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大哥我有話跟你……”只是季婧茜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聽着動靜推門而入的季箴赫生生打斷。
“茜兒好生歇着，勿要胡思亂想。大哥應承你，今日之事勢必會給茜兒一個說法。”神情堅定的扶着季婧茜躺下，季箴赫的語氣随即緩和了下來，“茜兒放心，二皇子是秘密派人傳口信給大哥的。除了咱們自己人，再多其他人知曉此事。”
自己人？季婧茜還真不大清楚季箴赫口中的自己人，究竟指的是哪些人。遲疑着躺在床上，季婧茜心裏萬般糾結：“可是大哥，娘那裏……”
“這事大哥心裏有數，沒告訴娘。你屋裏只有春雅知情，我身邊的青山亦不是多嘴的人。二皇子那裏茜兒更是無需擔心，決計不會傳出任何流言蜚語。”二皇子親口承諾過他，不管他能否幫其尋回龍佩，都會對今日之事守口如瓶。季箴赫相信冷昊彥堂堂皇子，還不至于言而無信。
也就是說，包括她自己在內，整個季府只有四人知曉她差點失/身……啊呸，她是倒黴的被莫名其妙胡亂發/情的瘋狗給咬了！還有冷昊彥，純屬虛有其表的奸詐小人一個！
聽着季箴赫滿心信任的維護冷昊彥，季婧茜只恨不得立刻撕破冷昊彥的僞善嘴臉。然而只看季箴赫的态度就知曉，即便她真的說了是冷昊彥所為，季箴赫也不可能相信。
要是再被季箴赫誤會她別有居心，意圖借機賴上身份尊貴的二皇子……她可就真的想撞牆了。暗暗咬咬牙，季婧茜不得不暫且忍下揭穿冷昊彥真面目的強烈念頭，萬般憋屈的緊緊閉上了嘴巴。
季婧茜這邊不順心，季家還有人更不如意。大姑娘季婧彤的親事，最終還是遇到了阻攔。不過這一次，源自侍郎府那邊的明言拒親。
口中不斷的叫嚣着侍郎府狗眼看人低，不顧同僚情誼。面上無光的季大福搖晃着肥胖的身軀，破天荒的跑到打一開始就撺掇此事的秦悠悠屋子裏發了好大一頓火。
無端端的受了季大福一頓咆哮，秦悠悠本是看好戲的心情霎時變得極差。要她放下身段去哄季大福，是決計不可能的。委屈着臉擠出幾滴眼淚，秦悠悠抓過一旁的剪刀就往脖子上抹。當場把季大福吓得面如土色，腆着笑臉說盡好話才将秦悠悠給安撫好。
而秦悠悠的以死相逼，直接将季大福發洩不得的怒火引到了二姨娘與季婧彤的身上。就跟吃了炮仗似的，季大福出了秦悠悠的院子就直奔二姨娘的小院。
随後，一會痛罵二姨娘沒本事，教不出規規矩矩的姑娘；一會又嚴厲斥責季婧彤身為長女，卻如此的不争氣。小半個時辰的功夫裏，季大福目露兇光，火冒三丈的砸了一地的東西。
二姨娘被吓得心驚肉跳，唯唯諾諾的不敢吭聲。季婧彤卻是強忍着委屈，直到發完怒火的季大福轉身離去的那一刻才追在後面幽幽的問了一句：“爹爹難道真不知道侍郎府不過是嫌棄女兒一介庶女之身？”
季大福的腳步停了下來，陰着臉轉過頭：“想要嫡女的名分，也得你有這個好命去投胎！”
季婧彤怎麽也沒想到，這句話不是從于氏口中說出，而是出自她寄放了最後一絲希望的爹爹。為何要如此殘忍的對待她？就因為她沒投好胎？渾身發冷的跌坐在地上，季婧彤以手掩面，失聲痛哭。
“與虎謀皮，活該這個下場！”五姨娘和六姨娘相對而坐，悠閑的磕着瓜子譏諷道。季婧欣與季婧菡一人繡花一人撫琴，嘴角同時浮現涼薄的笑意。這沒有自知之明的人啊，早晚會跌入萬丈深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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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妾覺着，大姑娘那句話與其是說給老爺聽，倒不如是故意說與您聽的。”因着四姑娘的另眼相待，三公子總算得到了于氏的格外照拂。現下的季宅，再也無人敢輕視三公子季箴安。感恩在心的四姨娘甘願臣服，開始一心一意的為季婧茜謀劃出路。
“怎麽？難不成她還真能記在我這個嫡母的名下？癡心妄想！”沒有嫡母為其鋪路，縱使大姑娘有通天本領，也甭想在貴婦人的圈子裏立足！二姨娘出身卑微不懂，秦悠悠自恃清高更是不把此當一回事。這次不過是小小的教訓，日後有她們受的！
