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龍城八十三號 大火滔天

骨肉剝離身體,敲破骨骼,純痛襲遍全身,差點讓君淵喪失理智。

大量血液流失,讓君淵的臉色越發蒼白,嘴角卻勾起一抹愉悅的笑容。

襲擊大腦的鈍痛,意識反而更加清新。

他舔舔口嘴角的血液,眼裏蔓延瘋狂的快意。

幻境之中的金道士表情驚愕,看到小孩嘴角揚起的笑容,心中不由自主有些慌亂,好像一切事情都超出他的意料之外。

金道士罵罵咧咧拿出一塊黑布蓋在小孩的臉上,擋住那張令他不大舒服的臉,拿出一張淡金色的符紙貼在小孩的額頭上。

道符明明該是溫暖灼熱,可金道士這張黑暗,混沌,刺骨的冷意。

黑暗侵蝕君淵的腦袋,意識逐漸變得模糊。

仿乪縛佛做了一個沉疴疲憊的夢。

突然,肩膀被拍了一下,君淵下意識抓住身後之物。

“媳,媳婦兒?”

顧雲晟被君淵反手制住,兩只手被暴力壓住,他并沒有生氣,而是歪着頭,表情有些疑惑。

而剛從幻境中出來的君淵,還沒有徹底從共情中走出來。

只見他的眼眶血絲暴漲,眼神癫狂,戾氣狂風呼嘯,破濤洶湧,腦中盤旋着,壓抑着,溟滅摧毀性狂暴情緒。

他有些興奮過頭了。

這時一雙大手捂住君淵的雙眼,狂風怒嘯的暴戾情緒陡然間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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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淵無法支撐倒在男人結識的胸口上,眼角劃過生理性的淚水,眼角紅紅,像是經歷過一場魚水之歡的愉悅餍足。

他微微喘口氣,脖子上的青筋不在暴起,漸漸恢複平靜。

“媳婦兒?”男人低喃呼喚。

君淵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渾身累極了,又閉上眼睛。

男人不動,任由君淵整個人躺在他的身上,男人悄悄伸展四肢,企圖讓君淵睡得更舒服一下。

周圍很安靜,只有燭火輕微爆炸聲。

咚咚咚——

心髒頻率輕重緩急的跳動。

等君淵緩過神,從顧雲晟身上下來,順便将人拉起來。

顧雲晟小心拍拍君淵身上的灰塵,眉宇微蹙,似乎容不下君淵身上有點半點污穢的地方。

這個時候的他,更像是個有理智的成年人,強勢,霸道,獨占,君淵整個人。

等對上君淵視線,他又露出一個“天真無邪”的笑容。

君淵挨着顧雲晟轉悠兩圈,搓搓下巴,喃喃自語道:“你究竟是哪裏出問題了?”

顧雲晟的視線緊跟着君淵,身體待在原地仍由君淵打量。

“狐貍銅棺中的紅衣人究竟是什麽人,和你顧雲晟有關系嗎?”

