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055

明酥回家換了衣裳抱着足球去找堂弟去踢球, 順便把一只鋼筆送給堂姐,這是她媽教她的,說穿了姐姐送的衣裳要給姐姐買個小禮物。

“我不要。”明渠不自然地扭過身, 硬聲硬氣地說:“給你的衣服都是我穿小了的, 就是不給你也是要撕了做鞋面的。”

明酥不擅長處理拉扯推讓關系,這也是她不來找她堂姐玩的原因。她給東西都是真心實意地給,要東西也是看中了就張口,被拒絕了也不覺得下臉,但她堂姐每每說的話她都不太明白, 就像現在,她攥着不被接受的鋼筆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麽辦。

“禾苗給你的你就接着,你之前不還說鋼筆尖摔壞了, 寫字墨太粗了。”明酥大媽杜美月從中說了一句,看明渠接過鋼筆回屋了, 她問:“禾苗,我聽你弟說你都請好幾次假了,咋了?生病了?”

“沒有。”明酥搖頭,想起她爸交代的, 禿嚕說:“老師教的我都會了,我就想在家歇一天兩天。”

“你爸你媽都同意?”杜美月不可置信道。

“同意啊, 我爸親自給校長談的, 我要是每次考試都是班上的前三名,就随便我請假。”明酥不想繼續這個話題,看明溪放羊回來, 忙跑過去拽住他說:“小溪, 快,我去找阿許去踢球。”

“姐, 你記得去看羊啊,就在大奶奶家的窄田那裏。”明溪邊跑邊回頭喊。

明渠沒理他,手裏握着的一本漫畫書緊緊攥在手心,望向剁豬草的女人,低聲問:“媽,禾苗的成績這麽好?”

“嗯,你弟說期中考試的時候她是班裏的第一名。”

“那時候她請過假嗎?”

“這我就不太清楚。”明酥請假在家玩還是她從村裏人嘴裏聽到的,她家跟婆婆家離得不近,她又不是在田地裏忙活就是出門忙着放羊忙着割豬草,還真很少跟明酥碰面。

“不過小溪說禾苗上課的時候經常走神不聽講,但老師提問的她都答的上來。”杜美月羨慕地嘆氣:“禾苗看樣子是個聰明的娃,将來也是個大學生,你們都是姓明的,一條藤上的瓜,卻沒有禾苗那個聰明勁兒,尤其是你弟,才一年級就被禾苗甩了十七分。”

明渠聽了這話心裏一緊,想到她一年級的時候期末考試連獎狀都沒摸到,感覺她媽都吝于提起她,這番話似乎就故意說給她聽的。

“我小叔小嬸是老師,是大學生,禾苗腦子聰明肯定是随了她爸媽,至于我跟小溪,你要是覺得我倆差勁,那先怪你跟我爸。”她粗聲粗氣地說,轉身進了廚房,把在學校撿的還沒看完的漫畫書給扔到竈洞裏,繼而直板板進屋去看課本。

杜美月被噎了兩嗓子也不動火,聽到屋裏書包拉鏈劃開的聲音,滿意地繼續彎腰剁豬草。她不懂明渠怎麽跟禾苗較上了勁,但她樂于見到這樣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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曬場上,明酥先後已經被兩撥人好言央求加入踢足球的隊伍了,看石頭比她還珍惜地上滾動的球,明酥豪氣地接過小菊給她送的一球,放言道:“球就是在地上滾的,別在意它幹不幹淨,就是劃上印子也不會壞,壞了我再買個新的就行了。”

“禾苗,你的足球多少錢?”

“二十七塊三。”

“這麽貴!”

“我表哥也有一個,但只要七塊錢。”阿許忍不住插話,有些懷疑禾苗被騙了。

“賣球的大叔說我這個球是進口貨,質量特別好,在國外也非常受歡迎。”明酥含蓄地炫耀。

“我小叔給買的?”明溪羨慕極了,他爸連五塊錢的小皮球都舍不得買。

我用自己的工資買的,明酥心裏驕傲極了,但卻不能說出來,心裏憋得慌,她只能不作聲默認是她爸給買的。當時買球的時候他痛快極了,一眼就看中了這個最貴的,還說就是踢進刺巴子籠裏也不會壞。

明酥第一次想趕緊長大,想光明正大的用自己的工資炫耀。

時間進入十一月底,天色陰沉沉的,眼看是要下雪了,明酥剛放學回家就聽到屋裏電話鈴聲響,快步跑過去掂起話筒,開口問:“喊細眼出公差?”

