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我都不能接受

在飯桌上雁飛瀾沒有再多說些別的什麽,沈琦熱情異常,裝修方案左一套右一套的往兩人跟前遞。

“看看,看看,這套怎麽樣?”

時岸翻開沈琦的裝修方案,比起前一套是好了不少,不過總是透着那麽一股金錢的味道。

“算了吧,這也太不接地氣了。”時岸搖了搖頭說道:“我們又不是做高端餐廳,咱們這餐廳要是裝成這樣,像我這樣月薪五千的是肯定不敢往裏近的。”

沈琦悻悻收回遞到時岸跟前的裝修方案,眼巴巴的又遞過去了一套。

時岸邊吃邊看,看得到是認真,和裝修方案一起遞過來的還有一根筆,時岸拿了筆在圖上圈出了幾處可以稍作改動的地方。

沈琦說道:“時岸,我看你那老師不行別幹了,反正你幹的也不舒服,我說真的,不然辭了咱倆好好弄這餐廳吧!”

時岸聽過,他失笑道:“算了吧,我這兩把刷子教書已經是勉強,哪裏來的那麽活泛的腦子來經營餐廳。”

他将圈點過後的裝修方案遞還給了沈琦:“我頂多也就是跟你湊個熱鬧,真要是讓我在那出謀劃策。”他搖頭道:“算了吧,到時候咱倆別賠的個血本無歸。”

沈琦接過東西,又道:“我說真的!時岸你不适合和你們學校那幫腦殘領導周旋,真的!”

時岸看向沈琦,沈琦的話不是沒有道理,他現在的确不想再和學校那幫領導繼續攪和下去。

學校裏關于時岸的傳聞已經是五花八門,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流行起了受害者有罪論,今天一整天,時岸已經聽過太多版本的事情,聽得多了,他都分辨不出那幫人說的是真還是假了。

時岸認真的想着,在學校教書的未來是可以一眼望到頭的,不出意外的話他會在學校裏工作到退休,然後和許多退了休的老師一樣,回聘或者自此過上退休之後的快樂生活。

抛出去那些別有所圖,心思不正的領導,其實學校算的上時岸的舒适圈,一個人在舒适圈裏待得久了,就沒有想要走出去的想法了。

可時岸想到自己曾經被拉着去的那些酒局,想到學校領導那些可憎的面目,想到學校裏沸沸揚揚的傳聞。

時岸忽然覺得踏出去或許也不是什麽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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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想,現在要是把工作這事辭了,再加上和雁飛瀾在一起了這件事,家裏的李老師和時老師估計能直接氣暈過去。

為了二老的健康考慮,時岸想辭職這事還是從長計議的好。

沈琦大概也只是随口一提,這篇翻過去也就翻過去了。

一頓飯吃完,沈琦有事先走了,沒能送兩人回家,雁飛瀾跟時岸才自己開車走了。

一路上時岸都有些緊張,他遇到紅燈的時候就要看看雁飛瀾的臉色,關于以雁飛瀾的名義投資餐廳這件事,他想知道雁飛瀾的态度。

“雁飛瀾。”

“嗯。”

時岸握緊方向盤,問道:“你沒有什麽想跟我說的麽?”

雁飛瀾看向時岸,他笑着道:“想讓我說什麽?”

“餐廳的事...”

關于今晚忽然被擺到桌面上的,時岸拿錢卻是以他的名義進行的投資,雁飛瀾的心裏只覺得有些不是滋味,時岸每月都有定期給他存款,他出來之後也是住在時岸家吃在時岸家,現在時岸又送了他這樣一份禮物。

雁飛瀾覺得自己實在受之有愧。

無論是時岸這些年來存在他賬戶裏的錢還是這個餐廳,雁飛瀾都不能要,也都不想要。

盡管已經和時岸在一起了,可雁飛瀾依舊沒有想過以自己來拖累時岸,時岸拿出去的錢不會是小數目,屆時賺了還好,一旦賠了,他還不起時岸。

“時岸,餐廳的事我們再商量商量行麽?”雁飛瀾問道。

時岸料到雁飛瀾八成會反對,只是沒想到雁飛瀾倒還是給他留了餘地。

兩人回了家,雁飛瀾忙着給時岸倒水,時岸倒是沒有急着喝,他坐在沙發上,将車鑰匙放在茶幾上說道:“來吧,商量吧!”

雁飛瀾有些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時岸,這餐廳,這投資,我都不能接受。”

時岸眨巴着眼睛,誰說有餘地了,他早就知道雁飛瀾這人才不是個會給他留餘地的人。

“你聽我說。”雁飛瀾道。

時岸白了雁飛瀾一眼:“我兩只耳朵都沒關,聽着呢。”

雁飛瀾握上時岸的手說道:“我知道你是一番好意,想讓我能過得輕松一點,想讓我能過得好一點,可是時岸,這是你的東西。”

他回了房間,把放着時岸這幾年存給他的錢的信封拿給了時岸,花出去的錢也已經補上了。

“這是這幾年你存給我的錢。”

時岸看着那信封,一時征愣。

難怪到最後存錢根本存不進去,監獄裏的犯人賬戶額度是有上限的,時岸每每存錢失敗都以為是有雁飛瀾的什麽朋友來看了他随手給存了一些錢,原來是這些錢根本就沒有被用過。

“雁飛瀾,你這是什麽意思?”時岸有些生氣了。

原本就想不明白,現在看着這信封他更想不明白了,花他的錢怎麽就能讓雁飛瀾那麽難受,更何況現在兩個人還是談起了戀愛。

“時岸。”雁飛瀾重新握上時岸的手說道:“給我個機會,讓我自己慢慢來,好不好?”

