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沙畫

從前的葉矜大概做夢都不會想到, 自己有朝一日會哄着別人做成年人才能做的事。

但向溱真的太乖了。

如果他不主動點,向溱估計能跟他談一輩子的柏拉圖式戀愛。

“為什麽要忍?”他親了親向溱耳朵,“我們難道不是正經的戀愛關系?”

向溱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番,他有些緊張地扶着葉矜的腰, 力道卻在微微朝外推。

他內心深處大抵還是藏着小小的自卑, 認為自己與葉矜并不合适。

于是他下意識地不想要玷污葉矜,即便将來分開, 葉矜也是完完整整的。

他的思想還是守舊的。

“因為太快了。”向溱抿了下唇, “矜矜……才半個月。”

葉矜樂出了聲:“只是用手, 又沒讓你真槍實戰。”

向溱臉一紅, 認認真真說:“也不行的。”

葉矜:“我說行就行。”

向溱:“……”

葉矜站累了,便完完全全倚在向溱身上:“快不快不是看天數的, 是看感情,我喜歡你, 你也喜歡我,雙方自願, 只是纾/解, 為什麽不行?”

“……”向含羞草簡直快要炸了,小含羞草也是。

他從來沒面臨過這麽直白的讨論,完全不知如何面對。

葉矜突然說:“抱我出去。”

向溱猛得松了口氣,以為這件事暫且揭過了,于是就連裸/着抱這種親密接觸也都能接受。

站在床邊地毯上, 葉矜指揮道:“幫我拿下浴袍。”

向溱眼神規規矩矩地不敢亂看,從浴室裏拿來一件寬大的浴袍。

葉矜本身是沒有浴袍的,這件是向溱自己的, 套在身上會比較寬大。

向溱被熱得迷糊的腦子完全沒想到, 為什麽葉矜不要睡衣, 卻要浴袍。

果不其然,葉矜剛套好睡衣,就把向溱按倒了:“溱哥如果覺得難為情的話,就閉上眼,當做夢也行。”

向溱一懵,下意識就要起身,卻被葉矜按着肩,說了聲溱哥乖。

“萬一憋壞了怎麽辦?”葉矜隔着布料輕握,俯身輕笑:“我會心疼的……初戀也會心疼的。”

房間的空調明明還沒有來得及開,向溱卻已經熱得出汗了。

……

今天天氣還不錯,葉矜一睜眼,就看到了落在向溱身上的暖光。

看來昨晚向溱是真臊到了,連窗簾都忘了關。

昨天喝得不多,他不僅沒有斷片,相反對昨晚的事還記得很清楚。

雖然是借着酒意做出的‘唐突’舉動,但葉矜并不後悔……甚至想着,還可以再過分一點的。

可惜後來手太累了,酒意熏得頭也有點暈,便睡過了過去。

向溱也睜開眼了。

葉矜帶着些許懶意在他耳邊說:“早啊,溱哥。”

“……早。”

經過了昨晚的事,向溱一對上葉矜的視線就開始臉紅,克制不住地想要躲避視線。

葉矜手搭在他腰上:“我收回昨晚的話。”

“什麽……”

葉矜勾了下唇:“溱哥一點都不快。”

向溱:“……!”

小含羞草隐隐又有要擡/頭的趨勢。

昨晚最開始的時候,向溱走得很快,沒辦法,忍了太久,又是第一次被喜歡的人觸碰,整個人熱到要爆炸,根本沒耐住時間。

為此葉矜還半驚訝半調笑地說了句:“怎麽這麽快?”

剛說完,小含羞草就又——

這次一點都不快,手到最快還很酸。

葉矜甚至懷疑向溱是不是被傷到了自尊心故意憋着,因為實在太久了。

見向溱耳根通紅的樣子,葉矜忍笑:“怎麽樣?昨晚的夢舒服嗎?”

向溱雖然害臊,但還是很誠實的。

“舒服……”

葉矜問:“那還想嗎?”

向溱下意識點點頭,然後又猛得搖頭。

葉矜捧過他的臉,不許左右搖擺,只讓他上下點頭:“要說想。”

向溱抽了下氣,聲音小到可憐:“想……”

葉矜是真樂,總覺得這場面像極了霸道總裁的強取豪奪。

“那下次,溱哥是想要初戀,還是要我?”

“……要你。”向溱說完才感覺到不對,應該是什麽都不要才對。

瞬間脖子也紅了。

“喔……初戀不好嗎?為什麽不要他?”

向溱只能說:“也要的……”

“那不行,這太貪心了。”葉矜對于逗向溱這件事簡直樂此不疲,他幾乎是胡攪蠻纏地說,“溱哥更喜歡誰一點?”

沒想到向溱抿了下唇後,還真的給出了答案:“喜歡你多一點。”

從前上學的時候,他對葉矜的喜歡是有些虛無缥缈的,其實并不深沉地了解葉矜是怎樣的一個人,也從不曾真的走到過他身邊。

而相識以後,每多一次日出日落,他對葉矜的喜歡就會多上一分。

葉矜勾下向溱的脖子,沒忍住吻了上去。

本來是想深入親一親的,但想到都還沒刷牙,便只淺嘗即止,沒太過分。

“這是早安吻。”葉矜蹭着向溱唇角,“溱哥得還我一個。”

向溱小心地在葉矜唇上碰了碰。

“起來嗎?”

“嗯——”葉矜想了起來,“你今天是不是要上班?”

