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章節

之意,紗簾阻隔了她的表情,霓笙站在她的右下角仍把她的冷笑聽的清清楚楚,袖中小拳一捏,背上驚出一身冷汗。

何其鋒芒(下)

若是一年前她可能還會對這個女人不屑一顧,但是現在她卻不能,對于危險天生敏銳的察覺,直覺告訴自己上官明璐遠遠不止看上去那麽簡單,或許還要複雜。

一年前她沒有對自己多加追責恐怕一半原因是自己的身份,還有一半原因多半在九叔身上,九叔從小在昭華國的名聲不是白吹的,皇後多多少少會顧忌他這些年在昭華國培養了多少勢力。

所以最後也只能傳個謠言來诋毀九叔的名聲,這個算是下下策,有用無用她都不在乎,只要能牽扯出九叔一絲半點的勢力她便能贏。可是她錯了,錯的離譜。

帏紗微動,霓笙看到上官明璐對身邊的侍女低語幾句,然後那侍女向前走了幾步,在虞妃不到三尺的距離站定,福了福身:“虞妃娘娘,皇後娘娘讓奴婢告訴你,奴生奴,富生富,由奴變富的身上的奴性還是改不了的。”

侍女的聲音不大,卻足以讓在場的人都聽的清清楚楚,霓笙規矩的低着頭,偷眼瞧去,虞妃早已鐵青了一張臉,兩邊氣勢劍拔弩張。

路雨頓了頓還是站了出來,“皇後娘娘,皇上那還在等着呢!”

“嗯。”上官明璐淺笑着應道,對擡轎人命令道:“起轎吧。”

霓笙也趕緊爬上轎子,從紗簾後偷偷看了一眼那個紫衣女子,她的忍性倒好,一會功夫面色已經如常,眉眼底的笑意卻是冷的很。

兩轎交叉而過時,上官明璐還特意停了下來,白玉纖手撩起薄紗,明豔的臉上淡薄的譏笑,黃色指套象征着皇宮獨特的至權,“虞妃,這些年本宮對後宮之事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你也該知足了,別妄想爬到本宮頭上來,別以為身後有個兵權的父親就可以在皇宮內橫行霸道。別說本宮不許,就是皇上恐怕也不會允許,你說呢?”

放下薄紗,轎內輕快的笑聲直擊虞妃的心髒,直到那兩棟轎子在拐角處消失不見,虞妃才露出陰狠的表情,緊拽着的珠串瞬間撚成碎末——“好你個上官明璐,看來是該給點顏色她瞧瞧了。”

一邊少女模樣的婢女問:“娘娘是要抖出她那點事?”

虞妃旋身回了轎中,一掌拍在茶幾上忿忿道:“哼,抖出來又怎麽樣?即使是皇上也只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現在朝中動蕩不安,左相幾乎獨攬大權,要扳倒他們現在還不是時候。”

“那···”小橘緊随而上,不知主子心裏到底在想什麽,既然不能抖出皇後的醜事,又如何扳倒他們呢?

紗轎中的紫衣女子,嘴角勾起狐媚的笑,“想要我虞妃的命,你上官明璐還不夠資格,我倒要看看這後宮中到底誰才是後宮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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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根深種(上)

菁華殿內,檀香味缭繞,層層帷幕阻隔了內屋的情況,霓笙站在外屋有點躊躇,心下不安,皇後已經進去一個時辰了。

順手摸了摸頭上的玉簪,霓笙第一次對娘親感到了疑惑,在她年幼的心裏一直以為娘親雖然性子極淡但是對父親卻是有感情,若不是三瘋子早年在外惹了一些風流事娘親也斷不會住進紅阆苑。

正思索間,裏屋珠靈玉佩撞擊聲傳出,上官明璐一身華服宮裝出現在珠簾後,見着霓笙後勾唇一笑:“玲珑郡主,皇上在等你呢!”

霓笙渾身一顫,總覺得這個皇後說出的話要多陰寒就有多陰寒。一福禮越過她就往裏走,不想得罪也不想和這個惡女人有牽扯。

“聽說九王爺前些日子打下了蠻族的一個部落。”不經意的提起,皇後挑着眼斜視她,察覺到霓笙臉上有些細微的驚詫,當下了然的一笑:“九王爺駐守邊域,這份功勞大家都記在心裏,小小年紀便能有如此手腕如此成就,恐怕昭華國也出不來第二人了。”

霓笙冷汗泠泠,上官明璐彎低了身子在她耳邊輕笑低語:“皇上是惜才之人,可是若是對他的皇位構成威脅就不一樣了,你說呢?聰明的玲珑郡主。”

說完大笑着出了箐華殿,霓笙站在珠簾旁靜默了會,深呼了口氣,整了整衣衫大踏步走了進去,小小的臉上是童稚清純的笑顏,一路大呼:“大皇叔,笙兒來看你拉!”

