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老爺！”“爹爹！”季大福話音落地，不止于氏和莫思詩，饒是秦悠悠，也跟着變了神情。
“都不準幫這個孽子求情！誰敢再多說半個字，一并關起來！”季大福這一次是鐵了心要懲治季箴赫，黑着臉瞪着屋內的一衆人，揮着手大喝道。
本以為季大福至少還會顧及箴赫這個嫡長子，沒想到……于氏張張嘴，正欲說話卻被季婧茜拉住。稍一停頓，便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季箴赫被外面闖進來的下人請走。
面無表情的瞥了一眼季大福，季箴赫的語氣中聽不出半點波瀾起伏：“爹爹既已懲治兒子，就請高擡貴手放過娘和茜兒。”
到了這一刻還不忘頂撞他，季大福氣得差點暈厥過去。惡狠狠的甩了甩袖子，粗聲粗氣的兀自下了決定：“侍郎府的親事，給定彤兒了！”
“若是如此，爹爹又憑何懲治兒子？茜兒已經受了莫大的委屈，還不夠嗎？”已經邁出門檻的腳再度收回，季箴赫的聲音低沉了下來。擡高季婧彤踩低茜兒，爹爹如此做法，跟寵妾滅妻有何差別？
“她受委屈？好像彤兒才是被送去靜心庵受委屈的那一個！”飽含愠怒的眼神掃過季婧茜，季大福的眼中透着陰冷的涼意。為着這麽個嫡女，季箴赫要翻了天是不是？幸好他還有箴末這個好兒子聊以安慰。果然，留一手是對的。
“老爺您這是什麽話？茜兒可是嫡女！咱們季家唯一的嫡女！”再說了，是大姑娘自己犯錯在先才會咎由自取的！何以事後再怪罪到茜兒的頭上？季大福未免欺人太甚！
于氏有一肚子的話要反駁，卻被季婧茜死死的拽住了手。不明所以的扭頭望過來，就見季婧茜以着極小的幅度微微沖她搖頭。詫異之餘，倒也冷靜了下來。
季婧茜不是不想于氏據理以争，只是季大福此人的處事向來荒謬，實在不足以取信。剛想說些什麽來緩和氣氛，孰料陰沉着臉的季大福忽然就徹底的爆發，情勢急劇直下。
“誰說季家的嫡女只有一位？因着彤兒不是嫡女就活該吃苦受罪？那若是彤兒也有了嫡女的身份，是不是就能堂堂正正的嫁給侍郎府嫡子？”先前還只商議着将季婧彤嫁給侍郎府庶子，轉眼間就被季大福變成了本該留給季婧茜的嫡子。其中差別，又豈是些微不值一提？
“爹爹！”不能再任由季大福說下去了！前世二姑娘與三姑娘同時記在于氏名下，羞辱的可不止是于氏這個心不甘情不願的嫡母。季婧茜猛然開口，捂着臉聲淚俱下，“侍郎府的親事，茜兒不要了。求爹爹不要責罰娘親和大哥，茜兒……茜兒一切聽憑爹爹做主。”
“茜兒！”聽着季婧茜的委曲求全，于氏倒吸一口氣，急忙呵斥道，“你瞎說什麽呢？乖乖閉嘴！”
“娘，茜兒說的是真心話。大姐姐是長姐，理應先嫁人的。侍郎府是個好歸宿，茜兒不跟大姐姐争。”那個狼窩，誰愛去誰去！打死她，她都不可能傻傻的跳進去！季婧茜故作虛弱的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笑容。
“茜兒你又何必……”她的茜兒被逼的主動放棄親事還要強顏歡笑……若非季大福已經遷怒箴赫，她又怎會如此低頭做人？秦悠悠！這筆賬她記下了！
情勢所逼，于氏暗恨的直咬牙，可也只能長嘆一口氣，妥協道：“也罷，既然茜兒大度，咱們便讓與大姑娘。日後，娘再為茜兒另尋一門更好的親事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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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茜兒聽娘的。”不管怎樣都不能讓其他三位庶女搶去她的嫡女身份，更不能真的陷季箴赫于不利的境地。季婧茜乖巧的點點頭，規規矩矩的走到季大福面前站定，“茜兒不跟大姐姐争，爹爹也不要關大哥好不好？”
其實最好的效果該是跪在地上的……只不過，季婧茜心裏說什麽也過不了那道坎。是以，便只有勉強裝裝可憐了。
“下不為例！”重重的冷哼一聲，找到臺階下的季大福臉色稍稍轉暖，轉身走人。總算還有個懂事的，說到底于氏也不是全然無用的。
季大福離去，秦悠悠自然需得跟随其後。走過季箴赫身邊的時候，腳步明顯的遲疑了一下，匆匆道了一聲“對不住”，随即飛快的追了出去。
瞳孔緊縮了一下，季箴赫的身子僵硬住，眼底的墨色越演越烈，濃成了一片。
“夫君，七姨娘這一攪和，四妹妹的親事可如何是好？”強力克制着不要生氣，莫思詩不着痕跡的斂去眼底的仇恨，換上一副擔憂至極的神情。
“大哥，不怪七姨娘，茜兒沒事的。”此時此刻，季婧茜倒是不介意幫莫思詩一把。不管怎樣，秦悠悠的敵意是沖着他們所有人來的。而莫思詩，很顯然只針對秦悠悠一人。
“四妹妹你不用如此懂事的。姑娘家好端端的親事被搶走，饒是泥人還有幾分脾氣呢！七姨娘和大姑娘這不是擺明了欺負人嘛？”頗為感概的望着季婧茜，莫思詩話裏話外盡是心疼及抱不平。
“大嫂你……”好似千般無奈籠罩于心，季婧茜咬咬下唇，終是神色黯然的搖搖頭。仿若再不願在此地停留片刻，嗓音低啞的說道，“娘，大哥，茜兒身子有些不适，先行回去了。”
“茜兒……”靜靜的望着季婧茜離去，于氏暗惱的一屁股坐在椅上上，以袖掩面，哭的甚是傷心，“欺負人！簡直是欺負人啊……”
“娘，您先別哭了。四妹妹福氣大，日後定然能得到更好的造化。”哽咽着為于氏順順背，莫思詩臉上的悲戚情真意切，刺得季箴赫眼痛。
本想借大姑娘嫁進侍郎府一事徹底激化秦悠悠和季箴赫的矛盾，沒料想季婧茜居然主動讓了步。既然季婧茜對她家夫君還算有心，她就姑且放季婧茜一馬，不将其推進侍郎府那個大火坑了。看着季箴赫眼中的掙紮，莫思詩默默低下頭，微不可見的勾了勾嘴角。
作者有話要說： 求花花求評論有木有？傷心淚流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