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你為什麽不跟我說啊？”
池昭站在裴無照的身邊小聲地跟他念叨着，言語中帶着點緊張，裴無照不知道的是，她已經緊張的好像下一秒心髒就要從胸口蹦出來。
“我沒準備好呢？”
小聲的抱怨随着兩人的動作入門，今天好像尤其熱鬧。
男人瞧了眼屋內的場景，嘴角帶笑，語氣聽起來漫不經心，“呦，今天客人可真多啊。”
池昭聽到他的話，越過遮住她視線的臂膀往裏面看，似乎有兩撥人，兩撥人分別坐在兩旁，中間的位置空着，聽到聲響，他們原本的歡聲笑語頃刻間便安靜下來，止住手中的動作，紛紛擡眸。
“呀！嫂子！”
“咚咚咚”幾聲，池昭來不及反應，一抹黃色身影便直沖到她面前，小姑娘看起來二十歲出頭的樣子，臉上的青春洋溢真是擋都擋不住，池昭有一些疑惑，“你是？”
“哼！原來我哥都沒把我介紹給你。”這話明顯是對裴無照講的，帶點女孩子特有的愠怒，但聽了卻又不會讓人覺得反感。
“啊，原來是敏貞是嗎？”
池昭很快就反應過來，旁邊的男人略微驚訝的看了她一眼，“你哥哥當然把你介紹給我啦，我很想跟你做朋友的。”
裴敏貞很快便注意到這個點，興奮情緒立馬擴大，臉上的笑意也更加明顯，她友好地勾住池昭的手臂，兩個人像是相見恨晚的姐妹，沙發上坐着的人不淡定了，不知是誰咳嗽了一聲。
“是小池吧？我是裴無照的媽媽，”不遠處的女人站起來，五十多歲的年紀，風韻猶存，她如畫般的眉眼可以想象當年有多少人會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池昭立馬迎上去，雙手握住她伸出來的手朝她笑了笑，喊了聲“阿姨”，看着非常和藹可親，坐在她身旁的應該就是裴無照的父親，兩父子的眉眼如出一轍。
“叔叔好。”池昭朝裴風點了點頭。
對方也給她回了個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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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剩下的幾位，池昭是完全看不出來他們和裴家的關系。
她救命似的朝男人使眼色，卻不成想被那一群人看在眼裏，一個戲谑的聲音亮起來，響度剛好能夠傳達到整個屋子，“看來我們今天真不該來啊，人家都無視我們了。”
這說的話似乎就是為了讓她聽到的，她轉身一看，似乎是一家子，兩個父母一雙兒女。
兒子半大的樣子看起來似乎還在上初中，手裏捧着游戲機樂不思蜀。
池昭的臉立馬變得笑眯眯的，身後揚起一陣微風，她還來不及說話，男人似乎不淡定了，“其實我也很想知道各位叔叔阿姨是誰家的？”說罷，還頗帶疑惑眼神無聲詢問下自己的父母，“為什麽今天這個日子會有外人在呢？”
裴父抿抿唇，“之前我們倆家吃過飯，你忙忘記了。”
裴無照做出一副思索的表情，顯然是已經不記得了。
裴父嘆了一口氣，笑着向沈家說多擔待。
池昭剛才還以為是裴家的親戚，但是聽他們父子倆你一言我一語的，裴無照和他們還不熟。
女人的視線總是會找尋自己的競争者，沙發右側靠扶手的位置，坐着一個女人，模樣清秀，長相白淨，穿着打扮也非常的整潔，她面色柔和，沉穩冷靜的模樣讓池昭感到有點熟悉。
今天上午她接到的那個電話，裏面的聲音似乎能和她照應起來，但她不太确定。
後腰上的手将她往前推了一步，身旁的人也跟着往前走，男人淡定自若地走到了兩旁沙發的中央，坐下來。
那女人的母親，穿着一件墨綠色的長裙，旁邊的紫色皮草似乎便是她的，散發着金錢的氣息，讓人被她的氣場震懾住了，反觀男方這邊，談吐溫文爾雅，溫柔紳士。
“無照啊，話也不能這麽講，我們倆家也算是世交了，我們家月月從小可是和你定了親的，不信問問你爸媽，是不是？”