君淵暫時無法想到,顧雲晟身上發生了什麽,才造成了現在這幅模樣。

就在君淵走神時。

顧雲晟小心瞥了眼君淵,蠢蠢欲動伸手爪子,手指輕輕勾住君淵的小拇指,他臉上露出竊喜的小表情。

一切都被君淵盡收眼底。

心裏反而對顧雲晟這個人更加感興趣了。

當初白板上,顧雲晟簡介可不是這幅純真容易滿足的小孩子,那是一個習慣發號示令,說一不二,天生的領導者。

古井之中的血衣男子并不是幻覺,或者說那也是顧雲晟。

只是與眼前這個無害的顧雲晟想比,狐貍銅棺那個更加神秘強大。

君淵單單是站在那裏都不能動彈半分,血衣男人扼住他的喉嚨,不能動,也不能發生。

血衣男人一靠近,撲鼻而來的冷香,以及強悍的力量壓制。

君淵興奮極了。

來自強者的壓制,生命受到威脅時的興奮感。

真想跟他打一架。

君淵笑了笑,敲敲腦袋。

自己這個喜歡走鋼絲的性子,怎麽還改不過來,要是還活在前世,怕是要被疏導心理師念叨好半天吧。

君淵覺得現在自己的想法有些危險,覺得還是出去走走,散散心思。他脫下下擺過長的喜服外套,帶上一只小尾巴,大搖大擺在陰宅中走。

陰宅的建築擺設與陽宅基本相似,唯一不同就是企圖伸進宅中來的一棵桃樹枝丫。

這棵桃樹生長在圍牆外圍,遮天避日參天大樹,枝丫張牙舞爪向四周伸展,企圖攀上圍牆向內伸進來,可惜它像是被某種力量給擋在外圍。

過于誇張的枝丫,更像是一只四肢過長的怪物,不甘心被擋在外面。

陰宅有點,陽宅都有,唯獨沒有這樣一棵參天桃樹。

天空被一層黑布遮住,只有一輪血月單獨挂着。

“呱——歡迎夫人。”

君淵路過一段路,突然有個幽幽的聲音出現。

他站在原地,擡眼向上看。

那是一盞陰綠燭火,輕輕搖曳,像極了一只跳動的眼睛。

“呱,歡迎夫人!”

鬼燈籠又一次發聲。

君淵看見鬼燈籠表面構造奇特,正準備上前,卻被一個高大的身影擋住。

顧雲晟兩頰氣鼓鼓,伸手擋住了鬼燈籠的燭火,他道:“媳婦兒,不要看。”

君淵挑眉:“原因。”

顧雲晟嘴唇張合,小聲說了句:“醜。”

君淵:?

鬼燈籠:?!

能不鬼身攻擊嗎?

君淵輕笑,并不理會顧雲晟,伸手摘下那盞鬼燈籠。

“正好我缺個照明物,這個拿着正好。”

君淵指尖輕劃過鬼燈籠表面,光滑細膩,像極了一張女人的皮。

“嘎!”

“不準說話!”顧雲晟很生氣,但礙于君淵在,又不能發脾氣,只能威脅一只鬼燈籠。

鬼燈籠:“.........”

我不是人,但你真的是狗。

兩人并肩行走,長長曲折的走廊中,幽幽的鬼火倒影之下,不見顧雲晟的影子,唯有君淵的影子,燈火晃動下竟有絲絲猙獰。

走了一段路程,顧雲晟突然變得警惕,時不時東張西望。

君淵發現他的情緒有些古怪,便道:“你有事就去忙吧,我在逛逛。”

乖巧得讓人放下警惕。

顧雲晟原本是搖頭,随後點頭,欲言又止看了他幾眼,轉身時,抓住君淵的手,中指上輕落下一枚吻,才離開。

君淵摸着被親吻過的手指,眼中意味不明的情緒上升。

一聲短截的輕笑。

讓照明的鬼燈籠莫名的打個冷顫,燭火歪了歪。

“施施你怎麽了!”

三人在跟蹤王霸天的路上,發現了王霸天以隊友肉-身飼鬼,心底發冷。

櫃子鬼中藏着無數冤魂,他們猙獰怒吼與王霸天對峙。

這時候,李施施的雙眼突然發燙,流出血淚,吓得兩個女生連忙扶住她。

李施施唇色發白,額角豆大的冷汗顆顆滾落,“沒事,我只是用眼過度。”

李施施撕了一塊布條罩住那雙流血的眼睛。

“時間不多了,得盡快找到通關的鑰匙。”

“王霸天這人不能留,想方法把他留在這裏。”

嗡——

嗡嗡——

咯吱——

咯吱咯吱——

吳敏臉色發白,顫抖說道:“剛剛那是什麽聲音?”

