好吧?
不對,就這種人能有女朋友嗎?
狗都不跟他拍拖!!!
“你怎麽這麽早回來了?”将近一點的時候,聞芋回來,看見桌上的夜宵眉頭一挑,“喲,怎麽那麽多吃的?你今天發工資了?”
“我倒是想。”姜抒以懶懶答了一句,“你先吃吧,我去沖個涼。”
說完便往衣櫃走。
聞芋樂滋滋地拆開包裝:“那我就不客氣啦。”
就在這時,她餘光瞄見姜抒以突然間停在了半路,雙眼盯着床邊那兩個高檔禮品袋。
“怎麽了嗎?”聞芋不解地問。
姜抒以沒回答,表情像是在回想什麽。
半晌,她從其中一個袋子裏,拿出了一個首飾盒。
打開之後,一條切割精美的粉鑽項鏈靜靜地躺在上面。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可能會比較晚,因為我明天交這學期最後一篇論文,交完了才有時間碼字QAQ但是會盡量多寫點兒!
還有就是說!這篇文參加了晉江征文活動,第一輪持續兩個月,如果有多餘的營養液能不能看看我呀!!
感謝在2021-12-31 04:12:46~2022-01-01 18:36:2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白晝迢迢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一大蘿蔔 7個;你到底吃不吃飯 5個;飲杯茶先、26409948 2個;年糕糕糕 1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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