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客人

“媽媽。”

直到孩子在一旁睜着大眼睛叫她時,她才慌亂地推開他的懷抱。

“那我先走了。”

王博信打開門走了出去,消失在黑夜中。

随着砰地一聲關門聲,一切歸于平靜。她轉過身,凝視着孩子天真無邪的眼神,她想剛才是在做一場夢嗎?

她怎麽稀裏糊塗地被人表白了,又迷惘懵懂地做了人家的女朋友。

她将孩子抱在懷裏,孩子特有的軟糯小手摟在她的脖子上。

“閃閃,媽媽給你找了一個爸爸來,你說好不好?”

她喃喃低語,閃閃忽閃着大大的眼睛,不知道她在說什麽。

想不到第二天王博信竟然沒有來上班,第三天也沒有出現。這更讓她覺得自己是在做一場夢。

後來才聽說他病了,好像出了疹子,在家休養。

她打算下班後去看看他,順便給程言墨發了個微信,讓他去自己母親那接孩子。

陳佩吟有兩天沒有見到王博信,她忍不住給他去了一通電話,想不到他在電話裏有氣無力地說自己出了疹子。

她當即決定去探望他。她在他家附近的花店裏買了一束花。

她在國外生活多年,習慣生病買花,去串門之類的都是帶花。

她見到王博信的時候吃了一驚,他帶着口罩,沒有遮住的地方長着幾顆水泡,有些已經破了,看上去有點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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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博信不時撓着胳膊上的水泡。

她把花放在桌子上,王博信連看也沒看一眼。

“我陪你去看醫生吧。”

王博信淡淡一笑:“我剛從醫院回來。”

“那你吃過藥了嗎?”

“嗯。”

王博信捋起袖子又撓了幾下。他那條細瘦的胳膊都是水泡或者是水泡的印子,看上去又難受又駭人。

“你吃過飯了嗎?我給你去買。”

“沒有。”他搖了搖頭。這兩天他閉門不出,吃的都是外賣,吃得嘴巴都沒味道。

”你想吃什麽?“她又問。以前她生病的時候,都是他照顧她。而她從來沒有照顧人的經驗。

”我想喝粥。“

“粥?”她一愣。這種食物對她來說好陌生,在國外除了中餐館根本就沒有粥可賣。她自己更是不會弄這個。

“我下去買。”她連忙說,現在正是她表現的好機會。她不能錯過。

“算啦,你回去吧。我沒事。”

他自己也沒想到,長這麽大,竟然還會出水痘。

“那怎麽行。附近一定有買,我去幫你看看。”不等他拒絕,她拿了包就推開門出去。

其實他想喝的是家常的白粥,不是外賣或者店裏買來的,加了許多佐料的粥。但陳佩吟哪裏懂得這些。

她是天之驕女,從來都是別人侍候她的份。

過了一會兒,門鈴又響了,他有氣無力地下床開門,見到的竟然是晗茉。

“你出水痘了?”她驚呼起來,手上還拎着保溫瓶。

“嗯。”他點點頭,無精打采地又爬上床去。

如果是換做平常,對于晗茉的到來,他一定是非常高興。可現在他高興不起來,病魔折騰得他死去活來。

“沒吃過飯吧。喝點粥怎麽樣?我特意熬的。我想你老是吃那些外賣,怎麽會幹淨。現在你要吃點清淡的。”

她像是洞察他的心事。

他的嘴角彎了彎,想笑,可生病的滋味實在是太痛苦。

“碗筷在哪裏?”她又問。

他向一個方向指了指,沒有力氣,說不了話。

她取來碗,還有一只調羹,将保溫瓶裏的白粥倒出來,坐在床邊,想喂他。

“我自己來吧。”他不好意思。除了孩提時,沒有被人再喂過。

“行啦。”她像對待自己孩子一樣的哄他,“你只管張嘴就行。反正我是喂習慣的了。”

她一勺一勺地喂他,還不時幫他揩嘴。

他吃了幾口粥,溫熱的液體從他的喉嚨間流淌過,他的臉色活絡了,眼睛裏也有了光亮。他哧地一聲笑了:“你真把我當做閃閃了。”

“閃閃生病,都是我這樣照顧。”

她沒有看他熾熱的眼神,将調羹遞到他嘴邊。

“你生病為什麽不早點通知我?”

本來向她表白之後,打算第二天約她。哪知當晚回去,竟然就病倒了。一個人強撐着開車去了醫院。

從醫院回來,吃了藥,昏昏沉沉了兩天。吃什麽嘴裏都不得勁。

聽她的語氣裏似乎有責怪的意思,從另一方面想,她也把他當做了自己人。

吃了她親手熬制的粥,胃裏有了食物的填充,精力似乎也恢複了一些。

身上的瘙癢也減弱了。

一碗粥被她結結實實地喂下了。他意猶未盡:“還有沒有?”

“沒有了。要吃的話明天我早上幫你帶過來。”

她的口氣好似他的長輩,而不是他的女朋友。

“好。我等你。”他有點興奮,激動地握住了她的手。

“拿開。”她掃了他一眼,笑着微婉地責怪他。“都這麽大的人了,也不懂得照顧自己。”

“所以我才需要一個女朋友來照顧我啊。”他更加不願意松手,握着她略嫌粗糙的手,心裏反而有種踏實的感覺。

這跟陳佩吟在一起的時候那種感覺完全不一樣。起先他被佩吟的顏值與能力所吸引住,剛開始在一起,把她視為女神,總是小心翼翼戰戰兢兢地放不開,生怕她生氣,生怕自己對她照顧不周,生怕她不要自己。

做什麽都縮手縮腳。直到一年之後,他對佩吟的這種感覺才好了一點。

“拿開!”她加重了語氣,裝作生氣的樣子,“我要去洗碗了。”

“放着吧,我來洗。”他故意說。”你這病碰不得水的。“

她掙脫他的束縛,執意把碗筷拿到廚房去。

看着她忙碌的身影,他在想其實家中的主婦也必不可少。

頭一次他想到了結婚這件事。

不過他們交往才剛剛開始,他怕提到結婚反而把她吓到。畢竟剛從圍城裏出來的人,怕是沒這麽快又回到圍城裏去。

聽着嘩嘩的水聲,這聲音在他的耳朵裏仿佛是一首韻律歡快的歌曲。

正在這個時候,門鈴又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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