向溱點頭,有些猶豫:“未來幾天都會有點忙。”

他舍不得葉矜去辛苦工作,但也知道自己不可以過多幹預葉矜的生活。

他只能更努力點,多工作賺錢,也許有朝一日會有用得到的地方。

葉矜離開學還有些天,不過他也有很多要忙的事。

首先明天就要去給方難水補課了,他還有幾單商稿沒有完全,得盡快交稿。

某博的含羞草漫畫就只能暫時擱置了,等閑下來再畫。

初十上午,向溱把葉矜送到了鐘不雲那邊,再和鐘不雲一起離開。

其實方難水去向溱家也行,但主要鐘不雲已經買好了所有教材與資料,搬來搬去也不方便,而且鐘不雲家裏要寬敞一些。

“那,我走了?”

“嗯——”方難水在房間,鐘不雲已經去了外面,葉矜朝有些不舍的向溱說:“溱哥是不是忘了什麽?”

向溱微愣,然後左右看看,沒人才在葉矜唇上親了口:“分別吻……”

葉矜滿意了:“晚上見。”

“嗯——晚上見。”

鐘不雲家下城區,房子跟柳桉私人那套一樣,都是一梯一戶的大平層,只不過位置不在市中心。

具鐘不雲說,是因為買的早,那時候房價還沒現在這麽誇張。

當時年輕,因為性向問題跟家裏鬧了點小矛盾,賺了第一桶金後就咬牙買了這套房搬出來住了。

趁着自己還沒開學,葉矜給方難水上的課幾乎是全天制的,跟學校差不多。

中晚飯也都在鐘不雲家解決了,鐘不雲給他們請了做飯阿姨。

方難水的學習基礎是真的差,聰明是聰明的,但學習上總是容易注意力不集中。

葉矜耐心很足,因為方難水還算認真。

就是很容易喪氣和頹廢,特別是葉矜講了幾遍他還聽不懂的時候。

“慢慢來,沒關系。”葉矜拿尺子拍了下方難水的手,“集中注意力。”

方難水有些郁悶:“我就不是學習的料。”

葉矜想了想,問:“你有想過要上什麽樣的大學嗎?”

方難水遲疑地搖搖頭。

葉矜:“如果你想去一流的學校,或許需要一些學習的天賦,但現在沒人要你争上游,只是希望你的生活能先回到正軌。”

方難水別過頭,撇了撇嘴:“誰希望?鐘不雲嗎?”

葉矜失笑:“你喜歡他?”

方難水沉默了會兒,低低地嗯了聲。

“先不讨論他喜不喜歡你的問題。”葉矜敲敲桌子,“你不如想想,你們之間隔着多少阻礙。”

“年齡,學歷,感情經驗,社會狀态……等等,你們都是處于不平等的狀态。”

葉矜難得這麽認真地跟別人說這種話題:“你要想和他在一塊,是不是得先把自己提升到和他平等的狀态?”

方難水皺起鼻子:“你的意思是……我也要去多睡幾個人嗎?”

葉矜頭一回被別人噎住:“…………”

“談幾場戀愛,有沒有跟人發生關系的經驗都不重要。”葉矜有些頭疼,“重要的是,你們的心智得在同一個層面,這樣才能公平長久。”

“我懂了。”方難水幽幽道,“你就是說現在的我幼稚呗。”

葉矜:“……”

幸好當初選大學專業的時候沒想要當老師。

不過經過這一茬,方難水倒是态度正經了起來,對于不懂的題也不再是抱怨的狀态,在努力嘗試理解。

晚飯阿姨五點半就做好了,敲了書房的門叫他們出來吃。

方難水終于放過了被咬得坑坑窪窪的筆,肚子餓得咕咕叫。

“鐘不雲晚上回來吃嗎?”

“他不回來,今天估計要忙到很晚。”

葉矜眸色微動:“他跟溱哥一起回來?”

方難水無知無覺地嗯了聲:“他們應該一起忙好回來。”

葉矜:“……”

相處越久,向溱身上展現的破綻就越多。

特別是聽過“秦鄉”的事後,每一個小細節都會引起波瀾。

比如向溱明明自己有公司,鐘不雲難道在他公司上班?不然怎麽會連工作都一起忙好?

吃完飯,回書房路過走廊一側的展廳時,葉矜腳步頓了頓。

方難水順着他的視線看去:“哦,這個是沙畫臺。”

葉矜當然認識:“他會沙畫?”

“鐘不雲嗎?他會啊,小向哥也會。”方難水一骨碌全倒出來了,“可厲害了,我一直想學來着……”

方難水朝着沙畫臺走去,有些豔羨。

鐘不雲說等他開始上學就教他玩沙畫。

他許久沒聽到葉矜的回聲,回過頭時卻發現葉矜正若有所思地看着沙畫臺。

“……”

他是不是說了什麽不該說的。

鐘不雲叮囑過他,不要跟葉矜說有關于向溱的事,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他還是應下了。

可他以為沙畫這件事葉矜應該知道的。

……完犢子。

意識到年前柳家的那次晚宴,向溱不是作為嘉賓過去,而是作為沙畫表演者前去的時候,葉矜差點氣笑了。

好氣又好笑。

不過想想,向溱這件事上也沒騙他,只是他先入為主,加上向溱含糊其辭,根本沒說自己去宴會幹嘛而已。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抱歉,遲到三十三個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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