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要你

這個冬天, 孟之舟過得愉快且充實,除了久違地和賀祁第一起慶生、過元旦和春節外,她還學了彈吉他, 跟賀祁第學, 也自學。

手太笨,入門先學的簡單版的《蟲兒飛》。《蟲兒飛》學會後, 才着手學《星晴》。

《星晴》比《蟲兒飛》難得多,她學了一個月, 才勉強順下來。

只是勉強而已。不熟練,唱起來也磕磕巴巴。

饒是這樣, 賀祁第也誇她唱得好,誇完她, 偏過臉, 問:“以後我也叫你夢夢,好不好?”

孟之舟咕哝:“随你。”

“夢夢?”賀祁第叫她。

“嗯。”她應。

“夢夢。夢夢?夢夢……”賀祁第一遍一遍重複這兩個字。

“你怎麽一直叫我。”孟之舟蹙起了秀眉。

賀祁第笑了:“就是想叫。”他湊向孟之舟,深邃的眸凝她, 又不斷喚她名字,“夢夢。夢夢……”

冬季就在賀祁第的這一聲又一聲的輕喚中流淌而過。

随後即是三月, 賀祁第到外省拍戲去了,拍完戲,又緊鑼密鼓地投入《春日的奇遇》第二季的拍攝。

因為第一季播出後反響不俗,為第二季吸引來不少贊助商。

簡言之,第二季的節目組, 比第一季有錢多了。

資金充裕,固定嘉賓便不再是三個人,擴展為六人。六人中,除去賀祁第, 其他五人皆是新嘉賓。拍攝地也走出明城,去了安城,在一家十分優質的幼兒園拍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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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舊采取同步直播的方式。

開播後,孟之舟破天荒下載了直播軟件,注冊賬號,閑暇時候,登上去,看賀祁第。

沒發過彈幕,只是看。

隔着屏幕看賀祁第,她還是覺得別扭,說不出的怪。多看幾次後,漸漸習慣了些。

他們班裏,不只孟之舟在看,好幾個孩子也在看。

尤其趙逸凱,他太喜歡賀祁第,不僅看,看完到學校來,還要跟小朋友們講,也和孟之舟講。

這天的活動時間,別的孩子都去玩耍,而趙逸凱則挨在孟之舟身邊,跟她講賀祁第在節目中又做了哪些有意思的事。

配合孩子的身高,孟之舟蹲下,認真聽他講述。

小逸凱講到開心處,不僅眉飛色舞,還要手舞足蹈。

他擡手揮舞時,衣袖稍稍退了下來,孟之舟注意到,他手腕上,有一小塊傷痕。

孟之舟忙握住逸凱的手,察看他的傷,問他:“你什麽時候受傷的。”

“跟爸爸在一起玩的時候,傷的。”小逸凱撸起袖子給孟之舟看,像炫耀勳章般對孟之舟道,“胳膊上也有,另一個胳膊,也有。”

孟之舟看着小逸凱稚嫩皮膚上,那幾塊斑駁的青黑,臉沉下來,眉心蹙起。

如果只有一個傷痕,還能理解為意外,孩子摔倒或磕到桌椅什麽的。但這麽多傷……

她的心驟然蜷緊,一種不好的預感,在腦海中蔓延開。

下午放學,家長們紛紛來接孩子。

孟之舟時刻留心着趙逸凱,想等逸凱媽媽到來後,跟她了解一下情況。

等了陣,接逸凱的人來了,不過不是逸凱媽媽,而是奶奶。

趙奶奶年齡約莫六十歲左右,精神矍铄,走路風風火火的,進教室,拉起趙逸凱便離開。

孟之舟急忙追上她,随她走到教室外,在人少的地方,告訴她逸凱身上有傷,問她知不知道什麽情況。

趙奶奶用孟之舟聽不懂的方言,回了句什麽,而後和她擺擺手,擰身離去。

孟之舟看着小逸凱的背影,心中有股說不出的情緒在翻騰。

恍惚間,她仿佛看到了過去的自己。

下一秒,她跑回教室,對王欣和林浩道,自己有件緊急的事,需要提前離開,問他們可不可以。征得同意後,她拿起自己的挎包,步履匆匆地離開教室。

祖孫兩人已走出段距離,孟之舟小跑起來,快速趕到他們身邊,氣息尚未喘勻,說道:“趙、奶奶,學校安排我們老師,到孩子們家裏,做家訪,今天輪到逸凱。我,我能不能,跟你們一起走。不然……”