“你這孩子,都這麽大了還毛毛躁躁的,再過兩年就要及笄了,到時哪家的青年才俊敢娶你這個毛丫頭。”東翟影從床榻上坐起,披了件明黃色的外衫,笑着扶過撲向自己的丫頭,一臉的寵溺和無奈。

眼梢帶到她頭上的玉簪時,雙手一滞,僵硬着擁着懷中的小人兒,面上平靜無波,內心卻早已波濤洶湧。

“那些個青年才俊還入不了笙兒的眼呢,笙兒這輩子要嫁就要嫁個比九叔還要出色的男人。”她傲然的昂着腦袋,在中年男人懷中撒嬌道:“大皇叔,你以後一定要為笙兒物色幾個哦。”

東翟影回過神來笑着點了點她的鼻子:“就你這丫頭機靈,婚姻大事還要找大皇叔做墊背的。”

“那還不是大皇叔疼着笙兒嘛!”她挂着兩條腿閑散的晃蕩,一雙大眼睛靈動可愛,看的東翟影着實喜歡,像極了那時的晚煙。

情不可耐,他撫上她頭上的玉簪問:“這玉簪是你娘給你的嗎?”

她心神一驚,心裏嘀咕:這哪是她娘給的,明明是自己變相的去讨的。嘴角卻是彎了起來:“是啊,娘親說這是她給笙兒的生辰禮物。”

東翟影輕笑出聲,撫着她的小腦袋瓜道:“大皇叔倒給忘了,下個月便是笙兒的生辰了呢!笙兒可想要什麽禮物?”

“真的?”她一聽有禮物頓時雙眼大亮,撲扇着大眼睛一順不順的瞅着眼前這個英俊不凡的大皇叔,心裏惴惴不安,在得到東翟影肯定後,一把摟住他的脖子大呼:“笙兒就知道大皇叔最疼我了。”

情根深種(下)

東霓笙咬牙想了想還是沒想到想要的生辰禮物,反正離生辰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大皇叔,笙兒還沒想好,想好了再告訴大皇叔。”

東翟影微笑點頭,對這個小丫頭也是喜歡到心裏去了。

于是東霓笙高高興興的欠身離了開去,對東翟影的目的似乎真的并未在意,只是在跨出箐華殿的剎那,那根緊繃的弦終是松了。

回頭望了望那座高樓殿宇,心裏不由泛起一股酸楚,帝王家真的很無情呢!他是自己的親叔叔啊,難道血緣真的抵不過一張椅子?

路雨在霓笙走後從門外走了進來,見皇上已經躺回了床榻,正躊躇是否還要去打擾,卻聽的渾厚的嗓音傳來:“把昨日朕沒批完的奏折拿過來。”

路雨大驚:“皇上!”

東翟影失笑:“朕看上去就這麽弱不禁風?”

路雨不得法只好轉身從書桌上拿了尚未合上的奏折遞了過去,瞧着榻上身體每況愈下的男人,心裏一陣酸楚,念起門外的紫衣騎,忍不住問:“皇上,玲珑郡主她······”

他擱下揮毫,冷了聲:“這事莫在提了,朕心裏有數,紫衣騎讓風拂撤了,沒有朕的命令誰也不許碰霓笙丫頭。”

路雨心下一沉,低聲應道:“是。”轉念間,憶起後宮中的那位又頗為憂心:“皇上,那皇後娘娘那邊就如此放任了嗎?”

東翟影突地一笑,路雨卻是瞧着心驚,一直知道皇上的心思高深莫測,從未有人窺測一分,可是如此嗜血殘忍的笑他還是頭一次瞧着,當下也不敢問,趕忙斂了身退了出去。

屋內沉寂了下來,龍檀香味依舊袅袅濃郁,書案桌上的一盆雛菊開的很豔,眉眼掃過,心口卻是一滞。多少年了?晚煙,你躲了我多少年了啊?如今我将歸去,你都不想看我一眼,你當真恨我至此?

罷了罷了,既然我們無緣再見,那我就保你女兒一命吧!也算我對你最後的情意了。

桌案後的男人眼神閃爍,怨恨思念纏綿,幾時他也感覺到累了呢?追逐了大半輩子的東西,到頭來卻發現一切皆是空!叫他怎能不怨?叫他怎如甘心?

當年梅花樹下他的一劍終是傷的她體無完膚,昔日的情真意切都抵不住那一瞬間的猜疑,他累了,真的很累了,瑣玉簪都取了出來,他還有何話可說呢?難道她當真覺得自己會殺了她的女兒嗎?他怎麽會呢!那是她今生唯一的牽絆了,他怎會如此狠心的斬斷!

深秋來臨,早晨的氣溫越來越低了,蠻夷一族地帶更是冷上加冷,幾處河川上都覆上了薄薄的寒冰,外出的獵戶都穿上了加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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