“夫人訓的是。不過妾還是覺着，夫人應當多帶四姑娘出去見見諸位夫人。侍郎府的親事沒了也就沒了，咱們不稀罕。但是撇開侍郎夫人不說，若是四姑娘碰巧投了哪位夫人的眼緣，指不定就促成了一段良緣。”都是做娘的，四姨娘倒不怕說這話犯于氏的忌諱。四姑娘現年已有十三，再過兩年又正值秀女大選。不早早定下親事，他日後患無窮！
“四姨娘這話說的中聽。跟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我早就存了帶茜兒出去見人的心思。只不過這些日子府上的糟心事太多，我也就失了出門的興致。”同一個宅子裏住了這麽多年，于氏忽然就覺得站在身旁的四姨娘順眼多了。
眯着眼睛細細考量了一番，于氏揚高了聲音笑道：“至于那侍郎府，索性老爺鐵了心的要留給大姑娘，就随他們折騰去吧！咱家茜兒不差這門親！”
“娘，我不去！”一想到成親腦中就會浮現某些噩夢般的情景，季婧茜別別扭扭的站起身，推開送到她面前的華麗衣裙。
“茜兒！不許任性！娘之前為何一定要将你帶在身邊學管家？為的就是日後你嫁去夫家，能不被人欺負。原本侍郎府的親事是極好的，只是你爹爹……也罷，施舍出去的，沒必要放在心上。”就知道茜兒會耍性子！于氏親手拿起衣裙攤開，将季婧茜拉回來，比着季婧茜的身形襯了襯尺寸和顏色。
“雖說是趕制的，料子衣樣倒也不錯。穿在茜兒身上，定會秀美動人，豔冠群芳。”滿意的點點頭，于氏順手将衣裙遞給春雅，拽着不情願的季婧茜坐了回去，“不過這接下來，茜兒可得自己上心了。娘原本舍不得将你遠嫁，想着最好就留在咱們東陵鎮。有娘擔着，誰也欺負不了娘的茜兒。”
“娘，女兒還小……”好吧，季婧茜承認，她的這個說辭毫無說服力。只是姑娘大了就得嫁人，她實在想不出更正當的理由來。
“娘倒是希望茜兒一直都小，但茜兒自己也知道，這不可能不是？”于氏輕嘆一口氣，将季婧茜摟進懷中，“娘的茜兒樣樣都好，留在東陵鎮着實委屈了。你爹爹的那點盤算，娘心裏比誰都清楚。其他三位姑娘，娘是不會多管的。只是茜兒，娘定會為你争得最好的！”
“娘，女兒舍不得您……”季婧茜癟癟嘴，拖長了嗓音試圖撒嬌。這等好事，她實在不敢恭維。大姑娘、二姑娘、三姑娘，誰喜歡誰拿去！
“娘也舍不得茜兒。”安撫的拍拍季婧茜，于氏的思緒慢慢拉遠，說話的聲音低了下來，“娘當年從岳陵城嫁來東陵鎮，你外婆也是哭成了淚人，不停的叮囑娘記得多回去看看。”
“眼下茜兒說親，咱們自然得回去沾沾兩位老人家的幾分薄面。岳陵城是國都，數不清的好人家任茜兒挑選，定然會是茜兒的好歸宿。再說了，出門見人多好的事？旁人羨慕不來的。”于氏話到此處，去岳陵城的事便徹底定了下來。無論季婧茜再卯足了勁的游說，也動搖不了于氏的決定。
不過好在，于氏答應了季婧茜，會帶季箴安随行。此事一經傳出，羨慕的嫉妒的紅了眼的，争相跑到于氏面前圖表現。話裏話外的讨好和渴望，無一例外被忽視。
就連季大福，也在五姨娘和六姨娘的柔情哀求下，板着臉來過幾次。當然，結果也只是徒勞。
什麽于禮不合，什麽庶子庶女需得一視同仁，于氏一笑了之，就是不接話茬。她回自己的娘家，想帶誰就帶誰，幹外人何事？
“爺，聽說四姑娘要随知府夫人回岳陵城。季家三公子随行在列，大公子和二公子都留在了府裏。”李允想不通為何明明他們放着正經事不幹，非得去打探一個閨閣女子的舉動。他家爺到底是如何想的？難不成真看上眼了？
“嗯，知道了。”其實冷昊彥自己也不知道為何他不全力尋找龍佩，而将心思白白浪費在了季婧茜的身上。一開始會注意到季婧茜，不就是為着龍佩嗎？
然而現下的他，總是忍不住的擔憂清醒過來的季婧茜，會一時想不開做出傻事。所以他臨時改變了原本意圖利用季婧茜拉攏季箴赫乃至季箴末的計劃，息事寧人的對季箴赫編出了那麽一套說詞……
作者有話要說： 那啥，二皇子您老人家的說詞，說真心話，不怎麽樣，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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