雁飛瀾當然沒有大男子主義那一說,并非是要自己做到什麽地步掙了多少錢完全超過時岸,雁飛瀾只是不想讓時岸把人搭給自己還要把錢也一起搭進來。

時岸看着雁飛瀾,雁飛瀾倔的很,就算他現在說不好,雁飛瀾也不會說什麽,就算他現在把這信封重新塞回雁飛瀾手裏邊,雁飛瀾照樣會收着,只不過會從哪裏拿出來的再放回到哪裏去,照樣一毛錢都不會花,明天早上起來還是要騎上他那二手電動車滿白江市的晃悠。

無名火起心底,時岸來了脾氣。

“這些東西不是你的朋友時岸送你的,是你的男朋友時岸送給你的,即使這樣也不要麽?”時岸直視着雁飛瀾的眼睛。

雁飛瀾攬住時岸,将人圈緊懷裏雁飛瀾說道:“我的時老師這是打算包養我麽?”

時岸答的認真:“對!打算包養你!”

雁飛瀾笑着說道:“那時老師也太傻了吧,怎麽包養我這麽個...”

“雁飛瀾!”時岸第一次推開了雁飛瀾,他怒視着雁飛瀾吼道:“我很讨厭你的自我貶低!你怎麽了?我就是要包養你!你給不給包養!”

“好好好,給給給。”雁飛瀾順着時岸的發絲,就像在幫一只炸了毛的貓捋順毛發,“那時老師能不能給我個機會讓我包養包養時老師?”

時岸想拍開雁飛瀾的手,終究是沒舍得。

雁飛瀾從他的兜裏掏出了他身上從大學用到現在的銀行卡放在了時岸面前:“這是我的工資卡,我每個月跑完單子之後的工資都會劃到這張卡裏,每個月三號劃工資。”

時岸不明所以的看着雁飛瀾,兩個人聊得明明是這一信封的錢還有餐廳投資的事,怎麽就聊到工資卡上來了。

“不多,但應該夠時老師一些零花。”雁飛瀾翹起二郎腿,他挑着是按的下巴問:“夠養你了麽?時岸。”

當然是不夠的,正在氣頭上的時岸竟然被雁飛瀾這幅故作輕佻的樣子給逗笑了。

時岸一把摸過雁飛瀾的銀行卡,心滿意足的握在自己的手裏,反過來他倒是勾起了雁飛瀾的下巴,他擡高腦袋,用鼻孔看着雁飛瀾:“從今以後,你是要靠我的人了。”

雁飛瀾陪着時岸笑:“好,靠你,但是...”

時岸想把耳朵關上。

“但是餐廳的事,真的不可以,好不好?”

時岸知道這份投資或許是踩在了雁飛瀾的自尊心上,如今想想,要是将他換做雁飛瀾,坐了五年牢出來,有人直挺挺的拿着餐廳投資擺在他眼前,他也會覺得不舒服。

“好好好!”時岸不故作不情願的說道:“不要拉倒,你不要,有的是人要。”

時岸起身要走,卻被雁飛瀾一把扯回來,直跌進了雁飛瀾的懷裏。

雁飛瀾低頭看着時岸的眼睛,很不講理的說道:“我不要,你也不可以給別人。”

時岸從來沒有在這個角度看過雁飛瀾。

每個角度的雁飛瀾都能讓時岸輕易心動。

用一整個青春去喜歡的人,時岸總是忍不住想要吻他。

吻到纏綿,時岸這先湊上去的反倒變成了先推開的那個,他紅着臉坐在雁飛瀾的腿上,縮在雁飛瀾的懷裏,貪婪的呼吸了兩口才道:“喘...喘不過氣了。”

雁飛瀾到底沒忍住,笑了兩聲,他捏了捏時岸的鼻尖:“時老師,這都多大的人了,還不會接吻。”

時岸瞬間瞪圓了眼睛,二話沒說攬上雁飛瀾的脖子照着雁飛瀾的嘴唇狠狠咬了一口,他看見雁飛瀾連眉心都皺起來了。

就是要疼,疼了他才會記住。

咬完人的時岸,大喇喇的離開作案現場,自己拿了新的睡衣洗澡去了。

浴室的門開了又關,襯衫扣子解到一半的時岸探出半個身子來大聲喊道:“雁飛瀾!給你十五分鐘時間搬家!從客卧搬到我的房間裏來!不然明天我就趁你睡着拎着你手指頭在沈琦的合同上按了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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