裴無照聽完她的話，眉頭不禁一皺，不耐煩的心思真是越來越明顯，姣好的面容此刻像是糊上一層陰影，讓人都有些看不出情緒，過了好久，他沉悶地笑了一聲，衆人齊齊望向他，“我父母做的決定讓他們完成就好了，跟我有什麽關系而且…”他停頓片刻，仿佛後面說的話極為重要，“這年頭，不都是自由戀愛，誰會搞一些封建思想。”
說完，衆人的臉色都不太好。
也就是個娃娃親，小時候開玩笑的，誰小時候還沒有過這種經歷呢，池昭心想。
不速之客似乎沒什麽面子了，幾個人道了再見後，便走了。
“小池，嘗嘗這個。”
裴母夾了一塊顏色有些深的魚排放在了池昭的碗裏，池昭剛剛看到那魚排了，顏色都有些深，也不知道是不是時間煎長了。
裴父很好地給她解了疑惑，“這是無照媽媽今天下午弄的，她第一次下廚，做的不好你見諒。”
池昭點點頭。
這一頓飯吃的非常安靜，末了，裴父母兩人将池昭叫了過去，裴無照原本要跟着去的，但是裴父跟他說，“只是找你女朋友好好談一談你的事情，這麽緊張幹什麽，我們又不會吃了她。”裴父拍了拍男人的肩膀。
裴家書房和外面的場景倒是不太一樣，古色古香的韻調，平增了許多耐人尋味的感覺。
二老面容還是很慈祥，都是裴父在講，“小池呀，我想問你一下是真的喜歡阿照嗎？叔叔不是不相信你們，就是想确認一下。”
池昭點點頭，說道：“我跟他在一起非常開心。”
裴父點了點頭，他面色複雜，似乎在思考一件事情，斟酌了好久。
“小池啊，叔叔和阿姨呢，想跟你說件事情，是關于阿照的，我希望你耐心聽完。”似在懇求，池昭看了看二老的神色，終究是點了點頭。
“我和你阿姨當初是商業聯姻的，沒什麽感情，當初生下阿照後就兩人就分居了一段時間……”
“那敏貞？”
裴父解釋道：“那是叔叔戰友的孩子，那孩子才剛兩三歲，父母就出車禍走了，我就把她帶回來養着。”
說到這裏，他搖搖頭，心中似乎有懊悔，“我把敏貞送到家後就出去工作了，不怎麽回來，那時候阿照才九歲，孩子還小又要照顧另一個孩子。”
“所以，你們就這樣放任他們自由成長？”
針落在地面的聲音似乎都能聽見，對面的兩位頭微垂着，是做錯事的動作，但池昭覺得這種事情并不值得原諒，過了好半響，情緒緩和過來，那人才繼續說道。
“那時候年輕氣盛的，比較自私，這些年我們也時常想之前做的事情到底對不對，近些年越發覺得當時的處理方式很不好。”
池昭，“……”
“他可能有時候性格上會有一些偏激，這兩天我在你的事情上感受到了，所以我希望你對他好一點，你們倆真心相愛就好。”
語畢，二老似乎沒什麽再說的了。
雖然沒有聊太多裴無照小時候的事情，但可以想象，他們忽略的那些年，那個小小的身體是怎麽自己撐過來的，到現在都還長的很好。
門外，男人站在樓梯口旁，他原本背脊靠在牆壁上，見他們出來了，直起身來。
也不知道他等了多久。
他将池昭拉過來，扶住她的後腰，是一個保護的姿勢，“我們明天就回去了，今天太晚在這裏住一晚。”
二老點點頭，看着他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兩人無聲地看着那一對壁人，越走越遠。
二樓的房間有很多，除了幾位主人的主卧，其他的都是客房。
池昭手被握着帶進了一個房間裏，她剛進門便驚呆了，這個房間恐怕有她房間的三個那麽大，只不過顏色非常單一，也不太明亮。
“這是我的房間，今天晚上你就住這兒吧。”
女人急急問道：“那你呢？”
裴無照的身影頓住，懶懶說道：“我住客房。”
女人眉眼低垂着，臉上帶着特有的羞粉，聲音軟軟的說道：“你晚上就是這兒吧，反正這床很大。”
空氣似乎按住了暫停鍵，女人說出這話的時候臉色已經很紅了，耳朵連帶着也變得粉粉嫩嫩的，半響她聽不到對方的聲音，低垂的視線終究擡了上去。
男人含着笑，語氣輕松，大為訝異，“我竟然不知道原來你膽子還挺大的。”