“對,我現在就騎摩托過去,你通知細眼讓它該道別的道別,我會在老地方等它,讓它聽到摩托聲響就出來,有緊急任務。”大劉聲音裏還摻雜着呼嘯的寒風,只聽他囑咐:“這次我們要去滇南,時間可能很長,或許會在将近過年的時候回來,你給細眼交代清楚。還有就是你,我們這次辦案可能會占用你比較多的時間……”

“沒事。”明酥率先打斷他的話,說:“我再有幾天就放寒假了。”明酥理着床頭豎着的大毛熊,又順着窗戶看到停在檐下的小自行車,對守着家裏接聽電話絲毫沒有意見。

“你們要保證細眼的安全,如果她出事了,你們就是給貓頭鷹吃天鵝肉,他們也不會再幫你們辦案。”

“知道知道,每次出差你都念叨,你這幾句話我都能倒着念了。”

“我是怕你忘記。”細眼相信她,她也要為細眼的生命安全負責。

“不說了,你趕緊去找細眼。”

明酥撂下電話,圍上厚厚的圍巾縮着脖出門,現在蛇已經冬眠了,她直接順着山腳的路進山,邊走邊喊細眼,她現在多數時間都住在褐耳原先的領地裏。褐耳跟黑翅住了,領地空下來時間久了就成無主的地盤了,當初細眼跟黑翅打了個招呼直接住了進來。

“禾苗,要出差啊?”細眼鷹未到聲先至。

“對,這次時間很久,可能會到過年的時候才會回來,你要不要去給大黃爪小黃爪還有大壯打個招呼?”

“那我去說一聲。”細眼站在樹枝上,垂首問:“還是村外的野堰邊?”看禾苗點頭,細眼轉身就往北山飛。

有次出差辦案剛好趕在白天,細眼飛不過去,大劉警官就騎摩托來接,後來遇到下雨天,他怕細眼淋雨再病了,也是騎摩托帶雨衣來接,現在村外的野堰已經成為一人一鷹碰面的老地方了。

大壯看到南邊沖過來一個熟悉的身影,再看看天色,基本就明白她這次來是為何。

“又出差啊?”他平靜地開口打招呼。

“嗯,我這次出去的時間長,可能會在過年前回來,大黃爪跟小黃爪就勞你多照顧了。”細眼客套道。

大壯沒接她的話,大小黃爪已經能獨立捕鼠了,如果兄妹倆願意,明年開春了都能離開他去開辟領地,已經用不上他再費心照顧了。

“你在外小心點。”大壯不厭其煩地說每次她出山他都會囑咐的話,“別沖動做事,你只是一只鷹,最鋒利的爪子跟彎喙遠不及人類的刀槍。”

“我知道了。”

“別只知道,你要記在心裏記在腦子裏。”

細眼無語望天,滾動眼珠想學人類翻白眼,這犟頭子把他當她爹了?一副老古板樣。

“你沒事多出山跟褐耳黑翅還有禾苗玩。”老舊的像步入暮年的老年鷹。

“大小黃爪出去玩了,我去找他倆回來?”大壯看出她懶得聽,想着要近一個月見不到面,她要是不痛快了要記好久,識趣地轉移話題。

“不用了,你給傳句話就行了,大劉估計快到了。”細眼見了想見的鷹,被他幾句話打散了留戀,利落地轉身離開。

“我送你。”

細眼疑惑回頭。

“我送你。”他再次重複。

“随你。”細眼矜持道。

路上遇到在山裏亂轉的褐耳黑翅,褐耳跟黑翅聽到大壯要送細眼去坐車,也湊熱鬧地一起過去。

“小心點,遇到危險了立馬跑。”大壯在細眼蹲進摩托上綁的筐子裏時再次囑咐。

“不會有危險……”摩托聲響蓋住了細眼剩下的話 。

褐耳目送一人一鷹一摩托消失,八卦地偏頭湊近大壯,賤兮兮地問:“老哥啊,你倆這是燃起苗頭了?”怕大壯不理解,他還湊到黑翅嘴邊碰一下,發出啪的一聲。

大壯沒眼看這沒臉沒皮的兩只鷹,但又耐不住褐耳緊追不舍的追問,否認道:“沒有。”

以前他就是她的将就,現在她的生活多姿多彩,哪會再肯将就,聽他多說幾句話就不耐煩了。

也就他冷着她,不搭理她,她才會時不時地惦記着。

大壯憂愁地垂面,他這五六年沒用的心眼都攢在今年這半年給用幹淨了,也不知道還能勾住她多長時間。

“你想跟她過春天?”褐耳興奮地支招:“老哥啊,想有媳婦你得舍下臉追啊,就你這時晴時陰的,誰瞎了眼才跟你。”

大壯不屑地瞥他一眼,小癟犢子懂個屁,都被黑翅捏得死死的了,還裝模作樣來教別鷹。

作者有話要說:

不好意思啊,連續幾天不是在走親戚就是在家招待親戚,我有空就碼字,碼完就發,預計在初七會恢複日更,甚至是加更。

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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