地面突然劇烈的晃動,三人腳軟快要站不住。

“鬼宅要活了。”

“希望君哥那邊順利。”

鬼宅扭曲着,哀嚎聲聲,牆面蠕動,似有什麽東西即将破牆而出。兩人環抱的柱子上,青面獠牙的鬼面魚人怪物,喉細長,肚子巨大的幹屍怪物,它們伸展緩緩走出禁锢身體的柱子。玻璃鏡子中一道道青灰色的鬼影,嗚嗚咽咽叫着,跑出鏡子。

各個房間的櫃子,露出尖牙,飛出不知凡幾的人皮鬼,聞着空氣中的人味兒呼嘯而過。

地面凸起一只只骨手破土而出,根根骷髅骨頭組成一只只骷髅鬼,蹦蹦跳跳而過,一路上都有白骨脫落。

忽然地皮掀起,猩紅色地毯上輕易飛起,像極了一條來去自如的大舌頭。

王霸天見異象突變,臉色大變,猛地跳離剛才的位置。

噗嗤。

無數的樹木根須拔地而起,沖破天花板,甚至打碎了遇上的骷髅。

見王霸天逃走,吳敏咬牙背上現在已經看不見的李施施,唐清清走在後面殿後。

李施施有氣無力說道:“跟上王霸天,他肯定要逃走。”

吳敏背着李施施健步如飛。

李施施在她背上喘氣,被白布遮擋住的眼睛變成一汪幽蘭的水潭,陰陽游魚在其中緩慢游走。

她的呼吸忽慢忽快,身子時不時抽搐,她嘆息道:“假如我死了,拿着君哥的金符去找君哥。”

吳敏淚流滿面,“別瞎說,堅持住,只要找到君哥救沒事的。”

唐清清哭得哽咽,“沒事的,會沒事的。”

李施施眼球血流不止,她疼得眼前發黑,咬破了唇,血液順着下巴滴落到吳敏的臉上,眼眶滿是淚水,步子邁得更大,跑得更快,恨不得一下子就到君淵的身邊。

地面異化太快,踩上去軟噠噠的。

吳敏一個沒注意踩滑了,差點把背上的李施施給甩了出去。

“能不能破開陣眼,抵擋一會鬼宅的異化?”唐清清拿着在廚房跟着君淵順走的大骨刀,砍碎撲面而來的餓死鬼。

要知道才進入無限流世界的她,還是個手無寸鐵的弱女子,現在砍起鬼怪眼睛都不眨一下。

李施施搖頭,“陣眼在古井中,但是古井現在應該比外面還要危險,我們不能冒險,”

“這樣下去,留給我們的時間還夠嗎?”

李施施并沒有回答,或者無法回答。

君淵臨時叮囑她要好好帶着這個小隊伍,不能在生命危險時刻猶豫,不然死在鬼手下的就是他們。

“眼下最主要是完成任務出去,不能在關鍵時候掉鏈子。”李施施對唐清清說道。

唐清清反手戳死一只骷髅,嚴肅的點頭。

三人踉踉跄跄勉強能跟上王霸天的腳步。

她們看見王霸天利落甩着手中的紅繩鈴铛鞭子,每甩一下,鞭子上的鈴铛就會不斷發出聲音。

聽到聲音的骷髅怪物,腳步停滞一會,被那根紅繩給拍遠甩出去。

叮當叮當——

鈴铛聲下,那些鬼怪相似着了魔似的,呆呆站着。

叮當叮當的鈴聲,好像讓鬼宅更加暴躁了。

噼裏啪啦點點星火變成漫天大火,灼熱的氣溫上升,火光中那一個個扭曲的身影,尖聲慘叫。

重演着一百多年前顧家大宅的大火。

而那些骷髅和鬼怪上焦臭難聞的味道,像極了當初一把大火把鬼宅所有人統統燒死。

“嘶——”

“阿敏你怎麽了?”李施施看不見只要用手去摸。

吳敏立馬空出一只手,抓住李施施亂動的手,“別到處亂碰,這火好像不是幻覺。”

唐清清臉上多了一條傷口,手握剔骨刀上全是血,渾身都是傷口。

灼熱的大火肆虐,舔舐着所有東西。

看着王霸天跑進地下室,打開了地下室的大門,三人毫不猶豫跟着跑進去。

入眼便是一列列一排排靈位,往後繼續走就是一口挨着一口漆黑的棺材。

“這裏是顧家的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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