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龍城八十三號 大婚之日

李施施緊握雙手,看向王霸天時,眼神卻冷得發顫。

“別急,君哥不會有事的,我們要相信他,千萬別輕舉妄動。尤其是你,阿敏,你太急躁了,小心毀了君哥的計劃。”

“可......”

唐清清按住吳敏的肩膀,“聽施施姐的。”

紅蓋頭被掀開,露出一張如玉無暇的臉。

君淵打開花轎窗戶的一角,看向外面,一片漆黑,似乎除了鑼鼓喧天的迎親隊伍,四周沒有活物,喧鬧的迎親隊伍生出一絲古怪。

高亢的唢吶,嘹亮震動耳膜的敲鼓聲,扭曲成奇怪的語調。

君淵眼睛一花,一雙無神的眼睛與他對視上。

“新娘子快到了,把你的蓋頭放下來,這是規矩。”

君淵不聽它說話,自顧自的看着一條長龍的迎親隊伍。

紅衣紙人有些不高興,“新娘子放下簾子,蓋上蓋頭,這是規矩!”

君淵笑道:“我要是不呢?”

紅衣紙人卡殼一下,見過膽子大的,沒見過這麽不要命的,萬一主人不高興,直接在路上把不聽話的新娘子給咔嚓了,倒是沒有什麽事。

但有事的就是它們這群鬼咯,畢竟自己有思想有情緒,誰願意被主人給當成食物吃掉呢。、

紅衣紙人繼續重複剛才的話,“新娘子放下簾子,蓋上蓋頭,這是規矩!”

君淵笑眯眯看着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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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衣紙人又繼續重複剛才的話,“新娘子放下簾子,蓋上蓋頭,這是規矩!”

君淵笑面如花,眼神極冷。

就在紅衣紙人準備再次重複剛才的話時,它定格一瞬,不在繼續當複讀機。

君淵看向紅衣紙人歸于隊伍,繼續往前走,不在理會君淵是不是把蓋頭掀開。

他看向與他同齊的那副棺材,漆金邊,陰木所造,繪畫高超的大師,在棺椁上描繪了一朵朵綻放燦爛的海棠花,與他身上所穿的嫁衣十分相似。

君淵定定看了棺椁,放下手中的簾子,與外面的世界隔絕。

在他另一只手中是一把鋒利的菜刀,若是剛剛紙人暴起,這一刀下去,靈魂不殘也凝聚不起來。

君淵沿着鋒利的刀刃細細描繪,這把菜刀挂在廚房,格外嶄新,一眼就被君淵給相中,做了一把趁手的武器。

他眯着眼,心中不知是想着等會直接給新郎官一刀,直接弑夫,還是等會把一幫子鬼怪都砍了,或者威脅鬼宅主人放他們離開。

君淵想着一些不切實際的腦洞想法,自己不由笑出聲。

在他愉悅中,一直都沒有停下的花轎終于停下不走了,看樣子已經到了。

他蓋上蓋頭,準備起身出去時,一只修長有些蒼白的手伸進花轎裏。

君淵愣了一下。

“新娘子下花轎咯!”紅衣紙人高聲唱喊道。

君淵深吸一口氣,将手搭在那只手中,觸手的第一感覺就是冷。

蓋頭擋住了視線,借着火光隐隐約約看到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

君淵垂下眼眸,一步一腳印跟着前面那個男人,兩人一前一後,跨過火盆進入大廳中。

大廳很熟悉,與之前八十三號鬼宅的構造一模一樣,只是這裏沒有吳敏唐清清和李施施的身影,更沒有那個一肚子壞水的王霸天和惹人讨厭的李亮亮。

在這裏,君淵倒是看到了另外一個熟悉的臉。

顧阮

不過此時顧阮的臉,很熟悉,像極了他一個認識的人,那個愛哭的男孩。

君淵腦中一陣恍惚。

他似乎從進入地下一層後,就再也沒有看見過那個小孩了。

或許是被怪物吃了,又或是........

男孩騙了他,他的演技甚至騙過所有人。

在君淵東想西想時,大堂內突然響起一聲高聲。

“一拜,天地!”

一條紅綢子中間結着紅花球,一端在君淵手中,一端則在男人手中,君淵手持紅綢一端彎下腰,他聽見旁邊衣物輕微的摩擦聲。

“二拜,高堂!”

君淵轉過身,彎腰,他看見了男人棱角分明的輪廓,和抿起的唇,尤其是在眼神極好的情況下,還能看見唇色極淡。

“三拜,執子之手,永不相離,對拜!”

君淵轉了半圈,終于看清了那張臉,俊雅如蘭,君子如玉,如磋如磨,一雙點漆且包含情意的眸。

一身紅衣,君淵穿上是驚豔,而男人穿上則是一眼難忘。

長相好看的人,君淵看過無數,他身邊有不少好看的人。

如妩媚的女裝大佬,清隽的道士,英俊的槍-手,硬朗的刺客........

但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病容卻不顯娘氣,刀裁的鬓角,長眉入鬓,金相玉質的面容。

也許是君淵看得有些分神,站在他對立面的男人,微微歪頭,看着有些稚氣,讓人卻生不出一點厭煩。

“三拜!執子之手,永不相離,對拜!”