不等孟之舟說完,趙奶奶就點了頭,說:“走吧。”這兩個字,孟之舟聽懂了。

路上,小逸凱歪着小腦袋瓜,疑惑地問孟之舟:“孟老師,家訪是什麽意思?”

“就是到你家裏訪問,了解一下你家裏的情況。”

“那你也去別的小朋友家了?怎麽沒聽他們提過。”

一句話把孟之舟問住,她想了想,回答:“家訪要保密的,你到學校後,可千萬不能告訴其他小朋友,知道嗎。”

那溫柔中又略帶嚴肅的語氣,讓小逸凱聽後,連連點頭,像被授予某種重大使命似的,頗自豪地道:“知道,我絕不告訴他們。”

到達逸凱家所住的小區,趙奶奶風風火火地走在前面,又跟孟之舟說了一長串什麽,她還是沒懂,只禮貌地笑了笑。

趙奶奶領孟之舟拐進一處單元樓,按電梯。

電梯下來,三人走進去。

逸凱家在五樓,随着越來越靠近,孟之舟也越來越緊張,皺縮的心蜷得更緊了。

時間似乎變得格外漫長,實則只過了短暫的片刻,電梯到達,三人走出,趙奶奶拿鑰匙打開門,走進去,鑰匙随手放在鞋櫃,轉身,朝孟之舟擺手,招呼她進來。

孟之舟腳步頓住,遲疑了會兒,深吸口氣,擡步踏入。

趙奶奶指着沙發,又說了句什麽。孟之舟沒聽懂,但通過她的肢體語言,知道是讓她坐。

孟之舟坐下。

趙逸凱開心地走到孟之舟身邊,充當稱職的小主人,問孟之舟:“孟老師,你想吃零食嗎?我有零食,可以分你吃。”

“老師不吃零食,你吃吧。”孟之舟揉揉趙逸凱的小腦袋,同時觀察四周,問,“你爸爸媽媽呢,怎麽沒看到。”

“他們有事,沒在家,得過會兒,才會回來。”逸凱道。

“沒在家?”趙奶奶給孟之舟端來了水,孟之舟說聲謝謝,趕忙接過。

“對呀。”趙逸凱伸手拿桌上的水果,“奶奶剛才不是跟你說了。”

孟之舟想起進小區時,趙奶奶是說了一串話,恍然:“哦,你奶奶原來是在說這個。我沒聽懂。”

“孟老師,你聽不懂我奶奶說話?”他一拍胸口道,“你怎麽不早說,我可以給你翻譯呀。”說着話,眼睛自豪地挑了挑。

趙奶奶瞪一眼孫子,對他說了句話,又轉向孟之舟,說了一長串,而後,進了廚房。

孟之舟依舊聽不懂。

趙逸凱翻譯道:“奶奶讓我別鬧你。然後說,她要去做飯了,讓你也留下一起吃飯。”

“不,我就不吃了。”孟之舟道。

“奶奶,孟老師不在我們家吃飯。”趙逸凱朝廚房喊,聽完奶奶的回喊,對孟之舟道,“奶奶說不行,你一定得在我家吃飯。”

逸凱話音剛落,響起了開門聲。

“肯定是爸爸媽媽。”趙逸凱躍起,朝門口奔去,喊,“爸爸,媽媽,孟老師來我們家了。”

門打開,首先進門的是一位皮膚黝黑的高大男人,他盈盈笑着,彎身抱起奔過來的兒子,用和外表并不相符的溫柔聲音道:“孟老師。就是你經常挂在嘴邊的那位孟老師嗎?”

