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老板你是不是被綁架了？”
李賀原本正焦頭爛額地處理公司瑣事，最近上火，鼻子那兒長了一顆痘，他總是不經意地會摸摸它。此刻，他震驚之餘想擰擰自己的鼻梁，被疼個半死。
“您要是被綁架了您就咳嗽一聲。”
顯然，電話那頭的人并沒有開玩笑，他只聽見傳來了低沉的聲音，那聲音似乎還帶着點顫抖意味，他暗叫不好，“我今天晚上回公司，你可以休息了。”
話音剛落，手機傳來“嘟嘟”聲，被挂斷了。
等到他再次回撥的時候，那邊響了好久都沒有接。
“導演，他也是投資商嗎？”助理眼看着那一抹藍色背影，靠近旁邊人的耳旁小聲地問着，語氣之中帶着點不确信，導演此刻已經炸毛了，一個個都是祖宗！沒好氣地回了小助理一句“不知道！”
導演心想：上頭沒提前說啊，也沒任何表示。
前後不過十分鐘，裴無照已經換了一身衣服，拖着行李箱走出大門，背影潇灑的像是來旅游了一趟。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導演組只好暫停錄制，為首的人已經開始打電話求告知了。
夜晚的風總是微涼的，裴無照出了門才感覺到室內室外還是有溫差的，他身上只穿了一件襯衫，此刻卻有些冷意，外套在箱子裏，他也不想拿了。
站在路燈下，右手随意地搭在拉杆處，白色的光照透了他的襯衫，只模模糊糊看見了他衣服裏藏着的線條，他左手拿着手機，正在輸號碼。
電話響了幾聲，就被接起了。
“裴總？”軟糯的聲音傳過來，他的怒氣似乎一瞬間就被壓制下去，內心平靜下來，聲音穩了穩，開口問道：“你現在在哪裏？”
池昭已經乘車離開了小屋，現在正前往機場，準備回公司一趟，順便問問綜藝的事情。
耳邊的聲音似乎帶着點急切，她語氣有些失落：“我現在要去機場了…”其實有點想向裴無照問問清楚的，思慮再三，她讪讪開口：“裴總，有件事想問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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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
那頭似乎傳來兮兮索索的聲音，“你當時為什麽沒有提前跟我說啊？讓我中途換到別的節目。”
隔着屏幕，池昭看不到裴無照的表情，只是當她說完這句話後對面就沒有任何聲音了，她又不确定地再次喊了一聲：“裴總？”
男人只是覺得，她質問的時候也是這樣溫溫柔柔的，沒有任何殺傷力，結合這次瞞着所有人離開，她是不是都喜歡這樣不聲不響的？
“嗯。”
“這件事我不知道。”一句話讓她定了定心，但是她又聽對方立馬換上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之前和你簽的合同只是針對這個綜藝，并沒有涉及其他的東西，所以…”他停頓了下，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嚴肅，“具體是什麽情況我一定會查清楚，給你一個交代。”
池昭乖巧地點點頭，“嗯”了一聲。
半響，兩人都沒有說話，她聽見那頭似乎輕聲嘆了口氣，語氣柔和道：“你到公司後等我回來。”
“嗯。”
晚上十點半，有史以來第一次有一個綜藝在微博上向百鳴娛樂“求饒”。要說求饒其實也不算，就是語氣稍微卑微了一點。
它先是@了一下百鳴娛樂，後面附上了道歉口吻的文案，“@百鳴娛樂，由于本節目的失誤，在不清楚狀況的情況下撤換了貴公司的藝人，非常抱歉。”
“語氣毫無誠意，甚至還感覺你們持強淩弱！”
電話裏頭的女聲驕橫異常，似乎就要撕開屏幕跳出來大罵一場。
池昭已經到機場了，送她的人也已經回去了，剛才在車上不太方便打電話，她剛才将自己這幾天的見聞跟何唯一訴說了一番，後者簡直要急的跳牆。
“別激動姐姐，我又沒缺胳膊少腿。”
一起來玩吖節目組在幾分鐘之前在微博發了一條道歉文，聯想到剛剛男人對她的叮囑，肯定是他做了什麽或者說了什麽，要不然人節目組也不會連夜發文。
“寶貝，你們公司回複了。”
“卧槽！好他媽有擔當！”
池昭：？？？
那她看看到底回了什麽。
點開了微博，入眼第一頁上的幾個熱搜百鳴和節目組就占了三四個，她點展開鍵，那幾個熱搜是剛升上來的，後面還有個熱的标記。
百鳴娛樂回複是最新的，在十名左右的位置，她點進去，看到那一段非常簡潔的話，“不具有合約精神的團隊，本公司不會再合作。”
腦子裏有些嗡嗡的，她忽然想起剛才男人說的話，說會給她一個交代的，其實她當時就有點意外了，沒想到現在公司态度這麽強硬。
“你那老板對你挺好啊。”電話裏頭傳來笑得賊兮兮的聲音，池昭沒理，因為她現在要登機了。
裴無照此刻正坐在通向機場的車子內，頭頂，一架白色飛機劃破天空，“嗡嗡”聲音響的出奇，他擡眸看了一眼，又收回目光。視線漫不經心地看着微博上的幾條熱搜，屏幕突然一黑，來電了。
車內還是有些熱的，他似乎想解開領口處的扣子，但是摸到那地方已經解開。
“老板，你為什麽決定撤資啊？就為了池昭？”
李賀聲音有些無奈，他是摸不着自己老板心裏到底在想什麽了，這個綜藝當初也是老板自己說要投了，現在人還沒錄完一期就說要撤資，那說出去的話豈不是他們違約了，以後要想合作也不可能了。
雖然他們公司家大業大，也不差這點錢，這綜藝最大投資商還是百鳴。
“他們先失約的，我們合同明确規定我們公司派兩個人上綜藝，現在中途被換下了一個，我還不知道？”後半段語氣有些揶揄，李賀都覺得老板可能氣笑了，連忙說：“這個具體情況我也不是特別清楚，不過我會調查明白。”這簡直是踩在閻王頭上拉屎，自作自受啊。
“嗯。”
李賀聽着老板的語氣稍微放松了點，想着把今天發生的事情跟他說一下，剛想開口，立馬被打斷，“我看人家發的微博好像沒什麽誠意。”
他的手機屏幕上點開的便是人家的道歉，寥寥幾句，語氣還有點感覺像是他們在持強淩弱。
“這個您不用擔心，他們後期就會清楚了。”
笑話，最大的投資商走了，他們節目還錄得下去嗎。
“不過，老板？”
李賀弱弱開口，“我們這樣會不會不太道德啊？”
以往也沒遇見過這種事，所以他并不太了解自家老板的底線在哪裏，有點茫然。
顯然，他多心了，因為他家老板的一句話讓他對公司今後的發展有些憂慮。
“不道德？我覺得還挺正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