最終君淵攥緊手中的紅綢彎下腰低頭,與男人對拜。

紅燭聲聲暴起,歡慶的唢吶與鼓聲響起。

一聲又一聲砸在君淵的腦海,一陣眩暈感襲來,讓他腳下一軟,傾倒一邊。

這時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他,促使君淵不得不靠在有些涼意的身上。

君淵嗅了嗅,空氣中有一股淡雅似墨香的味道,在他周圍久久不散。

除了書卷的墨香,君淵沒有停跳富有節奏感的心髒,耳邊只有微涼的呼吸。

他知道,此時扶着他的人,今天的新郎官正是龍城八十三號顧宅的主人,顧雲晟。

然而,顧雲晟已經是個死人。

今夜的新娘也會換作其他人早就在路上變成死人了,無外乎,那口海棠花棺椁可是跟花轎一路同行,路上新娘出什麽事故了,估計不用花轎,直接改用棺椁了。

到現在君淵才理清棺椁的真正用途,難怪宅子中都是喜白綢布鋪滿,最開始他還在揣測是不是白喪是給鬼主人準備的,仔細想來卻不是。

因為此時的顧雲晟可是身着一身紅衣。

哪有兩個新人身着喜服,場景卻用紅白綢布,除非喜喪。

除非是君淵死了,變成鬼與顧雲晟拜堂。

君淵蓋着蓋頭,坐在房間的床上

“支呀。”

有個身影,狗狗祟祟溜進來。

“老大,老大,我來啦。”

“站那!”君淵掀開蓋頭,揚了揚下巴。

顧阮委屈巴巴站着哪裏,小心翼翼瞅瞅君淵的臉色。

見他面如表情,大刀金馬坐在床上,單手撐着下巴。

“老大~”顧阮那張嬰兒肥的小臉,委屈巴巴看着君淵。

“解釋解釋,你是怎麽出來的?”君淵彎了一下眼。

顧阮搓搓手,撓撓頭,“其實是主人召喚我回來的,但是陽宅的身體還是在小紙狗身體裏面,我發誓,我騙你就是小狗!”

聽着顧阮振振有詞的發誓,君淵抓住了一個詞道:“陽宅?什麽意思?”

“之前在上面的是陽宅,而這裏好像是主人真正的住所,陰宅。陽宅是給活人居住的,而陰是鬼住的。之前你看到的那些紙人,其實裏面都是鬼,他們之前犯了錯被主人關進去,已經有一百年左右了吧。”

顧阮看着紅裝的君淵,面若好女,臉蛋有些泛紅,不好意識直視他。

“其實老大你以紙囚魂的手法,與主人很相似,說不定你們還有共同語言呢,反正老大你都嫁進顧家了,你是主人的夫人,他應該不會藏私,哎喲!”

顧阮抱着腦袋,滿臉問號:“老大你又打我。”

君淵敲了一下顧阮的頭,感受到同樣熟悉的控訴,他慢悠悠收回手,“該。”

顧阮吐吐舌頭。

“對了老大,我被主人召喚回來,受到主人的影響,想起了一些事情。”

君淵道:“說。”

“在你們之前,還有一批人進入鬼宅,也是選中一個新娘,不過那個新娘好像運氣不好,惹惱了主人,被主人殺了。反正那群人好像差不多都死光了,至于或者的人,不死大概也活不長了。”

“為什麽這麽講?”君淵問道。

“因為這裏是鬼蜮啊,在鬼蜮長期生活,會受鬼朝影響,變成不人不鬼的東西,又或者魂魄湮滅。”

君淵腦海中閃過一個人,他問道:“那一直還用活人身體存活的人呢?”

“不可能,就算依靠外力也不可能活這麽長時間。”顧阮立馬否定。

随後他臉上出現一絲猶豫。

“你想起什麽了?”君淵道。

顧阮眼中有恐懼,增惡,恨意,“除非是那個人。”

君淵道:“那個道士?”

顧阮緊握雙手,咬牙切齒,“他曾經讓我做讓的惡童,親手害死了我的母親,還有我的哥哥。”

“你的記憶恢複了?”

顧阮點頭道:“老大你還記得那張鎮壓在我身下的符文嗎?”

君淵當然知道,還是他親手把那堆骨頭給收起到一起,準備任務完成後,将它埋進土中。

“那的确是我的屍骨,那惡道士把我殺死,用入魔符文鎮壓我的屍身,把我的魂魄熬煮四十九天,做成他想象中的惡童,可惜他的法術沒有成功,我成了半成品。但最終我還是惡童,壓制不住心中的惡念,害我的母親身體漸漸變弱,最後看見我的那一眼,被道士控制的我,親手掐死了我的母親,兄長應受我的影響,變得體弱多病。”

“顧宅每天都要死一個人,都是被我影響害死的,漸漸惡道士壓不住我的戾氣,用計打散我的力量,也不小傷了我的記憶,之前的事情我不記得,甚至變成樓梯鬼都是那惡道士一手策劃的。”

“我成了失敗品,惡道士又盯上了我哥,或者說他的目的就是我哥。因為我的哥的命格極好,亂世枭雄,紫薇帝王,霸道命格。”

顧阮閉上眼睛,遮住他眼中嗜人的血光。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終于拜天地了,太不容易了,噫嗚嗚嗚

誇我,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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