趙逸凱點頭:“對。”

男人往屋裏走,看向孟之舟,腼腆地笑了笑:“孟老師,你好。”他捏捏兒子胖乎乎的臉蛋,說,“小凱常提起你,今天我總算看到真人。”

孟之舟看着關系似乎分外和諧的父子二人,忽然恍惚,愣了會兒神,才道:“你好。”

趙媽媽緊随其後走進來,邊放下手裏的東西,邊跟孟之舟打招呼:“孟老師,你怎麽來了。我要早知道你來,應該在路上買些熟菜回來,招待你。”

“我來家訪,問幾個問題就走了。不用招待我。”孟之舟道。

“孟老師,你可真負責。”趙媽媽走過來,在孟之舟身旁坐下,“想問什麽,盡管問。”

孟之舟卻塞住。

她頭腦一熱就來了,并沒想過,來了之後,該怎麽切入話題。

直接問嗎?可男人在旁邊,直接問,似乎不太妥當。

“我們能不能單獨聊聊。”她道。

趙媽媽先是愣了下,而後回答:“沒問題。”

她帶孟之舟走進卧室,關上門。

孟之舟用盡量低的聲音道:“我發現逸凱胳膊,有好幾處傷。他說是跟爸爸玩,傷的。我有點擔心,逸凱爸爸會不會有……”

說到此處梗住,“家暴行為”這幾個字說不出口,條件反射般,體內湧起惡寒,引起一陣戰栗。

這時,趙媽媽卻笑了。

“你說逸凱的胳膊呀。說起這個,我才要生氣呢。”她語氣是嗔,臉上帶笑,有種嬌嗔的意味。她拉孟之舟在床沿坐下,眼睛往門外斜了一眼,“我老公他,先前一直在外面打工,這段時間不是回來了嘛,準備以後在家裏發展,不出去了。孩子特別開心,久不見爸爸,總要纏着爸爸玩。我也挺開心的,多個人幫忙分擔照顧孩子,我也能多點自己的私人時間。

可你不知道,我一眼沒看,他爸居然在那兒教孩子什麽詠春拳,還跟孩子對打。他沒怎麽帶過孩子,粗線條一個大男人,下手沒輕沒重,孩子胳膊都青了,他也沒發覺,氣得我呀,讓他睡了好幾天的地板。”

……

孟之舟一顆飄忽的心,重重地往下一沉。

原來是這樣……

孟之舟沒在趙家吃飯,心頭的疑慮解開,她便離開。

站在電梯中,跟出來送她的一家三口,微笑着揮手說再見。

電梯門合閉,孟之舟脫力般靠在電梯壁,閉了下眼,又睜開,一滴淚從眼眶淌落,她垂頭,呓語般低喃:“沒有不好的事發生,只是我想多。太好了,太好了。”

唇角緩緩勾起,勾成一抹安慰的笑。

天已黑沉,天邊有星亮起。

離開逸凱家的小區,孟之舟往前走着。驀然擡眸,看到了天邊的星。

定住腳步,怔怔地看。

看着看着,她忽然想見賀祁第,很想很想。

拿出手機,打電話給他,略喑啞的聲音,在夜間的春風中微顫:“賀祁第,我想去找你。”

賀祁第回答:“想過來就過來吧,我等你。”

就這樣,孟之舟坐上了去往安城的列車,上車前,打電話告訴媽媽,自己去看望賀祁第,明天回家。

孟媽媽知道孟之舟在和祁第談戀愛,秉承的是任由女兒自己做主的開放态度,不過有些話,做母親的還是要提醒女兒,又不好意思說得太直白,只能委婉告訴女兒:“要注意,嗯……保護自己。”

孟之舟以為媽媽是怕她路上會遇到什麽危險,讓她保護自己,說了聲知道,挂斷電話。

快十點鐘,終于到站。

賀祁第來接她。

車門打開,孟之舟剛要擡步,呆住,眼睛怔忡地看向半仰在座椅中的賀祁第。

今天的他穿着一身筆挺的黑西裝,西裝領口,露出一截白襯衫,襯衫最上的扣子被解開兩粒,原本該系住襯衫領的領帶,此刻也散開,閑閑地搭在他頸項,優雅中透出玩世不恭的慵懶,像極斯文敗類。

賀祁第眉眼勾向她:“不上車,發什麽呆。”

“哦。”孟之舟緩神,鑽進車裏,關上車門。

車子平穩啓動,向着賀祁第下榻的酒店進發。

“第一次看你穿西裝。”孟之舟道。

“參加了個應酬,想着來接你,就提前退場了。”賀祁第低睫,看了眼身上的西裝,“我一點也不喜歡穿這種板板正正的衣服,束在身上,不舒服。”

“可以提前退場嗎?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孟之舟不好意思道。

“沒有打擾我。”賀祁第偏過臉,凝着她,“無聊的應酬而已,你不來找我,我也會提前開溜。”

“喝酒了?”孟之舟聞到了空氣中彌漫的酒味。

賀祁第點頭:“嗯。”

孟之舟輕聲嗔他:“既然喝了酒,回去休息就好,我可以自己過去的,哪用你來接我。”

“我就想接你。”賀祁第耍賴似的道,手伸過去,握住孟之舟的手,晃了晃,“你剛才盯着我看,是不是我穿西裝,還挺好看的。”

“不好看。”

“不好看你幹嘛看我。”

“沒看你。”

……

兩人小學生般鬥着嘴,不知不覺已達酒店。

一進房間,賀祁第便脫下西裝外套,甩進入口處的衣櫃。

“怎麽亂扔,得挂起來。”孟之舟彎身,撿起,挂在上面的衣架上。

“我女朋友好賢惠。”賀祁第笑笑地盯着她看,等她挂好,把她拉過來,捧她的臉,微俯身,“你給我打電話時,語氣有點不對勁,能告訴我是為什麽嗎?”

“沒什麽。”她回答。

“沒什麽?那為什麽你的眼睛有點紅。”剛才,捧起她臉的瞬間,映着頭頂的燈,他發現了這點。

“路上風大,進了沙子。”孟之舟垂下頭,心虛地躲避他的視線。

“進了沙子?我看看。”賀祁第又将她的臉擡起,湊近她仔細察看。

“不用看,已經沒了。”孟之舟拂開他的手,向屋裏走去,“有沒有吃的,我餓。”

聽着孟之舟帶着嬌柔的一聲“我餓”,賀祁第禁不住笑出聲:“餓了,在路上怎麽沒說。”

“路上沒想起來。”

“房間沒吃的,不過可以叫客房服務。”賀祁第朝孟之舟走去,走近些後,看到了她背後有塊污痕。

“衣服怎麽髒了?”他問她。

“嗯?”孟之舟轉過頭去看,可是看不到。

只好脫下外面的針織外套,拿在手裏看,果然有很大的一片髒污,在白色衣料上甚為顯眼。

什麽時候弄髒的?

試着回想,忽想到,乘電梯離開逸凱家時,她倚在了電梯壁上。

是那時候蹭的嗎?

“裙子上也有。”賀祁第道。

“裙子也有?”孟之舟心疼,轉着圈看,“這是你送我的裙子。”

賀祁第早認出,無袖的粉色連衣裙,是他元旦前夜送孟之舟的禮物之一。

“沒關系的,可以再買。”他說。

“別買了,回家洗一洗,還能穿的。”

“回家是可以洗,但你明天要穿着髒衣服離開嗎?”

孟之舟驀地睜大了眼,她發覺自己從逸凱家離開,腦袋昏沉掉,只想着要見到賀祁第,卻忘記一個問題——明天還要上班!

根據來時的路程計算,她至少三|點鐘出發,才能準時到達學校。

賀祁第像會讀心似的,說道:“在苦惱怎麽上班?”

孟之舟欲哭無淚地點頭。

賀祁第給她出主意:“要不,請半天假。”

見她遲疑,很是苦惱的樣子,賀祁第替她下了決定,“別想了,你得不睡覺,往回趕,才能到學校。到學校後,一夜未眠,精神不振,怎麽看孩子。手機給我,我幫你請假。”

“不了,我自己請。”

“好,那我來打電話給小熊,讓他給你買身衣服,送過來,順便買些吃的。”

“嗯。”

賀祁第已打完電話,孟之舟卻還在想請假理由。

她想了好一陣,才終于撥出電話,假裝出虛弱的語氣告訴園長,自己生病,在急診室輸液,明天早上可能沒辦法上班,需要請假。

孟之舟鮮少請假,在劉園長那裏,信譽度良好。劉園長聽後,不疑有他,讓她好好休息。

等孟之舟挂了電話,賀祁第那斂了良久的笑,溢出齒縫:“感覺,你也有當演員的天賦。”

“你才是演員。”孟之舟反駁完,發現反駁無效,賀祁第的确是演員。

賀祁第歪在沙發上,拍拍身側。

他這麽歪着,敞開的衣領便偏向身體的一側,微微彎折起微妙弧度,線條好看的胸肌若隐若現,透出說不出的性|感。

孟之舟向他看去,再次呆住。

“過來。”

賀祁第喚她,她心虛地收起視線,走過去,僵硬地落座。并沒挨着賀祁第坐,離他有差不多一人的距離。

“為什麽坐那麽遠。”賀祁第伸出胳膊,把她撈進懷裏,撚着她的發,問她,“有沒有想我?”

孟之舟低頭,嗫嚅半晌吐出一個字:“有。”

“聲音好小,我都聽不到。”

“聽不到就算了。”孟之舟咕哝。

賀祁第笑:“聽到了,逗你的。”他擡起她的下颏,讓她看着自己。

那雙桃花眼,因為酒意,而有些迷離,撩人地勾住她,拉長的語調,也勾住她,“我也想你。”

說着這句話,賀祁第的目光明明凝着孟之舟的眸,可不知為何,不受控地被引向她的唇。

她的唇粉中透紅,像顆剛成熟的草莓。

拇指似觸非觸地撫過她的唇邊,他感覺到,自己的理智,正在被酒精吞噬。

他俯低,用自己的唇,代替指腹,若有似無地擦過孟之舟的唇邊。

能感覺得到,孟之舟的唇在顫動。

他想為她止住這顫,于是貼了上去,安撫似的,柔柔地吻。

孟之舟僵住,大腦一片空白。

親吻由淺加深,孟之舟開始暈眩。

這暈眩中,她感覺自己騰起,又落下,一種失重感随之而來,她惶急地想抓住什麽,抓了幾下,都是剛抓到,又脫手,好不容易,才穩穩抓住。

回過神來時,發現自己仰躺在沙發,賀祁第懸在自己上方,眸光透出旖旎的炙熱。

而她的手,抓的是賀祁第的腰。忙松開手,去看有沒有傷到他。

賀祁第并不在意那些,把她退回原位,扶了下額,輕嘆:“我不該喝酒的。”

“怎麽,很不舒服嗎?”孟之舟擔心地道。

“嗯,很不舒服。”他蹙起了眉。

“那怎麽辦。要不我去買點食材,給你做個醒酒湯。”

“不要醒酒湯。”賀祁第眼眸變得越來越深沉,貼着她的耳,氣息噴灑,勾人的聲音道,“要你。接下來我做的事,如果你覺得不舒服,就推開我。”

他憋得太久,像一點就燃的幹柴,早無力再憋下去。

話畢,重又封上孟之舟的唇,落下綿長細密的吻。

吻得孟之舟都覺天昏地暗了,連時間仿佛都靜止。

不知過了多久,賀祁第的唇移開,順着她的脖頸,落到她鎖骨。

與此同時,他的指尖,描摹她的脊骨,帶起滾燙的燒灼,向下,一路延燒到她的腿。

孟之舟忽覺一涼,打了個激靈,心中不自控地升起對未知天地的恐懼,血液似乎都逆流。

想起賀祁第說的那句話,她正待伸出手,敲門聲驀然響起。

無人應答,敲門聲變急促。

賀祁第半仰起身,苦笑:“小熊來得可真是時候。哎,不想去開門。”

他現在只想和孟之舟膩在一起。

“我,我去開吧。”孟之舟趁這個空檔,壓下裙擺,滑出沙發,奪路而逃似的,跑過去開門。

門開啓的瞬間,門內人和門外的幾人,皆同時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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